P1-10 黃帝內經 本资料仅共内部学习交流使用请阅读后自觉销毁 上古天眞論篇第一 昔在黃帝,生而神靈,弱而能言,幼而徇齊,長而敦敏,成而登天。 古時有位明君名黃帝,生而聰敏過人,出生時就能說話,幼年天資過人,長大後因敦厚誠信,故成賢明之皇帝,因具土之厚實故名黃帝。 迺問於天師曰,余聞上古之人,春秋皆度百歲,而動作不衰。今時之人,年半百而動作皆衰者,時世異耶?人將失之耶? 一日,黃帝問天官歧伯:吾聞上古的人民,人人皆度百歲以上,且動作敏捷不衰。反觀今人年逾半百,但外形及動作倶退化,此因世事之變化造成的呢?還是過失在自己呢? 歧伯對曰,上古之人,其知道者,法於陰陽,和於術數。食飲有節,起居有常,不妄作勞。故能形與神倶,而盡終其天年,度百歲乃去。今時之人,不然也,以酒爲漿,以妄爲常。醉以入房,以欲竭其精,以耗散其眞。不知持滿,不時御神。務快其心,逆於生樂,起居無節,故半百而衰也。夫上古聖人之教下也,皆謂之虛邪賊風,避之有時。恬淡虛無,眞氣從之。精神內守,病安從來。是以志閑而少欲,心安而不懼,形勞而不倦。氣從以順,各從其欲,皆得所願。故美其食,任其服,樂其俗,高下不相慕,其民故曰朴。是以嗜欲不能勞其目,淫邪不能惑其心。愚智賢不肖,不懼於物,故合於道。所以能年皆度百歲,而動作不衰者,以其德全不危也。 歧伯回答,上古之人,知“天地之道”,遵循陰陽之消長,行事符合天文術數曆法不背天而行。飲食有節制,生活起居有規律,不使身心過勞,所以能使外形及精神皆強盛,而安享天年,曆百歲方去。現今時下之人不然,把酒當果汁暴飲無度;常心生妄想不切實際。醉後行房以滿足其欲望而竭其精,耗散其元。不知保持精滿的好處,不知精神專一的好處,只求心欲之發泄,亳無節制的作樂,生活起居無節律,故年一過五十即衰老退化。而上古之聖人教導下民以身體空虛為邪之始生,以風氣糜爛耗敗人心為賊風,以此警告下民隨時避之,保持身心平淡無求,則生命之源的真氣必能在體內暢行無阻,神志內守則病從何生。所以人如杲能無野心必能使欲望減少,人心因安定自然無所懼,精神一定,即便身體勞動亦不感疲乏。人體內的真氣“免疫系統”必能強盛起柬,因無欲而更強,因無耗而更壯,故如人能品味食物不論其高貴或劣等,穿衣服只求舒適不求名品,享受此一良俗不以為苦,官位高低亦不互相妒嫉,此人民之心為樸實之心,嗜好慾望不能迷惑其目,淫穢之事不惑其心,不論愚笨的、智慧的、賢能的人、不肖的人,皆不受物慾影響,此真合於天地之道,是故人人能度百歲而不衰,因其道德完美,不圖一絲僥幸之心而招危也! 帝曰,人年老而無子者,材力盡邪?將天數然也? 黃帝問,人年老的時候無法生子,其因精力已盡呢?亦是天命的關系? 歧伯曰,女子七歲,腎氣盛,齒更發長。二七而天癸至,任脈通,太沖脈盛,月事以時下,故有子。三七腎氣平均,故眞牙生而長極。四七筋骨堅,發長極,身體盛壯。五七陽明脈衰,面始焦,發始墮。六七三陽脈衰於上,面皆焦,發始白。七七任脈虛,太沖脈衰少,天癸竭,地道不通,故形壞而無子也。丈夫八歲腎氣實,發長齒更。二八腎氣盛,天癸至,精氣溢寫,陰陽和,故能有子。三八腎氣平均,筋骨勁強,故眞牙生而長極。四八筋骨隆盛,肌肉滿壯。五八腎氣衰,發墮齒槁。六八陽氣衰竭於上,面焦發髸頒白。七八肝氣衰,筋不能動,天癸竭,精少,腎藏衰,形體皆極。八八則齒發去。腎者主水,受五藏六府之精而藏之,故五藏盛乃能寫。今五藏皆衰,筋骨解墮,天癸盡矣。故發鬢白,身體重,行步不正而無子耳。 女人七歲時,腎氣始盛,故換齒發增長,十四歲月經來,自此任脈上下通暢,肝臟太衝血脈壯盛,月事每月定期來,因而有子。二十一歲成年真齒生而長,二十八歲筋骨堅硬不再長高,發長至此,身體進入壯盛時期。三十五歲胃氣始衰,面部皮膚產生皺紋,發開始脫。四十二歲三陽之血脈從面上始衰,面呈焦黃乾燥,發開始白。四十九歲任脈退化空虛,肝血不生於衝脈,月事止進入更年期,子宮退化,外形衰老而無法有子。 男人八歲腎氣充實故換齒發長,十六歲腎氣壯盛,亦有排精現象,男女交合故能生子。二十四歲腎氣平和,筋骨最強勁之時,成年齒生而長成,三十二歲筋骨變粗,肌肉滿實。四十歲始腎氣衰弱,落發齒松。四十八歲因上焦陽氣不足而面皮皺多鬢發漸白。五十六歲肝氣漸衰不能養筋,故力也衰。氣血無力注於精官,精少,腎氣不足,形體亦衰老。六十四歲則齒落發禿,腎臟主水,稟受五臓六腑之精華而有能力藏精排水,把五臟所累積之廢物排出體外。現今五臓倶衰,筋骨松弛,無生精之力,故鬢發皆白,身體沉重,走路不直,故而無子。 帝曰,有其年已老而有子者,何也? 黃帝說,也常見老人也有生孩子的,這又為什麼呢? 歧伯曰,此其天數過度,氣脈常通,而腎氣有餘也。此雖有子,男不過盡八八,女不過盡七七,而天地之精氣皆竭矣。 歧伯說,此因天賦過人故與常人標准不同,其人雖老但經脈之流通如同年輕人一樣腎氣有力所致。但即令有子,男子若超過六十四歲,女子若過四十九歲是絕不會生子的,因為一旦過此年紀,男女必缺乏精力之泉源“腎氣”而造成。 帝曰,夫道者,年皆百數,能有子乎? 黃帝問,今有懂得修習養生之道,且又有成就之人,如年過百數,有可能再生子嗎? 歧伯曰,夫道者,能卻老而全形,身年雖壽能生子也。 歧伯答,如果是真正得道之高人,因能保持返老還童之身與心,不會老化,無論如何長壽都會具有生殖能力的。 黃帝曰,余聞上古真人者,提挈天地,把握陰陽,呼吸精氣,獨立守神,肌肉若一,故能壽敝天地,無有終時,此其道生。中古之時,有至人者,淳德全道,和於陰陽,調於四時。去世離俗,積精全神。遊行天地之間,視聽八達之外。此蓋益其壽命而強者也,亦歸於眞人。其次有聖人者,處天地之和,從八風之理。適嗜欲於世俗之間,無恚嗔之心。行不欲離於世,被服章。舉不欲觀於俗,外不勞形於事。內無思想之患。以恬愉爲務,以自得爲功。形體不敝,精神不散,亦可以百數。其次有賢人者,法則天地,象似日月,辨列星辰,逆從陰陽,分別四時。將從上古,合同於道,亦可使益壽而有極時。 黃帝說,我曾聽過上古之真人,能知天地之道,知曉掌握陰陽之理,呼吸日月之精華,獨自寡居專守神志,身心一體,故長壽如天地,無法知其極處,此因其得天地之道而長生。中古時期則有所謂至人耆,因德行深厚合於天道,順從於陰陽之消長,調整四時之起居,離世俗而獨居深山中,積存體內之精氣不瀉,神志全而無欲。能暢遊天地之間,世間每一角落皆能視及聽及,他們以修養生息無欲無求,不食人間煙火而成強者,也是屬於真人之顛。 近世則有聖人,能知天地之變化順勢而為,知四季風向之理而不受風寒。又知抑制欲望在人世中,不生貪吝之心。肉體居俗世間,穿世人一樣之服,從世人一樣的風俗,勞動於與世人一樣的工作,但其內在精神無受影響,以恬淡安愉為首要,以滿足為大功,如此即令外形無法避病邪,但因精神專一,亦可過百歲。再次有所謂賢人,能效法天地之法則不反背其道,從知日月星辰之變化推知四時之變化,反陰陽消長之理,利用四時以求生存。這些人亦能延年益壽,但不若真人一樣成為仙人,而與天地並壽。 四氣調神大論篇第二 春三月,此謂發陳,天地倶生,萬物以榮。夜臥早起,廣步於庭。被發緩形,以使志生,生而勿殺,予而勿奪,賞而勿罰。此春氣之應,養生之道也。逆之則傷肝。夏爲寒變,奉長者少。夏三月,此謂蕃秀。天地氣交,萬物華實。夜臥早起,無厭於日,使志無怒,使華英成秀,使氣得泄,若所愛在外。此夏氣之應,養長之道也。逆之則傷心,秋爲痎瘧,奉收者少,冬至重病。 農曆正月、二月、三月為春季,吾人實應以“立春”之日始,後至“夏至”之前謂之“春三月”。此時節為萬物自地下藏潛始出芽生長之時,謂之“發陳”。天氣下降,地氣上升,萬物因之而榮盛。人居此時節,養生之道在晚睡早起,縮短睡眠時間,散步於庭圜中,全身放松步履緩慢自然的深呼吸,用無欲以養情志。情志中不生害人之念,但求施予不求貪奪,但求回報他人不怨恨處罰別人,此應於時節,乃養生之道。如反其道而行,則首先傷肝,因春屬木主肝應之,肝氣於此時節當旺,此中醫情志傷身之始論。如受傷於此春時,則夏季時必易受寒之病。夏至以後到立秋前此三月為夏季,名之“蕃秀”。天地之氣相交正旺,萬物成長結實茂盛,人於此節令,必晚睡早起,不懼或煩躁在日間,日間多熱,然使情志不怒,心情開朗清新,當汗則汗,不因多汗而煩怒,應心愛此狀,乃得成長之道。如反逆之,則心臓受損,因夏屬火應於心,如此心在夏受傷後,則秋季來時必生咳病往來寒熱,以至秋季無法存夠充足之營養,免疫系統必弱,到了冬天必生重病,亳無固表能力應對外在氣侯之倏變。 秋三月,此謂容平。天氣以急,地氣以明。早臥早起,與雞俱興。使志安寧,以緩秋刑。收斂神氣,使秋氣平。無外其志,使肺氣清。此秋氣之應,養收之道也。逆之則傷肺,冬爲飧泄,奉藏者少。冬三月,此謂閉藏。水冰地坼,無擾乎陽。早臥晚起,必待日光。使志若伏若匿,若有私意,若已有得。去寒就溫,無泄皮膚,使氣亟奪。此冬氣之應,養藏之遒也。逆之則傷腎,春爲痿厥,奉生者少。 立秋到冬至之間的三個月為秋季,又稱“容平”。天氣肅殺,地氣漸收,此時人當早睡早起,與雞同樣的起居,應保持情志安靜,來緩和外在秋日的肅殺之氣。目神內斂,少言寡欲,使秋日肅殺平緩,無事不奔走,使肺氣清和,秋之殺氣不入肺,此應於秋季乏收養之道。如違反則肺傷,秋主金應於肺故也,肺氣受損即令當時不病,到了冬天必生下痢,飲食入胃即下泄,營養必無法吸收完全。從冬至到立春前此三月謂之冬季,又名“閉藏”。此天寒地凍之時,陽氣潛藏地下深處,無法自地上出來緩和冬寒,人們應早睡晚起,俟日頭出來再起床,精神上也應如地下陽氣般藏志隱匿不出,如生私慾則當其巳得。在居住環境上應避寒近溫暖之地,汗不出皮膚,不過度運動流汗傷身,此應乎冬季,為正確之養藏之道也。如違反它,則必傷腎,春季來臨時必生痿病、骨病或四肢麻木冰冷不仁,使新陳代謝減弱。 天氣清淨,光明者也。藏德不止,故不下也。天明則日月不明,邪害空竅。陽氣者閉塞,地氣者冒明。雲霧不精,則上應白露不下。交通不表萬物命故不施,不施則名木多死。惡氣不發,風雨不節,白露不下,則菀槁不滎,賊風數至,暴雨數起,天地四時不相保,與道相失,則未央絕滅。唯聖人從之,故身無奇病。萬物不失,生氣不竭。逆春氣則少陽不生,肝氣內變。逆夏氣則太陽不長,心氣內洞。逆秋氣則太陰不收,肺氣焦滿。逆冬氣則少陰不藏,腎氣獨沈。夫四時陰陽者,萬物之根本也。所以聖人,春夏養陽,秋冬養陰,以從其根。故與萬物沈浮於生長之門。逆其根則伐其本,壞其眞矣。故陰陽四時者,萬物之終始也,死生之本也。逆之則災害生,從之則苛疾不起,是謂得道。道者聖人行之,愚者佩之。從陰陽則生,逆之則死。從之則治,逆之則亂。反順爲逆,是謂內格。是故聖人不治已病,治未病。不治已亂,治未亂,此之謂也。夫病已成而後藥之,亂已成而後治之,譬猶渴而穿井,鬥而鑄錐,不亦晚乎。 天地間節令正常則氣清神明,萬物安養無災,如一旦節令失調失序,則天陽不降,地氣不升,否塞不通,白天時亦不見日月,此時病邪必橫行無忌,趁虛而入,天陽受阻,地氣濁混,雲霧不合時節而降,萬物無法承受此不正常氣候,無法正常吸收自然之精華,是故大木多死。又混濁之氣無法宣泄,不風而風至,不雨而雨至,當霧兩無露水,則枯木不生而終死,暴風暴雨又連續不斷,天地四時不能正常,此失天地之道,則未生而先死。此唯有聖賢之人知之,故身無病痛,順勢而為稟其自然,絕不因外在環境改變而損失任何東西,保持強盛的生命力。如違逆春季養生之道,則全身輸送養份及宣泄之管道不通,肝臟中堆積之廢物無法排出,屯積肝內而生病變。違逆夏季養生之道,則使皮表阻塞,汗液無法正常排出,心臟因動產生之熱能無法宣泄而出,以致傷心臟。違逆秋季養生之道,則脾臟無法孕藏足夠之津液來潤澤肺藏,致令肺中熱煉煩滿。違背冬季養生之道,則必令腎精不藏,腎陽不升反下沉,而無法固精保元,體力流失,骨骼松弛無力。 四季與天地陰陽之道,為宇宙萬物生長之本源,聖人知之,故於春夏二季養足陽氣(吸收足夠之營養加強免疫系統之功能),故於秋冬二季來養臟內應收存之營養,此為根本之法。故能與萬物一樣順應環境變化而得其成長之道,反逆之則必根壞爛而死,此真損傷命之本也。所以陰陽四季之變化,也就是萬物消長終始之理也,為死生之大道。違反之則災變立生,順從它則疾病不生,此謂“得道”。聖人採取如此之生活態度,愚人違背自然法則。順從陰陽消畏之理則生,反之則死。順從則可治,反之則生亂,此一悖逆稱之“內格”。所以古之聖人不治巳病之時,乃治未病之時。不治天下已亂之時,求治於未亂之時。凡病巳生成,再給予藥治,天下大亂方思其治,就如同臨渴而掘井取水,打仗時方去鑄兵器一樣,時已晚矣! 生氣通天論篇第三 黃帝曰,夫自古通天者,生之本。本於陰陽天地之間,六合之內。其氣九州九竅五藏十二節,皆通乎天氣。其生五,其氣三,數犯此者,則邪氣傷人,此壽命之本也。蒼天之氣清淨,則志意治,順之則陽氣固,雖有賊邪,弗能害也。此因時之序,故聖人傳精神,服天氣而通神明。失之則內閉九竅,外壅肌肉,衛氣散解,此謂自傷氣之削也。 黃帝說自古能知天地之法則,即知生命之源。生命源於天陽地陰之交會,存在四方上下之間,人之生氣猶如天地之氣是一樣的,天地之氣佈達四方之下,人之氣佈達全身上下左右五臟六腑全身關節,外應九竅,與天地之氣相接,是全身動能之源。內部臟腑相互相生五行關系,不同之氣,行不同之經脈功能不同,但皆相輔相成,合而為一,完全與自然界相同。人如不知養順於天地間的法則,起居不節,情志不定,必生病變,此為生命長壽之本源。人之氣如天地之氣,氣清萬物向榮,人則情志安和,人知順應天地則陽氣能固守生命,即令外在環境倏變,亦無法加害人身。這是因為能順應一年二十四節氣而成的,所以聖人教導百姓,調和精神狀態順天地之自然法則而生,自然智慮清明,身體健康長壽。如失之秩序,必造成身體九竅阻塞不通,濁物壅塞肌肉腠理間停留不去,無法正常排泄出來,人身自衛能力必因而衰弱,此皆因自己不知保養調整身心而自傷造成的。 陽氣者,若天與曰。失其所則折壽而不彰,故天運當以日先明。是故陽因而上,衛外者也。因於寒,欲如運樞。起居如驚,神氣乃浮。因於暑,汗煩則喘喝,靜則多言。體若燔炭,汗出而散。因於濕,首如裏。濕然不攘,大筋緛短,小筋弛長。緛短爲拘,弛長爲痿。因於氣,爲腫。四維相代,陽氣乃竭。 人身之陽氣,猶如天與太陽;天覆蓋一切,太陽照耀一切,此為天陽,與人身陽氣相同,如一旦天陽運行失序,猶人身之陽氣無法正常運作,必造成折壽且皮表枯萎不華。陽氣在上如太陽,能保衛人之外表,使病邪不致內犯。一旦外界寒盛,則會加速運轉以禦外。此時若生活起居如受騖一樣,不知自處,則陽氣上浮,無法正常運作,寒邪必趁虛而入。如果外在環境過熱,體內陽氣外溢,毛孔開過量汗流出,造成體內水份不足而燥煩因成喘渴。如汗無法宣泄而閉塞體內,必生譫語不斷,身體但熱不寒,皮膚炙手,唯汗出乃散。如受困外在環境遇濕,頭部如戴帽一樣受到束縛,陽氣與濕和,黏結體內不散,陽氣無法正常運行,濕熱停留大筋,會造成大筋縮短。細筋分布肌肉間,濕熱停此則會使肌肉萎縮無力。如果陽氣本身停滯不前,則會使人身形臃腫,營養無法佈達全身,循環產生不正常之代謝,終至陽氣衰竭而生危。 陽氣者,煩勞則張精絕,辟積於夏,使人煎厥。目盲不可以視,耳閉不可以聽。潰潰乎若壞都,汩汨乎不可止。陽氣者,大怒則形氣絕而血菀於上,使人薄厥。有傷於筋縱,其若不容。汗出偏沮,使人偏枯。汗出見濕,乃生痤疿。高梁之變,足生大丁。受如持虛,勞汗當風,寒薄爲皺,鬱乃痤。 陽氣之性是這樣的,人一旦過於操煩,則令陽氣外張不與陰和,以致精力衰竭。夏日操勞,陽氣應隨汗出,一旦積屯體內無法出外,則會令人昏厥高熱不退,造成目瞎無法正視,耳無法聽聞而喪失意識。此際則如國家之潰敗,堤防之決堤, P11-20 一發不可終止。 陽氣另一特性是一旦人在大怒之下,全身繃紧怒目髮張,血會随陽之上升而貫注於腦中,極易造成人昏厥中風。如此一来則令筋無法隨意控制而成弛緩狀態,失去自主力。如造成半身出汗,則必生偏枯一側不遂。如出汗時正好遇到外在之濕氣,則皮膚必生病變如疣、疹等。平素太過講究山珍海味,多食油腻之人,則易生膿瘍於足部。人因勞動而汗出,陽虛之人於此時當風,則風邪必進入體內,如為寒風則生皮皰,如阻塞毛孔不出,則生膿瘍。 陽氣者,精則神,柔則養筋。開闔不得,寒氣從之,乃生大偻。陷脈爲瘻,留連肉腠。俞氣化薄,傳爲善畏及爲驚駭。營氣不從,逆於肉理,乃生癰腫。魄汗未盡,形弱而氣爍。穴俞以閉,發爲風瘧。故風者,百病之始也。清靜則肉腠閉拒,雖有大風苛毒,弗之能害。此因時之序也。故病久則傳化,上下不并,良醫弗爲。故陽畜積病死,而陽氣當隔,隔者當寫。不亟正治,粗乃敗之。故陽氣者,一日而主外。平旦人氣生,日中而陽氣隆,日西而陽氣已虛,氣門乃閉。是故暮而收拒,無擾筋骨,無見霧露。反此三時,形乃困薄。 陽氣之性,在很精純時則能養人之元神生命,柔和的時候能養全身之筋。如遇人體毛孔開闔不正常時,若寒氣入裡,必生佝僂之症。如入侵經脈,則生癭腫、淋巴結腫,腫膿會停留肌肉內漫延。如從背部俞穴入體,會造成臓氣不足,則必生易驚膽小的神經過敏之情志病。如邪氣入血分,血管相抵則生膿腫。如人之汗無法透發,停留體内,造成外形瘦弱而躁。又如背部俞穴閉塞陽氣不行,則必生瘧病往來寒熱。所以風為百病之始,實有因也。人如能保持氣清神静,則陽氣必和,人的固表能力強盛,即令遇到惡劣之氣候環境,終不生害。此因能體悟順應天地時序之理而致的。如果邪留體內久久不去,必生傳變移轉,造成上下不交,陰陽不容,即有良醫亦必束手無策。所以人身之陽一旦受阻積滯不去,必生危厄,而當陽氣受阻時必用瀉法速治或可解災。不急速且正確施治,又遇庸醫,必因時之失而終败。是故陽氣者,白天固守人體之外側。清晨日出時,陽氣由裡走表,至正午時陽必盛旺至極,日落西山時陽氣亦衰弱於表而內斂,毛孔閉鎖,固陽於內不使外溢。此陽氣之道,因日暮而內歛不出,不在夜間運動筋骨逼陽氣與汗出,不與外在之寒露相觸,此乃養陽氣之正道,吾人如違逆之,陽氣必損,以致人之外形必可日見薄弱多病。 歧伯曰,陰者藏經精而起亟也,陽者衛外而爲固也。陰不勝其陽,則脈流薄疾并乃狂。陽不勝其陰,則五臟氣爭,九竅不通。是以聖人陳陰陽,筋脈和同,骨髓堅固,氣血皆從。如是則内外調和,邪不能害。耳目聰明,氣立如故。 人之陰,其性能随時吸收積存營養之精華,隨時立即提供人之所需。人之陽,是專鬥強固外表,使身體不受環境之倏變而生病也。其關係不但密切且互相平衡的,一旦陽太過,陰無法及時供養,造成陰不足而陽亢,此時人必生狂亂而血脈加速。如陽不足無法接收陰之精氣而造成陰過盛時五臟會互相爭引過盛之陰精,但因吸收過量,導致九竅閉塞不通。是故唯聖人知曉陰陽之平衡原理,使筋脈柔和,骨髓堅固強壯,氣血流暢無阻,體之內外協調均匀,病終不生害。耳聰目明,即使無志,仍可維持正常之機能。 風客淫氣,精乃亡,邪傷肝也。因而飽食,筋脈横解,腸澼爲痔。因而大飲,則氣逆。因而強力,腎氣乃傷,高骨乃壞。凡陰陽之要,陽密乃固。兩者不和,若春無秋,若冬無夏。因而和之,是謂聖度。故陽強不能密,陰氣乃絕。陰平陽秘,精神乃治。陰陽離決,精氣乃絕。因於露風,乃生寒熱。是以春傷於風,邪氣留連,乃爲洞泄。夏傷於暑,秋爲痎瘧。秋傷於濕,上逆而欬,發爲痿厥。冬傷於寒,春必溫病。 常人不知陰陽維持平衡之道,極易受外在環境倏變而生疾病。如受風過量而損人之陽,則無法正常吸收營養之精華,肝臟必生病變。人因暴飲暴食,造成消化系统過量負荷,使筋脈弛緩,不消化之食物在體內生變而成下痢或生痔。如大量飲酒,胃必受損而氣反逆不降生嘔。過度提舉重物必傷腎氣,腰骨必壞。 大凡陰陽平衡之重點在不可過飲、過飽、過勞、過於暴露於外在不良之環境中,一切適中,生活規律,心情平静,則陽能固外,陰安於內。一旦兩者失和,就如同大自然中有春無秋,有冬無夏之反常現象,如能調和,則符合於聖人之法則。是故陽過強而外溢不守,陰亦隨之耗絕,陰氣能平和發展於體內,陽氣能固守體外,使邪不入侵,百病不生,神釆飛揚。陰陽一旦不容而分離,營養無法供入體內人必死。人體陽虛時,因外在環境之改變而病入,寒熱之抗爭必見。所以人如在春季受傷於汗出當風,病邪流連不去,夏季易生汗流不止或下痢。夏日過炎而受暑熱所傷,即令嘗時不病,秋季来臨時因環境改變病機立發造成咳嗽不止,皆因夏日過炎傷津肺津不足,至秋日引發。如於秋季時,久坐臥於濕地,濕入裡與脾濕應合阻於中焦,氣機不下反逆成咳,肌肉無充足之營養供應受制於濕,造成肌肉萎縮無力。冬季來臨時不知不可任意發汗,因不正常之勞汗過量,寒邪趁此進入毛孔,即使當時不病,到了春天必然發生因體內津液不足而造成不見惡寒之熱性病也! 四時之氣,更傷五藏。陰之所生,本在五味。陰之五宫,傷在五味。是故味過於酸,肝氣以津,脾氣乃絕。味過於鹹,大骨氣勞短肌,心氣抑。味過於甘,心氣喘滿,色黑,腎氣不衡。味過於苦,脾氣不濡,胃氣乃厚。味過於辛,筋脈沮弛,精神乃央。是故謹和五味,骨正筋柔,氣血以流,湊理以密。如是則骨氣以精,謹道如法,長有天命。 四季之節氣,因人不知順應,必內傷於臟腑之間。人陰之生,在於飲食營養之酸、苦、甘、辛、鹹五味之中,而傷陰的也因於此五味之中。例如過食酸物,肝中津液過盛,脾因而受損。人食鹹味太過,腎氣過大,造成骨大脾氣易怒,肌肉較短皮膚粗糙,心臟受到壓制。食味過甘甜,則胸內苦滿脹悶,皮膚生黑,腎氣受制而功能不正常。食味過於苦,脾贜無法運化營養,肌肉因之衰退,但胃口過盛,造成惡性循環。食味過辛辣,人之筋脈會失去力量,變為弛缓,精神變差。所以人食五味必相柔和,不可太過,則骨能正,筋能柔,氣血流暢,肌肉毛孔密合,人能如此則精神與肉體必祥和無災,謹慎嚴格的遵循此道,必能長壽健康。 金匱眞言論篇第四 黃帝問曰,天有八風,經有五風,何謂? 黄帝問道,吾聞天有八風,經有五風,是什麼意思呢? 歧伯對曰,八風發邪以爲經,風觸五藏,邪氣發病。所謂得四時之盛者,春盛長夏,長夏勝冬,冬勝夏,夏勝秋,秋勝春。所謂四時之勝也。東風生於春,病在肝,俞在頸項。南風生於夏,病在心,俞在胸脇。西所生於秋,病在肺,俞在肩背。北風生於冬,病在腎,俞在腰股。中央爲土,病在脾,俞在脊。故春氣者,病在頭。夏氣者,病在藏。秋氣者,病在肩背。冬氣者,病在四支。故春善病鼽衄,仲夏善病胸脇,長夏善病洞泄寒中,秋善病風瘧,冬善病痺厥。故冬不按蹻,春不鼽衄,春不病頸項,仲夏不病胸脇,長夏不病洞泄寒中,秋不病風瘧,冬不病痹厥,飧泄而汗出也。 歧伯回答,天地有八方,風向依四季的變化而有不同,由東方吹來的風名“嬰兒風”,柬南方吹來的風名“弱風”,南方吹来的風名“大弱風”,西南方吹來的風名“謀風”,西方吹來的風名“剛風”,西北方吹來的風名“折風”,北方吹來的風名“大剛風”,柬北方吹來的風名“凶風”。吾人隨時都浸潤此八風之中,當環境突變或起居不正常時或情志鬱結不暢或飲食不節,身體內陰陽消長不平衡時,病邪就趁虛而入,漸漸進入五臓,這就是五風,造成病變。要深入了解,必須要從其生剋制化之五行關係著手,有所謂四時之勝者,春盛長夏,長夏勝冬,冬勝夏,夏勝秋,秋勝春者。圖示如: 春天時吹東風,此時如傷於此風,病生在肝,因肝氣值春季正旺,故必先受,其進入身體的管道在頸項。夏季吹南風,病人受病此時必傷及心,邪風進入位置在胸脇。秋季吹西風,病人受傷在肺,邪風進入位置在肩背風門肺俞穴位。冬季吹北風,病發在腎臟,邪風進入位置在腰部腎俞穴。以上為木、火、金、水,而四季在交換的間隔為中央屬土,即為長夏,以黄曆為準可知,春季自清明後的十三日至立夏為止共十八日;夏季自小暑後的十三日至立秋為止共十八日;秋季自寒露後的十三日至立冬為止共十八日;冬季自小寒後的十三日至次年立春為止共十八日,一年有四期為“長夏”,每期十八日,故長夏即季節在交替時的中間地帶,此為易患脾病的時期,邪風進入位置在背脊十一、十二稚俞穴部位。又春季受病必先犯頭。夏季受病及於內臓,因夏日炎熱,臟氣向外所致之故也;秋季受病其發在肩背位。冬季受病必中四肢關節。所以春季得病易生鼻衄。夏季得病胸脇苦滿。長夏生病必裡寒下痢。秋季生病必成風瘧。冬季病必易生麻痺暈厥。歸納起來吾人可知,人在冬季收藏時節不過度運動,消耗體力,則春季來臨時必不生鼻衄;春季時保護好頸項不使生病,則夏季來時不病胸脇,到了長夏季則不生洞泄裡寒,到了秋季也不會得瘧疾,冬天也不會延伸出麻木痹病,下痢而汗失禁不止了。 夫精者,身之本也。敌藏於精者,春不病溫。夏暑汗不出者,秋成風瘧。此平人脈法也。故曰:陰中有陰,陽中有陽。平旦至日中,天之陽,陽中之陽也。日中至黃昏,天之陽,陽中之陰也。合夜至雞鳴,天之陰,陰中之陰也。雞鳴至平旦,天之陰,陰中之陽也。故人亦應之。夫言人之陰陽,則外爲陽,内爲陰。言人身之陰陽,則背爲陽,腹爲陰。言人身之藏府中陰陽,則藏者爲陰,府者爲陽。肝、心、脾、肺、腎五藏,皆爲陰。膽、胃、大腸、小腸、膀胱、三焦六府,皆爲陽。 所為“精”者,乃生命之泉源也。冬季知善於藏精氣不外泄之人,春季則不生熱病。夏季炎熱時,吾人當汗出散熱,今不汗出者,到了秋季必成瘧病。這是一般人都會如此的。所以有“陰中有陰“陽中有陽”的説法。一天中自清晨日出到中午,此天陽最盛時,為陽中之盛陽。中午至黄昏時,天陽漸衰,乃陽中之陰者也。半夜子時至雞鳴丑時,為天之至陰時,為陰中之陰也。從雞鳴丑時至日出,天之陰已衰,乃陰中之陽也。此一日陽陰之消長,人亦如此合於自然之消長。光論人之陰陽,可説外表為陽,內裡為陰。人身之陰陽,男則背為陽,腹為陰。女子相反,背為陰,腹為陽。如言人身臟腑之陰陽,則臟為陰,腑為陽。肝、心、脾、肺,腎主收藏轉化之功,皆屬陰。贍、胃、大腸、小腸、膀胱、三焦六府等,所有消化排泄系統,皆爲陽。 所以欲知陰中之陰,陽中之陽者何也?爲冬病在陰,夏病在陽,春病在陰,秋病在陽,皆視其所在爲施鍼石也。故背爲陽,陽中之陽,心也。背爲陽,陽中之陰,肺也。腹爲陰,陰中之陰,腎也。腹爲陰,陰中之陽,肝也。腹爲陰,陰中之至陰,脾也。此皆陰陽表裡,内外雌雄,相输應也。故以應天之陽也。 因此,欲知何謂陰中之陰?陽中之陽?可利用冬季病必在陰,夏季病在陽,春季病在陰,秋季病在陽。吾人可視節令及所在病變位而用針灸施治也。人之背為陽,其陽中之陽,乃心之屬。其陽中之陰則為肺。腹為陰,其陰中之陰為腎也,陰中之陽則為肝,而陰中之至陰則屬脾也,這些都是中醫陰陽表裡之概念,身體內輿自然互相呼應的現象。 帝曰,五藏應四時,各有收受乎? 黄帝說,五臟既然對應四季,其間互相吸引、接受之關係又如何呢? 歧伯曰,有東方青色,入通於肝,開竅於目,藏精於肝,其病發驚駭。其味酸,其類草木。其畜雞,其穀麥。其應四時,上爲歲星,是以春氣在頭也。其音角,其數八,是以知病之在筋也。其臭臊。南方赤色,入通於心,開竅於耳,藏精於心。故病在五藏,其味苦,其類火,其畜羊,其穀黍。其應四時,上爲熒惑星,是以知病之在脈也。其音徵,其數七,其臭焦。中央黃色,入通於脾,開竅於口,藏精於脾,故病在舌本。其味甘,其類土,其畜牛,其穀稷。其應四時,上爲鎮星,是以知病之在肉也。其音宫,其數五,其臭香。西方白色,入通於肺,開竅於鼻,藏精於肺,故病在背。其味辛,其類金,其畜馬,其穀稻。其應四時,上爲太白星,是以知病在皮毛也。其音商,其數九,其臭腥。北方黑色,入通於腎,開竅於二陰,藏精於腎,故病在谿。其味鹹,其類水,其畜彘,其穀豆。其應四時,上爲辰星,是以知病之在骨也。其音羽,其數六,其臭腐。故善爲脈者,謹察五藏六府,一逆一從,陰陽表裡,雌雄之紀,藏之心意,合心於精。非其人勿教,非其眞勿授,是謂得道。 歧伯回答道,例如東方主青色,入通人體內的肝,其通竅在眼,春季時人體之精藏在肝内,一旦受病易發驚駭。味覺上是酸味,如同草木是青色且酸一樣,與雞同性,食物中以小麥入肝,四時中為春季,天上受木星影響,所以春季氣集中頭部,五音中合於角音,即嘘聲。洛數上為八,乃陰數之極意,其病必連到筋,氣味腥臭。南方為赤色,入通人體內的心臟,通道在耳,夏季精氣進入心臟,因此一旦受病,必及於五臟,因心為君主之官。味道苦的入通心臟,如同自然界中的火一樣,性如羊肉之熱,五榖中的黍也入通於心。對應於夏季,天上的火星對其有影響,有病時必先反應在脈上。其於五音中屬於徵音,就是呵音,洛數中為七,為純陽之數,氣味為焦味。中央為黄土色,與體内脾臟相應,通氣之道在口,長夏時精藏於脾,脾氣最旺,有病必見於舌,甘味之物入脾如同自然界中之土,五畜中如牛性,五榖中為稷,對應季在長夏,天上為土星在管,有病時肌肉必見反應。五音中為宫音,即呼聲應脾,洛數中為五,居中位,氣味為香味。西方為白色,入通體内肺臟,通氣在鼻,秋季藏精氣於此,有病發在背部,五味中辛辣味入之。其如同自然界中之金屬類,五畜中如馬性,五穀中為稻米,秋季應肺,天上金星在影響它,有病必先见於皮毛。五音中屬商音,如呬聲,洛數中為九,因而居人體之最上內臟也,氣味亦腥臭。北方黑色,入通人體的腎臟,通口在尿口與肛門,冬季精藏於腎,故有病先見關節鼠蹊部,五味中鹹味入腎,如同自然界中之水一樣,五畜中為豬,五穀中屬豆類,冬季應之,天上為水星,有病則先見骨病也。五音中為羽音,如吹聲,洛數中為六數為少陰數,氣味是腐敗之味。所以善於診察的醫師,了解五臟六腑之關係,一顺一逆,陰陽表裡之互動是否正常運作,男女的規律何為正常,了然於心,必能很精密的判斷不致出錯。聖人擇人而教,絕不有教無類,不正確的知識勿傳,以免誤導學生,乃可謂得此道也! 陰陽應象大論篇第五 黃帝曰,陰陽者,天地之道也。萬物之綱紀,變化之父母,生殺之本始,神明之府也。治病必求於本,故積陽爲天,積陰爲地。陰静陽躁,陽生陰長,陽殺陰藏。陽化氣,陰成形。寒極生熱,熱極生寒。寒氣生濁,熱氣生清。清氣在下,則生飧泄,濁氣在上,則生?脹。此陰陽反作,病之逆從也。故清陽爲天,濁陰爲地。地氣上爲雲,天氣下爲雨。雨出地氣,雲出天氣。故清陽出上竅,濁陰出下竅。清陽發腠理,濁陰走五藏。清陽實四支,濁陰歸六府。水爲陰,火爲陽。陽爲氣,陰爲味。味歸形,形歸氣。氣歸精,精歸化。精食氣,形食味。化生精,氣生形。味傷形,氣傷精。精化爲氣,氣傷於味。陰味出下竅,陽氣出上竅。味厚者爲陰,薄爲陰之陽。氣厚者爲陽,薄爲陽之陰。味厚則泄,薄則通。氣薄則發泄厚則發熱。壯火之氣衰,少火之氣壯。壯火食氣,氣食少火。壯火散氣,少火生氣。 黃帝說,所謂“陰陽者”,乃是天地間之真理也。世間萬物皆不離陰陽之綱紀,萬物之變化皆始於陰陽之消長,所有自然界生命之源於此,大地之神的表徵也。吾人治病必求其本源於何處。自然界中所有的陽氣累積而成為天,所有的陰屯積而成為地,故有天陽地陰之説。陰陽間消長之定律,吾人可如此説,當陰靜止不動則陽反生躁,因無陰之津液來润澤。如人在髙空飛行必生躁,因無地陰之滋潤。陰要盛則必先令陽氣生,陽一旦受損則陰必內藏,此陰陽相互之關係,為仲景傷寒論大法之秘也。陽如化氣而出,則内陰必成一形體而堆積,無法分散到全身。寒冷至極點必反生熱,熱到極點時反生寒,都是極不平衡時產生的現象。寒氣也就是不為身體所受用之廢棄物,停留身體過久不出,則必生污穢。熱氣乃生命之動能來源,此為身體能量的來源,其清且受用於身體,如一旦體內高營養物向下行,必因胃腸不吸收而流失,產生洞泄於外。反之如不為身體所受用之廢物停留體内不向下行,必發生脹滿氣悶,這種陰陽反其道而行,病乃生焉。所以,人如天地一樣,清陽向上升為天,濁陰必下沉而為地。地之陰氣一旦化濁為清必向上升為雲,天陽之清氣上升到一個階段必下降為雨,為地陰化生動能來助陰消化分解其濁物,再化生為清陰之氣,再上升為天陽。是故雨本身出於地之陰氣,雲本出於天之陽氣,所以中醫把人比作天地自然定律一般的認為人之清陽必出上竅目、口、鼻、耳,濁廢之陰則由下竅尿道、肛門離開身體。清陽之性能使表之肌肉強壯,混濁之陰即不好的物質進入五臓,由五贜來生化,再把營養留下,分解出的廢物再轉入腑的排泄系統排出體外。所以高單位之營養物即清陽能充實四肢,對人體有害之物質則進入腑來排泄。水屬於陰較冷,火屬陽為熱,陽如氣一樣看不見,但卻是動能之源,陰有味可察覺出為津液,來滋養全身,津液足則形體成,但形體又靠氣之動能來维持。氣為人身之精華,此精華乃由食入體中之髙單位营養所化生出的,故人之精神靠氣之足,人之形體靠陰之津液維持。過食厚味之物,人體無法完全代謝消化,形體乃變。氣不足則人之精神精力必因而受損,人體攝取食物之精華乃化生為氣,氣之清濁又受味之厚重影響,味厚則氣必傷。人體代謝出的濁物,必須完全離開身體自下道而出,陽氣之盡頭必在上竅氣滿而出。食物之味重者為陰,较淡者為陰中之陽,食物營養高的為陽,營養差的為陽中之陰,味食過厚重則生泄下,清淡的則易消化為身體所受用。陽氣過於清薄則易離開身體,過於厚重則引起發熱,人體內之陽火過盛必造成氣衰,陽火之氣较少則氣必強盛,故太過的火也就是太乾燥,津液必不足必反蝕氣,所以此時必食助氣之物使之火降,火過盛則氣易散,火小氣乃生。 氣味,辛甘發散爲陽,酸苦涌泄爲陰,陰勝則陽病,陽勝則陰病。陽勝則熱,陰勝則寒。重寒則熱,重熱則寒。寒傷形,熱傷氣。氣傷痛,形傷腫。故先痛而後腫者氣傷形也,先腫而後痛者形傷氣也。風勝則動,熱勝則腫。燥勝則乾,寒勝則浮,濕勝則濡寫。 氣味中屬辛辣、味甘的易於發散,此為陽,而味酸、苦重的屬滿泄為陰。體內一旦陰過盛則陽必病,陽過盛則陰必病。陽過盛生熱,陰過盛則生寒。寒重至極則反生熱,熱重至極反生寒象。寒盛則外形損傷,熱盛則人精氣散而易傷。一旦氣受損,通行無力,則生病痛;形受損,則濁物堆積而生腫病。因此,如病人先產生痛,後生腫脹者,為氣傷而使形傷。如先生腫而後生痛者,乃屬形受傷再影響到氣之行。自然界之五氣為風、熱、燥、寒、濕亦復如此。風強大則萬物動,熱太過則生腫脹膨滿,過於燥則必乾,寒冷太過則必浮於表面如冰雪,濕太盛則必流動而泄走。 天有四時五行,以生長收藏,以生寒、暑、燥、濕、風。人有五藏,化五氣,以生喜、怒、悲、憂、恐。故喜怒傷氣,寒暑傷形。暴怒傷陰,暴喜傷陽。厥氣上行,滿脈去形。喜怒不節,寒暑過度,生乃不固。故重陰必陽,重陽必陰。故曰冬傷於寒,春必温病。春傷於風,夏生飧泄。夏傷於署,秋必痎瘧。秋傷於濕,冬生欬嗽。 天地間有春夏秋冬陰陽五行之消長,以生長收藏四大原則循環不已,所以會有寒、暑、燥、濕、風。人有五藏如同天地之有五氣,其產生情志上的喜、怒、悲、憂、恐。所以人之喜怒太過必傷人之元氣動能,猶天地之寒暑太過而傷萬物之外形。人常暴怒則傷陰之津液,過度喜則傷陽氣之動能。氣一旦離經叛道必向上行,血脈過滿則體形必傷,因必有不潔之物屯積脈內而致。所以人如喜怒不知節制,就如自然界之寒暑太過,生命力必不強固。所以陰太盛則陽傷,陽太過則傷陰。所以說冬季之收藏不泄,如汗出於冬必受寒傷,到了春天來時,病人就發生津液不足為陰寒所困之熱性病出現。春季不知生養之道,過於當風而傷,夏季來臨則產生下痢之消化不好的病症。夏日過度暴露於暑氣之中,肺津液不生長,秋季來時必生往來寒熱如瘧疾等症。秋日不知收養之道以備冬日之需,過度處於濕地則冬季必生咳嗽不止。 帝曰,余聞上古聖人,論理人形,列别藏府,端絡經脈,會通六合,各從其經,氣穴所發,各有處名。谿谷屬骨,皆有所起。分部逆從,各有條理。四時陰陽,盡有經紀。外内之應,皆有表裡,其信然乎? 黄帝問説,我聽聞上古之聖人,其論人體之道理,明列出臟腑位置,校正了全身之經絡走向,使其與天地合為一體,五臟六腑各司其一定之功能,氣所至之處必列有名稱。所有全身大小之關節起伏必有一定。各司其職而不相違逆,有條有理。如同四季陰陽消長都有紀律一樣,人體之内外相應其關係密切不可分,其可信嗎? 歧伯對曰,東方生風,風生木,木生酸,酸生肝,肝生筋,筋生心。肝主目,其在天爲玄,在人爲道,在地爲化,化生五味。道生智,玄生神。神在天爲風,在地爲木,在體爲筋,在藏爲肝,在色爲蒼,在音爲角,在聲爲呼,在變動爲握,在竅爲目,在味爲酸,在志爲怒。怒傷肝,悲勝怒。風傷筋,燥勝風。酸傷筋,辛勝酸。 歧伯回答道,春天時,風自東方來,此風能潤養草木使之發芽成長,其味為酸 P21-30 ,如同人體内之肝臟代謝出的廢物味為酸一様,肝臟管筋,筋方化為心臟,其開竅於眼目,是目能視之源,其在天上為無窮無盡之界,在人為智慧之源,在地為生化萬物之工廠,其化生出食物之酸、苦、甘、辛、鹹的五味。在道能生智,人精神之生如天之無窮無盡。肝之性在天上如風一樣,在地上如樹木一様,在身體中則為筋之連貫全身,在内臓即是肝,其外色為青,五音律中為角音發聲為噓聲,人手之能握為肝主,開竅在眼,代謝出之味為酸味,情志上是怒代表肝,故過怒必傷肝,唯悲能平怒。風太過必傷筋,如人體一樣受風太過必傷筋,唯燥能勝風止風。過酸之味傷筋,唯辛辣之味能制酸。 南方生熱,熱生火,火生苦,苦生心,心生血,血生脾,心主舌。其在天爲熱,在地爲火,在體爲脈,在藏爲心,在色爲赤,在音爲徵,在聲爲笑,在變動爲憂,在竅爲舌,在味爲苦,在志爲喜。喜傷心,恐勝喜。熱傷氣,寒勝熱。苦傷氣,鹹勝苦。 夏日來臨,熱自南方來,熱產生火,萬物過火之後味必苦,心即由苦味化生出來的,心臟主血之動能,血液循環流暢則生出脾贜,人的舌為心臓之表徵。自然界中為熱象主心,在地下即為地火,在人體中即為血脈,在内臟則屬心臟,其色正赤紅,五音律中發徵音,即呵聲,表現人體上為笑聲,精神上為憂慮,開竅在舌,味道極苦,情志上為喜悦。過喜則傷及心臓,唯恐懼能壓制過喜。過熱氣傷,唯寒能制熱。過苦易傷氣,唯鹹味能制苦。 中央生濕,濕生土,土生甘,甘生脾,脾生肉,肉生肺。脾主口。其在天爲濕,在地爲土,在體爲肉,在藏爲脾,在色爲黃,在音爲宮,在聲爲歌。在變動爲噦,在竅爲口,在味爲甘,在志爲思。思傷脾,怒勝思。濕傷肉,風勝濕。甘傷肉,酸勝甘。 四季交替時產生的空擋,吾人名之中央地帶,其為濕之起源,濕能潤土使土能生出甘味之食物,甘味食物能助長脾臟,脾強肉生,肉壯後則肺臟乃能收藏脾之津液。脾主口中之濕,在自然界中為濕氣,在地與土合為濕土,在人體中為肉,在内臓中為脾,其色黄,其在五音律中為宫音,發為呼,人能歌主脾。有變化則生噦逆之症,開竅在人口,味道極甘甜,情志表現為思念。人一旦思念太過必傷脾臟,唯怒能壓制思太過。濕太過則肌肉受損,唯風能使濕散。食過甜亦傷肌肉,唯酸味能抑制甘甜之味。 西方生燥,燥生金,金生辛,辛生肺,肺生皮毛,皮毛生腎。肺主鼻。其在天爲燥,在地爲金,在體爲皮毛,在藏爲肺,在色爲白,在音爲商,在聲爲哭。在變動爲欬,在竅爲鼻,在味爲辛,在志爲憂。憂傷肺,喜勝憂。熱傷皮毛,寒勝熱。辛傷皮毛,苦勝辛。 秋天為燥季來自西方,因燥而終得生金氣之肅殺,強硬之金屬必来自極燥,此燥金甚辛辣,辛味而生出肺臓,肺生乃皮毛附之亦生,形雖不同,功能卻同,皮毛生而腎臓亦出焉。肺管鼻,在自然界中為燥氣,在地內為金屬,在體外為皮毛,在内臓為肺,其色本白,五音律中為商音,即呬聲,人之哭為肺主,生變之時必生咳嗽,開竅在鼻,味為辛辣,情志上為憂鬱,過憂之人肺傷,唯喜能勝憂,過熱則傷及皮毛,唯寒能制熱。過辛味亦傷皮毛,唯苦味能制辛味。 北方生寒,寒生水,水生鹹,鹹生腎,腎生骨髓,髓生肝。腎主耳。其在天爲寒,在地爲水,在體爲骨,在藏爲腎。在色爲黑,在音爲羽,在聲爲呻,在變動爲慄,在竅爲耳,在味爲鹹,在志爲恐。恐傷腎,思勝恐。寒傷血,燥勝寒。鹹傷血,甘勝鹹。 冬季時寒冷由北方南下,故寒生在北方,寒氣帶來水,水中含鹹,此鹹乃生出腎臟,腎臟生出骨髓,骨髓乃化生出肝臓,腎管耳竅。在自然界中為寒,在地下為水,在體内為骨骼,內臟即為腎。其色為黑,五音律中為羽音,即吹聲,發出口中為呻吟,有變化時為戰慄,開竅在耳,味道為鹹味,情志上為恐懼,過度恐懼必傷及腎臓,唯思念可戰勝恐懼。寒過盛則血必傷,唯燥能勝寒。過食鹹味亦傷血,唯甘能制鹹。 故曰,天地者,萬物之上下也。陰陽者,血氣之男女也。左右者,陰陽之道路也。水火者,陰陽之徵兆也。陰陽者,萬物之能始也。故曰,陰在内,陽之守也。陽在外,陰之使也。 所以説天地之道,即是萬物上下交流循環之道理也。所謂“陰陽”者,如男女之不同性也。左右之分乃陰陽流通之道路也。所謂“水火”者,意指陰陽外顯之表象也。因此陰陽消長之定律,亦即為萬物消長動能之始也。故有言,陰能停留體内生長循環,乃因外有陽之固守也,而陽能隨心所欲的在外固守,也因為有陰之在內控制,提供其源源不斷之能源也。 帝曰,法陰陽奈何? 黄帝問,陰陽變化消長是如何呢?請説明。 歧伯曰,陽勝則身熱,腠理閉,喘麤爲之俛仰。汗不出而熱,齒乾,以煩冤腹满死。能冬不能夏。陰勝則身寒,汗出身常清,數慄而寒。寒則厥,厥則腹滿死。能夏不能冬。此陰陽更勝之變,病之形能也。 歧伯説,體中之陽過熱,則身體會出現熱症,如毛孔開則熱氣外泄無災,若正好毛孔閉塞,則呼吸會變為粗大而會俯仰不定。汗不出而内熱盛時,造成牙齒乾燥,情緒苦悶煩燥腹部脹滿而死。此種情形如在冬季因外寒或可保存生命,若正值夏令則必凶。體内陰過盛則生寒症,若毛孔閉鎖,陽氣不外出,則較無問題。若汗腺分泌不止,陽氣〈營養)不固守隨汗出,則身體亦發冷,戰慄且惡寒,到此時必冰冷麻木,以致腹因陰盛脹滿而死。若外在節氣正值夏日,或可藉由自然界之陽氣以助體溫維持。若值冬令,則雪上加霜必致垂危。此為陰陽若遇盛之時產生之惡變,也就是疾病的外在形態也。 帝曰,調此二者奈何? 黄帝問説,如何調整此二者呢? 歧伯曰,能知七損八益則二者可調,不知用此,則早衰之節也。年四十而陰氣自半也,起居衰矣。年五十,體重,耳目不聰明矣。年六十,陰痿氣大衰,九竅不利,下虛上實,涕泣俱出矣。故曰,知之則強,不知則老。故同出而名異耳。智者察同,愚者察異。愚者不足,智者有餘。有餘則耳目聰明,身體輕強,老者復壯,壯者益治。是以聖人爲無爲之事,樂恬憺之能從欲快志於虛無之守,故壽命無窮,與天地終。此聖人之治身也。 歧伯回答道,人能知損益之道,則能調和體内之陰陽,不知自然消長之理,過度的損耗,則必提早衰老也。人年至四十,則陰氣必自行衰為一半,所以起居亦不如年輕人。年到五十,身體便重滯,耳目會不聰明矣。人年六十,則陰氣必大衰,故人身九孔必不通利,造成下部陰虛,陽氣上浮而實積在上,故涕與淚倶出矣。所以說,人知此理則必強盛,不知且違逆則必衰老矣。故陰陽本同一處生且平衡,其名相異也。智慧之人能察其之同性,愚昧之人只察知其異。反之,陰陽不足之人為愚昧,陰陽有餘之人為智者,人有餘則耳聰目明,身輕體健,老當益壯,壯者不病,所以聖人能做不求代價之事,享樂於淡泊名利之中,心中無慾自守不燮,所以能壽與天齊,與天地终始,此為聖人調理身心之道。 天不足西北,故西北方陰也。而人右耳目不如左明也。地不滿東南,故東南方陽也。而人左手足不如右強也。 西北為高山峻嶺,天勢較低窄,陽必不足而陰乃生,所以西北方為陰。如同人之右耳目不如左側之明也。地在東南方為低窪之地,此必陰不足而陽盛,所以東南為陽方,故人之左手足不如右手足之強勁有力也。 帝曰,何以然? 黄帝說,為何如此呢? 歧伯曰,東方陽也。陽者其精并於上,并於上則上明而下虛,故使耳目聰明而手足不便也。西方陰也。陰者其精并於下,并於下則下盛而上虛,故其耳目不聰明而手足便也。故俱感於邪,其在上則右甚,在下則左甚。此天地陰陽所不能全也,故邪居之。故天有精,地有形。天有八紀,地有五里,故能爲萬物之父母。清陽上天,濁陰歸地。是故天地之動靜,神明爲之綱紀。故能以生長收藏,終而復始。 歧伯回答道,自然界中東方為日出地,故東方為陽也。陽氣輕故清浮於上,因向上集中故能耳聰目明,察精密於微處,但此處耳目因清陽在上,下必不足故手足必不便。西方為日落之地,陰之生也,故屬陰。陰即人之體力性沉降下,集中下部故使下盛而上虛,所以手足有力時,耳目必不聰也,陽居上但左勝於右,陰居下但右勝於左,人一旦感邪在上部,則會因右側陽較弱邪必先犯。邪侵下部時,則會因左側陰較不足邪先犯左。這是因為天地間陰陽不能同時相互對應平衡所產生的,邪才會乘虛而入。所以因天有精陽之氣,地有濁陰之形,天有八方之紀律以生四季,地有木、火、土、金、水五行之生剋,故能為萬物之父母也。清陽上升到天,濁陰下沉入地,天地之動靜即陰陽之變化。而自然界之運行如神明指引般有纲有紀的一絲不苟,因此才有能力來生、長、收、藏,終而復始,永遠不變。 惟賢人上配天以養頭,下象地以養足,中傍人事以養五藏。天氣通於肺,地氣通於嗌,風氣通於肝,雷氣通於心,谷氣通於脾,雨氣通於腎(新校正云:按千金方云,風氣應於肝,雷氣動於心,谷氣感於脾,雨氣潤於腎)。六經爲川,腸胃爲海,九竅爲水注之氣。以天地爲之陰陽,陽之汗,以天地之雨名之。陽之氣,以天地之疾風名之。暴氣象雷,逆氣象陽。 是故唯有賢能之人,能知天道之運行一如人之頭部,養頭而顺天道;下足如地,以養地之道來養足;中則從人事間知所進退來養五臓。天之陽氣入通肺,地之陰氣入通於咽,風氣通肝臓,雷電通於心,山谷之氣入通脾臟,雨氣通於腎臓。體内三陰三陽經絡為自然界之河川,腸胃如大海之能受納,人之九竅乃水溢出之地。如用天地來比喻人體内陰陽之作用,則可說雨就如同人身上的汗屬陽,陽的氣化就如同天地間之疾風一様,人之暴怒如天地間之雷,故氣向上升如同陽一樣。 故治不法天之紀,不用地之理,則災害至矣。故邪風之至,疾如風雨。故善大治者,治皮毛,其次治肌膚,其次治筋脈,其次治六府,其次治五藏。治五藏者,半死半生也。故天之邪氣,感則害人五藏。水穀之寒熱,感則害於六府。地之濕氣,感則害皮肉筋脈。故善用鍼者,從陰引陽,從陽引陰。以右治左,以左治右。以我知彼,以表知裡。以觀過與不及之理,見微得過用之不殆。善診者,察色按脈,先別陰陽。審清濁而知部分。視喘息,聽音聲,而知所苦。觀權衡规矩,而知病所主。按尺寸、觀浮、沈、滑、濇,而知病所生以治(新校正云:按甲乙經作知病所在以治則無過,下無過二字續此爲句)。無過以診則不失矣。故曰,病之始起也,可刺而已。其盛,可待衰而已。故因其輕而揚之,因其重而減之。因其衰而彰之。形不足者,溫之以氣。精不足者,補之以味。其高者,因而越之。其下者,引而竭之。中滿者,寫之於内。其有邪者,渍形以爲汗。其在皮者,汗而發之。其慓悍者,按而收之。其實者,散而瀉之。審其陰陽,以別柔剛。陽病治陰,陰病治陽。定其血氣,各守其鄉。血實宜決之,氣虛宜脇引之。 所以治病之法如不遵循天地間之紀律,則災禍必立至。天地間之邪風,來時快如風雨,所以最好之醫師,能治病之始在皮毛,再次之醫師是待病入肌肉方察覺而施治,更次的則俟邪入經脈方去治療,再次的俟邪入腑後方察覺而去治療,最差的是病已入臟再去設法補救的。人病至五臓始治,生存機率只有一半矣。是故天氣不正常必傷人五臟,水穀寒熱不適則必害消化系統。地中濕氣過盛,人感受之,則必損傷皮肉經脈。所以善於用針者,能從陰中引陽出,能從陽中引陰出,利用健側治患側,以穴位的偵測而知其他病變,從四肢上的穴位而能探知内部臓腑之病變。從而察知其間過與不及之理,知進退之機,始终如一的不怠慢。善於診斷的醫師,能察氣色按脈,區別陰陽之消長,細審清濁之走向正常否,而知病於何部。看病人之喘息,聽其發出之聲音如何,可知其為何所苦。用陰陽五行之大法規矩來判斷病在何處。手按寸、關、尺之脈,察其為浮、沉、滑、濇等脈象之變化,而得知病之所生,從而治之。診斷不失則必無過矣。故可説,病之始生,刺之皮毛立已,待病勢盛時,唯可待其衰時方施治,所以若病輕則用發散之法,病重時減少用發散之法,以免陽過度流失,病勢缓時則乘勢而進。形衰弱者,用溫藥補其氣,精神不足者,必以厚味來補其五臟,邪氣在上者,用汗法發汗;邪居下者,則用攻下的利尿劑;邪居中部的,可用瀉藥攻内,使之盡出。始生之邪,則用汗法,因在皮毛,可一汗而盡出其邪。若病邪已盛達四肢,則可用按摩方式來緩和。遇邪堅實者,先擊散再瀉出體外。治病必細審陰陽之消長,分別其剛柔之性,務使邪盡而不傷正,陽有病而先固其陰,陰有病則先固其陽,不使病進,守定其氣血之流暢,不令其離經叛道。血液阻塞成實體,則必放其瘀血,使其盡出,不生阻礙。氣不足而產生循環障礙,則用針来作導引,使氣足而恢復正常循環。 陰陽離合論篇第六 黃帝問曰,余聞天爲陽,地為陰。日爲陽,月爲陰。大小月,三百六十日,成一歲,人亦應之。今三陰三陽不應陰陽,其故何也? 黄帝問説,我聽說天為陽,地為陰。太陽為陽,月亮為陰,曆法上大、小月之分,共成三百六十日,而成一年,人也應是相同於此一天地間的紀律。但人體上的陰陽佈列,並非對應於外界之陰陽;如天陽在上,地陰在下,但人身上卻上有陰經,下也有陽經。如此與天地不應合,為什麼呢? 歧伯對曰,陰陽者數之可十,推之可百,數之可千,推之可萬。萬之大,不可勝數,然其要一也。天覆地載,萬物方生。未出地者,命曰陰處,名曰陰中之陰。則出地者,命曰陰中之陽,陽予之正,陰爲之主。故生因春,長因夏,收因秋,藏因冬,失常則天地四塞。陰陽之變,故在人者,亦數之可數。 歧伯回答說,如果要盡分陰陽,粗分可數出十種,推演則至百種,細數陰陽可至千種不同,再依此推演則可至上萬種不同。至萬時數極大,無法勝數,如果知道要法,則可簡化為一種規律即可明確。天陽無所不覆,地陰能受納萬物之承載,萬物因此而能生長。凡世上萬物在地中的皆屬陰,故可名之為“陰中之陰”。從地中出來的,可命名為“陰中之陽”,此際其因有陽而能有名有形,有内在之陰而有生命之主。所以大自然中,萬物能生,則因春季之時令所成;萬物能長大,則因夏季之陽盛;萬物之收斂,乃因秋季之肅殺;萬物之藏晦,乃因感受冬季之酷寒;自然界之常规一旦失去正常,會造成天地陰陽之不交流而阻塞。是故陰陽之變化在人體中亦如自然界一樣,可以明確的區列出來。 帝曰,願聞三陰三陽之離合也。 黄帝説:希望你能說明三陰三陽在人體内聚合互動的情形。 歧伯曰,聖人南面而立,前曰廣明,後曰太衝。太衝之地,名曰少陰。少陰之上,名曰太陽。太陽根起於至陰,結於命門,名曰陰中之陽。中身而上,名曰廣明。廣明之下,名曰太陰。太陰之前,名曰陽明。陽明根起於厲兌,名曰陰中之陽。厥陰之表,名曰少陽。少陽根起於竅陰,名曰陰中之少陽。是故三陽之離合也。太陽爲開,陽明爲闔,少陽爲樞。三經者,不得相失也。搏而勿浮,命曰一陽。 歧伯回答說,古之聖人是先立名的,如果以一個人面向南站立為標準,面前的空間名“廣明”,因其受陽最足,背後之部位可稱為“太衝”,因此處為陰陽相聚沖激之地,又可名“少陰”。在少陰以上的部位,名為“太陽”,而太陽乃如木之枝葉茂盛,其根出之地下,在人體雙足小趾之端,此位名“至陰”,由至陰到背部第十四椎處即命門處,如根會結於樹木之始出地之位,故名為“陰中之陽”。身體前方為“廣明”,“廣明”之下方即為“太陰”。“太陰”之前部,即是“陽明”。陽明是消化傳導之系統,即中醫之“胃氣之源”,其根在足背上第二足趾之端,即“厲兌”穴位,陽明為“陰中之陽”,即陰陽交聚分合之所也。“厥陰”乃陰之至極,其與表陽相通之地即為“少陽”。少陽系統拫源於足第四趾端之“竅陰”穴,又可名為“陰中之少陽”。所以三陽之互動關係,吾人可説“太陽”即“開”,也就是人體與自然界交界之地;“陽明”為“闔”,也就是把自然界之食物收合分解各取所需之處所。“少陽”又叫“樞”,就是運輸養份代謝廢物排出之管道樞紐。此三陽經互相生化,各有其動,不得損一,否則必失其動能,其三陽之相搏而不相悖,又可名為“一陽”。 帝曰,願聞三陰。 黄帝説,那三陰又如何呢? 歧伯曰,外者爲陽,内者爲陰。然則中爲陰。其衝在下,名曰太陰。太陰根起於隱白,名曰陰中之陰。太陰之後,名曰少陰。少陰根起於涌泉,名曰陰中之少陰。少陰之前,名曰厥陰。厥陰根起於大敦,陰之絕陽,名曰陰之絕陰。是故三陰之離合也,太陰爲開,厥陰爲闔,少陰爲樞。三經者,不得相失也。搏而勿沉。命曰一陰。陰陽????,積傳爲一周。氣裡形表,而爲相成也。 歧伯回答,人之外表為陽,體內為陰。以陰内為論,人身之中位為陰。其下部位為“太陰”。“太陰”之根源於足大趾之“隱白”穴,此為“陰中之陰”。其後為“少陰”。少陰根源於足底之“湧泉”穴,為“陰中之少陰”。在少陰之前為“厥陰”,厥陰之根源於“大敦”穴,此為“陰中之至陰”,其絕無陽氣,故名“絕對之陰”。這是三陰進退聚合之法則,“太陰”為司開之能,受納由“陽明”進入之五穀精華,“厥陰”為“闔”,為血之盡,為營養供應之最末端,故為“闔”。而“少陰”為樞紐,主司太陰與厥陰之貫通能量之源也。此三陰互相助益,不可失一也。其相搏而不相失,故可以“一陰”為名。陰陽互相來往,生生不息,運行身體週而復始。氣行在裡而形之於表,相輔相成也。 陰陽別論篇第七 黃帝問曰,人有四經十二從何謂? 黄帝問道,聽說人體有四經與十二從,這如何解釋呢? 歧伯對曰,經應四時,十二從應十二月,十二月應十二脈。脈有陰陽,知陽者知陰,知陰者知陽。凡陽有五,五五二十五陽。所謂陰者,眞藏也。見則爲敗,敗必死也。所謂陽者,胃脘之陽也。別於陽者,知病處也。別於陰者,知死生之期。三陽在頭,三陰在手,所謂一也。別於陽者,知病忌時。別於陰者,知死生之期。謹熟陰陽,無與眾謀。所謂陰陽者,去者爲陰,至者爲陽。靜者爲陰,動者爲陽。遲者爲陰,數者爲陽。凡持眞脈之藏脈者,肝至懸絕急,十八日死。心至懸絕,九日死。肺至懸絕,十二日死。腎至懸絕,七日死。脾至懸絕,四日死。 歧伯回答道,肝、心、肺、腎為四經,其與自然界中的春、夏、秋、冬四季相同;十二從為十二經脈,即人體中手足之各三陰三陽十二經脈,就如同一年之十二個月。脈也分左陰右陽,輕按為陽,重按為陰,能知曉陽者必知陰,反之亦然。因為陰陽關係緊密切合,必須全盤知曉。凡陽脈分五種,各因春、夏、長夏、秋、冬不同而有異,如再嚴格區分,則可分二十五脈。而陰脈,乃所謂真臟脈也,即弦、洪、緩、浮、沉五種脈,如陰脈全現此種完全之脈,則必危矣,其果必死。陽脈也就是能察到胃腸消化系统的運作能力,也就是胃氣。如果胃氣與五臓之陰脈十分調和,表示五臟能吸收由胃中攝取之營養,此必為健康之人。當陽脈不正常時,則可知何處無法受納胃中之營養,故知其必生病變。能辨別出陰脈氣絕而現真臓脈者,就可以利用四季生剋關係,而預知患者之死期及癒後。身上陽脈部位可從頸部人迎脈察知,而陰脈可從手部之寸脈察之,部位雖異,其理則一也。能區分陽脈氣之強弱的人,能預知病人生死之期。醫師能心領神會陰陽者,必能明確的治療病人,不須與他人商議,也不會被不正確的學說所蒙蔽。所謂“陰陽”者,如僅用手脈來分析,可以説寸部為陽,尺部為陰;脈形欲去不留為陰,脈至有愈強之勢為陽;脈静而微為陰,動而快速的為陽;脈遲缓無力者為陰,脈數而有力者為陽。如有遇脈形為真臓之脈即肝弦、心洪、脾緩、肺浮、腎沉如石等,如肝脈為弦至急者,十八日必死;心脈洪大而堅搏,則九日死;肺脈至浮如羽毛,則十二日死;腎脈至沉如河中之石,則七日死;脾脈若緩如雀啄屋漏,則四日内死。 曰,二陽之病發心脾,有不得隱曲,女子不月。其傳爲風消,其傳爲息賁者,死不治。曰,三陽爲病發寒熱,下爲癰腫,及爲痿厥腨?。其傳爲索澤,其傳爲頹疝。曰,一陽發病,少氣善欬善泄。其傳爲心掣,其傳爲隔。二陽一陰發病主驚駭背痛善噫善欠,名曰風厥。二陰一陽發病,善脹心滿善氣。三陽三陰發病,爲偏枯痿易,四支不舉。鼓一陽曰鉤,鼓一陰曰毛,鼓陽勝急曰絃。鼓陽至而絕曰石,陰陽相過曰溜。陰爭於内,陽擾於外,魄汗未藏,四逆而起。起則熏肺,使人喘鳴。 又説,如果陽明之胃氣無法供给心臓、脾臓之營養,則必生有隱疾,以男人來説必精少,女子來説必月經停滯。如再纏綿不癒,則必人體津液耗損,日益消瘦,而時常如氣喘一樣的喘息短氣,到此程度病巳深,死期近也。又太陽經有病變,表現出為發熱惡寒或下半身癰腫,有時為肌肉萎縮發冷,腿肚抽筋酸痛,如無明醫治 P31-40 療,則必延伸成皮膚粗糙,或腸疝氣等症狀。又如為少陽受病,則病人呈現短氣易咳下痢的現象;如纏綿日久,其必導致心臌痛或食不下嚥,大小便不利的現象。如為陽明胃氣與厥陰肝臓有病變,則病人呈現易驚、易怒、背痛,常生噫氣、喜欠伸等症狀,此名“風厥”。如是少陰、少陽合病時,則會出現胃脘脹滿、四肢腫脹、心胸氣悶、常長噓短歎的現象。如是太陽,太陰同時受病,病人必有半身不遂且肌肉萎縮麻痹、四肢不聽指揮之現象。脈之形如下,如全部寸,關、尺三部之脈如鉤,其堅而搏,累累然如果子成串一樣,如外形為毛,則其狀為大且虛而無力狀,如脈形成為琴弦一樣繃緊而堅急如刀,就是弦脈。又脈堅如石且堅而不變,輕按重按都一樣,則名之石脈。陰陽之脈中,如流水一樣,時陰時陽則為溜脈。如裏陰盛而起爭,陽受擾於外,陰陽不和時,必令肺中津液無法收藏,必汗流不止,造成四肢冰冷的現象。陽氣無法下降與陰和,必上浮至肺,令病人喘嗚不止。 陰之所生,和本曰和。是故剛與剛,陽氣破散,陰氣乃消亡。淖則剛,柔不和,經氣乃絕。死陰之屬,不過三日而死。生陽之屬,不過四日而死,所謂生陽死陰者,肝之心,謂之生陽。心之肺,謂之死陰。肺之腎,謂之重陰。腎之脾,謂之辟陰,死不治。 人體中陰之作用在於與陽和,如果過盛則陰盛陽必衰敗破散,陽一旦失去作用,陰無陽在外面守,則陰亦必流失而亡。如陽氣弱則陰亦會勝而不柔,以致經脈的流行必斷絕。陰一旦消亡,不出三日必死。陽過盛而陰竭,也不出四日必死。有所謂生陽死陰者,肝臟之生乃有心臓,此相生的狀態即生陽;心臓有病造成肺臓的衰竭,謂之死陰。肺臟津液下降入生腎津,則謂之“重陰”;如是腎臟衰竭乃至脾臓受損,謂之“辟陰”,因先天與後天皆大損,必死不治。 結陽者,腫四肢。結陰者,便血一升,再結二升,三結三升。陰陽結斜,多陰少陽,曰石水,少腹腫。二陽結,謂之消。三陽結,謂之隔。三陰結,謂之水。一陰一陽結,謂之喉痹。陰搏陽別,謂之有子。陰陽虛,陽辟死。陽加於陰,謂之汗。陰虛陽搏,謂之崩。三陰俱搏,二十日夜半死。二陰俱搏十三日夕時死。一陰倶搏,十日死。三陽俱搏且鼓,三日死。三陰三陽俱搏,心腹滿,發盡不得隱曲,五日死。二陽倶搏,其病溫,死不治,不過十日死。 陽氣運行如受阻,結而不通,病人必四肢腫脹。陰氣如結而不通,血必無法進入該臓,結集於外,終而造成血管破裂,血入腸而下血約一升左右(今之四十CC),如二臓結則加倍,三臓結則更重至三倍。如果陰陽同時受阻不通流,此時如呈現陰盛陽弱,則名之“死水”,病人小腹腫脹,小便不出。如陽明胃氣過熱無法宣泄,名之“消”,病人渴飲而消瘦。又如大陽受困,則名“隔”,病人汙不出便亦不出。如太陰受損,名為“水”,病人出現水腫。又如厥陰少陽不通,則生喉痛,呼吸困難。又如尺中陰脈主血,如搏動壯盛,且寸脈之陽脈區分為二條,乃意病人懷孕了。如果陰脈,脈皆虛,病人又呈現下痢津液不守的現象,乃必死之候。在尺部陰脈部位摸到陽脈,表示陰之津液向外走,乃出汗之症。如果尺部陰脈極虛弱,陽脈又搏勝,其名為“崩”,乃大量出血之候。陰脈本沉今搏,如太陰脾脈、肺脈搏而不沉,必在二十二日內之半夜中死亡。又如少陰之心臓、腎臓出現搏而不沉之脈,則在十三日內,黃昏時必死。如厥陰之肝與心包脈搏而不沉,失去作用,十日內必死。如果大陽脈即膀胱、小腸的脈氣出現強烈的搏動互不通相讓,則必三日內死,此因陽欲盡出故也。又如太陰之脾與肺和太陽之膀胱和小腸,其脈皆呈現搏盛之狀,必造成病人心腹脹滿,大小便不通,但坐不得臥狀,其五日內必死。如果陽明之胃與大腸互相搏盛而失其作用,病人必生熱性病不見寒症,此亦死症,不出十日便死。 靈蘭祕典論篇第八 黃帝問曰,願聞十二藏之相使貴賤何如? 黃帝問說,如果把十二臓腑之功能,用官廷內之官位來比喻,可以如何解說呢? 歧伯對曰,悉乎哉問也。請遂言之。心者,君主之官也,神明出焉。肺者,相傅之官,治節出焉。肝者,將軍之官,謀慮出焉。膽者,中正之官,決斷出焉。膻中者,臣使之官,喜樂出焉。脾胃者,倉廩之官,五味出焉。大腸者,傳導之官,變化出焉。小腸者,受盛之官,化物出焉。腎者,作強之官,伎巧出焉。三焦者,決瀆之官,水道出焉。膀胱者,州都之官,津液藏焉,氣化則能出矣。 歧伯回答說,此問題問的非常好,容臣為皇上慢慢道來。心臓,可說是君王一樣,它是維持人的精神活動生命之所在。肺臓,則如宰相一樣,其負有規定所有呼吸循瓖流通,各都會之間的協調工作。肝臓,則如同武官中的將軍一樣,是與外邪作戰的最後一道防線,人之能謀略乃因肝之旺盛也。膽,則如同中正之諫官,能辨別是非,有驅逐邪穢之物的功能。膻中即是心包絡,其功用如同宦官寵妾一樣,是喜樂之源。脾與胃則如宮中管理農作榖物之官,它區分五味之精華,供應全身不同之處。大腸者,為運輪清理之官,其司食物中水份之吸收,並排出殘渣於體外。小腸者,為宮中管金庫堆積之官,為吸收食物營養精華所在。腎臓,為能源製造之官,如今之發電廠,因人之精力來源充足,則必生巧藝智慧。而三焦者,其為管理江河之官,所有身上營養的輸送與廢永之排泄,皆受其管轄。膀胱者,其如地方首長,所以位在身體下方,身體代謝後的廢水會聚於此處,一旦受腎陽之蒸化,則必成熱氣而出離身體了。 凡此十二官者,不得相失也。故主明則下安,以此養生則壽,歿世不殆。以為天下則大昌。主不明,則十二官危,使道閉塞而不通。形乃大傷,以此養生則殃。以為天下者,其宗大危。戒之戒之。至道在微,變化無窮。孰知其原。窘乎哉,消者瞿瞿,孰知其要。閔閔之當,孰者為良。 舉凡此十二個官,宮中不可缺少,身體中亦不可少一,且不能失調。是故君王能明,則下民能安,用此法養生,則能長壽,不會因病而陷於危篤。君能如此則天下必昌盛。君王如不明,則此十二官亦危,使通流之道閉塞不通,於是身體外形必萎弱不振,用此養生,則必生大災。用此來治理天下,則必致其宗親亦受損及,須謹慎戒之。人間的真理,存在於微末之事物中,變化無窮,常人難察其變化之源,其實它卻隨時存在於周遭瑣事之中。小人不知,終日困窘于名利欲望之追逐,不明自身之修養,必無法知其微妙,自害其身矣。 恍忽之數,生於毫釐。毫釐之數,起於度量。千之萬之,可以益大。推之大之,其形乃制。 人間再龐大之數字,都是由極小的數累積而成的。此毫釐之數,乃因有精確之度量而產生的,推演至千萬亦不出錯,乃因始之精確也。故任何一門學問,其初始若是正確無誤的,則必因累積而壯大,終致體制皆成。 黃帝曰,善哉。佘聞精光之道,大聖之業,而宣明大道,非齋戒擇吉日,不敢受也。黃帝乃擇吉日良兆,而藏靈蘭之室,以傳保焉。 黃帝讚歎的說,我聽聞了此一精密而明確的大道理,至聖的醫術,希望能宣明昭告此一大道,今不逢齋戒之日,吾不敢接受,必擇良日吉時,俟沬浴齋戒後,收藏至靈蘭秘室中,以傅給後世為珍寶也。 六節藏象論篇第九 黃帝問曰,餘聞天以六六之節,以成一歲,地以九九制會。計人亦有三百六十五節,以為天地久矣。不知其所謂也。 黃帝問說,我聽閗天的法度以六六數為制節,方成一年,地則以九九之數來制會而成。人體共計三百六十五節,以對應天地,此由來巳久。不知如何解說呢? 歧伯對曰,昭乎哉問也。請遂言之。夫六六之節,九九制會者,所以正天之度,氣之數也。天度者,所以制日月之行也。氣數者,所以紀化生之用也。天為陽,地為陰。日為陽,月為陰。行有分紀,周有道理。日行一度,月行十三而有奇焉。故大小月三百六十五日而成歲,積氣餘而盈閏矣。立端於始,表正於中。推餘於終,而天度畢矣。 歧伯回答道,道是大智慧的問題,請慢聽吾道來。所謂“六六之節”,“九九制會”者,這是校正天上日月運行的加減法,度,人間二十四節氣之數之計演算法。天上運行法度,就是以日月運行法度為制度,而氣數則為萬物生長收藏之變化進行時也。天即是陽,地即是陰。太陽是陽,月亮是陰。日月運行有一定的區分度數,其周而復始有必然之軌道。太陽日行一度,而月亮卻有十三度多,並非整數,一定有餘數。如乙太陽來說,日行一度,則三百六十五日為一年,但月卻有大小月之分,其每月產生之餘數合起來則為閏月。天度的杖量方法,古人是在正南處立一石柱,在一年之始陽生地下的冬至日時,在午時日頭居正南方時,測量其影子,以此為准記錄下來,每四年校正一次,多餘的誤差,以閏月來填補,因此該月是無中氣之月,這就是天度。 帝曰,余已聞天度矣。願聞氣數何以合之。 黃帝說,天度已知了,那氣數又如何能瞭解呢? 歧伯曰,天以六六為節,地以九九制會。天有十日,六竟而周甲。甲六複而終歲,三百六十日法也。夫自古通天者,生之本,本於陰陽。其氣九州九竅,皆通乎天氣。故其生五,其氣三。三而成天,三而成地,三而成人,三而三之,合則為九。九分為九野,九野為九藏。故形藏四,神藏五,合為九藏以應之也。 歧伯回答道,天之法度以六六為治節,地以九九為會數。天有十日幹,甲、乙、丙、丁、戊、已、庚、辛、壬、癸,因數為六,故六十日為一甲,六甲循環為一歲,這是三百六十日法制之源也。自古知天之道者,知生命之本源,乃出於陰陽。地之氣以中央為准加上東、南、西、北、東南、西南、西北、東北,一共有八個方位合為九宮,其通於人之九竅,人亦以九竅通於天之氣,此人乃生天地間之至理也。生命的構成由五行之木、火、土、金、水相生相剋而成,氣之數有三,即表、半表半裏、裏三部分,各司不同氣之運行。有此三氣而能成天,有此三氣而能成地,人亦有此三氣而生成人,天、地、人合為三,每部皆有自己的三數。此九數再區分為九部,所以人亦可分九臓。人體外形共分四部,即頭、身、手、足,所有臓腑經脈收藏此四部之中。人之神分別為神、魂、魄、思、精五神,而分別收藏五臓肝、心、脾、肺、腎之內。故共計九臓合於天、地、人之九數也。 帝曰,餘已聞六六九九之會也。夫子言積氣盈閏,願聞何謂氣。請夫子發蒙解惑焉。 黃帝說,我已聽聞六六九九天地治節的解說了,其中老師所謂的積餘數合成閏月,此閏月無中氣,希望能更深入瞭解何謂氣。請老師消解我的蒙蔽不解,再詳言之。 歧伯曰,此上帝所秘,先師傳之也。 岐伯回答道,這是天地間宇宙的奧秘,本不易解,上古至今,列為不傅之秘,吾師僦貸季曾傅予我。 帝曰,請遂聞之。 黃帝說,請告訴我吧。 歧伯曰,五日謂之候,三候謂之氣。六氣謂之時。四時謂之歲。而各從其主治焉。五運相襲,而皆治之。終朞之日,周而復始。時立氣布,如環無端。候亦同法。故曰不知年之所加,氣之盛衰,虛實之所起,不可以為工矣。 歧伯回答道,五天為一候,三候十五日為一氣,六氣九十日為一時季,四時季為一年,其間各有其所主之氣運治節也。五運之木、火、土、金、水在節氣中互相依循,伹皆有其平衡點之制令。其完成一周之後,必又從頭開始。四季的春、夏、秋、冬會依序而循環且無止盡。五日之一候亦有同樣的法則,故雨不過五日,時亦不出五日為正常之候。醫師如不知年之節氣增滅,節氣之盛衰,五行氣運之虛實情形,是不可為良醫的。 帝曰,五運之始,如環無端,其太過不及何如? 黃帝說,木、火、土、金、水此五運,每年周而復始,如發生過與不及情形,則又如何呢? 歧伯曰,五氣更立,各有所勝。盛虛之變,此其常也。 歧伯說,五行之氣是並存的,各司其職。如有盛虛之現象發生,道是必然的。 帝曰,平氣何如? 黃帝問,什麼叫做“平氣”? 歧伯曰,無過者也。 歧伯回答道,就是正常運作,沒有過與不及之狀況。 帝曰,太過不及奈何? 黃帝問,請說明太過與不及如何處理呢? 歧伯曰,在經有也。 歧伯回答道,關於五行氣運在經書中巳有記載,臣不再說明瞭。 帝曰,何謂所勝? 黃帝問道,那請說明五行中所勝是何意? 歧伯曰,春勝長夏,長夏勝冬,冬勝夏,夏勝秋,秋勝春。所謂得五行時之勝,各以氣命其藏。 歧伯回答說,自然界中春能勝長夏,長夏朥冬,冬勝夏,夏勝秋,秋勝春。所謂人體得五行之盛即春屬肝,故春季肝氣最旺,此為當盛之氣。夏應心,故夏季心臓為最盛之氣。長夏應脾,故長夏時脾之氣最盛。秋應肺,故秋季肺氣最盛。冬應腎,故冬季時腎氣最盛。此為五行於季節不同所盛亦不同,人各依此五氣收藏好五臓之中也。 帝曰,何以知其勝? 黃帝問道,如何才能知曉運用此勝氣? 歧伯曰,求其至也。皆歸始春。未至而至,此謂太過。則薄所不勝而乘所勝也。命曰氣淫。不分,邪僻內生,工不能禁。至而不至,此謂不及。則所勝妄行,而所生受病,所不生薄之也。命曰氣迫。所謂求其至者,氣至之時也。饉候其時,氣可與期。失時反候,五治不分。邪僻內生,工不能禁也。 歧伯回答道,只須留意氣至即可,簡言之,就是只要知道春季自何日而始就可以了。春之至,吾人以雨水之日做為基準,自該日起淩晨零時,少陽氣就開始生了。如果尚未到雨水之日前,提早發生陽氣,天氣溫和,就是氣至過早,此即太過。例如春季為木氣所盛之時節,如果提前在冬日而至,金本為克木不使太過,但木氣過旺,則金之氣必遭反撃而受限制。再者,木本克土,今木氣過旺,土會受到更強盛的壓力而受限,逍種因氣太過產生的現象,稱之“氣淫”。如果醫師無法正確區分,則病邪內生而不自知,必終至無法控制。又反之,若該至而不至,名曰“不及”。例如雨水日後,天氣應溫而未溫,仍為冬日之嚴寒,此即“不及”。如此一來,木本應克土,今因木氣不旺,土不受制而無節制的壯盛起來,結果造成木本應生火,而今土過旺,火因而受病。金本克木,今木氣不旺,肺金之氣必因所克不足而致四散,此名“氣迫”。所以要正確的知道氣至,只有謹慎的觀察天氣之變化,即可知曉氣至之時也。如能謹慎的觀察俟時氣之至,必可預期疾病之變化。一旦失卻時氣之察,不知五運之不正常,必終至病邪內生,而一發不可收拾。 帝曰,有不襲乎? 黃帝說,天地五運之氣,有不依循此治節循環的嗎? 歧伯曰,蒼天之氣,不得無常也。氣之不襲,是謂非常,非常則變矣。 歧伯回答道,天氣之運行必須順常,如生不順,則為失常,天氣失常則必生變矣。 帝曰,非常而變奈何? 黃帝問,那此非常之變化又如何呢? 歧伯曰,變至則病。所勝則微。所不勝則甚。因而重感於邪,則死矣。故非其時則微,當其時則甚也。 歧伯回答說,一旦天氣失常,必生百病。居此時,如木克土,土為木所勝,土病則輕微,但金克木,木不勝金,此時金必大凶。居此凶時,一旦受他病,則必更加嚴重,終至死亡。所以不恰於氣最旺之時節受病時必較輕,因為氣候之不正常產生人體病變,此時必輕微。但正當氣旺之時,病變於此時恰生於氣旺之臓,則必嚴重矣。 帝曰,善。余聞氣合而有形,因變以正名。天地之運,陰陽之化,其於萬物,孰少孰多,可得聞乎? 黃帝說,此言之有理。我曾聽聞無形之氣聚合在一起,會造成一特殊之外形,各種外形之不同,因而被人受之有“名”。天地的運行,陰暘變化之機,對於萬物的影響,那些居多,那些居少部份呢?是否可以告之。 歧伯曰,悉哉問也。天至廣不可度,地至大不可量。大神靈問,請陳其方。草生五色,五色之變,不可勝視。草生五味,五味之美,不可勝極。嗜欲不同,各有所通。天食人以五氣,地食人以五味。五氣入鼻,藏於心肺。上使五色修明,音聲能彰。五味入口,藏於腸胃。味有所藏,以養五氣。氣和而生,津液相成,神乃自生。 歧伯回答道,問的高明。天的廣大,無盡無窮,無法測量,地也浩大得無法杖量。皇帝的智慧問題,臣唯以簡約的方式回答。植物共生五種色,青、赤、黃、白、黑,此五色之變化,很難一一識別。植物中又有五味,即酸、苦、甘、辛、鹹,此五味之配合變化無窮,無法一一盡嘗。故人之所見與所嗜各有不同,但亦有共通之處。通常可謂天以木火土金水五節氣來生養人類,地生五味來生養眾人。天之五氣一旦入鼻,即受納於心胸胸陽之位,其能使目分別五色之不同,喉能發聲。地生養之五味入口,受納胃腸之中,味之精能藏於五臟,故能產生體內之五氣各司其職,人因五氣和睦而生存,津液亙通,分工合作各司其功,精神意識因而產生。 帝曰,藏象何如? 黃帝問,五臟之形及功能為何呢? 歧伯曰,心者生之本,神之變也。其華在面,其充在血脈。為陽中之太陽,通于夏氣。肺者,氣之本,魄之處也。其華在毛,其充在皮。為陽中之太陰,通於秋氣。腎者,主蟄封藏之本,精之處也。其華在發,其充在骨。為陰中之少陰,通於冬氣。肝者,罷極之本,魂之居也。其華在爪,其充在筋。以生血氣,其味酸,其色蒼。此為陽中之少陽,通於春氣。脾胃大腸小腸三焦膀胱者,倉廩之本,營之居也。名曰器,能化糟粕,轉味而入出者也。其華在唇四白,其充在肌,其味甘,其色黃。此至陰之類,通於土氣。凡十一藏,取決於膽也。故人迎一盛,病在少陽。二盛病在太陽。三盛病在陽明。四盛已上為格陽。寸口一盛,病在厥陰。二盛病在少陰。三盛病在太陰。四盛以上為關陰。人迎與寸口俱盛四倍以上為關格。關格之脈羸,不能極於天地之精氣則死矣。 歧伯回答道,心臓為生命之本源,精神之燮化所在。其榮盛顯現在面上之色澤,心氣充實在血脈上,是陽中之太陽,通合于四時中之夏氣。肺臓,是生氣之所在,人的魄藏之處。從皮毛上可知其榮華否,屬陽中之太陰,入通於秋季。腎臟,為收藏能源之本處,為精力之來源。其功能正常與否在髪上可察出,骨之生,乃因腎氣充實,屬陰中之少陰,入通於冬季。肝臟是人體血的盡處,人魂所居之地。指甲之榮盛否取決於肝氣正常否,筋之能有力乃因肝氣之充足。主司血氣中之精華由 P41-50 此而生,味為酸,顏色為青色,屬於陽中之少陽,入通於春季。人體內脾胃大腸小腸三焦膀胱者,皆為食物消化吸收之大本營,血所生养出之處也,此消化系统又名“器”,其功用在消化食物,吸收營養成份,排出殘渣於體外。其正常與否表現在唇口四周,肌肉因其營養而生長。味道是甘甜的,产颜色為黄色,道些都是至陰之屬,入通於土氣,即長夏一樣。人體臓腑中的平衡,膽至為重要,合計共十一臟腑。其診斷法則為人迎脉若盛大一倍,病在少陽經。若大於正常二倍,則病在太陽。若大於正常三倍,則病在陽明。若四倍以上則名“格陽”,此陰與陽相格絕,至危矣。又寸口脈大於正常一倍,病在厥陰。若大二倍,则病在少陰。若大於正常三倍,則病在太陰。若四倍以上,名為“關陰”,此陽亢陰關閉之症,亦危極矣。若人迎與寸口服皆盛於正常四倍以上,名之“關格”。“關格”之脈呈現盛大而盈滿之象,此乃無法吸收天地精氣之徵候,死至矣。 五藏生成篇第十 心之合,脈也。其榮色也,其主腎也。肺之合,皮也。其榮毛也,其主心也。肝之合,筋也。其榮爪也,其主肺也。脾之合,肉也。其榮脣也,其主肝也。腎之合,骨也。其榮髮也,其主脾也。 心氣所聚合之處,即為血脈,其表現在外形上為面上之氣色,能制抑心臟的是腎臟。肺氣所聚合之處,是皮膚,而體毛是其表徵,受制於心臟。肝氣所聚合之處,在筋上,指甲是其表徵,受肺臟之牽制。脾氣所聚合之處在肌肉,其表現在唇上,受肝臟的牽制。腎氣所聚合之處為骨骼,其發於表在頭髮上,受制於脾臟。 是故,多食鹹,則脈凝泣而變色。多食苦,則皮槁,而毛拔。多食辛,則筋急而爪枯。多食酸,則肉胝皺而唇揭。多食甘,則骨痛而髮落。此五味之所傷也。 因此可知,人食過鹹之食物,會造成血服中的血變黏稠,脈行澀滑,氣色失去光澤。若食了過多苦味的食物,則皮膚會變為枯槁,體毛脱落下來。若食過多辛辣的食物,則會造成筋的拘急,指甲枯萎。若食過多酸味的食物,則會呈現肌肉荽縮,嘴唇上捲。若食過多甜味的食物,會造成骨痛而落髮。這是飲食不知節制,而造成人體上的病變。 故心欲苦,肺欲辛,肝欲酸,脾欲甘,腎欲鹹。此五味之所合也。五藏之氣。故見色青如草茲者死。黃如枳實者死。黑如炱者死。赤如坏者死。白如枯骨者死。此五色之見死也。青如翠羽者生。赤如雞冠者生。黃如蟹腹者生。白如豕骨者生。黑如烏羽者生。此五色之見生也。 所以心喜苦味,肺喜辛味,肝喜酸味,脾喜甘味,腎喜鹹味,這是五味應合於五臟,五味之精氣造成五臓生氣之源也。若見病人面色如青草一樣,是因為肝巳不受酸味之精氣,失去功能,以致應入肝之酸味,上升到面上而呈現木之原色,為大凶之死兆。依此類推,病人面色黄如枳實一樣,呈現深黄而無光澤,也是死症。若面色出現如煤一樣黑而無光,也是死症。若面上出現赤紅色如壞血一樣的黯色,亦為死症。若出現像枯骨一樣沒有光澤的灰白色,也是死症。這是病人呈現於臉上的五種死色。但如青色而光澤鲜豔,此為生也。赤色如雞冠之鮮紅,也是生色。黄色如蟹黄一樣的潤澤,也是生色。白色如豬油一樣的油光,也是生色。黑色時呈現出光亮如羽毛者必生也。以上則是見到病人呈現此五色而知其必生也。 生於心,如以縞裹朱。生於肺,如以缟裹紅。生於肝,如以縞裹紺。生於脾,如以缟裹括樓實。生於腎,如以縞裹紫。此五藏所生之外榮也。 舉凡生於心氣,所產生的紅色,其外如用白絹裹紅色一樣。生於肺氣,則如用白絹包淺紅色一樣。生於脾氣時,則如以白絹包住括樓實一樣,白中帶潤黄之色也。生於腎的精氣,則會出現像用白絹包裹住紫色一樣的氣色。這是五藏所生出之精氣,榮華展現於體外的明顯區分。 色味當五藏。白當肺辛。赤當心苦。青當肝酸。黃當脾甘。黑當腎鹹。故白當皮。赤當脈。青當筋。黃當肉。黑當骨。諸脈者,皆屬於目。諸髓者,皆屬於腦。諸筋者,皆屬於節。諸血者,皆屬於心。诸氣者,皆屬於肺。此四支八谿之朝夕也。 色與味和五臟的闕係如下,白色與辛味相當於肺;紅色與苦味相當於心臟;青色與酸味相當於肝臓;黄色與甘味相當於脾臓;黑色與緘味相當於腎。所以皮為白色,血脈為赤色,筋為青色,肉為黄色,骨為黑色。所有經脈必上會於眼目,所有骨中的髓皆入於腦,所有的筋皆附屬在關節上,所有的血皆受心之管柬,所有的氣皆因肺盛衰而盛衰,這是全身上下相通的闕係,恆久不變的。 故人臥血歸於肝。肝受血而能視。足受血而能步。掌受血而能握。指受血而能攝。臥出而風吹之,血凝於膚者爲痺。凝於脈者爲泣。凝於足者爲厥。此三者,血行而不得反其空,故爲痺厥也。 通常人在睡覺時,大部份的血會進入肝,魂固守肝位故能眠。肝因能受納血化濁血為清血,故目清能視;足因能受血之充潤故有力而能行;手掌因有血入而能握物,血足且力貫指尖,故手指能抓物有力。因此全身上下都因有血的貫輸,而能隨心所欲的活勳。人於睡眠時,血會大量聚集在肝中,固表之氣會退入體中,於此際如果被褥沒有蓋好因而受風,如果風寒入皮中,則往後血液無法透達皮表,此時會呈現出麻痺的症狀;如果風寒進入血脈,使血管的伸縮無法自如,則血行必生滯,如果因此造成足部的血滯,則必生足冷冰的現象。這以上都是因為血無法透速所有的血脈末稍,因而產生的麻痺與足冷症狀。 人有大谷十二分,小谿三百五十四名,少十二俞。此皆衛氣之所留止,邪氣之所客也。鍼石缘而去之。 人身上有大經脈的俞穴共十二處,為五臟六腑氣血與經絡交會之大穴,分別是肺、心包,心、肝、膽、脾、胃、三焦、腎、大腸、小腸、膀胱等十二俞穴位;又全身上下共三百五十四穴的小穴,共計三百六十六穴,這些部位都是固表之衛氣出入所在,是防衛身體的重要部位,也就是免疫系統分佈處所,同時也是病邪進入身體的地方。所以一旦病邪進入身體時,停留於穴位上,此際可用針灸促使衛氣運行(免疫系统),使病邪離開身體。 診病之始,五決爲紀。欲知其始,先建其母。所謂五決者,五脈也。是以頭痛巔疾,下虛上實。過在足少陰巨陽,甚則入腎。拘蒙招尤,目冥耳聾,下實上虛。過在足少陽厥陰,甚則入肝。腹滿脹,支鬲胠脇,下厥上冒。過在足太陰陽明。咳嗽上氣,厥在胸中。過在手陽明太陰。心煩頭痛,病在鬲中。過在手巨陽少陰。 診斷病情的開始,必須以“五決”為方法規範。要知道病之所在,必須先徹底了解什麼是正常狀。所謂“五決”者就是“五脈”,也就是五臟之氣脈也。 (一)人之所以有頭痛癲癇,因其下焦虛而上焦實,其病因在足少陰腎經與足太陽膀胱經,嚴重時病會進入腎臟。 (二)目不明視力減退,身體搖晃不止,人暈眩且耳生聾,此因下實而致上虛,病在足少陽膽經與足厥险肝經,嚴重時,病邪入肝。 (三)小腹脹滿,胃中亦脹,脇肋部位苦滿,乃因為血無法向下行入足,以致下體之冰寒反向上延伸入腹所致,其病在足太陰脾經與足陽明胃經上。 (四)病人咳嗽且逆氣不下,因寒在胸中,胸為諸陽之聚所,今為寒居故如此,病在手陽明大腸經與手太陰肺經上。 (五)心情煩燥且頭痛,此病生在胸膈的横膈上,津液不足造成燥氣,其病在手太陽小腸經與手少陰心經上。 夫脈之大小,滑澀浮沉,可以指別。五藏之象,可以類推。五藏相音可以意識。五色微診,可以目察。能合脈色、可以萬全。 人的服象有滑、澀、浮、沉等,此可以用手指來區分。五臟產生的現象,可以用理論去推演。五臓中發出的聲音,可以用聽法而能了然於胸。五色上細微之變化,可以用眼睛仔細的觀察出来。只要脈正常,色也正常,人能色、脈吻合,必為一健康之人。 赤脈之至也,喘而堅。診曰有積氣在中,時害於食。名曰心痹。得之外疾思慮而心虚,故邪從之。白脈之至也,喘而浮。上虛下實,驚有積氣在朐中,喘而虛。名曰肺痺,寒熱。得之醉而使内也。青脈之至也,長而左右彈。有積氣在心下,支胠,名曰肝痺。得之寒濕,與疝同法。腰痛足清頭痛。黃脈之至也,大而虛。有積氣在腹中,有厥氣。名曰厥疝。女子同法,得之疾使四支,汗出當風。黑脈之至也,上堅而大。有積氣在小腹與陰,名曰腎痺。得之沐浴清水而臥。凡相五色之奇脈,面黃目青,目赤,面黃目白,面黃目黑者,皆不死也。面青目赤,面赤目白,面青目黑,面黑目白,面赤目青,皆死也。 心脈洪大如滾水而來,按之力強而堅,面色紅赤者,病人必呈現出喘嗚嚴重之狀,診斷時可說此因有多餘之積氣停滯胸中不去,有時因飲食不當引起,病名“心痺”,有時亦因病人思慮過重心氣損傷至虛,病邪乘虛而入造成的。 病人面色蒼白且脈浮又無力,喘患不止,此為下實上虛之症狀,上氣不足,病人易驚,且喘而虛弱,此名“肺痺”,因血無法灌入胸中產生的,有忽冷忽熱之狀,其病因在大醉之後強力入房而產生的。 病人面色青,脈又如琴弦一樣勁急,脈象呈長條狀且重按時左右彈出不止,此乃氣血不通,積滯於臂部及胸肋位,病名“肝痺”,此因久居寒濕之地,下焦寒且濕,此與疝病同類,病人必腰痛足冷頭痛。 病人面黄且脈出現大而中虛空的時候,此必氣血阻滯停聚少腹內,造成寒氣停留,病名為“厥疝”,女人也相同於男人,造成婦科問題,得到此病,必四肢沉重倦怠,乃肇因於大汙後當風,風邪入肌肉所致也。 凡是病人面黑且脈盛大,按之脈上跳有力又粗大,此必氣血停滯於小腹與會陰之所,名曰“腎痺”,此病得之於冷水沐浴後立刻臥床睡覺至而致。 凡是吾人視五色之變化脈象,如果呈現面色黄眼目發青或面色黃眼目發赤紅,面色黄眼目白色,面色黄眼目發黑等等氣色時,病人必不死。其因黃為土,色黃胃氣猶存之兆也。一旦病人面色青而眼袋赤,面色赤紅而眼袋白,面色青而眼袋黑,面色黑而眼袋白,面色赤而眼周圍呈青色時,必胃氣已絕,故不見黃色,此皆必死之候。 五藏別論篇第十一 黃帝問曰,余聞方士,或以腦髓爲藏,或以腸胃爲藏,或以爲府。敢問更相反,皆自謂是。不知其道,願闻其説。 黄帝問道,我常聽道衛之士説,有人以腦髓為臓,有人以腸胃為臓,又有人以為是腑,眾説紛云,互有出入,再經质問,每人皆堅持自己的主張,絕不退讓。我不知道如何才是正確的,請為我説明。 歧伯對曰,腦、髓、骨、脈、膽、女子胞,此六者,地氣之所生也。皆藏於陰而象於地,故藏而不寫,名曰奇恒之府。夫胃、大腸、小腸、三焦、膀胱,此五者,天氣之所生也。其氣象天,故寫而不藏。此受五藏濁氣,名曰傳化之府。此不能久留,输寫者也。魄門亦爲五藏使,水穀不得久藏。所謂五藏者,藏精氣而不寫也。故滿而不能實。六府者,傳化物而不藏,故實而不能滿也。所以然者,水穀入口,則胃實而腸虛,食下則腸賞而胃虛。故曰實而不滿,滿而不實也。 歧伯回答道,人體的腦、髓、骨、脈、膽、女人子宫此六項,為受地氣之生養而產生的,皆隱藏於陰中如同大地一樣,其收藏營養生化而不宣泄,吾人名之“奇恒之府”。人身之胃、大腸、小腸、三焦、膀胱,這五項乃稟天之陽氣所生,其運動像天周而復始,動而不停,所以是排泄運輸為主,不主收藏之功,且因其又受納五臟肝、心、脾、肺、腎所不要的廢棄物,將之排出體外,故又名“傅化之府”。此部中停積之物必不久留,必输泄出體外也。人的肛門如同五藏之在外使節一樣,飲水食物必不久居於此。人體中所謂『五臟」者,乃因其能收藏營养之精華,不使之流出體外,所以人能保持健康,精神良好,因其功能為藏而不泄,故必有一定之存量,新的營養進入,原存之營養為人體所消耗,如此代謝交替下去,正常是滿而不過多的。人體中有六腑者,其能一邊消化吸收食物,一邊把殘渣排出體外,所以是實而永速不滿的。因此之故,一旦飲水食物自口入,首先會胃中充實而腸中空虛,俟食物經胃磨碎後進入小腸,則呈現出腸中賁滿而胃中空虛狀,依此規律,故說是實而不滿者,滿而不實也。 帝曰,氣口何以獨爲五藏主? 黄帝問説,為何寸口之脈,可以主五臟之氣呢? 歧伯曰,胃者水穀之海,六府之大源也。五味入口,藏於胃以養五藏氣。氣口亦太陰也。是以五藏六府之氣味,皆出於胃,變見於氣口。故五氣入鼻,藏於心肺。心肺有病,而鼻爲之不利也。凡治病必察其下,適其脈,觀其志意與其病也。拘於鬼神者,不可與言至德。惡於鍼石者,不可與言至巧。病不許治者,治之無功矣。 歧伯回答道,人的胃是水與食物聚合的地方,為六腑消化排泄系統之始源處所。飲食中的五味入口後,經胃磨碎後進入小騰,小腸再消化食物之精華營養來供應臟之所需。而寸口位為手太陰肺氣之所,腸胃吸收消化後食物之營養首先必入肺成津液,再由肺分配統一输送各種不同的營養,進入不同之臟,故此肺部是胃腸吸收營養交給五臟所需必經之路,故可見五臟氣於寸口。 然又天之五氣輿地之五味正妤相反,天之五氣由鼻入,藏在胸腔中心肺之内,一旦心肺有病,鼻必生異常也。 故吾人凡是治病,必查問大小便排泄情形,適度謹慎的查脈,再仔細觀察病人精神狀態與病痛之所在。如果要依靠巫師或鬼神宗教協助,則不可對他談論至高的醫術道理。若病人厭惡針灸治療者,絕不可與他談論巧妙的技術。病人不接受瞽師治療者,此病必因其無知而终不治,即令醫師發於慈悲心為其治療,亦必無功而返矣。 異法方宜論篇第十二 黃帝問曰,醫之治病也,一病而治各不同,皆愈何也? 許多醫師治病時,同樣的病,卻有許多不同的方法,有時方法不同,但病人皆會痊癒,這是為何呢? 歧伯對曰,地勢使然也。故東方之域,夭地之所始生也。魚鹽之地,海濱傍水。其民食魚而嗜鹹,皆安其處,美其食。魚者,使人熱中,鹽者勝血。故其民皆黑色跦理。其病皆為癰痬,其治宜砭石。故砭石者亦從東方来。 歧伯回答道,那是因為各地方環境不同而造成的。例如柬方之地,乃日出之地,是天地陰陽始生之地,近海岸邊,也為魚鹽生產之地。居此之民嗜食魚類且嗜鹹味,人民皆安居此處,且對此食物滿足而習慣。魚類貪物,能使人中焦氣熱,鹹味能使血變粘稠,所以人民因過食魚類與鹹味,造成皮膚黑且紋理粗糙,其所得的病大都是癰瘍之類的病症,此際治法直靠針灸,所以針灸的技術就是自東方發展來的。 西方者,金玉之域,砂石之處,天地之所收引也。其民陵居而多風,水土剛強。其民不衣而褐薦,其民,華食而脂肥。故邪不能傷其形體,其病生於内,其治宜毒藥。故毒藥者,亦從西方來。 西域的地方,是出產金屬和玉器的地方,砂石居多,是日落之地,也就是天陽地陰收隱之所。人民居在山陵之上,多風吹,土質水份少而堅硬,人民不穿細絲綢做的衣服,穿皮毛之衣而坐在地上。人民喜食肉類與酥酪等物,造成脂肪層較厚,所以邪氣自外入侵身體內的病較少,體內發生的病較多,此時治病之藥宜用較強烈且帶有毒性的湯藥內服入體內,是故強烈的毒蘖皆自西域傅來。 北方者,天地所閉藏之域也。其地高陵居,風寒冰冽。其民樂野處而乳食,藏寒生滿病,其治宜灸焫,故灸焫者,亦從此方來。 北部地方,乃天寒地凍之所,天陽地陰所閉藏的地方。地勢較高,處處山陵,因日光較少,天寒地凍,人民樂於居住帳棚中,處野地上,而以乳酪油脂類食物較多,人們常因寒氣深入體内,面呈現脹滿之病,此時必治以艾灸熱燻方有效,所以艾灸熱熨皆自北方傅來。 南方者,天地所長養,陽之所盛處也。其地下,水土弱,霧露之所聚也。其民嗜酸而食胕,故其民皆緻理而赤色。其病攣痺,其治宜微。故九針者,亦從南方來。 南方地域是天陽高廣,萬物茂盛之地,該地區處於水份多且地勢低窪之處,土質柔軟且濕潤,常年多霧及露水,人民食酸味及發酵後之食物較多,所以居民大多出現皮膚紋理細密,皮呈紅色之日晒現象,因此多易發生痙攣麻痺的病症,此際較適合使用細針治療較為妥當,所以世傳九針之術,是由南方傅入的。 中央者,其地平,以濕,天地所以生萬物也眾。其民食雜而不勞,故其病多痿厥寒熱。其治宜導引按矯。故導引按矯者,亦從中央出也。故聖人雜合以治,各得其所宜。故治所以異,而病皆愈者,得病之情,知治之大也。 位居中央地區之人民,因地勢平坦,濕氣適中,物產豐盛,是天地交氣最和之地,故物產也多而複雜,人民居此因食物較雜,勞動較少,所以多出現肌肉痿缩、往來寒熱之病症,治法就宜用呼吸導引活動四肢等功夫方法,所以導引術及按蹻功夫皆自此生。因而聖人知此因,就混合各地之方術用以治療,視病人狀況各取所宜,所以有出現治療方法不同,而病卻痊癒的現象。故治病時能考慮到病人生活起居、環境狀況之醬師,對不同病人施用不同之術,乃是知道治療方法之高明醫師也。 移精變氣論篇第十三 黃帝問曰,余闻古之治病,惟其移精變氣,可祝由而已。今世治病,毒藥治其内,针石治其外,或愈或不愈何也? 黄帝問,我聽聞上古之治病法,其使病人移轉情志,加強體力以抗病邪,皆由司祭祀之祝由任之。今世人之治病,由服強烈湯藥,針灸其外部,有時痊癒有時卻不好,這是為什麼呢? 歧伯對曰,往古人居禽獸之間,動作以避寒,陰居以避暑。内無眷慕之累,外無伸官之形。此恬憺之世,邪不能深入也。故毒藥不能治其内,针石不能治其外,故可移精祝由而已。當今之世不然,憂患缘其内,苦形傷其外。又失四時之從逆,寒暑之宜。賊風數至,虛邪朝夕。内至五藏骨髓,外傷空竅肌膚。所以小病必甚,大病必死。故祝由不能已也。 歧伯回答道,上古時,人民居住在野獸之間,利用運動來避免寒冷,蟄居陰暗的處所來避署熱。情志内無思慮過勞之狀,對外又無求於飛黄騰達之願,這是生下來就淡泊名利的世界,故病邪無法深入也。若内服強烈之湯藥,外則施用針治,實多餘也,因此僅由祝由的祭祀祈福即可達到安定心情,病邪退出體外的功效。今世則不能如此,人心患得患失,又擔心外表不美觀,講求服飾的優質。又因取得生活所需極易,所以懶於順從四季節令之生長收藏,反逆於此,因此一旦病邪數至,必無抵禦之力,随時病邪都能入侵身體之中,深入時可到五贜及骨髓之中,外部則入居鬆散肌肉之間。因此一得小病,亦甚嚴重,大病一至,必死無救。所以如此光靠祝由的祭祀就是絕對不夠的。 帝曰,善。余欲臨病人,觀死生,決嫌疑。欲知其要,如日月光,可得聞乎? 黄帝說,答的好。我希望能實際診察病人,視生死之道,解決病人之疑慮。若要使此知識,能明確的深入我心,有無好方法呢? P51-60 歧伯曰,色脈者,上帝之所貴也,先師之所傳也。上古使僦貸季,理色脈而通神明。合之金木水火土,四時入風六合,不離其常。變化相移以观其妙,以知其要。欲知其要,則色脈是矣。色以應日,脈以應月。常求其要,則其要也。夫色之變化以應四時之脈,此上帝之所貴,以合於神明也。所以遠死而近生。生道以長,命曰聖王。 歧伯回答道,只要知曉面上氣色與脉狀者,這是最合乎自然的診斷方法,也是吾師所傅予我的。上古時,僦贷季祖師所創立色與脈之规律,合於自然且能明確的診察,把木、火、土、金、水的五行,與四季春、夏、秋、冬,及八方吹來的風,及上、下、左、右、前、後方的六合,併成於色脉的診斷中,再知其正常规律如何,故能仔細觀察出其間變化之奥妙,如此擇出其重點,唯色與脈而已。人之氣色,對應於日屬陽,脉之變化是對應於月屬陰,所以能察覺出此二法之妙要,即可如日月之明一樣,洞燭萬物之生與死。氣色於面之變化配合於四季寒暑之脉形,這是天地間至尊之法,完全合於自然,故此凡能遠離死亡,近趨生機知道生命之遒理的,可稱為『聖明之王」, 中古之治病,至而治之,湯液十日,以去八風五痺之病。十日不已治以草蘇草荄之枝,本末爲助,標本已得,邪氣乃服。暮世之治病也,則不然。治不本四時,不知日月,不審逆從。病形已成,乃欲微针治其外,湯液治其内。粗工兇兇以爲可攻,故病未已,新病復起。 到了中古時期,其治病之法,皆俟病至後,再施治病之法,利用十日之湯藥療程内攻,可以治療各種風邪入皮肌肉麻痺之病,如十日之療程不能治,就利用藥之根莖果賁燉成湯藥内服,互相協力之下,發揮药力作用,使病邪受制而病癒。近世之治病則不如此,其治病不依四季生長收藏之定律,不知日月之盈虧,不去細察病人之生活起居狀況,使病情一再延误,此時卻仍施用針治在體外,用湯藥攻體內,粗劣之醫師猶氣勢凌人的任意施用攻法,終致病人舊病未復,新病又起。 帝曰,願聞要道。 黄帝問,希望能知正確之方法如何? 歧伯曰,治之要極,無失色脈。用之不惑,治之大則。逆從到行,標本不得,亡神失國。去故就新,乃得眞人。 岐伯回答道,治病之要法,在細察病人之面色與脈象,並依此法则,不為病情所困惑,此為治法之大要也。一旦違反此要法,則必失病情之要,終致危亡立至矣。因此能去掉不正確之醫術,提倡合於自然之醫術,可謂真得人也。 帝曰,余聞其要於夫子矣。夫子言不離色脈,此余之所知也。 黄帝説,觀察病人生死之法,我已知曉。老師説其不出色與脈也,是否能更簡要的説明呢? 歧伯曰,治之極於一。 歧伯説,若要簡單的説,只有一也。 帝曰,何謂一? 黄帝問道,什麽是一呢? 歧伯曰,一者因得之。 歧伯答道,一之法,就是望病人有無神氣。 帝曰,奈何? 黄帝問,那又如何望神呢? 歧伯曰,閉户塞牖,繫之病者,數問其情,以從其意。得神者昌,失神者亡。 歧伯答道,就利用門户閉塞,外人不得入,醫師直接問於病人,仔細研判病情,觀察病人之意識神情,能知此者乃曰“得神”,不知此者曰“失神”。醫師知此則可望到患者之神,神足即今病重亦必生,神失則即令病輕亦會死亡。 帝曰,善。 黃帝説,答得妙也。 湯液醪醴論篇第十四 黃帝問曰,爲五穀湯液及醪醴奈何? 黄帝問道,如何用麻、麥、米、黍、大豆等五穀,來製造藥用之湯液及酿酒呢? 歧伯對曰,必以稻米,炊之稻薪。稻米者完,稻薪者堅。 歧伯回答道,要製造所說的湯液及酒,最合適的為粳米即糯来,取火燃燒的材料直用稻草。因為糯米的毂味最完整,而稻梗是很竪硬的,適合燃燒來用。 帝曰,何以然? 黄帝問,為何如此呢? 歧伯曰,此得天地之和,高下之宜,故能至完。伐取得時,故能至堅也。 歧伯回答道,稻米是春生夏長秋收冬藏,完全合於天地四時之順序,其身首向陽,根在水中,是火水調和之物,本身又具五味中之甘味,營養豐富,於秋季收割,梗於冬季時受寒霜浸結,所以是至堅之物。 帝曰,上古聖人作湯液醪醴,爲而不用何也? 黄帝問道,那古之聖人製造出湯液及酒,為何很少使用? 歧伯曰,自古聖人之作湯液醪醴者,以爲備耳。夫上古作湯液,故爲而弗服也。中古之世,道德稍衰,邪氣時至,服之萬全。 歧伯答道,古時雖製作出湯液及酒,因其時之人恬淡無欲,滿足於現狀,所以很少有過度傷神之事,即令有病,亦必甚淺,所以病人不多,聖人製造它,只為預防萬一也。中古時期,人們道德頹喪,縱慾過度,且繁雜事多,一旦中病邪,必易深入,故非湯蘖,則無濟於世。 帝曰,今之世不必已何也? 黄帝問道,那今世之人服用湯藥,但並非所有病皆能痊癒,又是為何呢? 歧伯曰,當今之世,必齊毒藥攻其中,鑱石鍼艾治其外也。 歧伯答道,今世因人心已亂,環境污染,病邪必盛,一般輕劑必不能治病,必須綜合強烈之蘖混合使用,內攻病人體内,再加上針刺艾灸在外方可也。 帝曰,形弊血盡而功不立者何? 黄帝問,若用強烈之猛藥進攻病邪,而病邪未逍,反而造成病人血虛形衰,这又是為何? 歧伯曰,神不使也。 歧伯答道,因病人之神未能順從也。 帝曰,何謂神不使? 黄帝問,神不順從是何意呢? 歧伯曰,针石道也,精神不進,志意不治,敌病不可愈。今精壞神去,榮衛不復收。何者嗜欲無窮,而憂患不止,精氣弛壞。荥泣衛除,故神去之而病不愈也。 歧伯答道,針灸之道理,是要把不正常的氣血,回歸於正常,但如病人精神狀態不佳,意志上又不完全配合治療,所以病無法愈。故一旦精力已衰神志又不能接受治療,以致榮衛不調,而無法收拾也。造成此因,最主要是病人嗜好慾望無窮,又時懷憂傷悲哀之心情,造成精氣耗損,血枯氣衰,這就是神去之而病不愈之意。 帝曰,夫病之始生也,極微極精,必先入結於皮膚。今良工皆稱曰病成名曰逆,則针石不能治,良藥不能及也。今良工皆得其法,守其數。親戚兄弟遠近音聲日聞於耳,五色日見於目,而病不愈者,亦何暇不早乎? 黄帝說,病之初犯人體時,是很微小面不易察覺的,且病開始是在皮膚上結聚的。但現代被認為是很高的醫師,卻都是在病已深入體內,且已嚴重的狀態時才發現,只能説已患病且病名為何,卻難施治了,針藥都不及矣。現在的醫師們,都學有現代的醫衛,依據其所學来治病。而親近如兄弟父母,遠的如病人的朋友們,他們每日都在接觸,醫師每天都聽到他們的聲音,看到他們的氣色,卻無法在病之初就發現两治療,都是病深入後才發現,所以病都不能完全治好,這為什麼呢? 歧伯曰,病爲本,工爲標,標本不得,邪氣不服,此之謂也。 歧伯回答道,病是本,醫師是標,標與本必須相符合方是至聖之醫師,如果醫術與病情不合,病邪必不癒,這就是原因。 帝曰,其有不從毫毛而生,五藏陽以竭也。津液充郭,其魄獨居,孤精於内,氣耗於外,形不可與衣相保。此四極急而動中,是氣拒於内,而形施於外。治之奈何? 黄帝說,有的病是由毛皮入裡,有的是因為五臓陽氣衰弱而生的。如果當一個人,其體内津液充滿在胸腹之內,而肺陽不足,無法分配津液到五臟各部去,肾臓的精獨守於內,無法供應動能給各脏能源,致肺之陽氣從皮表出日渐消耗,身體日渐消痩,衣服成為寬鬆。造成這種因肺陽氣不下而反散出體外,腎陽不上升反隔拒於内,陰阳相隔,上下不交,此時是如何去治療呢? 歧伯曰,平治於權衡,去宛陳莝。微動四極,温衣缪刺其處,以復其形。開鬼門,潔淨府,精以時服。五陽已布,踈滌五藏,故精自生,形自盛,骨肉相保,巨氣乃平。 歧伯回答道,此治法講求的是讓病人精神輿生理的平衡,把鬱結阻塞之處疏通。為確定全身上下無阻礙之處,首先須使四肢末稍皆能活動,再使全身周圍溫暖起來,以助氣血之流暢,再利用缪刺法來疏通有瘀血或有阻礙之處,使全身上下氣血加速流走,毛孔打開,使能正常的發汗,再促進腸胃及膀胱作用,使腑内無濁物堆積,這時臟内的精氣就會趨於穩定,俟五臟之陽能受肺之潤澤,而佈達四肢時,利用湯藥,調理五臟之通與不及,其同時清除臟內堆積之代謝物,助其恢復正常功能,使精氣自生,肌肉外形因而壯盛起來,骨肉筋節亙相配合面有力,阴陽相隔拒的現象方可去除彌平。 帝曰,善。 黄帝說,答的絕妙。 玉版論要篇第十五 黃帝問曰,余聞揆度、奇恆,所指不同,用之奈何? 黄帝问道,揆度、奇恒二書,其记述之诊断法有所不同,為何呢?應以什为标准? 歧伯對曰,揆度者,度病之淺深也。奇恒者,言奇病也。請言道之至数,五色脉变,揆度、奇恒,道在于一。神转不回,回则不转,乃失其机。至数之要,迫近以微。著之玉版,命曰合玉机。 岐伯回答道,揆度者,主要是教人如何度量诊断病之深浅的书;而奇恒者,是一部专论特殊奇病的书。如果用道的极点来看,五色之判断及诊脉之变化,在揆度与奇恒中,其理是一致的。人体中生命的现象是运转不停的,随四季节气而顺其自然,不可有相逆的色脉出现,一旦色脉与节气不合,则表示生命现象有所缺失,此際即可治療。如俟病深入內臟,治病之時機已失,必令病人危殆。這些要法,很是精妙細微,且相近之處頗多,易使學習人士發生誤解,所以我決定把它刻在玉石上,命名為“合玉機”。 容色見上下左右,各在其要。其色見,淺者,湯液主治,十日已。其見深者,必齊主治二十一日已。其見大深者,醪酒主治百日已。色夭面脱不治。百日盡已。脈短氣絕死。病温虛甚死。色見上下左右。各在其要,上爲逆,下爲從。女子右爲逆,左爲從。男子左爲逆,右爲從。易,重陽死,重陰死。陰陽反他,治在權衡相奪,奇恆事也,揆度事也。 人體內異常的變化,都會在臉上呈現上下左右不同色澤,這是一定的。若見到病色,是很淡的一種,则用湯藥來治,十日內必痊癒。如顛色較深時,就必須備齊藥材,亙相配合來治療,這樣可以在二十一日內痊癒。如果見病色範圃已大且深而色黯,則需把藥材與釀製的酒混合來煮,用此治病則需百日左右方可痊癒。如果色己失,病人面如麈無油光,且精抻不振,則必不治,病人會在百日之內死亡。又且病人出現脈短若有若無而呼吸微弱,也是死症。又如見病人燥熱口渴不飲不惡寒的外象,而其脈如中空一樣極為虛弱,此乃色脈不合,也是死症。 面部的氣色到處可見,它有一定法則的。如果病色延展的方向是由下往上的,此乃凶兆;如果病色是由上往下發展,則是良性易治之病。女人面上病色如從左向右的方向進行,也是病加重之徵;反之,從右向左延伸,則是病走淺的徵兆。男人與女人正好相反,這是因為男人左陽右陰,女人左陰右陽的關係。所以女人病色向右時,表示陽上加陽,名之“重陽”,此即為亢進之象必死。如果女人病色向左發展,此為陰上加陰,名之“重陰”,生機已絕,生命机能停頓下來,故必死。陰陽產生不平衡的現象時,其使陰陽能平衡,就是治療法則,這就是奇恆所陳述的,也是揆度所說明的。 搏脉庳躄,寒熱之交。脈孤爲消氣,虛泄爲奪血。孤爲逆,虛爲從。行奇恆之法,以太陰始。行不所勝曰逆,逆見死。行所勝曰從,從則活。八風四時之勝,終而復始。逆行一過,不復可數。論要畢矣。 脈搏動很盛大時,乃身體發生手足不遂,是表示寒熱交合相爭的狀態。脈獨盛於寸口,表示陰氣已消減了。如果脈獨盛於尺,則表示陽氣已衰之象,這叫做“孤脈”服形大又中虛空且軟弱無力,表示血失不足了。孤脈乃危症,虛脈乃易治之脈。使用“奇恒、揆度”之法,都以手大陰肺經寅時為氣行之始,週而復始,一旦氣行之處無法通過,則為“逆”,逆盛則必死。只要氣血能貫注依時而行,不為病邪所阻,則可生存。自然界由八方吹來的風,依循四季變換而改變方向,如此能週而復始,則萬物必生。人體也同自然界一樣,如果一旦倒行逆施,則萬物受損,傷害無法計較矣,此綸之大要全矣。 診要經終論篇第十六 黄帝問曰,診要何如? 黄帝問道,診斷與治療的要領在何處? 歧伯對曰,正月二月,天氣始方,地氣始發,人氣在肝。三月四月,天氣正方,地氣定發,人氣在脾。五月六月,天氣盛,地氣高,人氣在頭。七月八月,陰氣始殺,人氣在肺。九月十月,陰氣始冰,地氣始閉,人氣在心。十一月十二月,冰復地氣合,人氣在腎。 歧伯回答道,農曆一月、二月,天陽之氣始變,地陰之氣始生,此時人氣在肝臟。三月、四月,天陽已規律運轉,地陰之氣向上升,人之氣則聚於脾。五月、六月時,天陽之氣正盛,地氣亦升高,此際人之氣聚在頭。七月、八月時,陰氣開始受損,此時人之氣在肺中。九月、十月,陰氣開始變冷,地氣渐向下行,此時人之氣在心臟。十一月、十二月時,寒冷之氣與地陰之氣合併,此際人之氣在腎。 故春剌散俞及與分理血出而止。甚者傳氣閒者環也。夏刺絡俞,見血而止。盡氣閉環,痛病必下。秋刺皮膚循理,上下同法,神變而止。冬刺俞竅於分理,甚者直下,閒者散下。 所以春季時得病,可用針刺絡脈之處及皮膚上肉之交界處,只要淺刺出血即可停止。病勢嚴重的會傅入脏中,氣者即環繞在針刺部位,不會深入也。夏季得病,則用針刺更細的孫鉻,微出血即止,病邪就會消除,氣血循環就會正常。秋季中病,則須順着皮膚腠理的空隙而剌,全身上下都一致如此,俟病人神色變為正常即停止。冬季得病必深,故刺法必以背部俞穴為主,病勢重者針下必深及病處,病輕者,則針下亦淺,用散剌法即可。 春夏秋冬,各有所刺,法其所在。春刺夏分,脈亂氣微。入淫骨髖,病不能愈。令人不嗜食,又且少氣。春刺秋分,筋攣逆氣環爲咳嗽,病不愈。令人時驚,又且哭。春刺冬分,邪氣著藏。令人脹,病不愈,又且欲言語。夏刺春分,病不愈,令人解堕。夏刺秋分,病不愈。令人心中欲無言,惕惕如人將捕之。夏刺冬分,病不愈。令人少氣,時欲怒。秋刺春分,病不已。令人惕然欲有所爲,起而忘之。秋刺夏分,病不已。令人益嗜臥,又且善?。秋刺冬分,病不已。令人洒洒時寒。冬刺春分,病不已。令人欲臥不能眠,眠而有見。冬刺夏分,病不愈。氣上發爲諸痺。冬刺秋分,病不已。令人善渴。 春夏秋冬四季氣候不同,各應用之刺法亦殊,翳師須遵行此常规所在。如在春季時卻使用夏季之針刺法,必然不及而傷及元氣,結果造成病人血脈混亂,氣息欲絕,病邪則因毛孔大張而入侵骨髓,無法痊癒,使病人食欲不振,呼吸會變短促。 春季針時如使用秋季之針刺法,則會造成病邪無法盡出,故呈現抽筋拘挛氣不下而上逆為咳嗽,病亦不癒,病人會呈現易驚或無事而哭等情志症狀。春季時如使用冬季之刺法,則會把病邪引入體內深處附於臓内,造成病人腹脹滿,病不會好,且欒為多話的現象。 夏季時用春季之刺法,病必不癒,因邪必無法盡出而滯留體内,如此一來,病人必會無力且怠惰懶散。夏季時使用秋季之剌法,病亦不癒,病人氣傷,以致病人呈現懶於言語,時易受驚如遭人逮捕一樣。夏季時使用冬季之刺法,病亦不癒,且氣血皆傷,造成病人呼吸淺短,精神萎靡,時常動怒的現象。 秋季時使用春季之刺法,病必不癒,病邪無法盡散,造成病人健忘而無法成事。秋季時使用夏季之剌法,病亦不癒,亦必傷及氣,則會出現嗜眠又常作惡夢的現象。秋季而用冬季之剌法,病人亦不癒,必因過重之針刺手法傷及氣血,此時病人呈現陣陴惡寒的症狀。 冬季時如使用春季刺法,病亦不癒,反使表氣損傷,病邪日深,使病人出現想睡又無法入眠之虛煩現象。冬季時使用夏季刺法,病也不會好,反使表陽之氣四散不守,而造成手足麻痺不仁的症狀。冬季時使用秋季剌法,病不會好,反而傷及欲收藏之正常津液,結果令病人出現極易口渴的現象。 凡刺胸腹者,必閉五藏。中心者環死,中脾者五日死,中腎者七日死,中肺者五日死。中鬲者,皆爲傷中,其病雖愈,不過一歲必死。刺避五藏者,知逆從也。所謂從者,鬲與脾胃之處。不知者反之。刺胸腹者,必以布憿著之,乃從單布上刺。刺之不愈,復刺。刺针必肅。刺腫搖针,經刺勿搖。此刺之道也。 P61-70 凡施用針術於胸腹之部時,必須避免刺到五臟,如刺中心臟者一日便死,剌中脾臓者五日必死,刺中腎臟者七日死,刺中肺臟者五日死。刺中膈膜者,必損及中氣之管道,如病雖治好,不足一年必死。施刺之人,知道要避免中臟者,乃是知道順應之法則也。所謂“從”意,是指熟悉五臟與膈之部位的人,不熟悉五臓膈位之人必會傷及它。凡刺胸腹者,必不裸身,身體以布蓋,隔布施刺,無效時再刺,施刺之人必須專心嚴肅的用針。凡針刺腫病時,必搖動針柄,使針孔加大,病邪顺之而出;凡刺經絡上穴道時不可搖動針抦,這是刺法之大要也。 帝曰,願聞十二經脈之終奈何? 黄帝問,希望能知道十二經脈的脈氣盡絕時的症狀如何? 歧伯曰,太陽之脈,其終也戴眼,反折瘈瘲,其色白,絕汗乃出,出則死矣。少陽終者,耳聾,百節皆縱,目睘絕系,絕系,一日半死。其死也,色先青白,乃死矣。陽明終者,口目動作,善驚,妄言,色黃。其上下經盛,不仁則終矣。少陰終者,面黑齒長而垢,腹脹閉,上下不通而終矣。太陰終者,腹脹閉不得息,善噫善嘔。嘔則逆,逆則面赤。不逆則上下不通,不通則面黑皮毛焦而終矣。厥陰終者,中熱嗌乾,善溺心煩。甚者舌卷,卵上縮而終矣。此十二經之所敗也。 歧伯回答道,當太陽經的脈氣斷絕時,病人目必上翻,角弓反張,手足緊抓不放,面色蒼白,此際津液已亡,唯皮毛上有些微尚存,一旦再汗出如油,乃津液盡矣,病人必死。 少陽經脈之氣盡時,病人必有耳聾現象,全身關節鬆弛無力,眼目怒睜無法閉合,俟至目睛無法轉動時,病人必一日半內死亡,死前色會先呈青色再轉白色,然後死去。 陽明經脈之氣盡時。病人會口眼亂動,易受驚嚇,胡言亂語,面色發黄,在脈氣將盡時會出現一時之盛大,但等到手足麻痺時,也是死亡降臨之時了。 少陰經脈氣盡時,病人臉黑無光,齒齦退縮而生黄垢,腹部膨脹,食不下嚥,大小便不通而死亡。 太陰經脈氣盡時,腹會脹满,呼吸不暢,善於噫氣與嘔吐,一旦嘔吐劇烈時,氣必上升,病人臉上會呈現赤色狀。如杲嘔吐不出穢物積留體內,造成食物不入,大小便不通,終而產生面色黧黑無光,皮毛呈現乾燥枯萎的現象;而終至死亡矣。 厥陰經脈氣盡時,病人中焦發熱,喉嚨苦乾,多溺而心情煩燥,嚴重時舌向上惓。睪丸上縮入腹而死。 以上是十二經脈氣將絕時,所出現的現象也。 脈要精微論篇第十七 黃帝問曰,診法如何? 黄帝問道,脈的診斷法是如何呢? 歧伯對曰,診法常以平旦,陰氣未動,陽氣未散,飲食未進,經脈未盛,絡脈調勻,氣血未亂,故乃可診有過之脈。切脈動靜而視精明,察五色,觀五藏,有餘不足,六腑強弱,形之盛衰,以此參伍,決定死生之分。 歧伯回答道,診脈之時機,一般而言在清晨日出時為最恰當,因為此時人初醒乃陰氣未起,陽氣聚於體中尚未達於四肢,食物又尚未進入身體,此際經脈最正常且絡脈調和,氣血最平穩,此可診出“有過的脈”。手指診脈時,須細察脈之動靜,審視病人面部氣色如何,如此慎察五色知盛衰,可以知五臟之盛衰,查脈之有過與不及,可以知六腑之強弱,外形之榮祜可以知血氣之足與不足,以上各種觀察的結果,來決定患者的生與死。 夫脈者,血之府也。長則氣治,短則氣病,數則煩心,大則病進。上盛則氣高,下盛則氣脹。代則氣衰,細則氣少,濇則心痛。渾渾革至如涌泉,病進而色弊。綿綿其出如弦絕死。 所謂脈者,乃血之居所也。脈形呈長狀則脈氣正常,呈短形如縮狀則必病,脈跳很快則必是心煩燥,津液不足之象,脈呈大形表示病重了。如果只有寸脈盛大則表示氣向上逆不下;如果尺部盛大則為下腹氣脹。脈形如呈斷斷續續不规則的搏動,則是氣〈動能)衰弱的表示,脈形呈細小狀則為氣少狀,脈形如呈澀滯狀且游轉無力,則表示心痛。脈形如呈泉水湧出且形大而中空,則表示病況愈沉重,病人必失血色,再如脈呈綿延不斷如弦一樣的繃緊,病人必死。 夫精明五色者,氣之華也。赤欲如白裹朱,不欲如赭。白欲如鵝羽,不欲如鹽。青欲如蒼壁之澤,不欲如藍。黃欲如羅裹雄黃,不欲如黃土。黑欲如重漆色,不欲如地蒼。五色精微象見矣,其壽不久也。夫精明者,所以視萬物,別白黑,審短長。以長爲短。以白爲黑,如是則精衰矣。 人的眼神與面上五色,醫師必须審明,它是人氣的精華所在。面色上正常的紅光,應如白絹包著紅色,如果紅如深紅則必有病。面上的正常白色,應如鵝毛一樣白而有光澤,如果是像鹽一樣白而無光,就是病色。臉上青色正常時,應如玉一般潤澤,如果是靑的像藍色一樣深,必是凶兆。臉上正常之黄色須如白絹包著雄黄一樣的潤黄,如果黄得像泥土一樣黄且黯而無光,就是病色。臉上的黑色須像黑漆一樣黑而有光,這是正常的。如果是像黑土一樣黑且黯然無光澤,必為凶兆。一旦見到五臓五色之極不正常時,病人必不久於人世矣。而人眼之神明,其功是在看遍世間事之所在,所以必須黑白分明,且長時間的有神,是故目之神在清而且長久,這是法則。一旦有神而不持久,或黑白混濁時,表示此人精神已衰矣。 五藏者,中之守也。中盛藏滿氣盛傷恐者,聲如從室中言,是中氣之濕也。言而微,終日乃復言者,此奪氣也。衣被不斂,言語善惡,不避親踈者?此神明之亂也。倉廩不藏者,是門户不要也。水泉不止者,是膀胱不藏也。得守者生,失守者死。 五臟的功能,在固守人之生命泉源也。如果食物過多造成臟負荷過重,則必產生喘息不止,且易受騖恐狀,其發聲會變得很沉悶且淺,這是中焦部位的濕過盛與食物過多產生於餘熱混合成中焦熱濕之症。人說話的聲音細微無力,且鎮日重複同樣的話,這是氣已被奪,内臓功能快停止的現象。如見一人,衣衫不整,睡時狂亂狀,説話內容極盡污穢,不知羞恥時,此人神明已亂,內臟之神志無法固守於內也。如果飲食入ロ即出或吐或下,就如同一家宅沒有門户保護一樣可怕,小便汗液盡出無法扼止,這是膀胱無法固守也。人凡是能守者必生,不能守固者必死。 夫五藏者,身之強也。頭者精明之府,頭傾視深,精神將奪矣。背者胸中之府,背曲肩隨,府將壞矣。腰者腎之府,轉搖不能,腎將憊矣。膝者筋之府,屈伸不能,行則僂附,筋將憊矣。骨者髓之府,不能久立,行則振掉,骨將憊矣。得強則生,失強則死。 身體各部位之強弱,端視五臓之強弱。一頭部為人精神與智慧所在,如人呈現頭歪雙目無神,静止不動,此為精神將去矣,非死即痴。胸中肺心是陽氣所聚之處,其展現陽氣足與不足可在背部察知。如果背駝肩縮,伸展不開狀,表示心肺必衰弱矣。腰部為腎臓之外衛,如果病人無法搖轉腰部自如,乃腎臟疲憊乏力之兆。膝部是筋所聚之處,一旦膝無法自由屈伸,行路佝僂無力,此為筋無力也。骨是髓的外都,人如無法久立,走路則晃動無法控制方向,乃骨將乏力矣。凡人能得各部位強盛者,必生且長壽。人體各部位一旦失去強壯,則五臟必病,死不遠矣。 歧伯曰,反四時者,有餘爲精,不足爲消。應太過不足爲精,應不足有餘爲消。陰陽不相應,病名曰關格。 歧伯說,人如有與四季節不合之脈或面色出現時,如果呈現太過者必為精強,如果呈現不及狀則為氣消。正常時為稍有過強壯,而無不足狀,此為精,代表健康。如果病人血虛時,應出現不足之色,反見有餘之色,則必已大損矣。一旦人體中陰陽不容,互相抗爭相隔時,此為死兆。 帝曰,脈其時動奈何?知病之所在奈何?知病之所變奈何?知病乍在内奈何?知病乍在外奈何?請問此五者,可得聞乎? 黄帝問,脈依四季不同而產生變化,如何説明呢?如何測知病之所在呢?又如何察知病是由內而起的呢?如何知道病是由外而入的呢?讀將此五問題,一起告訴我,可以嗎? 歧伯曰,請言其與天運轉大也。萬物之外,六合之内,天地之變,陰陽之應。彼春之暖,爲夏之暑。彼秋之忿,爲冬之怒。四變之動脉與之上下。以春應中規,夏應中矩,秋應中衡,冬應中權。是故冬至四十五日,陽氣微上,陰氣微下。夏至四十五日,陰氣微上,陽氣微下。陰陽有時,與脈爲期。期而相失,知脈所分。分之有期,故知死時。微妙在脈,不可不察。察之有紀,從陰陽始。始之有經,從五行生。生之有度,四時爲宜。 歧伯回答道,這必須從天地之運轉,與人體之變化,產生互動關係的角度來看。所有動植物之體外,上下左右前後六合之內,就是天地間變化之所,也是自然界陰陽消長之處也。天地間在春季時會呈現暖和之氣候,夏季時會很炎熱,秋季時會有肅殺之感,冬季時大地會冰冷無情。此四季氣候之變化,把它配合到人體之寸口脈時,以春季來言,人於此時脈必缓和如春暖一樣,夏季來臨時,脈亦須配合夏季而出現強有力狀。秋天時,脈出現如秤之尾部一樣,稍重按即退狀,冬天時,脈必須像沉河底之石一樣沉,這是正常的狀態。在節氣中從冬至以後的四十五日中,是自然界中陽氣微出,陰氣微退的狀態。從夏至以後的四十五日中,是陽氣微退,陰氣微出的狀態。此陰陽變化消長完全與人體的脈是吻合的,一旦節氣已變,脈不配合,則知病之所在,二十四節氣的變化能區分清楚,則可以診斷出病人的死期於何時。至微至妙都在脈與節氣之配合,醫師必须明此。明察的方法是有规矩的,其必從陰陽之消長來測定的,判斷時必依五行之生剋來作依歸,凡脈能符合四季時節之變化而變化,必為一健康長壽之人。 補寫勿失,與天地如一。得一之情,以知死生。是故聲合五音,色合五行,脈合陰陽。是知陰盛則夢涉大水恐懼,陽盛則夢大火燔灼。陰陽俱盛,則夢相殺毁傷。上盛則夢飛,下盛則夢堕。其飽則夢予,其飢則夢取。肝氣盛則夢怒,肺氣盛則夢哭。短蟲多,則夢聚眾,長蟲多,則夢相擊毁傷。 治病時,有餘則瀉,不足則補,必以二十四節氣之變化為依據,以符合天地之大道。高明之醫師能知天、人、地三者實為一體密不可分,從而診斷出病人之死生。所以人之聲須與五音相同,面上的氣色須合於五行,手上的脈必須合於陰陽之消長。因此乃知陰氣盛易夢如涉大川且不時驚醒,陽氣過盛之人則夢見大火燒身炙熱之感。一旦陰陽皆盛大時,則會夢兩人相殺受傷。上焦氣盛,則會夢到空中飛行,下焦氣盛,則會夢到如墜深谷。人過飽,則夢中施予,入受饑,則夢取人財物。肺氣過盛,則夢悲哭。腹中短蟲較多,則夢人聚。如腹中長蛔蟲多,則夢人互毆傷害。 是故持脈有道,虛静爲保。春日浮,如魚之遊在波。夏日在膚,泛泛乎萬物有餘。秋日下膚,蟄蟲將去。冬曰在骨,蟄蟲周密,君子居堂。故曰知内者,按而紀之。知外者,終而始之。此六者,持脈之大法。心脈搏堅而長,當病舌卷不能言。其耎而散者,當消環自已。肺脈搏堅而長,當病唾血。其耎而散者,當病灌汗,至今不復散發也。肝脈搏堅而長,色不青,當病墜若搏,因血在脅下,令人喘逆。其耎而散,色澤者,當病溢飲。溢飲者,渴暴多飲,而易入肌皮腸胃之外也。胃脈搏堅而長,其色赤,當病折髀。其耎而散者,當病食痺。脾脈搏堅而長,其色黃,當病少氣。其耎而散,色不澤者,當病足?腫,若水狀也。腎脈搏堅而長,其色黃而赤者,當病折腰。其奥而散者,當病少血,至今不復也。 故吾人把脈必須依循一定之道理,本身又须安静心無雜念方可。春天的脈必須如魚之游在水面上一樣浮,只須稍加一按即可得之。夏日脈必升於皮表,手指與皮膚接觸即可得到。秋天摸脈時,須稍重壓至裡肉際方有脈,好像將冬眠之蟲,即將入土不出狀。冬天的脈,則須按至骨邊才有脈跳,此脈附在骨邊如冬藏之蟲一樣。以上是脈之常態,故吾人可知從內部診斷來判斷病情時,必須仰賴脈法之规律,如果想從外面觀察即知內臟有何問題,則須靠觀察面部五色方可知的。如此六者為持脈察色之基本大法也。 又如心脈呈現搏動堅硬且脈形長者,此陽亢在上而無陰津,故病人必有舌捲不能說話的毛病,如果呈現脈軟且形散狀,則表示病人口渴飲食量大,然此類消渴必自癒。 肺脈呈搏動堅硬且脈形粗大而長,此亦陽亢在肺,血熱過盛必離經叛道,而病人則吐血。如果肺脈變成軟弱而脈形分散狀,則病人必已大汗出盡,今日則已無汗可發了。 肝脈若搏動堅硬且長大,病人面色不青,必受墜傷或跌打内傷等,因血集結在脅下,造成病人喘息不止。若脈為軟弱而形散,病人面色潤澤者,必有溢飲之病。所謂“溢飲”,就是因口渴而暴飲大量之水,水滲出在肌肉皮間及腸胃之外的病名“溢飲”。 如果胃脈呈堅硬且形大,面色發赤紅,此人必有骨盆如折斷之痛,若脈為軟弱無力且形散,就是胃陽不足,故而必消化不好,飲食停留胃中過久而痛或嘔吐。 脾脈搏動如堅硬而形大且長,病人面色發黄,必然生喘息不止的病,如脈呈軟弱無力狀,面色又不潤澤而黄黯,必足跗腫脹,好像水腫樣。 若腎脈搏動強硬而形長,病人面色黄而赤雜,必然有嚴重的腰痛,如果脈為軟弱無力而形散,必有贫血現象而且尚未復原。 帝曰,診得心脉而急,此爲何病,病形如何? 黄帝問說,如果按脈察出病人心臟的脈跳的很急,這是什麼病?又其病症有哪些? 歧伯曰,病名心疝,少腹當有形也。 歧伯回答道,這就是“心疝病”,可在下腹部關元位按得硬塊形。 帝曰,何以言之? 黄帝問,為何知此呢? 歧伯曰,心爲牡藏,小腸爲之使。故曰少腹當有形也。 歧伯回答道,心臟為裡之臟,小腸是它的表腑,因其表裡關係,脈數必有積故會在小腸募穴關元之處出現硬塊。 帝曰,診得胃脉,病形何如? 黄帝問,如果按脈察覺脈形如胃之缓脈時,是何意呢? 歧伯曰,胃脉實則脹,虛則泄。 歧伯回答道,如果脈形皆緩,一息四至,則脈如實而有物,則為胃腸脹滿而便秘,如出現虛脈,則必下痢。 帝曰病成而變何謂? 黄帝問,如何去知道一旦病勢已成其傅變如何? 歧伯曰,風成爲寒熱,癉成爲消中,厥成爲巔疾,久風爲飧泄,脈風成爲癘。病之變化,不可勝數。 歧伯回答道,風邪之病形成,就會出現寒熱的現象,如果內熱不去,發展下去就會成為飲食再多仍會消瘦的“消中”病,手足厥冷的病不去,日久就演變為癲癇一樣的疾病,長時居於風吹之處,必引起慢性下痢,風邪進入經脈中久而不去,則會成為皮膚粗糙化膿的癘病,因此病的變化是無法盡言的。 帝曰,诸癰腫筋攣骨痛,此皆安生? 黄帝問,各種癰膿,腫脹,筋攣,骨節痛等,是因何而起的呢? 歧伯曰,此寒氣之腫,八風之變也。 歧伯回答道,這是因為寒氣久居不去而成的。始因都是由於四季風向異常變化而起的。 帝曰,治之奈何? 黄帝問,如何治呢? 歧伯曰,此四時之病,以其勝治之愈也。 歧伯回答道,這都是因季不同而發生的疾病,只要依據五行的法則,採用剋制其時邪的方法,即可治愈。 帝曰,有故病五藏發動,因傷脈色,各何以知其久暴至之病乎? 黄帝問道,有久病在內臓中,其引起病人色脈失常與新得之病所引起色脈失常,我們如何去區分呢? 歧伯曰,悉乎哉問也。徵其脈小,色不奪者,新病也。徵其脈不奪,其色奪者,此久病也。徵其脈與五俱奪者,此久病也。徵其脈與五倶不奪者,新病也。肝與腎脈並至,其色蒼赤,當病毁傷不見血。已見血濕若中水也。尺内兩旁則季脅也。尺外以候腎,尺裡以候腹中。附上左外以候肝,内以候鬲。右外以候胃,内以候脾。上附上,右外以候肺,内以候胸中。左外以候心,内以候膻中。前以候前,後以候後。上竟上者,胸喉中事也。下竟下者,少腹腰股膝脛足中事也。 歧伯回答道,這問題問得很好。細察病人之脈,如見脈小面色仍正常者,此必新病。如果察肺正常,但病人面色已失其常,必為久病。如果檢察到脈與氣色倶失常,此亦為久病兆。察到病人脈與氣色都屬正常者,必是新病。如果診脈發現肝弦與腎沉二脈並至,病人面色青又紅,則必有內傷出血但外不見血,若是外傷有出血,病人如此,則必是病人傷後浴冷水以濕滯中焦不去也。 尺脈部位可分三處,尺之中部側屬脅肋位,尺之外侧為腎臓之位,尺之内裡為腹中部位。關脈部位左右手不同,左手關部偏外是肝臟,關內側是横膈膜位。右手關位外側是胃,内側為脾。寸脈左右手亦不同。右手寸脈外側為肺,内側為胸中。左手寸脈外側為心臓,內側為縱隔膜位。脈愈向前,則病前面,脈愈向後則病愈後。寸脈向魚際位伸展為胸上喉嚨位也,尺脈向尺澤位延伸超過一寸以上則必在少腹腔的底部或足脛部位生變。 麤大者,陰不足,陽有餘,爲熱中也。來疾去徐,上實下虛,爲厥巔疾。來徐去疾,上虛下實?爲惡風也。故中惡風者,陽氣受也。有脈倶沈細數者,少陰厥也。沉細數散者,寒熱也。浮而散者,爲眴仆。諸浮不躁者,皆在陽則爲熱,其有躁者在手。諸細而沉者,皆在陰則爲骨痛,其有靜者在足。數動一代者,病在陽之脈也,洩及便膿血。諸過者切之。濇者陽氣有餘也。滑者陰氣有餘也。陽氣有餘,爲身熱無汗。陰氣有餘,爲多汗身寒。陰陽有餘,則無汗而寒。推而外之,内而不外,有心腹積也。推而内之,外而不内,身有熱也。推而上之,上而不下,腰足清也。推而下之,下而不上,頭項痛也。按之至骨,脈氣少者,腰脊痛而身有痺也。 脈呈粗大形,則必陰之津液不足,造成陽熱有餘,此為中焦有熱的徵候。脈形來時速去時慢,且寸脈實而有力,尺脈虛而無力,表示陽氣盛於上,下焦陰卻不足,這就是手足冰冷癫癇的疾病。脈來緩慢去時速,寸脈上弱尺脈強實,此人胸陽不足必會惡風也。所以人會厭惡風吹乃因陽不足也。所有的脈如果同時都出現沉而形細且數時,就是腎臟引起的手足冰冷症;若又出現脈散狀,則必寒熱並結。 出現脈浮而散,必生目眩而易倒的病。脈形俱浮但不見煩躁之脈,此病必屬熱症,且在消化系統或血脈中。如果有煩躁之脈,則病在手部。所有脈形細而沉骨,必病在裡在臟,出現骨痛。如果脈屬静者,則病在足。 脈形出現脈數有時又一停者,這是表示病在陽在腑,會有下便膿血的現象或下痢。所有病症在脈中都可診察出來。濇脈即是脈中氣血有不流暢的感覺時,這是陽氣有餘,陰津不足也。脈呈滑動如珠轉時,則為陰津有餘的現象。陽氣有餘,則會感覺身體熱但汗卻不出;陰津有餘,則必汗多身冷。陰陽皆太過時,病人會無汗且惡寒。 手按脈時,用手指推脈向外,但脈不動且附骨,此必胸腹中有積聚也。重按脈時,如向裡推,脈會反彈朝外,此乃身有熱病也。如寸口脈較尺部脈強,乃腰部以下發冷也;如寸脈不足尺脈反盛,病人必生頭痛項強之病也。重按脈至骨邊,脈出現無力感,此脈氣不足象,病人必腰推痛而且身體有麻木的現象。 P71-80 平人氣象論篇第十八 黃帝問曰,平人何如? 黃帝問,正常人的脈象如何? 歧伯對曰,人一呼脈再動,一吸脈亦再動。呼吸定息,脈五動。閏以太息,命曰平人。平人者,不病也。常以不病調病人。醫不病,故為病人平息以調之為法。人一呼脈一動,一吸脈一動,曰少氣。人一呼脈三動,一吸脈三動而躁,尺熱曰病溫。尺不熱,脈滑,曰病風。脈涩曰痹。人一呼脈四動以上曰死。脈絕不至曰死。乍疏乍數曰死。 歧伯回答道,正常人每一次吐氣,脈跳二次,每一次吸氣,脈跳二次,因此一次呼吸脈跳四次;再次呼吸之間有停息叫作定息,此際脈又跳一次,因此呼吸加上定息一共跳五珧。维持此脈動的人,名曰“平人”,“平人”就是健康的人,沒病的人。我們以健康的人為標準,來诊斷病人,把病人的脈回復正常,這就是治療。 如果醫生吐一次氣,病人脈跳一次,吸一次氣脈跳一次,這就是陽氣不足的現象,醫師吐一次氣,病人脈跳三次,吸一次氣服跳三次,有急躁的現象,如果尺部之皮膚較熱,就是溫病,也就是津液不足引起的熱性病。如杲尺之皮膚不熱,脈雖速但感覺脈內氣機有加速象,此為風病,也就是外感病。如杲同樣如此而脈內出現流動不暢之感,也就是涩脈,則病人必有痹病,即麻木不仁也。人的一次吐氣,脈跳四次以上者必死,脈已不跳動時亦死,脈形忽快忽慢者亦死。 平人之常氣稟於胃,胃者,平人之常氣也。人無胃氣曰逆,逆者死。春胃微弦曰平,弦多胃少曰肝病,但弦無胃曰死。胃而有毛曰秋病,毛甚曰今病。藏眞散於肝,肝藏筋膜之氣也。夏胃微鉤曰平,鉤多胃少曰心病,但鉤無胃曰死。胃而有石曰冬病,石甚曰今病。藏眞通於心,心藏血,脈之氣也。長夏胃微耎弱曰平,弱多胃少曰脾病,但代無胃曰死。耎弱有石曰冬病,弱甚曰今病。藏眞濡於脾,脾藏肌肉之氣也。秋胃微毛曰平,毛多胃少曰肺病,但毛無胃曰死。毛而有弦曰春病,弦甚曰今病。藏眞髙于肺,以行榮衛陰陽也。冬胃微石曰平,石多胃少曰腎病,但石無胃曰死。石而有鉤曰夏病,鈞甚曰今病。藏眞下於腎,腎藏骨髓之氣也。 人身上的陽氣都源於胃,所以胃氣的正常與否,就是人的健康與否所在。人一旦無胃氣,就是“逆”,凡逆者必死。 診斷脈有無胃氣,其法如下: 春季時為肝臓代謝最盛之時,脈稍弦狀即表示有胃氣,也就是正常人,如果脈多弦,表示胃氣巳少,就是有肝病了,再者,如果脈呈全弦狀,表示胃氣巳無,病人必死。胃氣之脈中如察覺到有如細毛一樣的脈,這表示病人在秋季時會發病,如果毛脈已強,表示金氣甚強,在春季為木,乃為金克木之象,即肝氣不足而致金盛,故必肝有病。春季為肝氣最盛之時,五臓皆稟受於肝,因所有臓腑內皆有筋膜,故正常之脈必帶微弦。 夏季脈較洪大,若脈前微屈後又居之乃為鉤象;洪中帶微鉤此為正常人,胃氣充足,一旦鉤甚表示胃氣已少,就是心臓有病,脈呈全鉤狀乃示胃氣已絕,病人已無生機。夏季胃氣之脈如雜有石服,表示冬季必生病,如果脈皆呈石脈,則為水氣甚強,夏季為火時,故火氣弱以致水氣過強,故為心臓病。夏季為心氣最旺盛的時節。五臟皆稟氣於心,五臓內之血脈,皆受於心,所以有胃氣之脈必呈微鉤狀。 長夏季節為土時,胃氣正旺,脈呈微軟弱為正常之人。如杲過弱乃胃氣滅少現象,就是脾有病,此時節如果出現脈時有時無,斷斷續績狀,則為死脈,因全無胃氣也。如果軟弱之脈雜有石沉之脈,表示病在冬季時發。微弱至比較嚴重時,為現在即有病。長夏之季,五臓之氣禀受於脾,亦即脾,主五贓內之肌肉,脾臟氣盛,则脈就呈現有微弱之土脈。 秋季時節,有胃氣之服為微毛脈,也就是正常人之脈。如果毛脈盛多,則是胃氣減少的現象,就是肺有病。如果脈呈全毛脈時,表示胃氣已失,病人必死。如果呈微毛脈中雜有弦脈,則表示一到春天就會發病。當脈出現弦脈很盛畤,表示现在肺就有間題,因為秋季為肺金之氣,如果木氣過盛,必是金氣不足導致。體內五臟之氣皆由最高之肺來佈施,有了肺之氣,所以全身血液能夠暢達四肢末稍及臓腑之內也。 冬季之脈如果呈現稍微沈下之象,此為有胃氣人之脈,也就是正常人。如杲沈脈較深,為胃氣已少的現象,腎臟就生病了。如果沈脈巳如石般堅殘,就是已無胃氣的現象,病人必死。另一方面,如果沈脈出現微有鉤形之象,此人夏季必然犯病。如果鉤脈甚為明顯,則現在必已病矣。冬季時,五臟氣皆稟受於腎氣,因腎主骨髓:故脈為沈象。所以沈脈表示正常,也就是有胃氣之脈。 胃之大絡,名曰虛裏。貫鬲絡肺,出於左乳下。其動應衣,脈宗氣也。盛喘數絕者,則病在中,結而橫有積矣。絕不至曰死。乳之下其動應衣,宗氣泄也。欲知寸口太過與不及,寸口之脈中手短者,曰頭痛。寸口脈中手長者,曰足脛痛。寸口脈中手促上擊者,曰屑背痛。寸口脈沈而堅者,曰病在中。寸口脈浮而盛者,曰,病在外。寸口脈沈而弱,曰寒熱及疝瘕少腹痛。寸口脈沈而橫,曰脅下有積,腹中有橫積痛。寸口脈沈而濇,曰寒熱。脈盛滑堅者,曰病在外。脈小實而堅者,病在內。脈小弱以濇,謂之久病。脈滑浮而疾者,謂之新病。脈急者,曰疝瘕少腹痛。脈滑曰風,脈濇曰痹。緩而滑曰熱中,盛而緊曰胀。脈從陰陽病易已,脈逆陰陽病難已。脈得四時之順,曰病無他。脈反四時,及不間藏,曰難已。臂多青脈,曰脫血。尺脈緩潘,謂之解體。安臥脈盛,謂之脫血。尺濇脈滑,謂之多汗。尺寒脈細,謂之後泄。脈尺麤常熱者,謂之熱中。 胃的大絡,又名“虛裏”。其上貫穿橫膈膜而與肺相連,再出表面居於左乳之下,其脈動甚而隔衣可見,這是宗氣所聚之所,為氣之總匯,也是胃氣根之所在。一旦病人喘息劇烈,造成左乳下宗氣脈位時常停止(現今之因氣喘缺氧而造成心臓衰竭),就是病在胃之大絡中,病邪聚此而積留不去造成的。如果宗氣脈位停止搏動,即是心臟已停止,此人已死。因此,左乳下之搏動触及衣物,就是宗氣在活動的表現。 要知道寸口之脈過與不及所表現出來的病,可以依照以下之規則來看: (一)寸部脈出現短脈,此人必然頭痛。因為寸口為胸阳之所在,如果脈短則胸阳不足,陽氣無法入頭,頭是諸阳之會,今阳氣不足,故頭痛。 (二)寸脈如出現過長之脈,病人必有足胫之病,此陽盛於上而不下也。 (三)寸脈堅而搏出表面時,病人必有肩背痛,因背肩為胸陽之腑,此阳欲出不出受阻之象也。 (四)脈沈而堅实,其病在中在內部,此為陽氣受阻於中無法出表之象。 (五)寸脈浮在皮表且盛大時,這是病在表也,因病人有表症,陽氣盡出與之相抗也。 (六)寸脈如沈而微弱狀,表示病人里陽不足(即免疫系統較弱〉,就會有往來寒热(體能與病邪相抗,時勝時敗),或腸子下坠或下腹疼痛。 (七)寸脈如沈而左右兩側橫跳,此必膓下有積聚不去,胸陽無法下達也。或出現腹中有瘀積凝阻之病。 (八)寸脈若沈而急緩不定,逭也是往來寒熱之表現,如第六條,都是胸陽不足造成的。 (九)手部的脈出現盛大且內滑而堅搏者,此病必在外,是陽氣出表與病邪相抗之象。 (十)手部脈如出現小而堅實之狀,此必病生內也,其邪阻陽不使出狀。 (十一)手部脈呈小面微弱,重按之則四散,此病已久,病人已至氣血两虛也。 (十二)手部脈如浮且滑而快者,是新得之病,病人免疫系統受病激而壮盛之自衛能力表現。 (十三)手部脈如急狀,此病乃疝氣或臍之部位疼痛,此陽氣受阻于下焦腹部,多因寒致也。 (十四)脈出現滑動上下狀,此為風病,風中於表也。 (十五)脈形重按即散出,衰示病人有麻木不仁的病。因氣血不足,無法潤養皮膚関節乃致。 (十六)脈形呈缓慢但滑動上下狀,病人必有內熱之病。 (十七)脈如盛大而緊,此必有脹滿之病。 举凡脈象顺從隂陽之變化,此病易治;脈反逆陰陽不合於四時,此病必難治。 脈不合乎四季之變化,又有五臓相克之現象,此病難治。 吾人诊尺脈時須注意下列事項: (一)凡手臂多呈現青色之血管,表示病人失血遇多。 (二)尺部之脈缓而散名之“解?”,即易疲勞倦怠也。 (三)人安臥於床,但脈形卻盛大,此即“脫血”現象,人必極虛也。 (四)尺脈如按而形散且上下滑動,必因津液不足,故知病人必過量出汗而致也。 (五)尺部之膚如冰冷且脈形細小,為裏寒巳盛,病人必下痢不止。 (六)尺部之膚若熱,且脈又較粗大,此即“熱中”,也就是中焦內熱壅盛狀也。 肝見庚辛死。心見壬癸死。脾見甲乙死。肺見丙丁死。腎見戊己死。是謂眞藏見皆死。颈脈動喘疾咳曰水。目裏微腫,如臥蚕起之狀曰水。溺黄赤安卧者,黄疸。已食如饥者,胃疸。面腫曰風。足脛腫曰水。目黄者曰黄疸。。婦人手少陰脈動甚者妊子也。脈有逆從四時,未有藏形,春夏而脈瘦,秋冬而脈浮大,命曰逆四時也。風熱而脈靜。泄而脫血脈實。病在中脈虛,病在外,脈濇堅者,皆難治。命曰反四時也。 見到病人之脈為純弦之象,此為肝絕,因金克木,故病人必于庚辛之金日而死。見到純鉤之心脈,心臟巳衰,病人易死于屬水之壬癸日。見到純代之脈,病脾氣已絕,病人常于木氣最旺之甲乙日死,因木克土也。見到純毛之肺脈,此肺气已失,病人常于丙丁火氣最旺之日死,因火克金也。見到純石之腎脈,為腎氣已絕,病人常於戊己之土日死,因土克水也。举凡見真臓之脈,皆為必死之象,且由脈狀可知何日死。 人迎之脈動若速,病人必喘息咳嗽劇烈,此胸中有水也。目之四周稍肿,有如蚕形橫臥之狀,必腹中有水。若病人小便黃且紅,仍能安眠者,此為黃疸。剛吃完飯又生餓感者為“胃疸”,胃熱過盛狀。人面腫者,為風病。足脛生腫者,為水病。人目黃濁者為“黃疸”。婦人心經自通裏到神鬥處脈動甚者為有子也。 人之脈有违逆四季時節者,也有順從時節者,從不隐藏其形式也。春夏乃生長之時節,脈形反瘦,秋冬為收藏之時節而脈形卻反浮而大,这就是逮逆四時也。病人有風熱之症而脈反靜,下痢或失血時脈反呈實狀,病發在內而脈卻虛而無力,病生在外而脈卻重按乃得而形又散,此皆難治之病,這就是反逆之脈,同時反四時,皆為危症。 人以水穀為本,故人絕水谷則死,脈無胃氣亦死。所謂無胃氣者,但得眞臓脈,不得胃氣也。所謂脈不得胃氣者,肝不弦,腎不石也。太陽脈至,洪大以長。少陽脈至,乍數乍疏,乍短乍長。陽明脈至,浮大而短。 人所食之五榖為生命的本源,所以一旦水榖缺乏則人必死。如同人之脈中無胃氣一樣,為必死之兆。所謂“無胃氣者”,就是出現真藏之服象,諸臓皆不受胃納之精也。脈中無胃氣者,即是肝呈全弦無緩之象,腎呈全石無緩之象也。 人體之阳脈盛時,如見脈形洪大且長形,此為太陽脈,如脈現忽快忽散,時長時短,此為少陽之脈。如現浮大而形短者,則為陽明之脈。 夫平心脈來,累累如連珠,如循琅矸,曰心平。夏以胃氣為本。病心,脈來,喘喘連屬,其中微曲,曰心病。死心脈來,前曲後居,如操帶鉤,曰心死。平肺脈來,厭厭聶聶,如落揄莢,曰肺平。秋以胃氣為本。病肺脈來,不上不下,如循雞羽,曰肺病。死肺脈來,如物之浮,如風吹毛,曰肺死。平肝脈來,耎弱招招,如揭長竿末稍,曰肝平。春以胃氣為本。病肝脈來,盈實而滑,如循長竿,曰肝病。死肝脈來,急益勁,如新張弓弦,曰肝死。平脾脈來,如柔相離,如鸡踐地,曰脾平。長夏以胃氣為本。病脾脈來,實而盈數,如雞舉足,曰脾病。死脾脈來,銳堅如鳥之喙,如烏之距,如屋之漏,如水之流,曰脾死。平腎脈來,喘喘累累如鉤,按之而堅,曰腎平。冬以胃氣為本。病腎脈來,如引葛,按之益堅,曰腎病。死腎脈來,發如奪索,辟辟如彈石,曰腎死。 平常的心脈,其來時滾滾如珠狀,觸按時如圓珠子在轉動狀,这名之為“心平”。夏季時以有胃氣之脈為本,心脈在夏季最盛,心有病時,脈搏粗大且連續而至,脈行屈曲之狀,此為“心病”。將死之心脈,會出現寸口脈曲,而後脈不斷擁至,如兵器中之長鉤,此為心死之脈。 正常的肺脈,如榆莢之落地,靜靜的飄動,軟綿綿的,名曰“肺平”。秋季肺氣當旺,仍需有胃氣之缓象。病肺之脈,無论沈浮,按之如雞羽一樣,無依無靠,不浮亦不大,此為“肺病”。肺死時,其脈如物之浮水面,如風吹毛髮狀,此曰“肺死”。 正常的肝脈,搏指軟綿,如釣竿末稍般,有彈力中帶軟象,此曰“肝平”。春季肝木正盛,但仍須帶胃氣之緩象,才是正常。肝病時,脈形會充實而滑膩,知手按長竿上下移動感,此曰“肝病”。肝將絕死時,脈形必勁急如弓弦一樣的繃緊,此曰“肝死”。 正常脾臓之脈,緩和且柔軟,好像難足踩地一樣柔軟有力,此曰“脾平”。長夏之季脾氣當旺,仍須有冑之緩和脈為本。病脾時,其脈充實而滿且數,如雞抬足之状,此曰“脾病”。脾死之脈,其形如鳥嘴之尖喙,如鳥足之細,如屋沿漏水下來一樣,像水流去一樣,此曰“脾死”。 正常腎臓之脈,其形沈而如鉤,按之愈堅,此曰“腎平”。冬季腎氣當旺,即令腎脈亦不可無胃氣之緩象。腎病時,其脈來如拉長之葛藤一樣,按之愈堅,此曰“腎病”。腎死之脈,如拉索一樣的繃緊,且急速移動,重按之如石頭撞壁反彈回來的樣子,此曰“腎死”。 玉機眞藏論篇第十九 黃帝問曰,春脈如眩,何如而弦? 黃帝問道,請問春季時,常人之脈為何如弓弦一樣呢? 歧伯對曰,春脈者,肝也。東方木也。萬物之所以始生也。故其氣耎弱,轻虛而滑,端直以長,故曰弦。反此者病。 歧伯回答道,春脈就是肝脈,是肝氣最旺之時,其屬東方屬木,天地萬物自春季始生也。因為生之始,故其氣較軟而虛滑輕鬆,形如弓弦一樣較長且直,故名弦脈。與此相反之脈,則為病脈。 帝曰,何如而反? 黃帝問,所謂反者,是什麼樣的脈? 歧伯曰,其氣來實而強,此謂太過。病在外。其氣來不實而微,此謂不及。病在中。 歧伯答道,如果脈氣來時堅實且強,這就是太過了,病生体外。如果服氣來時空虛而微小,這就是不及,表示體內有病。 帝曰,春脈太過與不及,其病皆何如? 黃帝問,春之脈如果太過或不及,又代表什麼病狀呢? 歧伯曰,太過則令人善忘,忽忽眩冒而巔疾。其不及,則令人胸痛引背,下則兩脇胠滿。 歧伯回答道,脈呈太過表示病人善忘,頭腦不清昏昏然,眼目髪黑而晕厥。如為不及,會令人胸痛牽引背都,向下發展為两膝位脹滿等症狀。 帝曰,善。夏脈如鉤,何如而鉤? 黃帝說,答得好。那夏天是鉤脈,其脈形如何呢? 歧伯曰,夏脈者心也。南方火也。萬物之所以盛長也。故其氣來盛去衰,故曰鉤。反此者病。 歧伯回答道,夏季為心脈也,心屬南方屬火,萬物因熱而盛長,所以脈氣必來時盛大去時衰弱,此為鉤脈。与此相反表示有病也。 帝曰,何如而反? 黃帝間,所谓“反脈”是什麼呢? 歧伯曰,其氣來盛,去亦盛,此謂太過。病在外。其氣來不盛,去反盛,此谓不及。病在中。 歧伯答道,如果脈來盛大,去時亦大,這就是“太過”了,病生於外。如脈來不盛,去時反盛,這就是“不及”,也可說是寸脈微弱,尺脈盛大亦同,其病在體內也。 帝曰,夏脈太過與不及,其病皆何如? 黃帝問,夏脈呈過分與不及時,其病症如何呢? 歧伯曰,太過則令人身熱而膚痛,為浸淫。其不及則令人煩心,上見欬唾,下為氣泄。 歧伯回答道,如果太過時,今人全身發熱而皮膚痛,甚而出現皮廣化膿紅肿的浸淫瘡(丹毒)。不及時,會今人心情煩躁,熱上入肺則生咳嗽吐涎,熱向下則生氣泄或下血等症。 帝曰,善。秋脈如浮,何如而浮? 黃帝說,答得好。那秋季脈為浮脈,何者為浮脈呢? 歧伯曰,秋脈者,肺也。西方金也。萬物之所以收成也。故其氣來,輕虛以浮,來急去散,故曰浮。反此者病。 歧伯對曰,秋季之脈為肺脈也,肺属西方属金性,此時為天地万物收成之時節也。故此服氣來時必輕浮于皮表,且其勢來急去而散也,这就是“浮脈”之意,與此相反者病也。 帝曰,何如而反? 黃帝問,如何是與它相反的脈呢? 歧伯曰,其氣來毛而中央堅,兩傍虛,此謂太過。病在外。其氣來毛而微,此謂不及。病在中。 歧伯回答道,其脈來如按羽狀,中央堅硬雨邊虛空,这就是“太过”了。病生體外。脈形如羽毛一樣但應手則微弱,這是“不及”也,病在體中。 帝曰,秋脈太過與不及,其病皆何如? 黃帝問,當秋季之脈出現“太過”與“不及”時,病人有何症狀? 歧伯曰,太過則令人逆氣而背痛,慍慍然。其不及則令人喘,呼吸少氣而咳。上氣見血,下聞病音。 歧伯回答道,出現“太過”的秋脈,病人會氣上沖胸而背痛,胸中不舒服而欲吐。若是“不及”的秋脈,則會發生氣喘。呼吸急促且咳嗽不斷。氣若上沖不止,會咳血,氣若下降則病人會氣喘咻咻不止。 帝曰,善。冬脈如營,何如而營? 黃帝說,答的好。而冬服妤像耕田一樣,為何會如此呢? 歧伯曰,冬脈者,腎也。北方水也。萬物之所以合藏也。故其氣來沈以搏,故曰營。反此者病。 歧伯回答道,冬服為腎之脈,腎属北方属水,天地萬物收藏之所,因此冬季之脈必深沈且搏動有力,如像耕田一樣,故名為“營”,凡脈狀與此相反者為病。 帝曰,何如而反? 黃帝問,何謂相反的脈呢? 歧伯曰,其氣來如彈石者,此謂太過。病在外。其去如數者,此謂不及,病在中。 歧伯回答道,脈氣來時如石彈一樣圆圓硬硬的,遣就是太過的脈,病生體外。脈氣去時如同數種細脈相聚在一起者,此為不及之脈,病在體內。 帝日,冬脈太過與不及,其病皆何如? 黃帝問,當冬季之脈出現“太過”與“不及”時,病人症狀如何? 歧伯曰,太過則令人解?,督脈痛而少氣不欲言。其不及則令人心懸如病飢。?中清,脊中痛,少腹滿,小便變。 P81-90 歧伯回答道,太過之脈使病人出現極易疲勞的症狀,背脊痛且呼吸很淺,病人不喜發言。若是“不及”之脈,則會令人胸中空空如懸,好像飢餓一樣。腰部寒冷,脊椎酸痛下腹脹滿,小便淋瀝不暢。 帝曰,善。帝曰,四時之序,逆從之變異也。然脾脈獨何主? 黄帝說,答得好。黄帝又說,對於春、夏、秋、冬四季會出現四季不同之常脈與病脈已有了解,但對脾脈並未説明,請為說明之。 歧伯曰,脾脈者,土也。孤藏以灌四傍者也。 歧伯答道,脾脈是中央土也,位四臓之中央,主要功用在對肝、心、肺、腎臟貫注胃氣,這是動能之源。 帝曰,然則脾善惡可得見之乎? 黄帝説,那脾的狀況,可否從脈中察出來呢? 歧伯曰,善者不可得見,惡者可見。 歧伯回答説,脾臟正常時,為人之常態,一般無法知道;但脾一旦失去作用,則脈會明顯的反應出來。 帝曰,惡者何如可見? 黄帝問,有病的脾脈又如何呢? 歧伯曰,其來如水之流者,此謂太過。病在外。如鳥之喙者,此謂不及。病在中。 歧伯回答道,脈會出現像流水一樣,連續狀而不停止,這是“太過”之脾脈,主病生體外。如脈現如鳥之啄物,跳跳停停的,就是“不及”之脈,這是指病在體內。 帝曰,夫子言脾爲孤藏,中央土以灌四傍。其太過與不及,其病皆何如? 黄帝問,老師説脾是孤贜,位於中央,像土一樣營養四周臓腑,如果脈現“太過”或“不及”,那又有哪些症狀呢? 歧伯曰,太過則令人四支不舉。其不及則令人九竅不通,名曰重強。 歧伯答道,脈呈“太過”狀,表示病人四肢不舉且有沈重感;若呈“不及”狀,則病人的五官及大小便必喪失功能閉塞不通,會使五臟之氣混亂,又名“重強”。 帝瞿然而起,再拜而稽首曰,善。吾得脈之大要,天下至數,五色脈變,揆度、奇恆,道在於一。神轉不迴,迴則不轉,乃失其機。至數之要,迫近以微。著之玉版,藏之藏府,每旦讀之。名曰玉機。五藏受氣於其所生,傳之於其所勝。氣舍於其所生,死於其所不勝。病之且死,必先傳行至其所不勝,病乃死。此言氣之逆行也,故死。肝受氣於心,傳之於脾。氣舍於腎,至肺而死。心受氣於脾,傳之於肺。氣舍於肝,至腎而死。脾受氣於肺,傳之於腎。氣舍於心,至肝而死。肺受氣於腎,傳之於肝。氣舍於脾,至心而死。腎受氣於肝,傳之於心。氣舍於肺,至脾而死。此皆逆死也。一日一夜,五分之,此所以占死生之早暮也。 黄帝敬畏的長身而起,向歧伯鞠躬而點頭道,答得好,我聽聞了脈法的重點,天地間的真理,五色的脈及變化,及揆度、奇恆的道理,知其道本一也。人的生體運轉不休,不舍回頭,其生命的代謝一旦受到阻力,必須即早使它通順,俟病已至,方才察覺而去治療,時機已失也。這些奥妙的重點,相差極微,必須刻在玉版之上,收藏在內府之中,每日清晨來閲讀它,我為其立名為“玉機”。五臟氣之源於其所生之臟,五臟有病時,如未能治好,會傅到所勝之臟中,這是依陰陽五行之法而來推演的。生命之元氣會居於其所生之臟,會斷絕於所無法傅之臓處,生病之人之所以會死,其初必先傳到其所不能勝之臟處,於是病乃致死。也就是説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這是順行所生。如果氣是逆行的狀況,病人乃死。肝氣足乃生心氣,再傅到脾臟,這是正常;如果肝氣反居於腎,又逆傅到肺中,病人必死。心臟氣旺乃生脾氣,再傅给肺,這是相生故吉,一旦心之氣居於肝中不傳,反逆行到腎臟,則病人亦死。脾氣足則傳入肺,再進入腎臟,這是順氣;如果氣居於心不傅脾,反逆傳給肝,則主死亡。肺氣足則傅入腎臟,再順傅給肝,這是相生;如果氣反居於腎,更逆傳入心,此乃死兆。腎氣足則傅之入肝,再順傅給心,此為順治;若氣反居於肺中,更逆傅給脾時,病人必死。這都是因為氣逆走而致死的。一日一夜十二時辰,吾人可將之分為五區,各主臟氣之流注時間,吾人可用此斷出生死之早晚也。 黃帝曰,五藏相通,移皆有次。五藏有病,則各傳其所勝。不治,法三月,若六月,若三日,若六日,傳五藏而當死。是順傳所勝之次。故曰,別於陽者,知病從來。別於陰者,知死生之期。言知至其所困而死。是故風者百病之長也。今風寒客於人,使人毫毛畢直,皮膚閉而爲熱。當是之時,可汗而發也。或痺不仁腫痛,當是之時,可湯熨及火灸,剌而去之。弗治,病入舍於肺,名曰肺痺,發欬上氣。弗治,肺即傳而行之肝,病名曰肝痺,一名曰厥,脇痛出食。當是之時,可按若刺耳。弗治,肝傳之脾,病名曰脾風。發癉腹中熱,煩心出黃。當此之時,可按可藥可浴。弗治,脾傳之腎,病名疝瘕。少腹冤熱而痛,出白,一名曰蠱。當此之時,可按可藥。弗治,腎傳之心,病筋脈相引而急,病名曰瘛。當此之時,可灸可藥。弗治,滿十日,法當死。腎因傳之心,心即復反傳而行之肺,發寒熱,法當三歲死。此病之次也。 黄帝說,人體中五臟都互相運貫,且依其相生的順序而運作。五臟中,一旦某一臟有病,會影響到被其所剋的臟,如果無法施予正確之治療,常態時有三個月,有時則六個月,急性病的短則三日,慢則六日,其傅入五臓不治而死。這是因病而致臟間以相剋的方式傅遞所致了。 因此能從診脈上察出冑之陽氣盛衰者,就可察出病因,病從何而來,能從脈上察出五臟陰氣之盛衰者,就能斷出病人生死之期。這就是因為時節屬性與所病之臟腑,依五行相剋的法則,知道何時會受到病邪最強力之傷害,終致運轉停止而死亡。因此人體與自然界的節氣是相通的,所以風邪是百病之始生所在,風寒直中於人,令人的皮毛直豎,毛孔閉,體熱充斥於內無法散出,於此時,可以用發汗的方法,使毛孔開而汗出,病邪就會離開身體。病邪若已離表而較深入到肌肉,則會成為麻木不仁或生腫痛,此時當以熱藥燙布或火灸來熨貼所痛之處,或用針刺放血等來使病去。如果施治不當,病邪會入居於肺中,病名“肺痺”,造成病人咳嗽氣逆不下。如此時再不治癒,則病邪就會傅到肝上,這就是肺金剋肝木,也就是逆傅,病名“肝痺”,又名為“厥”,會令病人脇痛且食入即吐,此時可按症狀取用穴道,施用針術来治。如未及治癒,入肝之邪就會再傅到脾,病名“脾風”,病人會全身發黄且腹中熱盛,煩躁不安,甚而汗黄或小便黄。此時仍可用湯藥內服或按摩穴位或以熱藥水浸泡身體。如施治不當,則脾病必內傳腎,此病名“疝瘕”,症狀為小腹煩熱而刺痛,大小便出白津,另一病名為“蠱”。這時候,也可按症施藥去除病邪。如果治療失當,病邪必由腎再傅入心,病人此時就會呈現出手足痙攣而拘急,此病名“瘛”,此際吾人可用針灸藥物並施,以求病癒。如再失去治療時機,只須滿十日未除,必造成死亡。這是病人體内病邪移轉的次序。若病邪屬慢性疾病,腎之病傅入於心,心為君主之官不受病,此病邪再反轉回歸肺中,肺於始病時即已受損,此時病復傅回肺,就成為肺病之發寒發熱,此病已深且頑固,正常可再活三年,這是病勢較緩時所傅變的法則。 然其卒發者,不必治於傳。或其傳化,有不以次。不以次入者,憂恐悲喜怒,令不得以其次。故令人有大病矣。因而喜,大虛則腎氣乘矣。怒則肝氣乘矣。悲則肺氣乘矣。恐則脾氣乘矣。憂則心氣乘矣。此其道也。故病有五,五五二十五變。及其傳化,傳乘之名也。大骨枯槁,大肉陷下,胸中氣滿,喘息不便,其氣動形,期六月死。眞臟脈見,乃予之期日。大骨枯槁,大肉陷下,胸中氣滿,喘息不便,内痛引肩項,期一月死。眞臟見,乃予之期日。大骨枯槁,大肉陷下,胸中氣滿,喘息不便,内痛引肩項,身熱,脱肉破?眞臟見,十月之内死。大骨枯槁,大肉陷下,肩髓内消,動作益衰,眞臓來見,期一歲死。見其眞臟,乃予之期日。大骨枯搞,大肉陷下,胸中氣滿,腹内痛,心中不便,肩項身熱,破?脱肉,目匡陷,眞藏見,目不見人,立死。其見人者,至其所不勝之時則死。急虛身中卒至,五藏絕閉,脈道不通,氣不往來,譬於堕溺,不可爲期。其脈絕不來,若人一息五六至,其形肉不脱,眞藏雖不見,猶死也。 但是像一些突發的急性病,則不須考慮其傅變的法則與治法。因為有時它會不按照傅化的顺序來發展病情,這是由於人的憂恐悲喜怒等情志上的影響。而改變正常順序,且一發即成重病矣。人常因遇喜而心氣大虛,造成腎氣乘虛而入。人常因盛怒而致肝氣亢奮影響到脾;人過悲而肺氣張而影響到肝;人過恐而致腎氣受損以致脾氣乘虛而入;人遇憂而致肺氣虛損心氣乘虛而入。這是情志過勞而生傅變的五種變化。如果從臟中發出的病有五種,再加上相剋的五種變化,則有五乘以五倍的二十五種變化產生,此二十五種傳乘會影響到正常之傅化,故名“傳乘”。 病人呈現消瘦骨枯,皮骨相連之外形,胸中氣脹,呼吸短促大小便不利,ー呼吸則身體動搖不定,此生命只賸六個月。如果出現真臟之脈,則可依據其相剋之節氣而預知其死亡。如果是同樣症狀,但病人胸內痛而牽引肩頭,這可預期一月之内必死,若出現真臟之脈,則必死於與其相剋之日。如果同一症狀出現,加上病人身發熱,肌肉消失,再現真臟無胃氣之脈,病人只賸十個月壽命。如果肉消骨現,皮骨相連,病人動作缓慢無力,再有真臟之脈,如此可斷言病人一年內乃死。再見到真臟之色,就可以知其於所剋之日死。又如病人骨消肉陷,胸肋背脊外現,胸中氣脹,腹中疼痛,情鍺不安,肩背生熱,形消肉脱,目眶凹陷,又有真臟之脈,目已不識人,此為立即死亡之徵兆。如果仍能讖人,則必俟所被剋之日死。 亦有突然身中他物,身體立虛,造成五臟不受胃氣之津液,血脈水道皆阻塞不通,無法正常呼吸,例如高處墜下或溺於水中,這就不可預期死亡了。亦有脈停止不來,或人一呼吸間脈來五、六次時,而病人处形飢肉皆實,又不見真臟之脈,而卻死亡的。 眞肝脈至,中外急,如循刀刃,責責然如按琴瑟弦。色青白不澤,毛折乃死。眞心脈至,堅而搏,如循薏苡子,累累然。色赤黑不澤,毛折乃死。眞肺脈至,大而虛,如以毛羽中人膚,色白赤不澤,毛折乃死。眞腎脈至,搏而絕,如指彈石,辟辟然。色黑黃不澤,毛折乃死。眞脾脈至,弱而乍數乍踈。色黃青不澤,毛折乃死。諸眞藏脈見者皆死,不治也。 肝的真臟脈形,是由寸口到尺部都繃緊如刀刃,按壓時如按到琴絃一樣,一旦出現此脈,加上病人面色青白不光澤,皮上毛如折曲狀,此為必死。心的真臓脈形,其堅實而有力,按之如摸薏苡子一樣,一粒粒的感覺,病人面色赤且黑,皮上毛如折曲狀,亦為必死。肺的真臟脈形,其形大而中空無力,如像羽毛觸到人的皮膚一樣,病人面色白且紅,又無光澤,皮上毛折曲,則病人必死。腎之真臟脈形,其跳時力強而有時中止,按之有如用指頭去彈石子一樣,感覺其很竪硬的樣子,病人面色黑且黄,又無光澤,皮上毛捲曲者,病人必死。脾的真臟脈形,柔弱無力,忽快忽慢,病人面色會有黄青色,且無光澤,又皮上毛捲曲者必死。凡各臟見其真臟之脈及色,皆為必死之兆。 黃帝曰,見眞臟曰死,何也? 黄帝問道,為什麼出現真臟之脈會死呢? 歧伯曰,五藏者,皆稟氣於胃。胃者,五藏之本也。藏氣者,不能自致於手太陰,必因於胃氣,乃至於手太陰也。故五藏各以其時,自爲而至於手太陰也。故邪氣勝者,精氣衰也。故病甚者,胃氣不能與之倶至於手太陰,故眞臟之氣獨見。獨見者,病勝藏也。故曰死。 歧伯答道,因為五臟皆受氣於胃,此其故也。胃,為五臓津液能源之所在也。五臟之氣,不會來自手太陰肺經,都是因為有胃氣,而後再输送到肺中。五臟各有其氣血流注之時,但都來自手太陰肺經之運送,一旦病邪嚴重,則人之精氣必衰弱。所以嚴重的病人,其胃之氣必然無法與臟氣同時貫注於手太陰肺經中,於是就使真臟之氣獨現。凡獨見真臟之脈,此必病邪已完全破壤其臟之功能,故其必死。 帝曰,善。 黄帝説,答得好。 黃帝曰,凡治病察其形氣色澤,脈之盛衰,此之新故,乃治之,無後其時。形氣相得,謂之可治。色澤以浮,謂之易已。脈從四時,謂之可治。脈弱以滑,是有胃氣。命曰易治,取之以時。形氣相失,謂之難治。色夭不澤,謂之難已。腺實以堅,謂之益甚。脈逆四時,爲不可治。必察四難而明告之。所謂逆四時者,春得肺脈,夏得腎脈,秋得心脈,冬得脾脈,其至皆懸絕沈濇者,命曰逆四時。未有藏形於春夏而脈沈濇,秋冬而脈浮大,名曰逆四時也。病熱脈靜,泄而脉大,脱血而脈實,病在中脈實堅,病在外脈不實堅者,皆難治。 黄帝說,凡是治病必細察其外形、精神與氣色之潤泽,按其脈知何臟為主病,及病情是新病或陳年舊疾,切不可失去治療的時機。外形氣色皆未失真,這是可治之病。如果病人病色很淺,此病易治。按脈時,脈與四季相合時,此病可治,如果脈微弱但內裡氣血流暢,這是有胃氣之兆,可稱為易治之病,治之必不失良機。如果外形消痩精神不振,此即難治之病。正常之氣色已失,面皮無光,這是很難痊癒的病。脈變為堅實且盛大,這代表病越深狀,如果脈形已反逆四季節氣時,此已為無法治癒之病。察知以上四種難治之病時,必須明白告訴家屬。 所謂脈逆四時,即春季得到肺脈,夏季得到腎脈,秋季得到心脈,冬季得到脾脈,然後所有的脈形又有時繃紧,有時斷絕,有時深沈,有時中空無力且四散者,這就是反逆四時之脈。病情為熱症而脈反安静,病人下痢不止而脈反現大形,病人大量失血而脈反堅實,病生在裡而脈卻堅硬有力,病生在外表而脈反弱,此皆難治之病,因為脈症不合也。 黃帝曰,余聞虛實以決死生,願聞其情。 黄帝説道,我聽說可以用虛實來決定死生,請説明此點。 歧伯曰,五實死,五虛死。 歧伯答道,有五種實症主死,五種虚症亦主死。 帝曰,願聞五實五虛。 黄帝説,希望能聽到何謂“五實“五虛”? 歧伯曰,脈盛,皮熱,腹脹,前後不通,悶瞀,此謂五實。脈細,皮寒,氣少,泄利前後,飲食不入,此謂五虛。 歧伯答道,脈壯盛,皮膚炙熱,腹脹,大小便不通,目昏氣悶,此為五種實症。脈细小,皮膚冰冷,呼吸短促,大小便失禁,不吃食物,此為五種虛症。 黃帝曰,其時有生者何也? 黄帝問,那有時病人有這些症狀?為何還活呢? 歧伯曰,漿粥入胃,泄注止,則虛者活。身汗得後利,則實者活。此其候也。 歧伯回答道,有五虛症者,而食物入胃,仍可吸收,且下痢止,則可存活。若有五實症之病人,其身汗出,且大小便亦通暢者,亦可存活下來,這就是有死症的患者,仍有生存機會的徵候也。 三部九候論篇第二十 黃帝問曰,余聞九鍼於夫子,眾多博大,不可勝數。余願聞要道,以屬子孫,傳之後世,著之骨髓,藏之肝肺,歃血而受,不敢妄泄。令合天道,必有終始,上應天光,星辰歷紀,下副四時五行。貴賤更互,冬陰夏陽。以人應之奈何,願聞其方。 黄帝問,我聞九數自夫子處甚多,精深博大,無法盡陳。我希望能聞其大要,來傅給子孫,傅給後世,銘記於骨中,深藏內心中,且願飲血立誓,絕不傳不肖之徒。 其理必合天地之道,有始有末,上對應日月星辰之曆數,下符合於春、夏、秋、冬四季及陰陽五行的變化。其孕含吉凶之變化,春為陰夏為陽,如以人對應之如何?請老師為我說明吧! 歧伯對曰,妙乎哉問也。此天地之至數。 歧伯回答道,真是高妙的垂詢,這乃是天地間至深的數理。 帝曰,願聞天地之至數,合於人形血氣,通決死生,爲之奈何? 黄帝說,請將天地間至深的數與人體氣血配合起來,来了解人的生死奧妙,這方法又如何呢? 歧伯曰,天地之至數始於一,終於九焉。一者天,二者地,三者人,因而三之,三三者九,以應九野。故人有三部,部有三候,以決死生,以處百病,以調虛實,而除邪疾。 歧伯答道,天地之至數其始於一,而終止於九。一者為天,二為地,三為人,如此三倍三數而有九候,来決定死生,來治療百病,來調合虛實,来去除病邪。 帝曰,何謂三部? 黄帝問,何謂“三部”之意呢? 歧伯曰,有下部,有中部,有上部。部各有三候,三候者,有天,有地,有人也。必指而導之,乃以爲眞。上部天,兩額之動脉。上部地,兩頰之動脈。上部人,耳前之動脈。中部天,手太陰也。中部地,手陽明也。中部人,手少陰也。下部天,足厥陰也。下部地,足少陰也。下部人,足太陰也。故下部之天以候肝,地以候腎,人以候脾胃之氣。 歧伯回答,三部分上、中、下三部,两每部又各有三候,此三候又以天、地、人三位來區分。必須用手指來指示,方可知其真位。 上部之天部,位在兩額側足少陽膽經上之懸厘,曲鬢位為足少陽脈氣所在。上部之地部,在兩頰下之人迎脈處,為足陽明脈氣所行之處。上部的人部在耳前動脈位處,為手少陽三焦脈氣所行之處。 中部也分天、人、地三位,其天部位在手太陰肺經經渠位,為肺氣之所在。地部就是手陽明經的合谷位,為大腸脈氣所在。人部位在手少陰心經之神門位,為心脈之所在。 下部也分天、人、地三位,其中下部的天位,在足厥陰肝經之太衝位,為肝氣之所在。下部之地部,在足少陰太谿脈之處,為腎氣之所在。下部之人部,在足太陰脾經的箕門位或足陽明胃經之沖陽位,因此下部之天位以診察肝藏,地部以診察腎臓,人部以診察脾胃之功能。 帝曰,中部之候奈何? 黄帝問,那中部是作什麼呢? 歧伯曰,亦有天,亦有地,亦有人。天以候肺,地以候胸中之氣,人以候心。 歧伯回答,中部也是有天、人、地三位,天位以察肺,地部診察地氣如何,人部可診斷心臓。 帝曰,上部以何候之? 黄帝問,那上部又可察出什麼呢? 歧伯曰,亦有天,亦有地,亦有人。天以候頭角之氣,地以候口齒之氣,人以候耳目之氣。三部者,各有天,各有地,各有人。三而成天,三而成地,三而成人,三而三之,合則爲九。九分爲九野,九野為九藏。故神藏五,形藏四,合爲九藏。五藏已敗,其血必夭,夭必死矣。 歧伯回答道,它也分天、人、地三位。天部來診斷,頭角内的循環,地部來察口齒的運轉,人部来察耳目之功能。 所以人身分三部,其中每部又分天、人、地三位,因此有三而有天,有三而有地,有三而有人,三的三倍合而成九數。如果區分九位為九處不同之地,那九地合於人體内之九臓,即肝、心、脾、肺、腎臓,加上頭角、耳目、口鼻、胸腔四臟,合為九臟。所以人的精神藏於五臟之中,人的外形藏於四臟之中,共為九臟之源。其中若五臟之衰敗,則面上之氣色必凶,失其常色乃為必死之候。 P91-100 帝曰,以候奈何? 黄帝問,那診察三部九候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歧伯曰,必先度其形之肥痩,以調其氣之虛實。實則寫 之,虛則補之。必先去其血脈,而後調之。無問其病,以平爲期。 歧伯回答道,有了三部九候之位,以此為標準,來度量其體形是否太肥或太瘦,依此來調理其臟氣之虛實。遇實症則用瀉法,遇虛症用補法。治時先放去血瘀之脈處,再來調理,不須 去了解病人的病情,只須 調節其過實或過虛之臟,使其正常為最终目的。 帝曰,決死生奈何? 黄帝問,那決定病人死生之法又如何? 歧伯曰,形盛脈細,少氣不足以息者危。形痩脈大,胸 中多氣者死。形氣相得者生,參伍不調者病。三部九候,皆相失者死。上下左右之脈相應,如參舂者病甚。上下左右相失不可數者死。中部之候,雖獨調,與眾藏 相失者死。中部之候相減者死。目内陷者死。 歧伯答道,病人體形碩大而脈反細小,兼之呼吸短促者病危矣。病人體形消瘦脈卻反大,兼又胸中脹滿者必死。 凡人外形與脈氣相符合者生,參差不調和者乃病也。凡三部九候之脈皆失者死。又全身上下左右的脈出現有的正常,有的失常,此人已病也。若到了上下左右的脈皆失,無法度衡量者亦死。中部之脈氣正常,而上部下部脈已失,此人亦死,如中部之脈象愈弱,亦主死亡,凡目眶內陷者亦死。 帝曰,何以知病之所在? 黄帝問,如何才知病之所在呢? 歧伯曰,察九候獨小者病,獨大者病,獨疾者病,獨遲者病,獨熱者病,獨寒者病,獨陷下者病。以左手足上,上去踝五寸按之,庶右手足當踝而彈之。其應過五寸以上,蠕蠕然者不病。其應疾中手渾渾然者病,中手徐徐然者病。其應上不能至五寸,彈之不應者死。是以脱肉身不去者死。中部乍踈乍數者死。其脈代而鉤者,病在絡脈。九候之相應也,上下若一,不得相失。一候後則病,二候後則病甚,三候後則病危。所謂後者,應不俱也。察其府藏 ,以知死生之期。必先知經脈,然後知病脈。眞藏 脈見者勝死。足太陽氣絕者,其足不可屈伸,死必戴眼。 歧伯回答道,如診察九候脈氣獨有一處呈微小狀者此部必病。獨有一處脈大者,該處亦病。獨有一處急數者,這就是病處。獨有一處脈遲者,其部亦病。獨有一處脈浮者亦病。獨有一處脈細小者,其亦病。獨見一部凹者,也是有病。所以診何脈知其失常乃知病處。 又可用按住病人足踝上方五寸之處,彎起右手手指使平齊,抵住足踝,敲打該處,若回音能傅到左手且按處有蟲在蠕動似的感覺,則此人健康無病。如果傳音過快,有如水湧般,使人覺得刺激很強,則為有病兆。若傳音很慢,病人反應遲鈍者,亦有病。若回音不能傳到左手五寸處,或敲打也不會反響者,此人必死。又病人病至肉消骨軟,且無法走路者亦死。 診察出病人中部之脈忽快忽慢者,亦為死症。如果脈呈代而鉤狀,也就是脈跳動時常一止,而且脈形如長鉤一樣,有力而滿溢狀,就表示病邪居在經絡上。是故三部九候之互相呼應,上下一致,切不可不協調。其中一候脈失常則有病,二候之脈同時失常,則病嚴重了。若三候之脈均失常,則病已危矣。一旦能察其臓腑之病根所在,就可測出病人的生或死之期。所以醫師必先知何為正常之脈,方可區分出何為病脈。凡一見真臟脈知為何臓病,從而推知所被剋之時節,而預知其死亡期。又如病人的足太陽脈氣已無,其足必屈曲而不直,死時眼向上吊。 帝曰,冬陰夏陽,奈何? 黄帝間,所謂“冬陰夏陽”的意思是什麼呢? 歧伯曰,九候之脈,皆沈細懸絕者,爲陰,主冬,故以夜半死。盛躁喘數者爲陽,主夏,故以日中死。是故寒熱病者,以平旦死。熱中及熱病者,以日中死。病風者,以日夕死。病水者,以夜半死。其脈乍踈乍數,乍遲乍疾者,日乘四季死。形肉已脱,九候雖調猶死。七診雖見,九候皆從者不死。所言不死者,風氣之病,及經月之病,似七診之病而非也。故言不死。若有七診之病,其脈候亦败者,死矣。必發噦噫。必審問其所始病,與今之所方病。而後各切循其脈,視其經絡浮沈,以上下逆從循之。其脈疾者不病,其脈遲者病,脈不往來者死,皮膚著者死。 歧伯回答,三部九候之脈,如果都呈细小若有若無時,就是陰脈,如冬天一樣,一旦如此則病人必於半夜死亡。如果脈呈盛大急躁,呼吸短促者為陽脈,如夏日一樣,則必在中午死亡。所以往來寒熱的病,都是在早晨死。中焦熱盛及但熱不寒之病,都死在中午。得風病死者,都在黄昏死。得水腫病者,都在半夜死。脈形呈忽快忽慢, 時強時弱者為脾氣已絕之脈,病人會在辰、戌、丑、未四個時辰轉換處死亡。體消肉脱時,即令三部九候之脈正常,病人亦死。脈如為大、小、速、遲、陷下等七種脈,若九候脈之同時出現此類之脈,有時亦不會死。這是因為是外感風寒之病,或女人月事之病,其像七診的病,但並非真的,才會如此不會有危險。若有以上七種之病脈,而脈中又無胃氣,此乃必死,此際會出現打嗝與噫氣等症,表示胃氣已絕。 因此吾人在診察病人時,必須細審病人開始病時的症狀,還有現在病情的症狀,然後再按脈來循經,察其經絡的起伏,經脈上行下行氣血走向,何者為顺?何者為逆?舉凡脈速者必無病,脈氣來遲者必病,脈氣不來者必死。皮膚無油光潤澤,摩擦時會澀手指者,此為陰陽俱絕之徵,亦主死亡。 帝曰,其可治者奈何? 黄帝問,那些可以治療的,吾人用何法呢? 歧伯曰,經病者治其經。孫絡病者,治其孫絡血。血病身有痛者,治其經絡。其病者在奇邪,奇邪之脈,則缪 刺之。留瘦不移,節而剌之。上實下虛,切而從之。索其結络 脈,剌出其血,以見通之。瞳子高者,太陽不足。戴眼者,太陽已絕。此決死生之要,不可不察也。手指及手外踝上,五指留鍼。 歧伯回答,病在經上則治其經,用補瀉手法去虛實之症。病在表面孫絡上,可在其部位放血。血液循環有障礙時,造成身體疼痛,治在其病的經絡上。若病邪停在奇邪之腑,在奇邪之經脈,可利用刺在井穴上放血,及四肢青脈處放血之缪 刺法。病人為瘦弱體力不足的人,其病沒有產生變化時,須用很恰當的刺法去病邪又不傷正氣。上實下虛的病人,須延著經脈察診,找出瘀結所在,針刺放血,以通其氣血。眼珠上吊者,表示太陽經的脈氣已絕斷,眼球上翻看人的病人,則是太陽脈氣不足狀。這些都是決定生死的要件,醫者必明察。 經脈別論篇第二十一 黃帝問曰,人之居處動靜勇怯,脈亦爲之變乎? 黄帝問道,人的居所與活動狀,還有勇敢怯懦是否會影響到脈呢? 歧伯對曰,凡人之驚恐恚勞動靜,皆爲變也。是以夜行則喘出於腎,淫氣病肺。有所墮恐,喘出於肝,淫氣害脾。有所驚恐,喘出於肺,淫氣傷心。度水跌仆,喘出於腎與骨。當是之時,勇者氣行則已,怯者則著而爲病也。故曰,診病之道,觀人勇怯。骨肉皮膚,能知其情,以爲診法也。故飲食飽甚,汗出於胃。驚而奪精,汗出於心。持重遠行,汗出於腎。疾走恐懼,汗出於肝。搖體勞苦,汗出於脾。 歧伯回答道,舉凡人情志上的變化與勞動狀況,只要有關係到日常生活起居的,脈都會改變。 像夜間行房事,其喘息是出於腎臟,若行之過度,則易導致病邪入肺。人因墮落而傷身且因極度恐懼而產生的喘息則來自於肝,此時易使病邪入脾。常易受驚恐之人,其喘息出於肺,此時病邪極易入心而影響心臓 。人過水時跌倒水中因而喘息,則此出於腎與骨。處於以上狀況時,有膽識的人,其氣易行,只要氣血恢復顺暢病就好了。相反於膽小之人卻令病入體内而生變。所以診病之法須視人之膽大或膽小,從骨肉皮膚的狀況即可察知病人屬何種人,此法為診斷之要法。凡人於飽食時,汗大量流出,其汗水乃出於胃之津液。受到驚嚇而讓人冷汗直冒,此汗乃出於心之液。人持重物遠行,所出之汗是由腎臟而出的。人因恐懼而奔走,所生之汗是来自肝臟之津液。人因運動或過於勞累,其所生之汗是來自脾臟之津液。 故春秋冬夏,四時陰陽,生病起於過用,此爲常也。食氣入胃,散精於肝,淫氣於精。食氣入胃,濁氣歸心,淫精於脈。脈氣流經,經氣歸於肺。肺朝百脈,输精於皮毛。毛脈合精,行氣於府 。府 精神明,留於四臟,氣歸於權衡。權衡以平,氣口成寸,以決死生。飲入於胃,遊溢精氣,上输 於脾。脾氣散精,上歸於肺。通調水道,下输 膀胱。水精四布,五經並行。合於四時五臟,陰陽揆度,以爲常也。 因此在春夏秋冬四季中,人之所病乃起因於過於耗損內臟之津液,這是常見之狀況。常人飲食入胃腸磨碎消化後,把營養精華(中醫名之陰津)貫送到肝臟,再由肝把營養分散到筋去滋養。同時飲食入胃,其產生之血則輸送給心臟,心臓得此動能再傅出使全身血脈得以流暢。脈氣順延血脈而行,而陽氣會再聚於肺中,肺氣通於全身百脈,再由此而貫輸陽熱之氣到皮毛中。由於心與肺合力生出之精氣會聚集在氣之會膻中位。膻中所聚之精氣即為宗氣,由此分輸給五臓 之中,使其有動能,可依春夏秋冬四季之不同而各顯出不同之常脈,以此作標準即可知人之正常與否,其會出現在寸口之脈位,由此可察知患者之有無胃氣,以決定死生。 人飲水入胃,遇胃熱化氣則進入脾土之臓 ,脾之功能在區分清淨之氣上輸入肺,供應人體正常的水份需要,脾又能通調水道,使不同之水從三焦油網系统 滲入腎臓,再匯集於膀胱而出體外,如此水之精氣四散全身,均匀諧和的運行,符合於四季不同變化,维持一定的水份,配合日月陰陽的紀律,随時保持常態。 太陽藏 獨至,厥喘虛氣逆,是陰不足,陽有餘也。表裡當俱寫 ,取之下俞。陽明藏 獨至。是陽氣重并也。當寫 陽補陰,取之下俞。少陽藏 獨至,是厥氣也。蹻前卒大,取之下俞。少陽獨至者,一陽之過也。太陰藏 搏者,用心省眞。五脉氣少,胃氣不平,三陰也。宜治其下俞,補陽寫 陰。一陽獨嘯,少陽厥也。陽并於上,四脈爭張,氣歸於腎。宜治其經絡,寫 陽補陰。一陰至,厥陰之治也。眞虛? 心。厥氣留薄,發爲白汗。調食和藥,治在下俞。 人體中太陽經的脈氣如果獨行,會造成病人手足冰冷,氣逆上而呼吸粗大,這是陰津不足,陽氣有餘的現象。此時當施用表裡俱瀉之法,不須 補陰津,故當取足下通谷 注①與太谿二穴。如果是陽明經的脈氣獨行,這是陽氣相重壘之象,吾人當瀉陽而補陰,故取足下之陷谷與太白二穴。如果是少陽經的脈氣獨行,則必是氣之逆行產生,會造成陽蹻脈的前部腫脹,此時須獨取足下之臨泣穴,因為少陽之獨至,只是一陽經之太過而造成的。 太陰之脈氣至時,須細心診察是否為真藏 脈氣,因為太陰之脈至,表示五藏之氣已少,腎氣也呈現不足之狀,這時宜取足下之陷谷與太白,用補陽瀉陰之法來治。如果少陽之脈氣獨盛,這是少陽之脈氣逆行所致,陰氣不得上行,而陽氣必獨盛於上,如此會使肺、心、脾、肝四臟之脈繃張起來,過賸之氣又進入腎,此時之治宜在經絡上施用瀉陽補陰的刺法來調和。如果是厥陰的脈氣單獨而至,須治在厥陰脈上,此時必有因肝氣虛弱造成心痛如有寒氣入心的感覺,表面上可見病人冷汗不斷,此時須調和飲食與對症下藥,用針則取足下之太衝穴。 帝曰,太陽藏 何象? 黄帝問,太陽經脈的顯現是何現象呢? 歧伯曰,象三陽而浮也。 歧伯回答,因為是三陽之最表,故會見浮脈。 帝曰,少陽藏 何象? 黄帝問,少陽經脈又有何現象呢? 歧伯曰,象一陽也。一陽藏 者,滑而不實也。 歧伯答道,因為是一陽之屬,其脈為滑但中不甚實。 帝曰,陽明藏 何象? 黄帝問,陽明又有何現象呢? 歧伯曰,象大浮也。太陰藏 搏,言伏鼓也。二陰搏至腎,沈不浮也。 歧伯曰,因陽明是重陽,故脈必大而浮數。再説太陰之脈氣搏動須沈浮狀,令人如感其有不搏之時。少陰之脈氣至腎臟,故為沈而不浮狀。 臟氣法時論篇第二十二 黃帝問曰,合人形以法四時五行而治,何如而從,何如而逆。得失之意,願聞其事。 黄帝問道,把人體內的構造機能與天地四時配合起来,用此為規矩,来實行治療,應如何才能適應於天理,如何作會違反天理,其間的得失如何,請為我詳述。 歧伯對曰,五行者,金木水火土也。更贵更賤,以知死生,以決成敗,而定五藏 之氣,問甚之時,死生之期也。 歧伯回答道,這就是五行木火土金水的道理,依此理来治療則合於天理,五行間的盛衰,可以決斷病人的生死,是否能調合它們是治病成敗的關键,如果其中一樣呈亢盛狀態,從此處可推知病人的生與死。 黃帝曰,願卒聞之。 黄帝説,希望你能一一為我説明。 歧伯曰,肝主春,足厥陰少陽主治。其日甲乙。肝苦急,急食甘以緩之。心主夏,手少陰太陽主治。其日丙丁。心苦緩,急食酸以收之。脾主長夏,足太陰陽明主治。其日戊己。脾苦濕,急食苦以燥之。肺主秋,手太陰陽明主治。其日庚辛。肺苦氣上逆,急食苦以泄之。腎主冬,足少陰太陽主治。其日壬癸。腎苦燥,急食辛以潤之。開腠理,致津液,通氣也。 歧伯回答,肝與春日一樣,是由足厥陰與足少陽經所主治,天干中屬甲乙之日為木,與肝同,當肝病時,病人發生痙攣的痛苦時,立刻給予甘甜之物來緩和,這是肝病為木剋土,食甘強土,使木不制土。 心臓 與夏季同,治由手少陰與手太陽二經,天干中,丙丁日與其同性,心氣無力且減缓 時,立刻給予酸物來收斂它,這是酸生木,而木能生火使心臟強壯也。 脾與長夏通,治由足太陰與足陽明二經,其天干中與戊己日同屬。脾必受難於濕盛,立刻給予苦味的藥來乾燥它。這是苦主心,心主火,火又生土而致此。 肺與秋季合,治由手太陰與手陽明二經。天干中庚辛之日與其同屬性。氣不下而反逆必傷肺,立刻給予苦味之藥來降氣向下,因為苦入心,心主火,火能制金也。 腎與冬季相合,治由足少陰與足太陽二經。天干中之壬癸日與其同屬水。過燥之氣必傷腎,立刻給予辛味之蘖来潤養,如此水份充足,肌理必順達,津液就可以自由出入不致生阻礙了。這是因為辛主肺屬金,金生水,故可強腎。 病在肝,愈於夏。夏不愈,甚於秋。秋不死,持於冬。起於春。禁當風。肝病者,愈在丙丁。丙丁不愈,加於庚辛。庚辛不死,持於壬癸。起於甲乙。肝病者,平旦慧,下晡甚,夜半靜。肝欲散,急食辛以散之。用辛補之,酸寫 之。 如果病生在肝,到了夏季會痊癒。若夏季不癒,到了秋天必更嚴重,能夠在秋季不死,可延續到冬天,俟春季來時又會復發,此病最忌當風。同理肝病會在丙丁日癒,若丙丁日不癒,必嚴重在庚辛日;能夠度過庚辛日不死,則不變於壬癸日,會在甲乙日来臨時復發。 肝病之人在清晨時,症狀會很明顯,傍晚時會很嚴重,半夜時趨於平静。肝有病氣鬱不散時,應給予辛味之藥物予以發散,所以治肝之法在用辛味物來散其鬱結,用酸味物来收斂輔強肝臟。 病在心,愈在長夏。長夏不愈,甚於冬。冬不死,持於春。起於夏。禁溫食熱衣。心病者,愈在戊己。戊已不愈,加於壬癸。壬癸不死,持於甲乙.起於丙丁。心病者,日中慧,夜半甚,平旦静。心欲耎,急食鹹以耎之。用鹹補之,甘寫 之。 心臓 有病時,會在長夏季節痊癒,如果長夏時節沒有治好,在冬季會很嚴重,能度過冬季不死,在春季來時會持恆不生變,俟夏季來時又復發,此病嚴禁熱食厚衣,不可讓身體過暖。心臟之病依理可知會在戊己日癒,戊己日不癒,壬癸日會嚴重;能度過壬癸日不死,甲乙日不生變化,會在丙丁日復發。心臓 之病在中午時會有明顯之症狀出現,到半夜會很嚴重,在清晨時會很平静。心臓 亢進時,立予鹹味的藥物来缓和它,用鹹味來缓心,用甘甜之物來活動心臟。 病在脾,愈在秋。秋不愈,甚於春。春不死,持於夏。起於長夏。禁溫食飽食,濕地濡衣。脾病者,愈在庚辛。庚辛不愈,加於甲乙。甲乙不死,持於丙丁。起於戊己。脾病者,日昳慧,日出甚,下晡靜。脾欲緩,急食甘以緩之。用苦寫 之,甘補之。 脾臟生病時,會在秋季痊癒。秋季沒治好,春季來臨時會加倍嚴重,能度過春季不死,夏季時病情不會生變。此病最忌熱食與飽食,居住之地過濕或穿濕的衣物。脾病之人可同理推至會在庚辛之日痊癒,若在庚辛之日不癒,則甲乙日會趨嚴重;能夠度過甲乙日不死,則在丙丁日不會生變化,然後在戊己日復發。 脾病在一日中未時會有明顯的症狀,日出之時會较嚴重,傍晚時趨於平静。脾氣過亢時,立刻給予甘味之物來減緩,甘味可以健脾,苦味可以燥脾之過濕。 病在肺,愈在冬。冬不愈,甚於夏。夏不死,持於長夏。起於秋。禁寒飲食,寒衣。肺病者,愈在壬癸。壬癸不愈,加於丙丁。丙丁不死,持於戊己。起於庚辛。肺病者,下晡慧,日中甚,夜半靜。肺欲收,急食酸以收之。用酸補之,辛寫 之。 肺有病者,會在冬季痊癒,如在冬季沒好,則夏季來臨時會加倍嚴重。能度過夏季不死,則在長夏時節不會產生變化,到了秋季病再復發。此病嚴禁冷食冷飲,衣著過薄。肺病的人會在壬癸日癒,如果壬癸日不癒,則於丙丁日時會加倍嚴重,能度過丙丁日不死,在戊己日時會保持不變,然俟庚辛日時病會再復發。 肺病之人,在黄昏時病情會顯著,在中午時病情會嚴重,半夜時會趨於平靜。肺陽外出太過須收斂胸中時,須給予酸味之食物或藥物來收斂肺。因此酸味能固肺氣,辛味能疏散肺氣使之下降。 病在腎,愈在春。春不愈,甚於長夏。長夏不死,持於秋。起於冬。禁犯焠? 熱,食溫,炙衣。腎病者,愈在甲乙。甲乙不愈,甚於戊己。戊己不死,持於庚辛。起於壬癸。腎病者,夜半慧,四季甚,下晡靜。腎欲堅,急食苦以堅之。用苦補之,鹹寫 之。 P101-110 腎臟病的人,會在春天痊癒,如果春天不癒,會在長夏季節加重,能度過長夏不死,則在秋季會保持不變,然後冬季來臨時會復發。此病切記不可用火烤熱身體及吃過熱的食物,不可穿用火烤過的衣服。腎病的人,在甲乙日會痊癒,若甲乙日不癒,則戊己日時會加重,能度過戊己日不死,於庚辛日必保持不變,俟壬癸日來臨時,病又復發。凡腎有病之人,其在半夜時症狀最明顯,於辰、戌、丑、未四時,辰時病情最嚴重,日落黄昏時則趨平穩。腎臟受到感染,即予病人食苦味之物來消除,所以苦味之物能消炎清利腎臟,鹹味能強化腎臟功能。 夫邪氣之客於身也,以勝相加。至其所生而愈。至其所不生而甚。至於所生而持。自得其位而起。必先定五臟之脈,乃可言間甚之時,死生之期也。 凡病邪之於人身上,遇到相剋之時節會漸深,在相生的時節病會痊癒,遇到所不能勝剋的時節病會加重,到了被生旺的時節,病會保持不變也不會惡化,遇到屬性相同的節氣,則會復發,這是不變的自然法則(人紀)。故吾人診脈時,必先確定何臟有病,然後可知其在時節中的變化如何,就可以預知病人生死的時間了。 肝病者,兩脇下痛引少腹,令人善怒。虛則目??無所見,耳無所聞,善恐,如人將捕之。取其經,厥陰與少陽。氣逆則頭痛,耳聾不聰,頰腫。取血者。 肝病之人,其症狀會使病人兩脇肋疼痛並牽引小腹,讓人易怒。如果肝虛了,會使人目視昏暗,見物不明,耳聽不明,易生恐懼,好像有人要傷害他一樣。此時治療須選擇足厥陰肝經與足少陽膽經的穴道。肝氣如果上逆,則會令人頭痛、耳聾、意識不清、兩頰腫脹,此時須從有鬱結的血脈來放血治療。 心病者,胸中痛,脇支满,脇下痛,膺背肩甲間痛,兩臂内痛。虛則胸腹大脇下,與腰相引而痛。取其經,少陰太陽。舌下血者。其變病剌郄中血者。 心臟有病之人,會使人胸口痛,兩脇脹滿及疼痛,甚而痛到背部或向上痛到肩部,有時兩臂之內側疼痛。若心氣不足時(心臟無力),會有胸腹脹大,牽引腰部而疼痛。此時治療須取用手少陰心經與手太陽小腸經的穴道。舌下之金津、玉液二穴放血,病發急重時,可刺陰郄、養老等穴位放血,及中指、無名指尖放血。 脾病者,身重善肌,肉痿,足不收行,善瘈,腳下痛。虛則腹滿,腸鳴飧泄,食不化。取其經,太陰陽明少陰血者。 脾臟有病時,令人身體感覺沈重,肌肉消瘦萎縮,無法控制雙足的行走,容易抽筋,腳下部會疼痛。脾氣虛時,病人腹腫滿,腸鳴且下痢,飲食入胃不化,此時應取足太陰脾經與足陽明胃經上的穴位,同時在足少陰腎經上找血鬱之處來放血。 肺病者,喘欬逆氣,肩背痛。汗出尻陰股膝,髀腨胻足皆痛。虛則少氣不能報息,耳聾嗌乾。取其經,太陰足太陽之外,厥陰内血者。 肺有病之人,主要症狀為呼吸短促,氣會上逆,肩背都會疼痛,容易出汗,臀部、陰部、膝蓋、大腿、小腿肚,足跟都會疼痛。肺氣虛弱,則呼吸淺短無法深呼吸,耳聾咽喉乾燥,此時宜選用手太陰肺經及足太陽經外側背部,穴位,再從足厥陰肝經上找尋鬱血之絡位放血即可。 腎病者,腹大脛腫,喘欬身重,寢汗出憎風。虛則胸中痛,大腹小腹痛,清厥,意不樂。取其經,少陰太陽血者。 腎臟有病的人,會有腹脹水腫的現象,同時喘咳不止,身體沈重倦怠,睡覺時盜汗不止,又厭惡風吹。腎氣虛時,必胸中疼痛,上下腹倶疼,四肢冰冷,情志鬱悶不樂。治療時必取其足少陰腎經與足太陽經之穴位,有鬱血阻礙與孫絡,則採放血的方式。 肝色青,宜食甘。粳米牛肉棗葵皆甘。心色赤,宜食酸。小豆犬肉李韭皆酸。肺色白,宜食苦。麥羊肉杏薤皆苦。脾色黃,宜食鹹,大豆豕肉莱藿皆鹹。腎色黑,宜食辛。黃黍雞肉桃蔥皆辛。 肝在面上為青,五行中屬木,肝主筋,筋急時宜食甘味之物以缓和,諸如糯米、牛肉、紅棗、芹菜類等皆為甘物。 心為赤色,屬火,心性宜缓,食酸物可使收斂,如小豆、狗肉、李子、韭菜等皆為酸物。 肺為白色,属金,宜食苦味以制金之肅殺,如小麥、羊肉、杏仁、薤白等皆為苦味。 脾為黄色,屬土,宜食鹹味以制土,如大豆、豬肉、栗子、豆的嫩葉等皆属鹹味。 腎為黑色,屬水,宜食辛味以潤養,如黄黍、雞肉、桃子、蔥類等,皆為辛味之物。 辛散,酸收,甘緩,苦堅,鹹耎。毒藥攻邪,五穀爲養,五果爲助,五畜爲益,五菜爲充。氣味合而服之,以補精益氣。此五者,有辛酸甘苦鹹,各有所利。或散或收,或緩或急,或堅或耎,四時五藏,病随五味所宜也。 辛味之物其性發散,酸味之物其性收斂,甘味之物其性緩和,苦味之物其性乾堅,鹹味之物其性耎堅。藥物之毒能攻病邪,五穀之物能營養五臟,五果之物為其輔助,五畜等肉類可益體力,五莱之屬可補其不足。使酸苦甘辛鹹五味互相調和,如此飲食,則能捕充體力精神。其五味各有所屬,各有所利。有時須散,有時須收,有時须缓,有時須急,有時須堅,有時須軟堅,五臟各應於四時之所須,病的治療亦須謹慎的考處使用適宜之五味也。 宣明五氣篇第二十三 五味所入,酸入肝,辛入肺,苦入心,鹹入腎,甘入脾。是謂五入。五氣所病,心爲噫。肺爲欬。肝爲語。脾爲呑。腎爲欠,爲嚏。胃爲氣逆,爲噦,爲恐。大腸、小腸爲泄。下焦溢爲水。膀胱不利爲癃,不约爲遗溺。膽爲怒。是謂五病。 五味進入人體,各以其性而各入所應歸之臟。酸味入肝,辛味入肺,苦味入心,鹹味入腎,甘味入脾,這是五味之入。五臟的氣有病時,如心病為噫氣,肺為咳氣,肝為多話,脾為呑酸或吞苦味,腎為喜欠易嚏。六腑有症狀時則會出現,如胃有病則生逆氣打嗝,精神易恐。大小腸有病時則生下痢。下焦有病時則生水氣腫脹。膀胱有病則小便不通利,如缓弛則尿失禁。膽有病則易怒。這是五種病症。 五精所并,精氣并於心則喜,并於肺則悲,并於肝則憂,并於脾則畏,并於腎則恐。是謂五并,虛而相并者也。 五藏所惡,心惡熱,肺惡寒,肝惡風,脾惡濕,腎惡燥。是謂五惡。 五藏化液,心爲汗,肺爲涕,肝為淚,脾為涎,腎爲唾。是謂五液。 五臟各有其獨立精氣,但有時會集中在一起。如精氣集中在心則生喜,集中在肺則生悲,集中在肝則生憂,集中在脾則生懼,集中在腎則生恐,這是五氣集中時產生的狀況。人在虛弱時,氣就會集中在虛弱之處,故反之亦可由病人的情志而察覺出何處生病。 五臟各有所惡,即有所傷也。如心會傷於熱,肺會傷於寒,肝傷於風,脾傷於濕,腎傷於燥,這是五惡。 又五臓各有所主之津液不同,心之液為汗,肺之液為涕,肝之液為淚,脾之液為涎沫,腎之液為唾液,這是五液。 五味所禁,辛走氣,氣病無多食辛。鹹走血,血病無多食鹹。苦走骨,骨病無多食苦。甘走肉,肉病無多食甘。酸走筋,筋病無多食酸。是謂五禁,無令多食。 五病所發,陰病發於骨,陽病發於血,陰病發於肉。陽病發於冬,陰病發於夏。是謂五發。 五味所禁忌的,如辛味能使氣散走,故凡氣病必不可多食辛味。鹹味能使血膿,故凡血病之人不可多食鹹味。苦味入骨生燥,故骨病之人不可多食苦味之物。甘味入肌,凡肌肉有病不可過食甘味。酸味走筋,過食酸味傷筋,故凡筋病之人不可食酸物。這是五種禁忌,切不可多食。 五病之所成,凡陰病必發於骨,陽病必發於血,陰病必發於肉。陽病多發於冬季,陰病反發生在夏季,這是五發。 五邪所亂,邪入於陽則狂,邪入於陰則痺。搏陽則爲巔疾,搏陰則爲瘖。陽入之陰則靜,陰出之陽則怒。是謂五亂。五邪所見,春得秋脈,夏得冬脈,長夏得春脈,秋得夏脈,冬得長夏脈。名曰陰出之陽,病善怒不治。是謂五邪,皆同命死不治。 邪入體内造成變亂,如邪進入陽腑則生狂症,邪入陰臟則生痺病。邪與陽氣相爭,則生癲疾,邪與陰氣相爭則生瘖啞。病邪由陽進入陰則病静,病邪由陰出入於陽則生怒,這是五亂。 五邪可由脈上察出,春季得秋之毛脈,夏季得冬之沈脈,長夏得春季之弦脈,秋季得夏之洪脈,冬季得長夏之緩脈,皆時節與脈証相剋,此名“陰出於陽”,病人善怒且屬不治之危症,是故五邪皆同樣為不治之症。 五藏所藏,心藏神,肺藏魄,肝藏魂,脾藏意,腎藏志。是謂五藏所藏。 五藏所主,心主脈,肺主皮,肝主筋,脾主肉,腎主骨。是謂五主。 五臟中所收藏的精神面,又各有其司,心藏神明,肺藏人之魄,肝藏人之魂,脾藏人之意念,腎藏人之志氣,這是五臟各有其藏。 五臟又各有其主要之外象,心主人之血脈,肺主人之皮毛,肝主人之筋,脾主人之肌肉,腎主管人的骨骼,這是五臟各有其所主。 五勞所傷,久視傷血,久臥傷氣,久坐傷肉,久立傷骨,久行傷筋。是謂五勞所傷。 五脈應象,肝脈弦,心脈鉤,脾脈代,肺脈毛,腎脈石。是謂五藏之脈。 人受五種過勞所傷各有不同,人若久視必傷血,久以懶散必傷氣,久坐不起必傷肉,久立工作必傷骨,久行於路必傷筋。這是五種過勞產生的人體傷害。 五臟之脈形各有不同,肝脈如弦,心脈呈長鉤狀,脾脈如代時緩時速,肺脈如羽毛,腎脈如水中之石。這是五藏之正脈。 血氣形志篇第二十四 夫人之常數,太陽常多血少氣,少陽常少血多氣,陽明常多氣多血,少陰常少血多氣,厥陰常多血少氣,太陰常多氣少血。此天之常數。 足太陽與少陰爲表裡,少陽與厥陰爲表裡,陽明與太陰爲表裡,是爲足陰陽也。手太陽與少陰爲表裡,少陽與心主爲表裡,陽明與太陰爲表裡。是爲手之陰陽也。 人體中氣血正常的比值如下: (一)太陽為多血少氣之經。 (二)少陽為少血多氣之經。 (三)陽明為多氣多血之經。 (四)少陰為少血多氣之經。 (五)厥陰為多血少氣之經。 (六)太陰為多氣少血之經,這是天生的正常值。 又足太陽與足少陰互為表裡經,足少陽與足厥陰互為表裡經,足陽明與足太陰互為表裡經,這是足的陰陽關係。 手太陽與手少陰亙為表裡經,手少陽與手厥阴互為表裡經,手陽明與手太阴互為表裡經。這是手的陰陽關係。 今知手足陰陽所苦,凡治病必先去其血,乃去其所苦。伺之所欲,然後寫有餘,補不足。欲知背俞,先度其兩乳間。中折之,更以他草度去半已,即以兩隅相拄也。乃舉以度其背,令其一隅居上齊脊大椎,兩隅在下,當其下隅者,肺之俞也。復下ー度,心之俞也。復下一度左角,肝之俞也。古角脾之俞也。復下一度,腎之俞也。是謂五藏之俞,灸剌之度也。 吾人從脈診或經絡之走向,察知各陽經陰經病變所在。治病之初,必先去鬱結不通之血絡,可立去其病之苦痛,再觀察病邪之有餘與不足,然後對症去其所過之處,補其不足之處。 背部俞穴的測量法,首先以草量兩乳之距離,取中間位對折成正三角形,再把其頂黠置大錐穴位,使底邊成水平時,則兩下角所到之處即為肺俞穴也。再將三角形下挪三椎,兩底角所到之處即為心俞。再向下挪三推處,兩底角左側之位在正是肝俞穴位,右角之位是脾俞穴位。再向下挪三椎,兩底角所到之處即腎俞穴。這是五臟的俞穴施用針灸的穴位也。 形樂志苦,病生於脈,治之以灸剌。形樂志樂,病生於肉,治之以鍼石。形苦志樂,病生於筋,洽之以熨引。形苦志苦,病生於咽嗌,治之以百藥。形數驚恐,經絡不通。病生於不仁,治之以按摩醪藥。是謂五形志也。 刺陽明出血氣,刺太陽出血惡氣,刺少陽出氣惡血。剌太陰出氣惡血,刺少陰出氣惡血,刺厥陰出血惡氣也。 人但求外在之享欒,而内心痛苦,此令病生於血脈,治法在針與灸上。人求歡樂避甚志悦過甚,則病生於肌肉,治療以鍼石之術。人在生活上清苦但情志喜悦,此易生病於筋,則須以熱藥來熨炙。人生活清苦情志不舒,病易生於咽喉,治之則以百種草藥。動作急速常生驚恐,以致經絡不通,病發為麻木不仁,其治以按摩手法內服酒燉湯藥,這是五種情志所生之病也。 用刺法時須注意,刺陽明經時可出血出氣,刺太陽經時可出血,但忌出氣。刺少陽經時可出氣,但忌出血。刺太陰經時可出氣,但忌出血,刺少陰經時可出氣,但忌出血,刺厥陰經可出血,但忌出氣。 寶命全形論篇第二十五 黃帝問曰,天覆地載,萬物悉備,莫貴於人。人以天地之氣,生四時之法成。君王眾庶,盡欲全形。形之疾病,莫知其情。留淫日深,著於骨髓。心私慮之,余欲鍼除其疾病,爲之奈何? 黄帝問道,天包含萬物,地又承載萬物,其間孕育了世上一切生物,而其又以人為最贵。人稟受天地之精華,按照四季循環的自然法則而生成,不斷重復的生、長、收、藏四大功能,即令王侯庶民每人都有願望,希望一生中都不至患病。但很多疾病,常沒有表症,人們不知何時疾病已入侵體內,日久病深,常附著在骨髓上,以致不治。我曾深思過,若用針去其病,不知可有好的方法嗎? 歧伯對曰,夫鹽之味鹹者,其氣令器津泄。絃絕者,其音嘶敗。木敷者,其葉發。病深者,其聲噦。人有此而三者,是謂壞府。毒藥無治,短鍼無取。此皆絕皮傷肉,血氣爭黑。 歧伯回答道,鹹味重的水,放在器皿中,其外壁會有濕氣滲出,將斷的琴弦,會發出嘶濁的敗音。春季樹木興發茂盛,是因為此樹在冬季有收藏許多養份而致。病已深重的,病人會發出打嗝兒或噫氣,表示胃氣已絕。人若有此三種現象,就是內臓已然損壤,再強的藥亦無法治療,治療只會增加皮膚損傷,肌肉消弱,以致腐敗殆盡,無法挽救。 帝曰,余念其痛,心爲之亂惑反甚,其病不可更代。百姓聞之,以爲殘賊。爲之奈何? 黄帝問,我遇到如此患者,心中會亂而迷惑,無從施治,病情愈演愈烈。若百姓知晓,必以為我是極不仁之贼,其如何是好呢? 歧伯曰,夫人生於地,懸命於天。天地合氣,命之曰人。人能應四時者,天地爲之父母。知萬物者,謂之天子。天有陰陽,人有十二節。天有寒暑,人有虛實。能經天地陰陽之化者,不失四時。知十二節之理者,理智不能欺也。能存八動之變,五勝更立。能達虛實之數者,獨出獨入。呿吟至微,秋毫在目。 歧伯回答,人的生命,受制在天地之間,天陽地陰相合而生成“人”,人能不違反天地四季之運行,則天地會像父母一樣對待你。能知萬物發生之大道的人,名叫“天子”,猶天之子一樣。 天有三陰三陽的六氣,人亦有三陰三陽的十二經。天有寒暑的交替,人身上有虛實的變化。能夠經歷天地陰陽之變化而生存者,乃因不違反四季之變化法則。人能知十二經脈之理法者,則不會為任何邪説影響理智的判斷。能知自然中八風的變化,陰陽五行的互相關係,熟於虛實的消長情形,随心所欲的施用針法,不會有誤差,這都得依靠了解透澈於自然法則與人體關係,從而明察秋亳,用心體悟方可做到的。 帝曰,人生有形,不離陰陽。天地合氣,別爲九野,分爲四時。月有小大,日有短長。萬物並至,不可勝量。虛實呿吟,敢問其方。 黄帝問,人體内有形可見的運化過程,絕不出陰陽的範疇。天陽地陰之相合,分為中央與八方,名為九野,分別受四季之影響。月有盈虧,日有長短,天地萬物,不可勝數,但其根本所在,仍在虛實,請扼要為我説明虛實補瀉之理。 歧伯曰,木得金而伐,火得水而滅,土得木而達,金得火而缺,水得土而絕。萬物盡然,不可勝竭。故鍼有懸布天下者五,黔首共餘食,莫知之也。一曰,治神。二曰,知養身。三曰,知毒藥爲眞。四曰,制砭石小大。五曰,知府藏血氣之診。五法倶立,各有所先。今末世之刺也,虛者實之,滿者泄之,此皆眾工所共知也。若夫法天則地随應而動,和之者若響,随之者若影。道無鬼神,獨來獨往。 歧伯回答道,木受到金,會被傷伐,火受到水而滅,土遇木而能通達,金遇到火而會熔缺,水遇到土而阻塞,萬物都是如此的,無法一一盡述。 針法可公佈給天下的有五種,今人民居盛世只知如何暖衣飽食,對於此類學術已無法盡知了。 (一)治神,教民如何養神之正,神正病不生焉。 (二)知養身,教民如何養身,使本強病邪不入焉。 (三)知毒藥為真,教民運用藥物的正確法則。 (四)制鍼石小大,製作針灸器材,使有一定的規格。 (五)知府藏血氣之診,教民如何診斷五臟六腑氣血之變化。 以上五法能確實建立,人人都知何時當先用何法。觀今世之刺法,但知虛証用補法,實滿者用瀉法,人人都僅止於此。如果知順應天,則地必隨之更動,和順之速如石落地響聲随起一樣,針法之立竿見影在此。道中本無鬼神之分,只是它是一貫的,從未改變過的。 帝曰,願聞其道。 黄帝問,請問什麽是道? 歧伯曰,凡刺之眞,必先治神。五藏已定,九候已備,後乃存鍼。眾脈不見,眾凶弗聞,外内相得。無以形先。可玩往來,乃施於人。 P111-120 人有虛實,五虛勿近,五實勿遠。至其當發,間不容瞚。手動若務,鍼耀而勻。靜意視義,觀過之變,是謂冥冥,莫如其形,見其烏烏,見其稷稷,從見其飛,不知其誰。伏如橫弩,起如發機。 歧伯回答道,刺法之精神是首先患者與醫師必先凝神靜氣,精神專一,俟患者神志已定,再診察患者的三部九候之脈,然後再施予刺法,針刺入後,俟各脈病狀完全消失,所在症狀都消除,這就是內外陰陽都已調和了,切不可以病情的變化為優先處理,如此可以用針輕易的調和人體內的氣血,方可施術於他人。 人的病分虛實。得五虛的病人,切勿任意施用補法,對五實的病人勿避而遠之,不敢接近。醫者須凝心靜氣,掌握患者氣之動向,抓住時機,間不容瞬的施予針刺,如此針術的運用方可出神入化,好象完全無我的存在一樣,其至微至妙無法形容。氣聚之時,好象烏鴉一樣不知從何而來都聚在一起,氣散之時,則如群鳥四散飛走一樣的快速。因此針的運用,好象拉滿的石弓一樣,時機至時,立刻發射,抓住時機是唯一致勝的要訣。 帝曰,何如而虛,何如而實? 黃帝問,底要如何虛其實,如何實其虛呢? 岐伯曰,刺虛者須其實,刺實者須其虛。經氣已至,慎守勿失。深淺在志,遠近若一。如臨深淵,手如握虎,神無營於眾物。 歧伯回答道,刺虛者,須俟氣至且充實起來,刺實者,須俟氣至而病處漸虛下去。凡經脈之氣因針刺而至,則須謹慎的守住,勿令其散失。至於針刺的深淺,決定在臨床上施針之人依病人狀況而定,近取穴與遠遠取穴合而為一。針刺時,須如臨深淵一樣的小心謹慎。手如握住老虎一般不使其傷人。施術者全神貫注,心無二用的專心完成,這方是萬全之針術。 八正神明論第二十六 黃帝問曰,用鍼之服,必有法則焉。今何法何則? 黃帝問道,用針之術,必有其法則,其法則為何呢? 歧伯對曰,法天則地,合以天光。 歧伯答道,法天地之陰陽,配合日月星辰。 帝曰願卒聞之。 黃帝問道,希望你都說給我聽。 歧伯曰,凡刺之法,必候日月星辰,時時八正之氣。氣定乃刺之。是故天溫日明,則人血淖液而衛氣浮。故血易寫,氣易行。天寒日陰,則人血凝泣而衛氣沈。月始生,則血氣始精,衛氣始行。月郭滿,則血氣實,肌肉堅。月郭空,則肌肉減,經絡虛,衛氣去,形獨居。是以因天時而調血氣也。是以天寒無刺,天溫無疑。月生無寫,月滿無補,月郭空無治。是謂得實而調之。因天之序,虛實之時,移光定位,正立而待之。故日月生而寫,是謂藏虛,月滿而補,血氣揚溢,絡有留血,命曰重實。月郭空而治,是謂亂經。陰陽相錯,眞邪不別,沈以留止,外虛內亂,淫邪乃起。 歧伯回答道,凡刺法,須順應日月星辰之移轉,四季交替八風之方向,俟氣定神閑時,方施予刺法。所以當天氣溫暖日正當空之時,人體內血亦緩和流行,氣浮於表上,此時血易動,氣也易行。天氣寒冷,日蔽雲中,則人體內血亦較凝澀。陽氣易內走,氣血就較不流暢。月亮剛出來的時候,血氣亦會較流暢,月滿之時,人體內氣氣會達到最充實的階段。肌肉會堅硬。暗夜無月時,肌肉會減衰,經脈與絡脈中血氣亦虛,陽氣潛藏不出。形體外無固衛的能力,因此須看准天時,來調和患者的血氣,才是正確的。所以天寒冷時,勿施予刺法;天氣暖和時,則不生疑慮的施予刺法。月始出之時,不施用瀉法;月滿時,不施用補法,月受蔽不出時,不施治法。這就是得到時機來調和血氣的正法。吾人能依照天理之順序,瞭解其盛衰之時機,依此法來調和氣血,心神氣定的居患者身側,待機而動。若不知此理,在日月始生之時,氣血正緩和流行,卻給病人用瀉法,必令病人臟氣虛。若月滿之時,氣血充實,卻反加補于患者,必致血氣四散奔走,以致絡脈會有殘留之瘀血,此名“重實”,即實上加實也。月蔽不出,天陽不出,血氣真空時,施以治療,則令病人正氣反傷,邪氣不去,是名“亂經”。如此一來,造成陰陽相錯雜,正氣邪氣不分,病邪必深入而止之不動,造成外虛內又亂之情況。則外邪就不時的入侵體內,使病情加重。 帝曰,星辰八正何候? 黃帝問,星辰與八正,到底是什麼用途呢? 歧伯曰,星辰者,所以制日月之行也。八正者,所以候八風之虛邪,以時至者也。四時者,所以分春秋冬夏之氣所在,以時調之也。八正之虛邪而避之勿犯也。以身之虛,而逢天之虛,兩虛相感,其氣至骨,入則傷五臟。工候救之,弗能傷也。故曰,天忌不可不知也。 岐伯回答道,星辰者是控制日月運行的,八正者為立春、春分、立夏、夏至、立秋、秋分、立冬、冬至,此天地八節司東北、東、東南、南、西南、西、西北、北,各節之風向。正風即季節中所應吹之風,如遇方向不對之風,即為邪風,這是以時節來判斷風之正邪。四時乃分春夏秋冬,這是天氣正常變化所在,利用四季的變化來調和生、長、收、藏之功。凡八風中屬於不正常之風,人須避之勿違逆它必傷五臟。如醫師能適時察知其入體內,即去除病邪,則病必不入五臟之中,不會造成大害了。故有云:天忌之期,人不可不知也。 帝曰,善。其法星辰者,余聞之矣。願聞法往古者。 黃帝說,答的好,星辰之法度,我知道了。請說明如何效法古之聖賢? 岐伯曰,法往古者,先知針經也。驗於來今者,先知日之寒溫,月之虛盛,以侯氣之浮沉,而調之於身,觀其立有驗也。觀其冥冥者,言形氣榮偉之不形於外,而工獨知之。以日之寒溫,月之虛盛,四時氣之浮沉,參伍相合而調之。工常先見之,然而不形於外,故曰觀於冥冥焉。通於無見也。視之無形,嘗之無味,故謂冥冥,若神髣髴。 岐伯回答道,若要效法古者,首先須了解“鍼經”。透徹瞭解之後,再來試驗“鍼經”於患者。先知道每日氣候的寒溫,月的盈虧,用此來診察經脈中氣之浮沉,調和其異常,觀察其是否立有效果。常人表面上看不出氣血之盈虧,體內病邪之所在,唯有高明之醫師可察出。再利用天日之溫差,月夜之盈虧,四季之常規,互相參考且合而為一的施用正確的方法來調和,高明的醫師,常於病人尚未顯出現症状時,已事先察覺出病之所在,這就是“觀之冥冥”。能通達此理的人,方可將醫術傳之後世。這是明醫與庸醫之所別也。庸醫無法感受其間微妙之處,即令見也見不到,嘗之也不知其味,好像神佛一樣,不易察覺其真實存在,故亦曰“冥冥”。 虛邪者,八正之虛邪氣也。正邪者,身形若用力汗出,腠理開,逢虛風,其中人也微,故莫知其情,莫見其形。上工救其萌芽,必先見三部九侯之氣,盡調不敗而救之。故曰上工。下工救其已成,救其已敗。救其已成者,言不知三部九侯之相失,因病而敗之也。知其所在者,知診三部九侯之病脈處而治之。故曰守其門戶焉。莫知其情,而見邪形也。 虛邪就是不合於八正風之異常風向,造成人生病的始因,名之虛邪。有時人亦傷於八正風,名為正邪。其產生如人用勞力時會大量出汗,此時肌肉毛孔開,正逢風至,此時其傷人很微弱,人甚至無感覺,看不到症状在表面。高明的醫師在病邪始入之時,已開始動手,先細查三部九侯之脈氣,知病入何處,立刻治療,此名為“上工”。下等的庸醫,在病邪已深入成大病時,方察覺而施救,此施救在病延伸擴大之時也。其所以如此,乃因庸醫不知三部九侯之脈相互間的得失,以致病情嚴重時,始察覺出來。能知病之所在者,因知如何診三部九侯之脈,且調之使正常,故曰,三部九侯之脈,乃為人體的門戶一樣,即使外表上不見其病症,而仍可由此察出病邪之所在也。 帝曰,余聞補寫,未得其意。 黃帝問,我聽說許多補寫之道,但仍未能了解其精義? 岐伯曰,寫必用方。方者,以氣方盛也,以月方滿也,以日方溫也,以身方定也。以息方吸而內鍼,乃復侯其方吸而轉鍼,乃復侯其方呼而徐引鍼。故曰寫必用方,其氣而行焉。補必用員。員者,行也。行者,移也。刺必中其榮,復以吸排針也。故員與方,非鍼也。故養神者,必知形之肥瘦,榮偉血氣之盛衰。血氣者,人之神,不可不謹養。 岐伯回答道,寫法必有時機,須其方盛之時用之,如氣之方盛,月之方滿時,日之方溫時,身體不動氣定神閑時等,利用呼吸中吸氣時入針,再其吸氣時而逆氣捻針,在待其呼氣時而出針。所以寫法,必利用其氣盛之時,其邪氣乃行,正氣方至。補法必待氣移動時方可為用補之時機,刺入時必中營血,利用吸氣時拔針出來。因此,非好的時機來臨時不用針刺。高明的醫師,必知度量病人之體格盛衰,病人體中氣血之盛衰,血與氣為人的神明所在,人人都須謹慎小心的調養。 帝曰,妙乎哉論也。合人形於陰陽四時,虛實之應,冥冥之期,其非夫子,孰能通之。然夫子數言,形與神。何謂形,何謂神,願卒聞之。 黃帝說,真是高妙的理論,能使人體合於天地陰陽四季節氣之變化,虛實相呼應,互為一致,此理微妙,常人不見,惟老師以外,無人能通,然而老師常言“形”與“神”,那“形”是何意?“神”是何指呢?請都告訴我。 岐伯曰。請言形。形乎形,目冥冥問其所病。索之於經,慧然在前。按之不得,不知其情。故曰形。 岐伯答道,先講“形”,形就是外形,眼不知觀察病人的神色,只問何處有症状,再按照疼痛部位來決定在何處;按三部九侯之脈,不知病之所在,不知其發展如何,就是“形”。也就是庸醫也。 帝曰,何謂神? 黃帝問,什麽是神呢? 岐伯曰,請言神。神乎神。耳不聞。目明心開而志先,慧然獨悟。口弗能言,俱視獨見,適若昏。昭然獨明,若風吹雲。故曰神。三部九侯為之原,九針之論,不必存也。 岐伯回答道,神的意思,就是內在,就是神志,神至則耳閉無所聞,目光明朗,智慧大開,能很清楚的感覺出來,即令用口頭表達,亦無法詳言,看的清楚,見解獨到,庸醫們茫然無知,好像風把雲吹散一樣,心靈頓明,此名曰“神”,三部九侯之脈是其初始之地,九鍼法亦重要,但無法取代它。 離合眞邪論篇第二十七 黃帝問曰,余聞九鍼九篇,夫子乃因而九之,九九八十一篇。余盡通其意矣。經言,氣之盛衰,左右傾移。以上調下,以左調右。有餘不足,補瀉於榮輸。余知之矣。次皆榮衛之傾移。虛實之所生,非邪氣從外入於經也。余願聞邪氣之在經也其病人何如?取之奈何? 黃帝問,我已聽聞關於九針的九篇論,老師有把其細分為每針九篇,合計八十一篇, 我已瞭解這全部的含義了。經書云,脈氣之盛衰,常左右變換,吾人以上部穴道來調下部之盛衰,以左側之氣血來調右側之盛衰,遇到太過與不及之氣,可利用榮穴輸穴來做補瀉,這我都知道了。這似乎都是氣血偏向而發生的疾病,其產生虛實症狀,都是內發而非由外邪入侵經脈造成的,我希望老師為我說明若屬外邪侵入人體經脈時,其症狀如何?又如何治療呢? 岐伯對曰,夫聖人之起,度數必應於天地。故天有宿度,地有經水,人有經脈。天地溫和,則經水安靜。天寒地凍,則經水凝泣。天暑地熱,則經水沸溢。卒風暴起,則經水波涌而隴起。夫邪之入於脈也,寒則血凝泣,暑則氣淖澤。虛邪因而入客,亦如經水之得風也。經之動脈,其至也,亦時隴起。其行於脈中,循循然。其至寸口中手也,時大時小。大則邪至,小則平。其行無常處。在陰與陽,不可為度。從而察之,三部九侯。卒然逢之,早遏其路。吸則內鍼,無令氣忤。靜以久留,無令邪布。吸則轉鍼,以得氣為故。侯呼引鍼,呼盡乃去。大氣皆出,故命曰瀉。 岐伯回答道,古之聖人行事必有法度,其理念必合與天地之道。所以天有二十八宿,地有江河之流走,人體中亦有經脈之流行。當天氣溫暖,地表和諧,則江河亦靜。但天寒地凍時,江河亦凝固不行。若天熱地濕時,則江河之水亦蒸發氣化甚而滿溢出來。疾風突來,江河必波濤洶湧澎湃而至。同理於人體,當邪入侵經脈時,若為寒邪,則令血凝澀不通;若為濕熱之邪,則濁氣不降反升,阻礙清陽之運作。若因體虛而導致外邪乘機而入體內,就如同江河之突起疾風一樣。十二經脈各有脈動之所,邪氣至必有波濤洶湧狀,邪順脈氣而行,直可到寸口手脈之位也,脈呈時大時小。若脈大則表示邪至,脈小則平安。外邪之行並無常規亦無定處,吾人且不可以手寸部之脈來決定病邪之在陰或陽。高明之醫師必然細心檢查,三部九侯之脈,突然逢道病邪之氣於何處,就可提早阻斷其行進之路,以遏制病邪之蔓延。治療之法,必俟患者吸氣時入針,不可令患者氣逆,完全採取自然呼吸,再靜針久留體內,如此可阻止病邪散佈。再利用患者吸氣時捻針,俟氣至充盈時止,欲起針時須俟患者呼氣至盡頭時,乃出其針,如此邪氣必出盡,此名“瀉”。 帝曰,不足者,補之,奈何? 黃帝問,如遇不足之症,補得方法又如何呢? 岐伯曰,必先捫而循之,切而散之,推而按之,彈而怒之,抓而下之,通而取之,外引其門,以閉其神。呼盡內鍼,靜以久留,以氣至為故。如待所貴,不知日暮。其氣已至,適而自護。侯吸引鍼,氣不得出,個在其處。推闔其門,令神氣存,大氣留止。故命曰補。 岐伯回答道,此法必先用指按穴道前後循經移動,再用指甲切壓穴位使血脈避開,利用指節來彈揉穴位,兩指尖夾住穴位之皮膚,如此可防止針進入時產生正氣外泄,然後涘患者呼氣將盡時把針刺入穴中,靜候氣至,如侍候貴人一樣的守在其側,不論時間之長久,氣充盈時,就會產生自衛能力。再涘病人吸氣時出針,可令正氣不外泄,散佈在不足之處,再按揉針孔,使之盡闔,如此可令正氣存於體內,不再外散。此名曰“補”。 帝曰,候氣奈何? 黃帝問“候氣”是什麽意思呢? 岐伯曰,夫邪去絡,入於經也,舍於血脈之中。其寒溫未相等,如涌波之起也。時來時去,故不常在。故曰,方其來也,必按而止之。止而取之,無逢其衝而瀉之。眞氣者,經氣也。經氣太虛,故曰其來不可逢。此之謂也。故曰侯邪不審,大氣已過,瀉之則眞氣脫,脫則不復,邪氣復至,而病益蓄。故曰,其往不可追。此之謂也。不可挂以髮者,待邪之至時而發鍼瀉矣。若先若后者,血氣已盡,其病不可下。故曰,知其可取如發機,不知其取如扣椎。故曰,知機道者,不可挂以髮。不知機者,扣之不發。此之謂也。 岐伯回答道,邪入於人身,其始必在絡脈上,邪不去,則會再深入經脈。再不治,邪就進入血脈之中,但邪會令人生寒或生熱,反應症狀尚未明顯之前,其脈氣會如波濤之涌起,時來時去,沒有一定的常規。故可說,從三部九侯之脈來察知其病邪將至之經脈,利用針去邪氣,但不可在邪氣最盛之時,用瀉法來去它。人體內的眞氣就是經脈之氣,若經之氣太虛弱,病邪熾盛,瀉之必傷正氣,故在邪最盛之時不取瀉法。所以若不查明氣之至,俟邪氣正盛之時反施瀉法,必反令眞氣消耗。一旦體力消損無法立時恢復,病邪必又跟進,造成病邪更深留體內不去。因此又可說,病邪已離此經又進入其他地方了,切不可追擊此原病邪所在之經。又有所謂把握時機,間不容髮的在邪氣剛至未盛時,迅速下針利用瀉法,方為上策。若過於先動或太慢施治,涘病人氣血兩失,病已不可去矣。因此有云,治痛病之機有如射弓一樣,機至立發。不知把握時機則猶用槌胡亂敲打,漫無目標一樣。所以能知時機之道者,必間不容髮的下針,不知時機之道的,猶扣箭在弦上而不發射一樣的,必毫無用處。 帝曰,補寫奈何? 黃帝問,補寫的作用何在? 岐伯曰,此攻邪也。急出以出剩血,而復其眞氣。此邪新客溶溶未有定處也,推之則前,引之則止。逆而刺之,溫血也。刺出其血,其病立已。 岐伯回答道,這是在攻擊病邪時取用的。急速出針以去掉過多之血瘀,以求正氣回復,亦即在病邪剛進入體中,尚居無定所之時,利用針法推動眞氣,則其向前進,用導引法其病邪必靜止,若反其道而行,止造成血邪內鬱,邪氣不出也。若發現絡上有瘀血,必速以放血,其病可立愈。 帝曰,善。然眞邪以合,波隴不起,候之奈何? 黃帝說,回答得好,但如真氣與邪氣相搏雜,居于經脈之內,脈氣又不發生變化時,如何察出呢? 岐伯曰,審捫循三部九侯之盛虛而調之。察其左右,上下相失,及相滅而,審其病藏以期之。不知三部者,陰陽不別,天地不分。地以侯地,天以侯天,人以侯人。調之中府,以定三部。故曰刺不知三部九侯病脈之處,雖有大過,且至工不能禁也。株罰無過,命曰大惑。反亂大經,眞不可復。用實為虛,以邪為眞,用鍼無義,反為氣賊,奪人正氣。以從為逆,故不能久長。因不知合之四時五行,因加相勝。釋邪攻正,絕人長命。邪之新客來也,未有定處。推之則前,引之則止。逢而寫之,其病立已。 岐伯回答,此際則須仔細按察三部九侯之脈,視其脈氣盛衰來調和之,再細察左右之盛衰,上下不調和在何處,以及臟氣減弱者,察出病居何臟,乃知其何時必出。凡不知三部九侯者,就無法分別陰陽,好像天地不分一樣。天、地、人三部各司其臟及經絡,有一定之規則,再隨時注意調和其胃氣,來安定三部,則必不生大患。 所以刺法有云,凡針刺之術,不明瞭三部九侯之脈氣,必無法預先察出病邪之居處,如此即使有高明之醫師,也無法遏制病情之擴大。針刺不得正法,導致傷及眞氣,必使病情混淆不清,名之“大惑”。嚴重時反會造成主經脈之氣傷,終使真元之氣無法恢復。把實症誤診為虛症,把邪氣誤以為正氣,用針之法又不知規矩,反致邪氣熾盛,傷人元氣。以為順治反為逆法,令病人血氣混亂,眞氣喪失,邪獨居體內,終使生命受到威脅,使人短夭。不知三部九侯之醫師,必無法令人長壽,不知人體配合四季及陰陽五行的運轉者,反導致其互相攻訐,放任邪氣侵犯正氣,徒令人短壽而已。外邪始犯人體,尚未居於定位,此際利用針法推之使前,導引使其停止不動,逢其居經絡所造成瘀血處,以針刺來放血,必可使病立愈,永無大害矣。 通評虛實論篇二十八 黃帝問曰,何謂虛實? 黃帝問道,虛實如何解釋呢? 岐伯對曰,邪氣盛則實,精氣奪則虛。 岐伯答道,血氣盛大則名“實”,人體精氣被奪為“虛”。 帝曰,虛實何如? 黃帝問,虛實的狀況又如何呢? 岐伯曰,氣虛者,肺虛也。氣逆者,足寒也。非其時則生,當其時則 P121-130 死。餘臟皆如此。 歧伯答道,氣虛,即主氣之肺虛也。氣逆時,肺之陽氣無法肅降,足會發冷。以四季及五行來説,凡非剋肺之時節則生,遇相剋之時節則死。其餘各臓依此類推。 帝曰,何謂重實? 黃帝問,什麼是“重實”? 歧伯曰,所謂重實者,言大熱病,氣熱脈滿,是謂重實。 歧伯答道,所謂“重實”者,在有表熱病時,不但表熱且脈氣充滿又大,這就是“重賁”。 帝曰,經絡俱實何如?何以治之? 黄帝問,如果經脈和絡脈充滿之時,會有何症狀呢?其治法又如何? 歧伯曰,經絡皆實,是寸脈急而尺緩也。皆當治之。故曰滑則從,濇則逆也。夫虛實者,皆從其物類始。故五臟骨肉滑利,可以長久也。 歧伯回答道,若經與絡皆實,則必寸脈會數而尺脈緩,此治之時機也。所以若為滑脈則病為順,如果為濇脈則病情必逆。凡虛實之產生,必来自同屬性臓內,因此若一人之五臓與骨肉間之氣血通暢流利,病邪必無法侵犯,此人必能長壽也。 帝曰,絡氣不足,經氣有餘,何如? 黄帝問,如杲是絡脈之氣不足,而經脈之氣有餘,又如何呢? 歧伯曰,絡氣不足,經氣有餘者,脈口熱而尺寒也。秋冬爲逆,春夏爲從。治主病者。 歧伯回答,若是絡氣不足,經氣有餘,則會出現寸口脈為熱脈较速,尺脈及皮膚會現寒象。若是在秋冬季節出現此脈,主病進。若是春夏時節出現此脈,則是正常。治法在何處有病邪,治何處即可。 帝曰,經虛絡滿何如? 黄帝問,若是經脈空虛,絡脈充實之人又如何呢? 歧伯曰,經虛絡滿者,尺熱滿,脈口寒濇也。此春夏死,秋冬生也。 歧伯回答道,經脈虛,絡脈滿之人,其脈必尺部呈現脈大且膚熱的現象,寸口脈則為寒象,脈細小且澀。此種狀况,如在春夏季節則主死,適逢秋冬則生。 帝曰,治此者奈何? 黄帝問,治此之法如何? 歧伯曰,絡滿經虛,灸陰刺陽。經滿絡虛,刺陰灸陽。 歧伯回答,絡脈氣滿,經脈氣虛,必灸陰經脈,鍼刺陽經脈。若經脈氣滿,絡脈反虛,則必灸陽經,鍼剌陰經。 帝曰,何謂重虛? 黄帝問,“重虛”是什麼意思呢? 歧伯曰,脈氣上虛尺虛,是謂重虛。 歧伯回答,寸口之脈氣虛弱,尺部亦虛弱,就是“重虛”。 帝曰,何以治之? 黄帝問,如何分別呢? 歧伯曰,所謂氣虛者,言無常也。尺虛者,行步恇然。脈虛者,不象陰也。如此者,滑則生,濇則死也。 歧伯回答,氣虛之人,言語不清狀,尺脈虛,即下焦虛,其人步行蹣跚膽怯狀,凡脈呈虛脈,並非陰虛也,乃是陽虛的表現,故脈內氣血流滑利者生,止濇艱辛者死。 帝曰,寒氣暴上,脈滿而實何如? 黄帝問,若寒氣自手足四肢向頭面胸部逆行而上,寸口之脈又充實者,會如何呢? 歧伯曰,實而滑則生,實而逆則死。 歧伯回答道,如果脈實但脈中氣血滑利則生,脈充實繃緊手足逆冷必死。 帝曰,脈實滿,手足寒,頭熱,何如? 黄帝問,如果脈呈實而滿,又手脚冰冷,只有頭熱,那會如何呢? 歧伯曰,春秋則生,冬夏則死。脈浮而濇,濇而身有熱者死。 歧伯回答道,若逢春秋二季則生,逢冬夏季則死,此當時令也。但如在春秋季時,脈呈現浮而濇,兼有身熱手足逆冷者死。 帝曰,其形盡滿何如? 黄帝問,若全身都腫满者又如何? 歧伯曰,其形盡滿者,脈急大堅,尺濇而不應也。如是者,故從則生,逆則死。 歧伯回答,若身形脹滿如腫的,脈呈現急數又大而堅硬,尺部脈郤軟濇不與其合應,這樣的人,若是從則生,逆則死。 帝曰,何謂從則生,逆則死? 黄帝問,什麼是“從則生”,“逆則死”? 歧伯曰,所謂從者,手足溫也。所謂逆者,手足寒也。 歧伯回答,從者就是手足溫暖,血液能達四肢末稍也。逆者,就是手足寒冷到極點也。 帝曰,乳子而病熱,脈懸小者何如? 黄帝問,在襁褓中的幼兒,如果發生高熱病,但脈卻懸細而小,表示什麼呢? 歧伯曰,手足溫則生,寒則死。 歧伯回答,一樣的是手足若溫暖者生,手足冰冷者死。 帝曰,乳子中風熱喘鳴肩息者,脈何如? 黄帝問,幼兒若中風發熱,氣喘肩息者,脈狀又如何? 歧伯曰,喘鳴肩息者,脈實大也。緩則生,急則死。 歧伯回答,一般若有氣喘肩息者,脈都會呈現實且大狀,此時若有緩脈出現,表示胃氣猶存,如此則生。但若出現如弓弦一樣的勁急之脈,已無胃氣,如此必死。 帝曰,腸澼便血何如? 黄帝問,若下痢又兼大便帶血者,又如何呢? 歧伯曰,身熱則死,寒則生。 歧伯回答,若此人身反發熱主死,身冷為正常者生。 帝曰,腸澼下白沫何如? 黄帝問,若下痢又排出白沬者,又知何呢? 歧伯曰,脈沈則生,脈浮則死。 歧伯回答道,此時若脈沈,為脈症相合,如此則生。若脈反浮者,為陰陽絕離故死。 帝曰,腸澼下膿血何如? 黄帝問,若下痢又排出膿血,又如何呢? 歧伯曰,脈懸絕則死,滑大則生。 歧伯回答道,若脈呈懸细快斷絕狀,此脈症不合主死。若脈現滑利且大,則脈症吻合者生。 帝曰,腸澼之屬,身不熱,脈不懸絕何如? 黄帝問,若下痢症,身不發熱,脈亦不懸绝者,如何? 歧伯曰,滑大者曰生,懸濇者曰死。以藏期之。 歧伯回答道,凡下痢症,脈現滑利且大者,此脈症相合故必生,若呈脈中空虛,流動不暢者,此津液已竭必死,此際但計算其真臓之脈現,則可判定其死期。 帝曰,癲疾何如? 黄帝問,得癲疾等腦病,其又知何呢? 歧伯曰,脈搏大滑,久自已。脈小堅急,死不治。 歧伯回答,若脈現滑利而形大者,日久自己會好。若脈出現形小堅強硬且急數者,此必死也。 帝曰,癲疾之脈,虛實何如? 黄帝問,從脈中如何分辨癲疾之虛實及結果如何? 歧伯曰,虛則可治,實則死。 歧伯回答,癲疾本為虛證,若脈呈虛脈,因脈症相合,此病可治。若脈反呈實症之脈,此人必死(癲疾指腦病)。 帝曰,消癉虛實何如? 黄帝問,三陽熱結之消癉病(今之糖尿病),其脈虛實如何? 歧伯曰,脈實大,病久可治。脈懸小堅,病久不可治。 歧伯回答道,如果脈實而大,則此病長期治療可痊癒。若脈反為懸細形小又堅硬,即令長久治療亦無法治癒。 帝曰,形度骨度脈度筋度,何以知其度也? 黄帝問,治療法有以外形為準,有以骨症為準,有以脈形為準,有以筋形為準,如何才知治病法則的標準呢? 帝曰,春亟治經络,夏亟治經俞,秋亟治六府,冬則閉塞,閉塞者,用藥而少鍼石也。所謂少鍼石者,非癰疽之謂也。癰疽不得頃時回。癰不知所,按之不應手,乍來乍已,刺手太陰傍三痏與纓脈各二。掖癰大熱,剌足少陽,五刺而熱不止,刺手心主三刺。手太陰經絡者,大骨之會各三。暴癰筋緛,隨分而痛,魄汗不盡,胞氣不足,治在經俞。腹暴滿,按之不下,取手太陽經絡者,胃之募也。少陰俞,去脊椎三寸傍,五用員利鍼。霍亂,刺俞傍五,足陽明及上傍三。刺癎驚脈五。鍼手太陰各五,刺經太陽五,刺手少陰經絡傍者一,足陽明一,上踝五寸剌三鍼。 歧伯回答,春季治病取穴宜用該病經脈之絡穴,夏季治病宜用該病經脈之俞穴,秋季治病取穴宜用該病經脈之合穴,冬季時節天寒地凍,人體外表亦閉,氣血內藏,此時則宜用藥滅少鍼刺,以免氣瀉。但這裡所讀少用鍼刺的意思,並非對有癰疸之病來說的,一旦遇有癰疸之病,須速用鍼刺法,立去病邪,以免病情擴散,傷害更大。 有癰病之人,醫師用手按,常不能察覺,有時在有時不在。遇此狀況,吾人可在手太陰肺經附近找壓痛點施予三刺,及在胸前足陽明胃經處找壓痛點,來施鍼刺。一旦發生腋下膿癰,病人必生高熱,此際則須鍼刺足少陽膽經,在經上有壓痛點選五位施刺。如果大熱仍不退,改刺手少陰心經選三位有壓痛點位來剌,再加上手太陰肺經的络穴及骨的會穴大杼穴施予刺法。如果是突發急性之癰疽,並從病處向筋及肌肉順延發痛,造成冷汗不止,小便不利者,其治在該病經之俞穴。如果腹部突然脹滿,按之不減,也不排氣,則須取用手太陽小腸經的絡穴及胃之募穴中脘穴,加上背後腎俞穴附近距命門三寸都位的壓痛點上下鍼五刺且用較粗之員利鍼來施治。 遇霍亂上吐下瀉時,可在背部俞穴位選五處有壓痛點位施予鍼剌,再加上足陽明胃經三里穴及上側旁有三壓痛點處下鍼。鍼刺治療癲癇及精神病患者,可鍼手太陰肺經之列缺穴,手太陽小腸經之陽谷穴,足太陽膀胱經之京骨穴,手少陰心經之通里穴,足陽明胃經解溪上五寸奇穴上下連刺三針。 歧伯曰,凡治消瘅、仆擊、偏枯、痿厥、氣滿發逆,肥貴人,則高梁之疾也。隔塞閉絕,上下不通,則暴憂之病也。暴厥而聾,偏塞閉不通,内氣暴薄也。不從内外中風之病,故痩留著也。蹠跛,寒風濕之病也。 黃癉、暴痛、癲疾、厥狂,久逆之所生也。五臟不平,六府閉塞之所生也。頭痛耳鳴,九竅不利,腸胃之所生也。 歧伯説,凡是治療消癉、突然昏厥、半身不遂的偏枯、手足無力且冰冷,呼吸氣短,下氣上衝胸,或肥胖之有錢人,大多屬於平日嗜食豐盛佳餚所生之疾病。 凡是見到陰陽隔絕不通,或飲食不入又大小便不通者,多是平日遏於憂思之人所有的。 突然足逆冷且上逆,又有耳聱,一側氣血阻塞不通,這是內中氣血突然上逆頭部產生的,常是因為情緒過於激動,再外感風寒而致的。亦有内外皆無風病,但濕積脈內而人瘦不胖,此濕著血脈之勞症也。足指因痛或跛,此中寒、風、濕之病也。 凡黄癉、暴發之疼痛、癲疾(腦痛病)、神智不清發狂奔走,道都是畏久以來小病未好轉產生的疾病。五臟之相互關係不平衡,是由於六腑閉塞不通所產生(澤蘭丸觀念出此處)。頭痛兼耳嗚,五官及大小便又不順暢,這是腸胃功能失常所產生的病變。 太陰明論篇第二十九 黃帝問曰,太陰陽明爲表裡,脾胃脈也。生病而異者,何也? 黄帝問道,太陰與陽明是表裡關係,屬於脾與胃之脈也,但生病時都迥然而異,這是為什麼呢? 岐伯對曰,陰陽異位。更虛更實,更逆更太從,或從内或從外,所以從不同,故病異名也。 歧伯對答道,這是由於陰陽位置不同所造成的。陰受病或陽受病,其間產生互相影響,造成虛實互變,時順時逆,有時病由内發,有時病由外入,其病因不同,故病有不同之名稱也。 帝曰,願聞其異狀也。 黄帝說,希望能聽聞其不同的狀況。 歧伯曰,陽者天氣也,主外。陰者地氣也,主内。故陽道實,陰道虛。故犯贼風虛邪者,陽受之。食飲不節,起居不時者,陰受之。陽受之則入六府,陰受之則入五藏。入六府則身熱不時臥,上爲喘呼。入五藏則?滿閉塞,下爲飧泄,久爲腸澼。故喉主天氣,咽主地氣。故陽受風氣,陰受濕氣。故陰氣從足上行至頭,而下行循臂至指端。陽氣從手上行至頭,而下行至足。故曰,陽病者上行極而下,陰病者下行極而上。故傷於風者,上先受之。傷於濕者,下先受之。 歧伯回答道,陽是天陽之氣,主外。陰是地陰之氣,主內。所以陽之性為實,陰之性為虛。故人受外感風邪時,表陽必先受之。不知飲貪之道,暴飲暴食不知節制,生活起居極不正常之人,必先使陰傷。而陽受病則邪必入腑,陰受病,則邪必入臟。病邪入腑必造成身體壯熱無法安臥,病向上逆則成短氣狀。病邪入五藏則胸腹脹滿,不思飽食,病向下則腹泄,長久下來則下痢不止。人之喉為氣管,主天陽之氣,咽為食道,受之地陰之氣。天陽位必感受天氣異變,地陰位必感受濕氣。所以陰之氣是由足下渐行上至頭部,再往下循臂部到手指頭之際。而陽氣走的方向是自手上往上行至頭面,再向下行至足指端。所以陽之病上行到極點時必向下,陰病下行到極點時必向上。故凡風病,必始傷於上部,濕病必先傷於足部。 帝曰,脾病而四肢不用何也? 黄帝問,脾受病時,手足無法自由活動是為什麼呢? 歧伯曰,四肢皆稟氣於胃,而不得至經。必因於脾,乃得稟也。今脾病不能爲胃行其津液,四肢不得稟水穀氣。氣日以衰,脈道不利。筋骨肌肉,皆無氣以生,故不用焉。 歧伯回答道,手足之能源皆來自胃腸,但光憑胃的力量是無法順經脈而到四肢的,必須靠脾臓的辅佐,方可使胃腸吸收之營養精華,充分達到四肢。現今脾一旦受病,無法為胃運化精華營養,四肢就無法得到營養维持,所以無法靈活運作了。 帝曰,脾不主時何也? 黄帝問,脾臓沒有主季節之時,為何呢? 歧伯曰,脾者,土也。治中央。常以四時長四藏,各十八日寄治,不得獨主於時也。脾贜者,常箸胃土之精也。土者,生萬物而法天地,故上下至頭足不得主時也。 歧伯回答道,脾臟屬土,控制四方,其作用在春夏秋冬四季時都供應能源以滋養肝、心、肺、腎。故四季之尾十八日,皆為脾主之時節,無法獨立主一季節。脾臓本身永遠附著胃腸,收藏食物精華,如大地之土地。土者,為化生天地萬物,順應天地運轉之道,故其氣時常上下左右不斷運行,所以無法主其時節也。 帝曰,脾與胃以膜相連耳。而能爲之行其津液何也? P131-140 黃帝問,脾胃是以油膜相隔而靠在一起,那它如何能為胃腸運行營養到四肢呢? 歧伯曰,足太陰者,三陰也。其脈貫胃,屬脾絡嗌。故太陰爲之行氣於三陰。陽明者表也。五藏六府之海也。亦爲之行氣於三陽。藏府各因其經而受氣於陽明,故爲胃行其津液。四肢不得稟水穀氣,日以益衰。陰道不利,筋骨肌肉無氣以生,故不用焉。 歧伯回答道,足太陰是三陰之首也,經脈貫穿胃腸,連絡於咽位,所以足太陰能受五榖之氣,再分送給其他內臟。陽明是其表,是五臓六腑精氣來源處所,而脾臓亦為其運行精氣於陽經,所以凡臟與腑因有足太陰脾經而能自胃腸中取得所需之营養,所以說是替胃腸來運送食物之精華。 一旦四肢無法收受五穀之精華,必日漸衰弱,陰經脈道必不通利,造成筋骨肌肉無營養來维持,以致無法正常的運動四肢。 陽明脈解篇第三十 黃帝問曰,足陽明之脈病,惡人與火。聞木音,則惕然而驚。鐘鼓不爲動,聞本音而驚,何也?願聞其故。 黄帝問,足陽明脈一旦受病,會惡見人與惡見火,聽聞木相碰之音,會惕然受驚,但鐘鼓聲卻不為所以動,聞雨木相碰卻受驚,為何呢?希望知道為什麼。 歧伯對曰,陽明者胃脈也。胃者,土也。故聞木音而驚者,土惡木也。 歧伯回答,足陽明是胃之經脈,胃厲土,其聞木相碰撞之音時會受驚嚇,是土受木制也。 帝曰,善。其惡火何也? 黄帝説,答得好,那為何怕見火呢? 歧伯曰,陽明主肉,其脈血氣盛。邪客之則熱,熱甚則惡火。 歧伯答道,足陽明胃經是主肉,脈中氣血皆盛,一旦受邪居此經服,則必生熱,熱盛時必厭惡火光。 帝曰,其惡人何也? 黄帝問,那厭惡見到人,是為何呢? 歧伯曰,陽明厥,則喘而惋,惋則惡人。 歧伯回答,陽明脈氣血一旦上逆,必生喘息,且悶熱氣鬱,一旦如此,必惡見人。 帝曰,或喘而死者,或喘而生者,何也? 黄帝問,有人因喘而死,也有喘而不死的,這是為什麼? 歧伯曰,厥逆連藏者死,連經則生。 歧伯回答道,寒氣上逆直入臓則死,如果在經脈上循環曰則必不死。 帝曰,善。病甚則棄衣而走,登高而歌,或至不食數日,踰垣上屋,所上之處,皆非其素所能也。病反能者,何也? 黄帝説,答得好。陽明病時一旦嚴重,病人會棄衣而走,登高唱歌,甚至數日不思飲食,攀艢上屋頂,而且所登上之地,是其正常時無法登上的,生病反能如此,這是為什麼呢? 歧伯曰,四肢者諸陽之本也。陽盛則四肢實,實則能登高也。 歧伯説,四肢是所有陽氣最本源之位也,陽一旦過盛,必四肢成實症狀,氣力充滿,此所以能登髙也。 帝曰,其棄衣而走者何也? 黄帝問,那脱衣而四處奔走是為何呢? 歧伯曰,熱盛於身,故棄衣欲走也。 歧伯回答,此盛熱在身上,故會脱衣欲散熱而行走。 帝曰,其妄言罵詈,不避親疎而歌者,何也? 黄帝問,那胡言亂罵,口出惡言,不分親人外人,自顧自的唱歌,這是為何呢? 歧伯曰,陽盛則使人妄言罵詈,不避親疎而不欲食。不欲食,故妄走也。 歧伯回答,陽氣過盛入腦,烦躁之氣使人胡言亂罵,不管親人外人而高歌且不思飲食,不思飲食,情志不定,故必胡亂奔走,漫無目的。 熱論篇第三十一 黃帝問曰,今夫熱病者,皆傷寒之類也。或愈或死,其死皆以六七日之間,其愈皆以十日以上者,何也?不知其解,願聞其故。 黃帝問,現在看到的熱性病,都為傷寒之屬,有時痊癒有時死亡,其死期都在六七日之間,其恢復健康卻在十日以上,這是為何呢?我不懂,請老師説明。 歧伯對曰,巨陽者,諸陽之屬也。其脈連於風府,故爲諸陽主氣也。人之傷於寒也,則爲病熱。熱雖甚不死。其兩感於寒而病者,必不免於死。 歧伯回答,太陽經是諸陽經之首也,它的脈連到風府穴,所以能主諸陽經之氣。人傷於外感風寒,必生熱症,此熱即令盛,亦不死人。但若寒邪進入陰經,使陽經與陰經皆感受風邪,如此一來,病人必死。 帝曰,願聞其狀。 黄帝說,希望能更詳加陳述。 歧伯曰,傷寒一日,巨陽受之。故頭頂痛,腰脊強。二日陽明受之。陽明主肉,其脈俠鼻,絡於目。故身熱目疼而鼻乾,不得臥也。三日少陽受之。少陽主膽,其脈循脇絡於耳。故胸脇痛而耳聾。三陽經絡,皆受其病,而未入於藏者,故可汗而已。四日太陰受之。太陰脈布胃中,絡於嗌。故腹滿而嗌乾。五日少陰受之。少陰脈貫腎,絡於肺,繫舌本。故口燥舌乾而渴。六日厥陰受之。厥陰脈循陰器而絡於肝。故煩滿而囊缩。三陰三陽五藏六府皆受病,榮衛不行,五藏不通,則死矣。其不兩感於寒者,七日巨陽病衰,頭痛少愈。八日陽明病衰,身熱少愈。九日少陽病衰,耳聾微聞。十日太陰病衰,腹減如故,則思飲食。十一日少陰病衰,渴止不滿,舌乾已而嚏。十二日厥陰病衰,嚢縱,少腹微下,大氣皆去,病日已矣。 歧伯回答道,傷寒起初之時,病在太陽經,所以會有頭痛項強,腰椎強硬的症狀。一旦失治,一星期後會進入陽明經,陽明主肌肉,此經脈絡夹鼻两側,進入眼目,會造成身熱眼疼而鼻中乾燥,無法安臥狀。再過一候七日,病入少陽經,少陽司膽,其經脈順延脇肋而絡在耳中,會造成胸脇苦滿而耳聾。如果只是三陽經絡受病,病邪未入陰臟,可一汗而病去。如果未加施治正確,四候二十八日後,病進入太陰,太陰脾臟分布腸胃之壁,上絡於咽口(食道口)會造成病人腹脹滿而咽喉乾燥。五候三十五日病邪會進入少陰,少陰腎脈貫穿腎臟,上絡於肺,連繫舌下治療會造成病人口燥舌乾而喝水不止。六候四十二日,病邪入侵厥陰,厥陰肝經順延生殖器而上絡於肝臟,會造成人情緒煩而腹滿而陰囊上縮。一旦三陽三陰五臟六腑皆受病,氣血無法運行,五臟代謝物無法排出,此人必死。 其間有不同時受寒於陰與陽者,如一候七日,病邪仍留太陽不傅裡,此病邪必衰,頭痛渐減而自愈。如一候十四日,病在陽明不傳裡,則病邪必衰微,病人身熱必減而自愈。三候二十一日,病邪居少陽不傳裡,其病勢必衰,耳中必漸可聽聞。四候病在太陰,不見陽症,其邪又不傅裡,其病必自衰微,腹滿日減,而飲食、胃口大開。五候病在少陰,不見陽症,又不再傅裡,病邪必衰,病人必渴止且腹不滿矣,舌漸潤而有噴嚏出也。六候病在厥陰,若無陽症,只有陰症,其病必自微弱,陰囊鬆下,少腹軟柔,病氣巳去,待日可復矣。 帝曰,治之奈何? 黄帝問,治法如何呢? 歧伯曰,治之各通其藏脈,病日衰已矣。其滿三日者,可泄而已。 歧伯回答道,治法在使臟腑之經脈流暢不阻,病必日漸衰微(免疫系統治療即萌於此),若是病未及三候,可一汗而愈。如滿三候病入腸腑中,可用通利法,攻下而愈。 帝曰,熱病已愈,時有所遗者,何也? 黄帝問,熱病有時痊癒了,但常有餘邪留在體內,又再生病,是為什麽呢? 歧伯曰,諸遺者,熱甚而強食之,故有所遗也。若此者,皆病已衰而熱有所藏,因其穀氣相薄,兩熱相合,故有所遺也。 歧伯回答,會有餘邪遺留體內者,是仍有發熱時,卻勉強飲食入胃造成的。此因病衰退時,餘熱因飲食而內藏,飲食之熱與其餘邪相合,造成發熱,這就是遺熱之因。 帝曰,善。治遺奈何? 黄帝說,答得好。那像如此反復發熱,該如何治療呢? 歧伯曰,視其虛實,調其逆從,可使必已矣。 歧伯回答,看它的虛實,調理其順逆之過與不及,必能癒。 帝曰,病熱當何禁之? 黄帝問,有熱病時,须禁忌事項是什麼? 歧伯曰,病熱少愈,食肉則復,多食則遺。此其禁也。 歧伯上,熱病稍愈時候忌食肉類,否則熱必復来;又忌多食,會生遺熱,這是禁忌事項。 帝曰,其病兩感於寒者,其脈應與其病形何如? 黄帝問,陰陽兩感於寒邪時,其脈形與病症是如何呢? 歧伯曰,兩感於寒者,病一日則巨陽與少陰倶病,則頭痛口乾而煩滿。二日則陽明與太陰倶病,則腹滿身熱,不欲食讒言。三日則少陽與厥陰倶病,則耳聾囊縮而厥。水漿不入,不知人,六日死。 歧伯回答,陰陽同時感受風邪時,若一侯七日内,太陽與少陰同時生病,其症狀是頭痛口乾,煩躁腹滿狀。二候病入陽明與太陰同時受病,其症狀是少腹脹滿,身體高熱,飲食不入,胡言亂語。三候二十一日,邪入少陽與厥陰,二經同時受病,造成耳聾陰囊內縮手足逆冷,食物飲水無法入口,不識親人,此六日內必死。 帝曰,五藏已傷,六府不通,榮衛不行,如是之後,三日乃死。何也? 黄帝問,一旦五臟受損,六腑又無法排泄,氣血不通利,如此則病人經過三日便死亡,為什麼呢? 歧伯曰,陽明者,十二經脈之長也。其血氣盛,故不知人。三日其氣乃盡,故死矣。凡病傷寒而成溫者,先夏至日者爲病溫,後夏至日者爲病暑。暑當與汗皆出,勿止。 歧伯回答,陽明是十二經脈中最首要的,其脈氣血過盛,必不識親人。三日後,胃氣已盡竭,故病人必死。 凡病始於冬季傷於寒後成温熱病的,在夏日至前發病為溫病,在夏至日後為中暑,暑熱會與汗同時出,故吾人可用汗法把暑邪自汗出而離開身體。 刺熱篇第三十二 肝熱病者,小便先黃,腹痛多臥,身熱。熱爭則狂言及驚,脇滿痛,手足躁,不得安臥。庚辛甚,甲乙大汗。氣逆,則庚辛死。刺足厥陰少陽。其逆則頭痛員員,脈引衝頭也。 肝生熱病時,(肝炎)病人必小便先黄腹中隱痛且容易疲勞,身體發熱。一旦熱盛,會造成病人狂言亂語,易受驚嚇,胸脇滿痛,手足躁擾不安,無法安臥。此病若逢庚辛金日受剋之時,必加倍嚴重,甲乙木日當令之時,必生大汗。一旦呼吸短促,手足冰冷,陰陽相絕,病人必於庚辛日受剋之日而死。吾人可用針刺足厥陰與少陽兩經。脈氣上逆必產生頭頂陣陣痛,這是脈氣上衝頭面之故也(肝經支絡入百會穴)。 心熱病者,先不樂,數日乃熱。熱爭則卒心痛,煩悶善嘔,頭痛面赤,無汗。壬癸甚,丙丁大汗。氣逆則壬癸死。刺手少陰太陽。 心發生熱病時,先有悒悒不樂的症狀,數日後才生熱症。熱盛則發生急劇的心痛,情志煩悶不舒,易嘔,頭疼面色赤紅,身無汗出。如逢壬癸水日為受剋之期,病必加重,逢丙丁火日為當令之期,必生大汗。一旦呼吸短氣,手足冰冷,這是危症,病人必於壬癸水日死亡。可刺手少陰心經與手太陽小腸經來施治。 脾熱病者,先頭重,颊痛,煩心,顏青,欲嘔,身熱。熱爭則腰痛,不可用俛仰。腹滿泄,兩颔痛。甲乙甚,戊己大汗。氣逆,則甲乙死。刺足太陰陽明。 脾臟生熱病時,病人會先頭重腳輕,再兩頰痛,心煩,面青,想嘔又不吐,身體發熱。熱盛時則腰部痛,無法前後彎曲,少腹脹滿下痢,雨側頷部痛。如逢甲乙木日為受剋之期,病勢必加重,戊己土日為當令之期,必生大汗。一旦有呼吸短促,手足冰冷的危症,逢甲乙木日必死,可刺足太陰脾經與足暘明胃經。 肺熱病者,先淅然厥起毫毛。惡風寒,舌上黃,身熱。熱爭則喘欬,痛走胸膺背,不得大息。頭痛不堪,汗出而寒。丙丁甚,庚辛大汗。氣逆,則丙丁死。刺手太陰陽明,出血如大豆,立已。 肺有熱病時,初始必感皮毛戰慄,再就厭惡風吹與寒氣,舌生黄胎,身體發熱。熱盛時則生喘咳不止,胸肋背部疼痛,無法深呼吸,頭痛強烈,汗出皮表且感覺寒冷。此病逢丙丁火日為受制之期,遇庚辛金日為當令之期,必生大汗。一旦呼吸短促,手足冰冷是危症,逢丙丁日必死,可剌手太陰肺經與手陽明大腸經,使其出血如大豆般之大小,立可痊癒。 腎熱病者,先腰痛胻痠,苦渴數飲,身熱。熱爭則項痛而強,胻寒且痠。足下熱,不欲言。其逆則項痛,員員澹澹然。戊己甚,壬癸大汗,氣逆則戊己死。刺足少陰太陽。諸汗者,至其所勝日汗出也。 腎臟生熱病者,先產生腰痛足脛痠痛,苦於口渴飲水不止,身體發熱。熱盛時則生項強頭痛,足脛寒冷且痠。足底熱,不欲多言。危險時會有項部疼痛,走路摇晃不定。戊己土日為受制之期,病必加重。壬癸日為當令之期,必生大汗,一旦呼吸短促,手足冰冷,逢戊己土日必死。可針刺足少陰腎經與足太陽膀胱經。以上所有熱症,出汗時必是其臟氣最旺之時,即屬性相同之期。 肝熱病者,左頰先赤。心熱病者,顏先赤。脾熱病者,鼻先赤。肺熱病者,右頰先赤。腎熱病者,頤先赤。病雖未發,見赤色者剌之。名曰,治未病。 肝發熱(炎)之病人,必左頰位先赤。心發熱之病人,必额上先赤。脾發熱之病人,必鼻上先赤。肺發熱之病人,必右頰先赤。腎發熱之病人,必下頷先赤。能於未發病時,已見赤色而施治者,就是髙明之醫師治病於未發之時也。 熱病從部所起者,至期而已。其刺之反者,三周而已。重逆則死。諸當汗者,至其所勝日,汗大出也。諸治熱病,以飲之寒水乃刺之。必寒衣之,居止寒處,身寒而止也。熱病先胸脇痛,手足躁,剌足少陽,補足少陰。病甚者,爲五十九刺。熱病始手臂痛者,刺手陽明太陰而汗出止。熱病始於頭首者,剌項太陽而汗出止。熱病始於足脛者,刺足陽明而汗出止。熱病先身重、骨痛、耳聾、好暝,刺足少陰。病甚爲五十九剌。熱病先眩冒而熱,胸脇滿,刺足少陰少陽。 如果熱病皆從其部位起赤色,施治得當,則在到臟氣最旺之日必痊癒。如刺法不當,則必須要過笫三次臟氣最旺之日才會好,嚴重的逆治會使病人死亡。因為熱病要汗出而止,必在當值氣旺之日方可大汗。治療各臟之熱病,必先令患者飲入大量之冷水再施刺法。令其穿薄的衣服,居於陰涼處,令身體變冷而停止施治。 凡熱病若先見胸脇部痛,手足躁擾,可用刺法来瀉足少陽膽經,補法來強化足太陰脾經,病情劇者,可依水熱穴論中五十九刺來瀉熱。若熱病初時手臂疼痛的,可剌乎陽明手太陰二經,令其汗出而止。熱病初生於頭部者,可刺項部太陽經穴,令其汗出而止。熱病始生於足脛者,可剌足陽明胃經,令其汗出而止。熱病先發生全身沈重,骨頭瘸,耳聾,目昏眩者,可剌足少陰腎經,嚴重時可利用水熱病論中的五十九穴來針刺去熱。熱病若先發生目眩暈而發熱,胸脇苦滿,可刺足少陰腎經穴與足少陽膽經來治療。 太陽之脈,色榮顴骨,熱病也。榮未交,曰,令且得汗,待時而已。與厥陰脈爭見者,死期不過三日。其熱病内連腎,少陽之脈色也。少陽之脈色榮頰前,熱病也。榮未交,曰今且得汗,待時而已。與少陰脈爭見者,死期不過三日。熱病氣穴,三椎下間主胸中熱,四椎下間主鬲中熱,五椎下間主肝熱,六椎下間主脾熱,七椎下間主腎熱,榮在骶也。項上三椎陷者中也。頰下逆顴爲大瘕。下牙車爲腹滿。顴後爲脇痛。頰上者,鬲上也。 太陽病脈現,病人面色光亮,兩顴發赤,此為熱病也。赤色停留不動,則可說,只須得汗即愈,只是時間的問題而已。若脈呈現太陽與厥陰相互爭奪者,死期不出三日了。 若太陽熱病內延腎臟,則會呈現少陽之脈與色。少陽的脈出現與色赤在兩颊,這是熱病。若赤色不傳變,即可説,一旦得汗即愈,時機未至爾。若此時又與少陰脈互見且相爭者,死在三日之內。 凡熱病必有氣穴,三椎下身柱位痛,必主胸中大熱。四椎下有痛點,必主橫膈 P141-150 有熱。五椎下有痛點,必主肝臟熱。六椎下有壓痛點,主脾臟熱。七椎下有壓痛點,主腎臟熱。這些都在督脈上可察知的反應病點。這是以第三椎身柱穴位為標準來察的法则。 自兩頰下方赤色逆行上颧,表示腹中有大硬塊。如赤色向下牙頰車位擴散,必有腹满之症。頰下向上位擴散赤色者,為飲食已不入口的疾病。 評熱病論篇第三十三 黄帝問曰,有病溫者,汗出輒復熱而脈躁疾,不為汗衰,狂言不能食,病名為何? 黄帝問道,有種屬温熱病的,在汗出熱退後,很快又熱起來且脈為急躁狀,此病不因發汗後而衰退,反躁進狀。時發狂言且無法入食,此種病名為何? 歧伯對曰,病名陰陽交,交者死也。 歧伯回答道,此病名“陰陽交”,是一種死症。 帝曰,願聞其說。 黄帝說,請為我詳細说明。 歧伯曰,人所以汗出者,皆生於穀。穀生於精。今邪氣交爭於骨肉而得汗者,是邪卻而精勝也。精勝則當能食而不復熱。復熱者,邪氣也。汗者,精氣也。今汗出而輒復熱者。是邪盛也。不能食者,精無俾也。病而留者,皆壽可立而傾也。且夫熱論曰,汗出而脈尚躁盛者死。今脈不與汗相應,此不勝其病也。其死明矣。狂言者是失志,失志者死。今見三死,不見一生,雖愈必死也。 歧伯答道,人之所以有汗排出體外。其源頭在胃腸中的水穀。五穀是天地之精華,一旦人中外感病邪,其舆體內的正氣相抗,其果乃生大汗,這是病邪已退,人體正氣(免疫系統)戰勝的表現也。若正常是正氣勝,則病人必有胃口大開且不再發熱的現象。如果熱又回來,這就是病邪仍在的表徵。人之汗,本是正氣所生,現在汗出而熱又回來,是邪已勝正也。沒有胃口是精(正氣)已傷,脾胃功能不正常的表現,此病邪不退,則病人立生危險。 在熱論中說道,凡汗出而脈仍躁急壯盛者必死。現在脈舆汗後脈必緩的常態已不吻合,這是人體正氣(免疫系統)無法爭過病邪,明示吾人病人已有死症。狂言亂語是腎水已竭,躁热入腦的表現,人一旦如此則必死。现今已見汗出仍熱,胃口不開無法進食,且胡言亂語此三死症,不見能生人之病狀,即令一時病愈,其果乃必死也。 帝曰,有病身熱汗出煩滿,煩滿不為汗解。此為何病? 黄帝問,有病人呈現身熱汗出且胸內煩躁的症狀。其煩躁的症狀不因流汗而減少,這是什麼病呢? 歧伯曰,汗出而身熱者,風也。汗出而煩滿不解者,厥也。病名曰風厥。 歧伯回答道,人汗出而身熱不退,這是因中風而致。若汗出而胸中仍煩满不退,這是逆症,此病名“風厥”。 帝曰,願卒聞之。 黄帝說,希望能詳细說明。 歧伯曰,巨陽主氣,故先受邪。少陰與其為表裡也。得熱則上從之,從之則厥也。 歧伯回答道,太陽主氣主表,故外邪必先犯之,而少陰與太陽為表裡關係,遇热则腎水成氣而上行,一旦成熱氣上行,則下足必冷而成厥逆現象。 帝曰,治之奈何? 黄帝問道,如何治療呢? 歧伯曰,表裡刺之,飲之服湯。 歧伯回答,取足太陽膀胱經與足少陰腎經,施予刺法再配合服用湯藥。 帝曰,勞風為病何如? 黄帝問,那勞風的病情如何呢? 歧伯曰,勞風法在肺下。其為病也,使人強上冥視,唾出若涕,惡風而振寒。此為勞風之病。 歧伯回答,勞風之病其因在人過於勞動時,適為風傷,或房事後出汗適為風傷導致的,其病在下,腎脈病貫穿肝鬲入肺而入腦,故會造成人呈項強勁直眼向上翻,口水不斷流出如鼻涕一樣,且惡風吹與寒顫不已,這就是勞風之病。 帝曰,治之奈何? 黄帝問,如何治療呢? 歧伯曰,以救挽仰。巨陽引精者三日,中年者五日,不精者七日。欬出青黄涕。其狀如膿,大如彈丸,從口中若鼻中出。不出則傷肺,傷肺則死也。 歧伯回答道,治法以屈伸身體配合呼吸的動作最好,年輕人太陽氣盛,能引動腑中之精氣者須要三日,中年氣血较衰弱者為五日,體力衰退者须七日。一旦病人欬出濃涕如青黄深色,狀甚濃稠,大如彈丸般,有從口出,有從鼻出不定,但如無法出膿,則必停留肺中傷肺。一旦如此,則死矣。 帝曰,有病腎風者,面胕痝然,壅害於言。可刺不? 黄帝問,有病名腎風者,患者顏面腫起,妨礙言語不清,此時可否用針灸? 歧伯曰,虛不當刺。不當刺而刺,俊五日其氣必至。 歧伯回答,正氣已虚之人不可施刺,若不當刺而刺,則五日後必再發它病。 帝曰,其至何如? 黄帝問,那狀況如何呢? 歧伯曰,至必少氣時熱。時熱從胸背上至頭,汗出,手熱,口乾苦渴,小便黄,目下腫,腹中鳴,身重難以行。月事不來,煩而不能食,不能正偃,正偃則欬。病名曰風水。論在刺法中。 歧伯回答,病來時必有短氣且陣陣發熱現象,熱来時會從胸背正中往上衝至頭部,有汗出,手發熱,口中燥渴,小便黄色,目下呈腫狀,腹中腸嗚,全身沉重難以行動。若是女人則月事停止,煩躁且無法進食,無法仰臥,一旦正躺必咳不止,此病名“風水”在刺法中有討論。 帝曰,願聞其說。 黄帝說,希望能詳言之。 歧伯曰,邪之所湊,其氣必虛。陰虚者,陽必湊之。故少氣時熱而汗出也。小便黄者,少腹中有熱也。不能正偃者,胃中不和也。正偃則欬甚,上迫肺也。諸有水氣者,微腫先見於目下也。 歧伯答道,邪所以聚處,正氣必虚,陰津虚弱的地方,陽氣必聚集而來,所以病人會短氣且發陣热而汗出不止。小便呈黄色,乃少腹中有熱也。無法正躺是胃腸中有餘毒水未盡也。正躺則咳甚,此毒水向上壓迫肺臟所致。凡身有水氣病,必先見目下有微腫如水袋且表皮光亮狀。 帝曰,何以言? 黄帝問,這是為什麼呢? 歧伯曰,水者陰也。目下亦陰也。腹者,至陰之所居。故水在腹者,必使目下腫也。真氣上逆,故口苦舌乾,臥不得正偃,正偃則欬出清水也。諸水病者,故不得臥。臥則驚,驚則欬甚也。腹中鳴者,病本於胃也。薄脾則煩,不能食。食不下者,胃脘隔也。身重難以行者,胃脈在足也。月事不來者,胞脈閉也。胞脈者屬心,而絡於胞中。今氣上迫肺,心氣不得下通,故月事不來也。 歧伯回答,水是陰性之物,目下位置為陰位,故如此。少腹為太陰脾所主也,因此水陰必聚陰處,造成腹水及目下腫。陽熱之氣上衝入口,故造成口乾舌燥。無法正躺是水盛上逆肺所致,真正躺必咳出清水。凡有水病之人,必無法仰臥躺下,一臥則如受驚(胸為陽火不受水),驚则必重咳也。腹中腸鸣因水病本就始因在胃腸之中,脾臟功能不強則會生煩躁,無法主司運化,故病人不能食。食物不下是胃脘部受阻隔,全身沉重不良於行,因足陽明胃經入足部,是足生氣之源,今受阻隔之故也。月事停止不來,是沖脈亦受阻而閉塞故也,胞(沖)脈本屬心主司,自心胸中直絡子宫中,為經血之源,今陽氣不下反上逆沖肺,心氣亦無法下達入腎及胞中,經血源斷,故無月經也。 帝曰,善。 黄帝說,答得好。 逆調論篇第三十四 黃帝問曰,人身非常温也,非常熱也。為之熱而煩滿者何也? 黄帝問道,人發温病及熱病,產生高熱狀,造成不但身熱且胸煩苦滿,是為什麼呢? 歧伯對曰,陰氣少而陽氣盛,故熱而煩滿也。 歧伯回答道,這是因為陰津液不足而陽熱氣過盛,造成身熱而胸中煩躁苦滿的現象。 帝曰,人身非衣寒也,中非有寒氣也。寒從中生者何? 黄帝又問,那人不是因為穿薄衣而感覺寒冷,或並非身中寒氣時,寒有自體內生出者,又是為什麼呢? 歧伯曰,是人多痺氣也。陽氣少,陰氣多。故身寒如從水中出。 歧伯回答,這是因為此人陽熱之氣不足,陰津液過多,導致表虛而適時中外感六邪之氣所致,此時就會有身體寒冷好像剛從水中出來一樣的感覺。 帝曰,人有四支熱,逢風寒如炙如火者何也? 黄帝問,人有時手足俱熱,遇風寒中表時,卻像火炙一樣的發熱起来,是為什麼呢? 歧伯曰,是人者,陰氣虛,陽氣盛。四支者陽也。兩陽相得而陰氣虛少。水不能滅盛火,而陽獨治。獨治者,不能生長也。獨勝而止耳。逢風而如炙如火者,是人當肉爍也。 歧伯回答,這類人常是陰津不足,陽氣過盛的。四肢皆屬於陽,當陰津不足造成裡陽與表陽相遇以致更熱,陰津不足無法滅陽火,成為陽氣獨盛狀。陽獨盛。則必如烈日之下一樣萬物不生也,人體亦如是,陽獨盛而生養停止,此際遇風如受火炙發熱的,其肌肉必被熱燃燒失去營養而消瘦下來。 帝曰,人有身寒,湯火不能熱,厚衣不能溫。然不凍慄。是為何病? 黄帝問,人感覺身寒冷時,即令用熱湯或火烤其手足,亦不覺熱,身穿厚衣仍無法温暖,但卻又不會打寒顫發抖,這是為什麼呢? 歧伯曰,是人者,素腎氣勝,以水為事。太陽氣衰,腎脂枯不長。一水不能勝兩火。腎者,水也。而生於骨。腎不生,則髓不能滿。故寒甚至骨也。所以不能凍慄者,肝,一陽也。心,二陽也。腎,孤藏也。一水不能勝二火,故不能凍慄。病名曰骨痺,是人當攣節也。 歧伯答道,這類人多屬平常腎氣較強,多從事水中工作者,汗出又當水氣,日久太陽表氣必衰,陰液過多腎陽必不長,無法同時去供養肝、心二臟。腎屬水,主骨,令腎陽不足必不生熱,造成其間骨髓不充足,所以此寒會有由骨中出來的感覺,不會有寒慄發抖的現象,是因為肝為一陽之地,心胸為二陽聚之地,腎是單獨的藏在下方,腎無法供應營養給肝與心、肺,故不會發抖戰慄,此病名“骨痺”。會造成人的關節呈拘攣狀。 帝曰,人之肉苛者,雖近衣絮,猶尚苛也。是謂何疾? 黄帝問,有人因肌肉麻痺感覺沉重,即近衣物,仍覺麻痺,這是為何呢? 歧伯曰,榮氣虛,衛氣實也。榮氣虛则不仁,衛氣虚則不用。榮衛俱虛,則不仁,且不用。肉如故也。人身與志不相有,曰死。 歧伯回答道,這是血不足,表陽氣充實造成的。血不足時則肌膚麻木不仁,如是表陽氣虚則不能活動。若氣血兩虚必會麻木不仁且無法使用,表面上看肌肉並無異常,一旦如此再加上精神涣散必終不治。 帝曰,人有逆氣不得臥而息有音者,有不得臥而息無音者,有起居如故而息有音者,有得臥行而喘者,有不得臥不能行而喘者,有不得臥,臥而喘者。皆何藏使然,願聞其故。 黄帝問,有人因氣上逆無法安臥,呼吸音大且濁狀,也有無法安臥且呼吸無音者,有人生活起居一切正常但呼吸沈重者,也有臥時正常,行路則喘息不止的,也有無法安臥,一臥必生喘息者,這是什麼臟有問題而造成的呢? 岐伯曰,不得臥而息有音者,是陽明之逆也,足三陽者下行,今逆而上行,故息有音也。陽明者,胃脈也,胃者,六腑之海,其氣亦下行。陽明逆,不得從其道?故不得臥也。下經曰:胃不和,則臥不安,此之謂也。夫起居如故而息有音者,此肺之絡脉逆也,絡脉不得隨經上下,故留經而不行,絡脉之病人也微,故起居如故而息有音也。夫不得臥,臥則喘者,是水氣之客也。夫水者,循津液而流也。肾者水藏,主津液,主臥與喘也。 岐伯上,人無法安臥且呼吸濁重者,是陽明胃氣上逆造成的,足之三陽經本應下行至足,今反逆而上行,以致呼吸帶濁音也。陽明是胃脈,而胃又是六腑之海,穀氣所聚之所。其氣主下行,今陽明氣上逆不從正途,故無法安臥。古言:胃氣不和,必不安臥。就是這個道理。 人起居正常但呼吸濁重者,這是肺之絡脈反逆也,絡脈之氣無法隨肺之經氣上下而行,必滯留不去停在肺經上,此絡脈之病很淺,所以生活起居皆正常但呼吸濁重。 人不能臥躺,一臥則生喘息,此因水氣客居胸中乃致也。人體之水必隨正常之陰津而流動,腎為水之臟,主津液,今水不歸腎,上逆入肺。是臥而生喘之因也。 帝曰,善。 黄帝說,答得好。 瘧論篇第三十五 黃帝問曰,夫痎瘧皆生於風,其蓄作有時者何也? 黄帝問,痎瘧的疾病,都自風來,但有時亦有惡寒發熱的現象,是為什麼呢? 歧伯對曰,瘧之始發也。先起於毫毛,伸欠,乃作寒慄鼓頷。腰脊俱痛,寒去則内外皆熱,頭痛如破,渴欲冷飲。 歧伯回答道,瘧病初發時,必先起汗毛戰慄狀,伸展哈欠連連,再次則成惡寒齒戰不止狀,牽引腰背疼痛,一旦寒去則身體內外均發熱,頭痛如破,口渴想喝冷的飲料。 帝曰,何氣使然,願聞其道。 黄帝問,這是什麼原因造成此疾病,請詳言之。 歧伯曰,陰陽上下交爭,虚實更作,陰陽相移也。陽并於陰,则陰實而陽虛。陽明虛,則寒慄鼓頷也。巨陽虛,則腰背頭項痛。三陽俱虚,則陰氣勝。陰氣勝,則骨寒而痛。寒生於內,故中外皆寒。陽盛則外熱,陰虚則内熱。外内皆熱,則喘而渴。故欲冷飲也。此皆得之夏傷於暑,熱氣勝,藏於膚之内,腸胃之外,此榮氣之所舍也。此令人汗空疎,腠理開,因得秋氣,汗出遇風,及得之以浴,水氣舍於皮膚之内,與衛氣并居。衛氣者,晝日行於陽,夜行於陰。此氣得陽而外出,得陰而内薄。内外相薄,是以日作。 歧伯回答道,這是體內陰陽相交互爭造成,其間虚實更易,陰陽互移變化造成的。陽入陰中,則成陰實而陽虚,若是陽明虚了,則呈現戰慄齒抖不止,若是太陽虚了,則出現腰脊背部強硬頭痛等症狀,若三陽俱虚,則陰必遇實,一旦如此,病人必陰寒自骨內而生,皮膚、骨頭皆痛,又由於寒係自內生,所以表裡皆寒也。 陽若過盛則體外壯熱,裡陰虚則内必生熱,一旦內外皆熱,病人會喘息且口渴,所以會想喝冷飲也。這些都是肇因在夏日傷於暑熱之氣,此熱氣居於皮膚之內、腸胃之外,也就是血氣的居所,如此就造成汗孔鬆弛,肌肉腠理疏鬆,到了秋天,容易汗出,毛孔開而受風,也有人是汗出後浴水,造成水氣居於皮膚之內,而與陽氣並居。人體衛陽之氣,白日行於表於腑,夜間行於裡於臟,這種病氣如與陽同出則在外,如舆陰並行則入內,如此內外相行無阻,造成一日發作一次。 帝曰,其間日而作者何也? 黄帝問,那也有隔日發作的瘧疾,這是為什麼呢? 歧伯曰,其氣之舍深,内薄於陰,陽氣獨發,陰邪内著,陰與陽爭不得出,是以間日而作也。 歧伯答道,若邪時居於很深的位置,陰氣受制,而陽氣獨發,陰陽本互為進退,今陰受邪迫無法與陽並行,就造成隔日發作了。 P151-160 帝曰,善。其作日晏,與其日早者,何氣使然? 黃帝説,答得好。那有時每日發作會提早或稍遲,又是因為什麼原因呢? 歧伯曰,邪氣客於風府,循膂而下。衛氣一日一夜,大會於風府。其明日,日下一節,故其作也晏。此先客於脊背也。每至於風府,則腠理開。腠理開,則邪氣入,邪氣入則病作。以此日作稍益晏也。其出於風府,日下一節,二十五日,下至骶骨。二十六日,入於脊内,注於伏膂之脈。其氣上行九日,出於缺盆之中。其氣日高,故作日益早也。其間日發者,由邪氣内薄於五藏,橫連募原也。其道遠,其氣深,其行遲,不能與衛氣倶行,不得皆出,故間日乃作也。 歧伯回答道,邪氣入侵人體首居風府位,沿督脈而下。人的表陽之氣一日夜繞周身一次與病氣交會於風府,人體抵抗力與邪爭,如無法勝利,則病邪必日下一椎,於是產生了每日稍遲發作的現象,這是因為病邪先入督脈造成的。因為衛氣每日循環至風府時,必令人之肌肉腠理打開,此邪氣則日入,故邪氣一入則病發作,然後每日就增強且稍遲發作。 病邪自風府開始,每日向督脈行下一椎,二十五日後,邪到尾椎骨後。自第二十六日始,就進入脊椎之內,貫注在笫九椎肋之間,此時病邪會上行,九日後進入缺盆内,由於其病氣每日升高,就呈現每日提早發作的現象。其中又有隔日發作的,這是病邪入於深處,近迫於五臟,連繫著募穴原穴的地方,因氣從表入裡距離已長,居處過深,猶部隊之入侵他國過於深入,行動必會減慢,無法與表陽之氣同行,無法同出同入,就有隔日才發作的現象。 帝曰,夫子言衛氣每至於風府,腠理乃發,發則邪氣入,入則病作。今衛氣日下一節,皆氣之發也,不當風府,其日作者奈何? 黄帝問,老師說表陽之衛氣每到了風府穴位,就會令肌肉的腠理開,於是邪氣入侵,病就發作;又説病氣每日向下一椎,與表陽之氣會合,此病氣之發作又不在風府穴,造成每日稍晚發作,是為什麼呢? 歧伯曰,此邪氣客於頭項循膂而下者也。故虛實不同,邪中異所,則不得當其風府也。故邪中於頭項者,氣至頭項而病。中於背者,氣至背而病。中於腰脊者,氣至腰脊而病。中於手足者,氣至手足而病。衛氣之所在,與邪氣相合則病作,故風無常府。衛氣之所發,必開其腠理。邪氣之所合,則其府也。 歧伯回答道,因為如單論邪氣進入風府穴,每日下一椎,順膂而下,就是如此。但人有虛實不同,病邪入侵人體並非在同一處,這就是風邪所易居之處名之風府,並非狹義的指督脈上的風府穴。凡邪入侵在頭項部位,表陽衛氣一循環至病處就相爭而發病。邪入侵在背部,則表陽之氣行至背部與其相爭而發病。邪入侵腰椎,則表陽衛氣至與之相爭而發病。又病邪始入侵手足的,則表陽衛氣至手足時與之相爭而發病。故人體正氣與病邪相合聚則病會發作,但病邪不一定自督脈風府穴入,吾人可說病邪入侵之處為風府。所以人言,“風無常府”其意即此。人體表陽衛氣所到之處,必令其處腠理開,邪氣入侵之位,即名之“風府”。 帝曰,善。夫風之與瘧也,相似同類,而風獨常在,瘧得有時而休者何也? 黃帝說,答得好。風與瘧二者,相似而同類,但常見風病症狀持續者,而瘧病症狀時發時止,這是為什麼? 歧伯曰,風氣留其處故常在,瘧氣随經絡,沈以内薄,故衛氣應乃作。 歧伯答道,因為風病常留居於所中之位不移,而瘧病會延著經脈與絡脈移動而進入體内,所以只在與表陽衛氣相爭時會顯現病狀。 帝曰,瘧先寒而後熱者,何也? 黃帝問,瘧病岀現先冷後發熱的現象,是為什麼呢? 歧伯曰,夏傷於大暑,其汗大出,腠理開發,因遇夏氣淒滄之水寒,藏於腠理皮膚之中。秋傷於風,則病成矣。夫寒者,陰氣也。風者,陽氣也。先傷於寒而後傷於風,故先寒而後熱也。病以時作,名曰寒瘧。 歧伯答道,夏熱之季節,人受暑氣所傷,造成大汗出且肌肉鬆弛,毛孔大開,此際若沭浴冷水,則水之寒氣會藏潛於皮膚腠理之間,到了秋天,一旦受風邪所侵,則引而發之,疾病成矣。寒氣者,屬於陰氣。風氣者,屬於陽氣。故人一旦先傷於寒氣後傷於風氣,就呈現先寒後熱的症狀,病情就按時發作,這種病名叫“寒瘧”。 帝曰,先熱而後寒者,何也? 黄帝問,那先發熱而後惡寒者,又是為什麼呢? 歧伯曰,此先傷於風而後傷於塞,故先熱而後寒也。亦以時作,名曰温瘧。其但熱而不寒者,陰氣先絕。陽氣獨發,則少氣煩冤,手足熱而欲嘔。名曰癉瘧。 歧伯回答,這是先傷於風氣,後又傷於寒氣所致,造成先熱後寒的現象。此病發作亦有定時,病明“溫瘧”。 如果出現全熱症無寒症的,道是陰津瀕臨絕滅的現象,此時陽氣獨盛,病人會呼吸無力,情志煩躁,手足發熱而溫溫欲吐,病名曰“癉瘧”。 帝曰,夫經言有餘者寫之,不足者補之。今熱爲有餘,寒爲不足。夫瘧者之寒,湯火不能溫也。及其熱,冰水不能寒也。此皆有餘不足之類。當此之時,良工不能止,必須其自衰乃刺之。其故何也?願聞其説。 黃帝問,經書上説凡有餘者採瀉法,凡不足者採補法。現在是熱有餘,寒呈不足狀,但是瘧病的寒氣,即令用熱湯泡及火烤,亦無法令溫也。至其熱至時,即令用冰水敷之,亦無法使之降溫也。這是有餘與不足之狀況,居此之時,即令良醫亦無法制止,必須俟病氣衰弱時方施予刺法,這是為什麼呢?請説明其道理。 歧伯曰,經言無刺熇熇之熱,無刺渾渾之脈,無刺漉漉之汗。故爲其病逆,未可治也。夫瘧之始發也,陽氣并於陰。當是之時,陽虛而陰盛,外無氣,故先寒慄而也。陰氣逆極,則復出之陽。陽與陰復并於外,則陰虛而陽實,故先熱而渴。夫瘧氣者,并於陽則陽勝,并於陰則陰勝。陰勝則寒,陽盛則熱。瘧者風寒之氣不常也,病極則復。至病之發也,如火之熱,如風雨不可當也。故經言曰,方其盛時必毁。因其衰也,事必大昌。此之謂也。夫瘧之未發也,陰未并陽,陽未并陰。因而調之,眞氣得安,邪氣乃亡。故工不能治其已發,爲其氣逆也。 歧伯説,經書上云,大熱之時不刺,脈狀無序時不刺,大汗淋漓不止時不刺,這是病氣在反攻正氣之時,不是治病的時機。 瘧病之初始時,陽氣會集中在陰分,此際呈現表陽虛而裡陰盛,體外無陽氣,所以產生先發寒且戰慄的現象。到了陰氣盛大至極時,陰分之陽會復出,此時陽與陰集中在表,就造成陰虛而陽實的現象,呈現先發熱且口渴之症狀。凡瘧病之氣,入於陽則呈現陽症,入於陰則出現陰症,陰症會惡寒,陽症會發熱。瘧病是屬於風寒二氣變化無常所致,有時無症狀,有時卻發病,一俟病勢發作,則如火炙之熱,如大風大雨一樣無法阻擋。所以經書上說:在病勢盛時施治必為壞事,在病勢衰退時施治,其效果必彰顯,這就是為什麽。 良醫能在未發作時已察覺出,此時陰尚未因病而集中在陽分,陽氣也未因病而集中陰分,此時立予施治調理之,正氣必安定,病邪就已去除了。故此良醫亦無法在病己發作時治療,因病邪之氣盛故也。此猶戰爭時,敵勢盛大不可擊,必攻敵之弱勢時可也。 帝曰,善。攻之奈何?早晏何如? 黃帝答道,說得好。那如何攻擊病邪呢?治療時機是什麼呢? 歧伯曰,瘧之且發也,陰陽之且移也,必從四末始也。陽已傷,陰從之,故先其時,堅束其處,令邪氣不得入,陰氣不得出。審候見之,在孫络盛堅而血者,皆取之。此眞往而未得并者也。 歧伯回答道,瘧病之發作有時,就是陰陽移轉之時也,其開始必在陰陽交接的四肢末端處。一旦陽氣受損,陰氣必進,所以初時病邪必緊束該處,無法進入體內,陰氣也無法盡出。醫者審視此症,在微細血絡之末稍處放血,凡病處皆放血,這時是在正氣與邪氣尚未交爭時處置之法。 帝曰,瘧不發其應何如? 黃帝問,那瘧病沒有發作時,又如何處理呢? 歧伯曰,瘧氣者,必更盛更虛。當氣之所在也,病在陽則熱而脈躁,在陰則寒而脈靜。極則陰陽倶衰,衛氣相離,故病得休。衛氣集,則復病也。 歧伯答道,瘧病的症狀,必有陽盛陰虛或陰盛陽虛的時候,完全視病邪之所在。病邪居陽分則呈現發熱而脈急數狀,病邪在陰分則呈現惡寒而脈緩象。病至極點則會陰陽皆衰弱。當病邪與免疫力相離時,病症就會休止,一旦與免疫力相爭則病症回復。 帝曰,時有間二日或至數日發,或渴或不渴,其故何也? 黃帝問,瘧的症狀,有時隔二日發,有時數日一發,有時會口渴,有時又不渴,其故安在? 歧伯曰,其間日者,邪氣與衛氣客於六府,而有時相失,不能相得,故休數日乃作也。瘧者,陰陽更勝也,或甚或不甚,故或渴或不渴。 歧伯回答,凡隔日發作者,這是病邪和陽氣相聚在腑上,有時相遇,有時不遇,就產生了有隔日發病或數日發病的現象。瘧病者,會有陰陽更替互勝之狀況,有時增重,有時減輕,就會出現時渴時不渴的現象了。 帝曰,論言夏傷於暑,秋必病瘧。今瘧不必應者何也? 黃帝問,經書云:夏傷於暑,秋必病瘧。亦有時未必皆如此,為何呢? 歧伯曰,此應四時者也。其病異形者,反四時也。其以秋病者,寒甚。以冬病者,寒不甚。以春病者,惡風。以夏病者,多汗。 歧伯回答,這是因四季發病之典型者。一旦有不同時,是反四時而病的。這是由於秋病時,外在氣溫卻過於寒冷,冬病時,外在氣溫卻不甚寒冷時造成的。春季發病時,必有惡風的症狀。夏季生病時,必有多汗的症狀。 帝曰,夫病溫瘧與寒瘧,而皆安舍,舍於何藏? 黄帝問,那溫瘧與寒瘧之病,其各居何處?各在何臟? 歧伯曰,溫瘧者,得之冬中於風寒,氣藏於骨髓之中,至春則陽氣大發,邪氣病不能自出。因遇大暑,腦髓爍,肌肉消,腠理發泄,或有所用力,邪氣與汗皆出。此病藏於腎,其氣先從内出之於外也。如是者,陰虛而陽盛,陽盛則熱矣。衰則氣復反入,入則陽虛,陽虛則寒矣。故先熱而後寒,名曰溫瘧。 歧伯答道,溫瘧之病,得之於冬季傷於外感風寒,病氣深入骨髓之中,到了陽氣壯盛之時,邪無法與之盡出,再到夏日熱盛時,腦及骨髓必因汗出而津不足,肌肉也因水不足而消瘦,毛孔肌理大開而汗出,加上有時出力工作,都造成邪氣與汗同出,這是病邪在冬季入體深藏腎臟,因季節改變而出體外,像這樣的,就是陰虛陽盛,陽過盛則生熱矣。俟陽氣衰竭,病氣就反入陰分,表陽一虛,病人就有惡寒的症狀了。所以先熱而後寒者,名叫“溫瘧”。 帝曰,癉瘧何如? 黃帝問,癉瘧又是什麽呢? 歧伯曰,癉瘧者,肺素有熱。氣盛於身,厥逆上衝,中氣實而不外泄。因有所用力,腠理開,風寒舍於皮膚之内,分肉之間而發,發則陽氣盛。陽氣盛而不衰,則病矣。其氣不及於陰,故但熱而不寒。氣内藏於心,而外舍於分肉之間,令人消爍脱肉,故命曰癉瘧。 歧伯答道,癉瘧之人,本就為肺中有宿熱未去者。由於熱氣旺盛體内,造成四肢逆氣上衝體内,一旦熱氣充實體内,必無法自然外泄出體外。此時勞動出汗,造成肌理毛孔開,風寒邪氣入侵皮膚之内,居肌理之間,一發病則與裡之宿熱合,造成陽氣盛大狀,陽氣過盛而不衰退,病發矣。因陽熱之氣無法入裡與陰合,所以會但熱不寒。宿熱内居心肺胸陽之所,病邪外又居肉理之間,使人發熱而日益消痩,所以病名為“癉瘧”,也就是只發熱而不惡寒的瘧病。 帝曰,善。 黃帝說,答得好。 刺瘧篇第三十六 足太陽之瘧,令人腰痛頭重,寒從背起。先寒後熱,熇熇暍暍然。熱止汗出,難已。刺郄中出血。 足少陽之瘧,令人身體解?。寒不甚,熱不甚。惡見人,見人心惕惕然。熱多汗出甚。刺足少陽。 足陽明之瘧,令人先寒洒淅,洒淅寒甚,久乃熱。熱去汗出,喜見日月光火氣,乃快然。刺足陽明跗上。 瘧病在足太陽膀胱經上時,會使人腰痛頭重,寒感自背上起,出現先寒後熱的症狀,其熱如日炙般的感覺,熱止後則大汗出,很難自愈,須於該經之委中穴針刺放血即可。 瘧病在足少陽膽經上時,會令人身體倦怠無力,惡寒與惡熱不甚嚴重,不喜見人,一見人則立生恐懼狀,此病必熱較多且汗出不止,可針刺足少陽之經脈。 瘧病在足陽明經上時,會令人先惡寒陣陣,日久方見熱症,熱象一過則病人汗出,喜見陽光、月光及火光,一見則感覺輕爽,吾人可針刺足陽明胃經在足背上的穴道。 足太陰之瘧,令人不樂。好太息。不嗜食,多寒熱汗出。病至則善嘔,嘔已乃衰。即取之。 足少陰之瘧,令人嘔吐甚,多寒熱,熱多寒少。欲閉户牖而處,其病難已。 足厥陰之瘧,令人腰痛,少腹滿,小便不利,如癃狀,非癃也。數便意。恐懼,氣不足。腹中悒悒,刺足厥陰。 瘧病在足太陰脾經時,會有情志悒悒不樂,喜歡嘆氣,胃口不好,常見寒熱往來且汗岀的症狀。發病時則易生嘔吐,吐後病勢不緩,俟緩和時,可針刺脾經之經穴。 瘧病在足少陰腎經時,會使人嘔吐嚴重不止,寒熱並見,且熱症多寒症少。喜閉鬥户獨居,此病已難愈矣。 瘧病在足厥陰肝經時,會令人腰痛,小腹脹滿,小便不順,好像聚不出狀,但並非真為尿閉也,乃是尿意頻頻,時感有尿欲出狀。時生恐懼,呼吸淺短,腹中鬱悶不通暢感,可針刺足厥陰肝經之經穴來治療。 肺瘧者,令人心寒,寒甚熱。熱間善驚,如有所見者。刺手太陰陽明。 心瘧者,令人煩心甚,欲得清水,反寒多,不甚熱。刺手少陰。 肝瘧者,令人色蒼蒼然,太息,其狀若死者。刺足厥陰見血。 脾瘧者,令人寒,腹中痛。寒則腸中鳴,鳴已汗出。刺足太陰。 腎瘧者,令人洒洒然,腰脊痛,宛轉大便難,目眴眴然,手足寒。刺足太陽少陰。 胃瘧者,令人且病也,善飢而不能食。食而支滿腹大。刺足陽明太陰,橫脈出血。 瘧病在肺中,使人心部感覺寒冷,寒重時會覺得發熱,熱時易受驚嚇,如見鬼魅者。可針刺手太陰與手陽明之經穴。 瘧病在心臟者,令人心煩不已:想喝冷水,一旦飲入,反生惡寒,不會有大熱症狀,可刺手少陰心經之經穴。 瘧病在肝藏者,令人面色發青,嘆息不止,看起來死氣沈沈,可針刺足厥陰肝經之穴並使出血。 瘧病在脾臟者,會令人惡寒且腹痛。一旦發熱則腸中鳴叫,聲止則汗出。可刺足太陰脾經之經穴。 瘧病在腎臟者,使人感到陣陣寒意,腰背椎處痛,無法轉動腰部且大便不易排出。眼睛黑珠晃動,視物不明。手足冰寒。可針刺足太陽足少陰之經穴。 瘧病在胃中時,會令人易餓但無法食入,強食就造成脇腹滿而腹部脹大,可針剌足陽明與太陰之經穴,從絡脈之位放血可愈。 瘧發身方熱,剌趺上動脈,開其空,出其血,立寒。瘧方欲寒,刺手陽明太陰,足陽明太陰。瘧脈滿大急,刺背俞,用中鍼傍伍肤俞各一,適肥瘦出其血也。瘧脈小實急,灸脛少陰,刺指井。瘧脈滿大急,刺背俞。用五胠俞,背俞各一,適行至於血也。瘧病緩大虛,便宜用藥,不宜用針。 瘧病發作時,正值身熱,可刺足背衝陽脈位,開大針孔,使出血則熱立退。瘧病值惡寒時,可刺手陽明及手太陰之絡脈。如果瘧病而脈現急躁狀,可刺背部之俞穴。用中等的粗針,在督脈外開三寸位與一寸半腑俞穴位,針刺放血,視病人肥痩來定放血多少。如果瘧病而脈呈细小又堅實急速時,可灸足少陰、手少陰之穴,加刺指側井穴放血。詳細說當瘧病而脈呈飽滿充實狀,針刺背俞可用重按有壓痛點位置取穴來放血,此病之所適至處也。一旦瘧病之人,脈現緩而無力且中空狀,便須用藥物,因已至氣血兩虛,故不宜用針了。 凡治瘧,先發,如食頃,乃可以治。過之,則失時也。 諸瘧而脈不見,刺十指間出血,血去必已。先視身之赤如小豆者,盡取之。 十二瘧者,其發各不同時。察其病形,以知其何脈之病也。 先其發時,如食頃而刺之,一刺則衰,二刺則知,三刺則已。不已刺舌下兩脈出血。不已刺郄中盛經出血。又刺項已下俠脊者必已。舌下兩脈者,廉泉也。 刺瘧者,必先問其病之所先發者,先刺之。先頭痛及重者,先刺頭上,及兩額兩眉間出血。 先項背痛者,先刺之。 先腰脊痛者,先刺郄中出血。 先手臂痛者,先刺手少陰陽明十指間。 先足脛痠痛者,先刺足陽明十指間出血。 風瘧,瘧發則汗出惡風。刺三陽經背俞之血者。 ?痠痛甚,按之不可,名曰胕髓病。以饞鍼,鍼絕骨出血立已。 身體小痛,刺至陰。諸陰之井無出血,間日一刺。 瘧不渴,間日而作,刺足太陽。 渴而間日作,刺足少陽。 溫瘧汗不出,爲五十九刺。 凡治瘧病時,在病症發作之前後頓飯時間中施治,必可治愈,失此時機,則治必傷元氣(中醫是一門追尋去病又不傷正氣的學問)。有見瘧病的症狀,按脈又是正常時,病必在始,可刺十指間感覺緊束的位置放血,血出病已。有時會見身上有許多細小的紅點,可盡刺之使放血則已。 舉凡人身之十二種瘧病,其發作的時機不同,可細察病人症狀,這就可以知道病在何經脈了。 在病發作之前,頓飯時間内下針,初刺必能使病勢衰退,再刺則見好轉,三刺病必痊愈。如仍未愈,可加刺舌下之青脈位出血,再不好可刺委中青筋處出血,加上項背強硬處針刺其位,病可立愈。舌下兩脈即金津玉液穴也。 凡用針刺瘧病時,必先問病人首發何症?何時發病?痛在何處?可先刺其未病之初。例如:先頭痛且沈重者,可先刺頭上百會穴,再刺攢竹二穴出血。若先有項背強硬症狀者,可先刺其強硬之位。如果是先出現腰背椎部痛者,可刺委中處放血。如果是手臂先痛的,可先刺手少陰及手陽明的指尖部位使之出血。又先發足脛部位痠痛的,可先刺足陽明經足指間穴位出血。 風瘧之人,一旦瘧病發作,必然會汗出且惡風吹,醫者可刺三陽經位在背部俞穴,使之出血。如果造成膝蓋痠痛不已,按之更痛,不可碰觸時,此名“胕髓病”,吾人可用像刀一樣的饞針,在絕骨穴位放血,可以立愈。身體稍有小痛者,可針足太陽之至陰穴。凡須針各陰經之井穴時,不可出血,且須隔日一刺,以不傷元氣。 P161-170 瘧病之人,如不感口渴,又隔日發病者,可剌足太陽之經穴。如口渴又隔日發作者,可針刺足少陽之經穴。一旦遇到溫瘧病人又不得汗出者,可施五十九刺法。 氣厥論篇第三十七 黃帝問曰,五藏六府寒熱相移者何? 黄帝問,五臓六腑之間寒熱之轉換為何呢? 歧伯曰,腎移寒於肝,癰腫少氣。脾移寒於肝,癰腫筋攣。肝移寒於心,狂隔中。心移寒於肺,肺消。肺消者飲一溲二,死不治。肺移寒於腎,爲涌水。涌水者,按腹不堅。水氣客於大腸,疾行則鳴濯濯,如囊裏漿水之病也。 歧伯答道,腎之寒會移轉入肝,肝陽受寒無法運行,必生癰腫及短氣。脾也會將寒氣傅給肝臓,會造成人體腫脹且筋攣不已。肝之寒會移入心臟,令人發狂神亂,飲食不入。心上寒如傅入肺,使肺陽消損,津液不存,必飲一杯水尿出二杯水,此必死不治。肺之寒會移入腎臟,造成病人湧水,所讀“湧水”,就是重按腹部不堅實,水氣客居大腸中,流動快時必腸嗚不已,好像皮袋中包著水漿一樣的病。 脾移熱於肝,則爲驚衄。肝移熱於心,則死。心移熱於肺,傳爲鬲消。肺移熱於腎,傳爲柔痓。腎移熱於脾,傳爲虛,腸澼死,不可治。胞移熱於膀胱,則癃溺血。膀胱移熱於小腸,鬲腸不便,上爲口糜。小腸移熱於大腸,爲虙瘕,爲沈。大腸移熱於胃,善食而瘦入,謂之食亦。胃移熱於膽,亦曰食亦。膽移熱於腦,則辛頞鼻淵,鼻淵者,濁涕下不止也。傳爲衄衊,瞑目。故得之氣厥也。 脾之熱轉入肝時,則有易驚且流鼻血的症狀。肝若移其熱至心臓,,病人必死。心臓若移熱入肺,造成中膈過熱,消渴而多飲。肺之熱若移至腎,就會有筋柔且無力狀。若腎之熱移轉至脾臓,脾臓失其運化之職,身體立虛,腸下痢而死不治。若子宫胞中移熱至膀胱,會令人尿血且膀胱脹滿。若是膀胱之熱移轉進入小腸,必使腸受阻而大便不通,使人口部糜爛。若是小腸之熱移轉入大腸,造成兩熱相激,血溢脈外,月事不至而瘀阻胞中為癥瘕矣,病已深。若是大腸之熱移轉入胃中,令人飲食多而消瘦不已,名之“食亦”。一旦胃之熱移轉入膽中,亦名“食亦”。若是膽之熱移入於腦中,會造成病人鼻骨酸痛,流濁涕不止矣,再渐久出現鼻血的現象,令人視物不明。以上所有的病症,都是因為經脈之氣無法正常運行,發生氣逆而造成的。 欬論篇第三十八 黃帝問曰,肺之令人欬何也? 黄帝問道,肺病會使人咳嗽,是為什麼呢? 歧伯對曰,五藏六府皆令人欬,非獨肺也。 歧伯答道,五臓六腑有病,都會使人咳嗽,並非一定是肺造成的。 帝曰,願聞其狀。 黄帝説,希望能為我詳言。 歧伯曰,皮毛者,肺之合也。皮毛先受邪氣,邪氣以從其合也。其寒飲食入胃,從肺脈上至於肺,則肺寒。肺寒則外内合,邪因而客之,則爲肺欬。五藏各以其時受病,非其時,各傳以與之。人與天地相參,故五藏各以治時,感於寒則受病。微則爲欬,甚者爲泄,爲痛。乘秋則肺先受邪。乘春則肝先受之。乘夏則心先受之。乘至陰則脾先受之。乘冬則腎先受之。 歧伯回答,皮膚毛孔內連於肺,為肺所屬也。若皮毛感受病邪,必順而進入肺中。攝取過多的冷飲入胃中,寒氣會自中焦上入肺,造成肺寒。肺內寒而表又受寒,邪因而能入肺中,則成肺咳。 體内五藏各有受病之季節,非當令時節而生病,必是自他臓傅来的。人生存在天地之間,所以五臓之氣亦必須按照節氣來調理之,感受外寒或寒飲則生病矣。凡輕微者為欬症,嚴重者為下痢,甚而體痛。秋季感受風寒必先傷肺,春季感受風寒必先傷肝,夏季感受風寒必先傷心,季節交替之土時感受風寒必先傷脾,冬季感受風案必先傷腎。 帝曰,何以異之。 黄帝問,如何區分呢? 歧伯曰,肺欬之狀,欬而喘息有音。甚則唾血。心欬之狀,欬則心痛,喉中介介如梗狀。甚則咽腫,喉痺。肝欬之狀,欬則兩脇下痛。甚則不可以轉,轉則兩胠下滿。脾欬之狀,欬則右脇下痛,陰陰引肩背,甚則不可以動,動則欬劇。腎欬之狀,欬則腰背相引而痛。甚則欬涎。 歧伯回答,肺欬的症狀是欬嗽中帶有喘息不止,呼吸濁音很重,嚴重時會欬血出来。心欬的症狀為,欬時心會痛,喉中如有物梗阻狀,嚴重時會咽腫,喉痛,無法呑嚥食物。肝欬之症狀為,欬時兩脇肋會痛,嚴重時無法轉身,強轉則脇下脹滿不已。脾欬之症狀,欬時會引右脇下痛,隱隱牽引到肩背痛,嚴重時無法活動,一動則欬嗽加劇。腎欬之症狀,令人欬時牽引腰背疼痛,嚴重時欬中帶涎。 帝曰,六府之欬奈何?安所受病? 黄帝問,那六腑之欬的症狀如何?自何處受病呢? 歧伯曰,五藏之久欬,乃移於六府。脾欬不已,則胃受之。胃欬之狀,欬而嘔,嘔甚則長蟲出。肝欬不已,則膽受之。膽欬之狀,欬嘔膽汁。肺欬不已,則大腸受之。大腸欬狀,欬而遺失。心欬不已,則小腸受之。小腸欬狀,欬而失氣,氣與欬俱失。腎欬不已,則膀胱受之。膀胱欬狀,欬而遺溺。久欬不已,則三焦受之。三焦欬狀,欬而腹滿,不欲食飲。此皆聚於胃,關於肺。使人多涕唾而面浮腫氣逆也。 歧伯答道,五臓久欬不愈,就會移轉到腑中。如脾欬不已,久而影響胃。胃欬症狀,必欬中兼嘔吐,嘔吐劇烈時,會有吐蟲出的症狀。肝欬不已,久而傳膽。膽欬之症,必欬時兼吐膽汁之苦水出來。肺欬不已,久而傳大腸,大腸欬狀,欬時會遺漏大便出來。心欬不已,久必傳入小腸,小腸欬症,欬時必兼有放屁症狀。腎欬不已,久必傳入膀胱,膀胱之欬,欬時兼有遺漏小便。諸欬久而不愈,必傅入三焦,三焦欬的症狀,必欬而兼有腹滿,沒有食慾。 六腑皆受氣於胃,五弒鈦必因於肺,故其共同之症狀為欬時鼻涕出,痰多且面部浮腫裡氣上逆狀也。 帝曰,治之奈何? 黄帝問,其治法又如何呢? 歧伯曰,治藏者,治其俞。治府者,治其合。浮腫者,治其經。 歧伯回答,凡治臟欬的,宜取背部該臟的俞穴及四肢上的俞穴;治腑欬者,直刺該病經之合穴;面部有浮腫者,宜剌該病變經之經穴。 帝曰,善。 黄帝說,答得好。 舉痛論篇第十九 黄帝問曰,余聞善言天者,必有驗於人。善言古者,必有合於今。善言人者,必有厭於己。如此則道不惑而要數極,所謂明也。今余問於夫子,令言而可知,視而可見,捫而可得,令驗於己而發蒙解惑,可得而聞乎? 黄帝問,我聽説知曉天地陰陽之理的人,必能在人間得到應驗。善於談論古聖先哲智慧之人,其精神亦必合於今世。能知人善用的,必有厭惡你的人。人能知此三者,則必不會生蒙於外道,不被任何形式所迷惑,這就是“明”意思。我問老師能否使我聽人言而可知,眼視而可見,手觸而可得,如此啓我的蒙,使自己得到驗證,試問能否聽聞此一道理? 歧伯再拜稽首對曰,何道之問也? 歧伯再鞠躬低頭回答道,您願聽聞什麼道理呢? 帝曰,願聞人之五藏卒痛,何氣使然? 黄帝說,希望知曉人體内五臓突然疼痛,是什麼原因? 歧伯對曰,經脈流行不止,環周不休。寒氣入經而稽遲,泣而不行。客於脈外,則血少。客於脈中,則氣不通,故卒然而痛。 歧伯答道,經脈中氣血是流行不止,循環全身永不停頓的,一旦寒氣深入經脈中使其緩慢,凝澀而不能順行。如杲寒氣在經脈外側,則令血少,居於脈中,則使氣不通順,這就會使內臓突然疼痛了。 帝曰,其痛或卒然而止者。或痛甚不休者。或痛甚不可按者。或按之而痛止者。或按之無益者。或喘動應手者。或心與背相引而、痛者。或脇肋與少腹相引而痛者。或腹痛引陰股者。或痛宿昔而成積者。或卒然痛死不知人,有少間復生者。或痛而嘔者。或腹痛而後泄者。或痛而閉不通者。凡此諸痛,各不同形,別之奈何? 黄帝說,此類疼痛有時突然自止,有時痛會持續不停,有時痛起來不能用手按壓,有時卻須按壓方可止痛,有時即令按壓亦無助益,有時痛會令人生喘,痛動處手觸可知的,有時會心痛徹背的牽引痛,有時痛會有脇肋位與小腹位互相牽引的痛,有時會腹痛牽引到鼠蹊部,有時痛久後而積聚成塊者,有時會突生劇痛而致昏迷不酸的,也有部分會甦醒過來,有時邊痛邊嘔者,有時腹痛之後產生下痢的,有時卻腹痛而大便不通的,凡是以上的痛,各有不同的外形症候,如何去分別呢? 歧伯曰,寒氣客於脈外,則脈寒。腺寒則縮踡,縮踡則脉絀急,絀急則外引小絡,故卒然而痛,得炅則痛立止。因重中於寒,則彌久矣。寒氣客於經脈之中,與炅氣相薄,則多脈滿,滿則痛而不可按也。寒氣稽留,炅氣從上,則脉充大而血氣亂,故痛甚不可按。 寒氣客於腸胃之間,膜原之下,血不得散,小络急引敌痛。按之則血氣散,故按之痛止。 寒氣客於侠脊之脈則深,按之不能及,故按之無益也。 寒氣客於衝脈,衝脈起於關元,隨腹直上。寒氣客則脈不通,脈不通則氣因之,故喘動應手矣。 寒氣客於背俞之脈,則血脈泣。脈泣則血虛,血虛則痛。其俞注於心,故相引而痛。按之則熱氣至,熱氣至則痛止矣。 寒氣客於厥陰之脈,厥陰之脈者,絡陰器,繫於肝。寒氣客於脈中,則血泣脈急,故脇肋與少腹相引痛矣。 厥氣客於陰股,寒氣上及少腹,血泣在下相引,故腹痛引陰股。 寒氣客於小腸膜原之間,絡血之中。血泣不得注於大經,血氣稽留不得行,故宿昔而成積矣。 寒氣客於五藏,厥逆上泄。陰氣竭,陽氣未入,故卒然痛死不知人,氣復反則生矣。 寒氣客於腸胃,厥逆上出,故痛而嘔也。 寒氣客於小腸,小腸不得成聚,故後泄腹痛矣。 熱氣留於小腸,腸中痛。癉熱焦渴,則堅乾不得出,故痛而閉不通矣。 歧伯答道,寒氣入體,居於經脈外的,會生血脈寒,一旦如此則會有屈縮身體及筋脈呈拘急狀,經脈一旦拘急不止,就會牽引外部的孫絡,會發生突然疼痛的現象,一旦得到熱氣的燻烤立可止痛。此痛因中寒而生,必會久痛不止。 如果寒氣居於經脈之中,會與體內熱氣相爭,造成脈氣充滿狀,經脈過滿就會感覺疼痛不可觸按,此因汗氣停留經脈中,造成熱氣上升,使經脈過於脹大,致令氣血混亂,於是就發生痛不可按的現象。 如果寒氣客居腸胃之間,三焦腹膜之下,於是血脈無法流暢而聚此,造成細小絡脈牽引腹痛,重按之能令氣血擴散開,於是成為按之痛止的現象。 若寒氣深入華陀夹脊的深處,即令重按之亦無法觸及,此即按之亦無益於事也。 若寒氣客居衝脈之中,因衝脈下起關元,沿腹之任脈而上行,今有寒氣居此,必造成血服不通暢,一旦血脈不通則氣必隨之反應出来,就有喘動而手可觸及的症狀。 若寒氣客居背部俞穴之經脈,致令血脈凝澀不順利,一旦如此就會血不足,血一不足就生痛症。所有俞穴經氣皆貫注於心,於是產生背痛徹心互相牽引而痛。如重按之使經脈之熱至,血立刻通且足,於是疼痛立止矣。 若寒氣客居足厥陰肝經的脈上,肝經之脈,連络陰部,繫於肝臓,一旦寒氣入侵,造成血凝澀而經脈拘攣,於是產生脇肋部位牽引少腹疼痛矣。若此逆氣居於陰股間不去,會使寒氣上沿少腹中,下部血又不順暢,於是產生腹痛牽引陰股間。 若寒氣客居小腸的三焦油膜之間的血絡之中,血凝澀而無法貫注大經脈中,血氣居此停留無法順行,日久必生積塊在腹中了。 若寒氣居於五臟之中,會令人手足冰冷且下痢不止,造成津液喪失,而營養又無法吸收,以致會突然生痛而昏迷不知人,如果胃氣回返,則復甦回來。 若寒氣居於腸胃中,蠕動必緩,飲食不化生痛,濁物無法下行而自口中吐出。 若寒氣客居小腸中,小腸就無法收集飲食營養,造成下痢而腹痛矣。 若是熱氣停留小腸中,必令腸中痛,口乾燥渴,飲食穢物堅硬乾燥無法排出,故成腹痛而大便不通了。 帝曰,所謂言而可知者也。視而可見奈何? 黄帝曰,所謂可從語言內容而知曉,可從目視病人而知曉的方法又如何呢? 歧伯曰,五藏六府固盡有部。視其五色,黃赤爲熱,白爲寒,青黑爲痛。此所謂視而可見者也。 歧伯答道,五臟六腑其在面部有一定的部位反應它,吾人可視其五色的變化,例如:黄又赤表示熱盛,白色為寒症,青黑為痛,這就是視而可見的方法。 帝曰,捫而可得奈何? 黄帝問,如何從觸摸而知病情呢? 歧伯曰,視其主病之脈堅,而血及陷下者,皆可捫而得也。 歧伯回答,察其主病之經脈是否堅硬?何處堅硬?何處有瘀血?何處呈下陷狀這些都是觸摸可得知的。 帝曰,善。 黄帝説,答得好。 余知百病生於氣也。怒則氣上,喜則氣緩,悲則氣消,恐則氣下,寒則氣收,炅則氣泄,驚則氣亂,勞則氣耗,思則氣結。九氣不同,何病之生? 我知道百病都發生在氣上,如人怒則令氣上衝,人喜則氣機和緩,人悲則令氣消弱,人恐則令氣下行,遇寒則令心氣收斂,遇熱則氣四散,受驚則使氣亂行,過勞則損耗元氣,過思則令氣鬱結不通。此九種氣不同,主生何病呢? 歧伯曰,怒則氣逆,甚則嘔血及飧泄。故氣上矣。 喜則氣和志達,榮衛通利,故氣緩矣。 悲則心系急,肺布葉舉,而上焦不通。榮衛不散,熱氣在中,故氣消矣。 恐則精却,却則上焦閉。閉則氣還,還則下焦脹,故氣不行矣。 寒則腠理閉,氣不行,故氣收矣。 炅則腠理開,榮衛通,汗大泄,故氣泄。 驚則心無所倚,神無所歸,慮無所定,故氣亂矣。 勞則喘息汗出,外内皆越,故氣耗矣。 思則心有所存,神有所歸,正氣留而不行,故氣結矣。 歧伯答道,人大怒則氣反行,嚴重時會吐血及下痢。因此氣會更上逆了。喜能令人氣和舒暢,氣血通利無阻,所以氣會缓和。 人悲則令心脈拘急,肺葉伸張且抬高,以致上焦不通。氣血無法散開,熱氣在中焦無法散出,就令人氣消弱了。恐懼則令人膽怯,却意一生即使上焦閉塞。上焦閉則令下焦上而復返下焦,使人腹脹,氣就無法正常運行了。 寒氣能使肌理毛孔閉塞,陽氣無法行之於外表,故令氣收斂在内而不出矣。 熱氣能令人毛孔肌理大開,氣血流暢,汗大出,所以氣就外泄了。 人受驚則心意無倚靠,神志恍忽不知所處,謀慮不定,以致氣機混亂了。 過勞會令人喘息大汗出,於是内外皆太過傷,造成氣耗損不復矣。 思念能使心有所依靠,神志有所依歸,正氣因而停留無法正常運行,致令氣鬱结不通了。 腹中論篇第四十 黃帝問曰,有病心腹滿,旦食則不能暮食,此爲何病? 黄帝問,有種病使人腹腔腫滿,吃了早餐則晚上無法進食,這是什麼病呢? 歧伯對曰,名爲鼓脹。 歧伯答道,此病叫“鼓脹” 帝曰,治之奈何? 黄帝間,如何治療呢? 歧伯曰,治之以雞矢醴。一劑知,二劑已。 P171-180 歧伯答道,用雞矢白來治療,乾燥過的鶏矢白與甜酒合煮。一劑有反應,二劑即愈。 帝曰,其時有復發者何也? 黃帝問,其間也有再復發的,是為什麼呢? 歧伯曰,此飲食不節,故時有病也。雖然其病且已時,故當病氣聚於腹也。 歧伯回答道,這是因爲在病將愈時,飲食不知節制而引起的。因此病邪又復聚於腹部而造成的。 帝曰,有病胸脇支滿者,妨於食。病至則先聞腥臊臭,出清液,先唾血,四支清,目眩,時時前後血。病名爲何,何以得之? 黃帝問,有人病胸脇脹滿,無法入食的。其發病之初先可聞腥臊的臭味,口中清涎不斷,咳吐中帶血,手足冰冷,目眩,常常大小便中亦帶血。此病為何?如何得到的? 歧伯曰,病名血枯。此得之年少時,有大脫血,若醉入房,中氣竭,肝傷。故月事衰少不來也。 歧伯答道,此病名“血枯”。這是在少年時得到的,比如曾大量失血,或醉後行房事,以致中氣不足,肝臟受傷。女子則必月經停滯不來。 帝曰,治之奈何,復以何術? 黃帝問,如何治療呢?用何方法使其恢復呢? 歧伯曰,以四烏鰂骨,一藘茹,二物幷合之,丸以雀卵,大如小豆,以五丸爲後飯,飲以鮑魚汁。利腸中,及傷肝也。 歧伯答道,用四付烏賊骨及茜草一份,二物合幷,研爲粉末,利用雀卵黃來做黏著,製成如小豆般大的丸,每次五粒飯前服用,並喝鮑魚汁。如此可使腸中清利,恢復肝的功能。 帝曰,病有少腹盛,上下左右皆有根。此爲何病?可治不? 黃帝問,有病症是下腹部隆起,在其上下左右皆可摸到塊狀的根樣,逭是什麽病?可以治好嗎? 歧伯曰,病名曰伏梁。 歧伯答道,病叫“伏梁”。 帝曰,伏梁何因而得之? 黃帝問,此伏梁之病,因何得之? 歧伯曰,囊大膿血,居腸胃之外,不可治。治之每切按之致死。 歧伯答道,這是許多膿血被囊狀物包著,因位居腸胃之外,故無法治療。想去治療而每次切按此塊會因之而死。 帝曰,何以然? 黃帝問,為何如此呢? 歧伯曰,此下則因陰,必下膿血。上則迫胃脘,生鬲俠胃脘內癰。此久病也,難治。居臍上爲逆,居臍下爲從。勿動亟奪。論在刺法中。 歧伯答道,此病膿血囊向下走,則必下膿血。若上行則壓迫胃脘,造成胃中生癰膿。這病必久也,很難治。如果位在臍上是逆症,如在臍下是從症,還好治些。針刺時不可用強瀉法,否則必傷病人,詳論在刺法篇中。 帝曰,人有身體髀股皆腫,環臍而痛,是爲何病? 黃帝問,有人身上及大腿部,足脛部都腫起來,腹部有繞臍痛的現象,這是什麼病呢? 歧伯曰,病名伏梁,此風根也。其氣溢於大腸而著於肓。肓之原在臍下,故環臍而痛也。不可動之,動之爲水溺濇之病。 歧伯答道,此病亦爲伏梁,但是是由風來造成的。其病氣溢出大腸而附著在肓部。肓之源頭在臍下氣海穴,所以會有環臍而痛的現象,此病不可亂動,搖動過劇會造成小便濇澀不易排出的病,很危險。 帝曰,夫子數言熱中、消中不可服高梁芳草石藥。石藥發瘨,芳草發狂。夫熱中,消中者,皆富貴人也。今禁高梁,是不合其心。禁芳草石藥,是病不愈。願聞其説。 黃帝問,老師常言熱中、消中之病不可服用高厚美食或芳香草藥或石藥。石藥令此種病人易發癲疾,芳香草藥使人發狂。今見有熱中或消中的病人,大都是富貴之人。如果禁止其飲食豐美的食物,是與其心意不合的。又禁止服用芳香的草藥及石藥,就無從去治療疾病了。請説明之。 歧伯曰,芳草之氣美,石藥之氣悍。二者其氣急疾堅勁,故非緩心和人,不可以服此二者。 歧伯回答,芳香的草蘖其氣必盛,石藥之氣亦悍烈。故此二者藥氣快速而強勁有力,因此不是心無慾望,無所怨之人是不可服此二種藥物的。 帝曰,不可以服此二者,何以然? 黃帝問,為何不可以服此二種藥呢? 歧伯曰,夫熱氣慓悍,藥氣亦然。二者相遇,恐內傷脾。脾者,土也,而惡木。服此藥者,至甲乙日更論。 歧伯回答,所有熱中及消中之病,都因腸胃中過熱引起,熱氣本性慓悍,藥氣亦同,一旦二者相遇,必內傷脾。脾爲土氣,受木制,因此于甲乙之木日必造成脾病矣。 帝曰,善。有病膺腫,頸痛胸滿腹脹,此爲何病?何以得之? 黃帝說,好。那有病如胸腫大,頸痛又胸腹脹滿,這是什麽病?為什麼會得此病呢? 歧伯曰,名厥逆。 歧伯答道,此病名“厥逆”,中於寒,陰陽絕別而成的。 帝曰,治之奈何? 黃帝問,如何治療呢? 歧伯曰,灸之則瘖,石之則狂。須其氣幷,乃可治也。 歧伯答道,此病若灸它則造成聲啞,用針石開破,必成狂亂,只有待其陰陽和諧時再來慢慢施治了。 帝曰,何以然? 黃帝問,為何如此呢? 歧伯曰,陽氣重上,有餘於上。灸之則陽氣入上,入則瘖。石之則陽氣虛,虛則狂。須其氣并而治之,可使全也。 歧伯答道,陽氣本上行,今病令陽氣更上,故頭呈陽氣有餘狀,一旦火灸之則陽氣遏盛而入侵陰中,一入則音啞。針石刺破令陽氣大泄,故陽氣因虛而成狂。須令上頭的陽氣下降進入四肢,手足溫暖後再調和可安全治愈。 帝曰,善。何以知懷子之且生也? 黃帝說,答得好。如何知曉婦人已懷孕且將會生呢? 歧伯曰,身有病而無邪脈也。 歧伯回答,身體有异常現象,但按脉却很正常無病脉之象,這就是懷孕了。 帝曰,病熱而有所痛者何也? 黃帝問,又發熱又疼痛的是什麼病呢? 歧伯曰,病熱者陽脈也。以三陽之動也。人迎一盛,少陽二盛,太陽三盛,陽明入陰也。夫陽入于陰,故病在頭與腹,乃?脹而頭痛也。 歧伯説,發熱的病人,必出現陽脉,因受三陽經脉氣所動而成的。人迎脈大於寸口脈一倍的是少陽病,大於寸口脈二倍的是太陽病,大於寸口脈三倍的是陽明病。若寸口比人迎脉大,表示陽明熱氣已入陰臓,故此病人會頭腹均受邪,以致腹脹滿而頭痛了。 帝曰,善。 黃帝說,答得好。 刺腰痛篇第四十一 足太陽脉,令人腰痛引項脊尻背如重狀。刺其郤中。太陽正經出血,春無見血。 少陽令人腰痛,如以鍼刺其皮中,循循然不可俛仰,不可以顧。刺少陽成骨之端出血。成骨在膝外廉之骨獨起者。夏無見血。 陽明令人腰痛,不可以顧。顧如有見者,善悲。刺陽明於?骨前三痏上下和之出血。秋無見血。 足大陽膀胱經之脉病時,會令人産生腰痛牽引項背及尾骨,使背部感覺如負重物狀。可針委中穴,及太陽正經上有鬱血之絡位來放血。但春季時不可見血,會傷元氣。 足少陽膽經引起的腰痛,好像是用針刺皮膚的感覺,並且使人無法前後伸屈身體,無法做回顧的動作。吾人可以用針在陽陵泉穴外之骨端找青色血脉放血,可以立愈,但如正值夏季則不可見血,會損元氣。 足陽明胃經引起的腰痛,會令人無法回顧其首,一旦回顧則必眼目昏花。此症且令人情志上易悲。吾人可針刺足陽明胃經之足三裏穴及其上下一、二寸位有瘀血之血脉放血,但在秋季時,不可如此,否則傷及胃氣。 足少陰令人腰痛,痛引脊內廉。刺少陰於內踝上二痏。春無見血。出血太多,不可復也。 厥陰之脈令人腰痛,腰中如張弓弩弦。刺厥陰之脈,在腨踵魚腹之外,循之累累然,乃刺之。其病令人善言,默默然不慧,刺之三痏。 解脈令人腰痛,痛而引肩,目??然,時遺溲。刺解脈在膝筋肉分間郤外廉之橫脉出血,血變而止。 解脈令人腰痛如引帶,常如折腰狀,善恐。刺解脈在膝中結絡如黍米,刺之血射,以黑見赤血而已。 同陰之脈,令人腰痛,痛如小錘居其中,怫然腫。刺同陰之脉,在外踝上絕骨之端,爲三痏。 足少陰腎經引起的腰痛,會痛來牽引脊椎內部的感覺。吾人可針刺足少陰復溜穴附近壓痛點。但於春季不可放血,一旦出血過多,病必難回復了。 足厥陰肝經引起之腰痛,令人腰中如張弓弦般的綳緊。吾人可針刺足厥陰脈在足大指骨與次指間找硬塊的壓痛點,找到即可刺,有幾處刺幾處,此病使人多言痛不止,按診時又無定處,故可在痛處刺三針。 足太陽之別脈為解脈,此病腰痛令人痛引肩部,目視不明,常常遺尿。可針刺其脈在外膝部與委陽之間瘀阻的血脈上放血,直到鬱血之色消除即可停止了。 同解脉之別絡爲帶脉,其腰痛症狀圍繞腰部一圈如帶狀的疼痛,腰部好像要斷成兩半似的,使人易受驚嚇。可針刺解脈在委中位到外膝部處血絡結如黍米一樣一粒粒相連處放血出,俟黑血流盡方可止血。血常會噴出,勿懼。 同陰之脈引起的腰痛,會感覺如有小秤錘在身中,脹悶而腰痛之感,可刺同陰之脈,在絕骨穴位附近找三處壓痛點刺之即可。 陽維之脈,令人腰痛,痛上怫然腫。刺陽維之脈,脈與太陽合腨下間,去地一尺所。 衡絡之脈,令人腰痛,不可以俛仰,仰則恐僕。得之舉重傷腰,衡絡絕,惡血歸之。刺之在郤陽筋之間,上郤數寸,衡居爲二痏出血。 會陰之脉,令人腰痛,痛上漯漯然汗出。汗乾令人欲飲,飲已欲走。刺直陽之脈上三痏,在蹻上郤下五寸橫居,視其盛者出血。 飛陽之脉,令人腰痛,痛上拂拂然。甚則悲以恐。刺飛陽之脉,在內踝上五寸,少陰之前與陰維之會。 昌陽之脉,令人腰痛,痛引膺,目??然。甚則反折,舌卷不能言。刺內筋爲二痏,在內踝上大筋前,太陰後,上踝二寸所。 奇經之陽維脈引起的腰痛,其感覺是腫脹而痛。可針刺陽維脈與太陽脈交接之飛揚穴,約離地一尺之高。 沖脈之絡脈傷,所引發之腰痛,令人無法前後彎身,如仰身則會擔心跌倒,此病是因舉重物傷及腰部,使橫絡之血脉斷,排不出之瘀血聚此造成的。刺法在委陽穴上方找青筋血鬱處放血,立愈。 會陰之脉引起的腰痛,會在痛的部位上汗出淋漓,汗乾後又口渴引飲,飲水之後又想走動。吾人可刺足部陽蹻之脈約在外膝關下五寸地方找血瘀之處放血。 飛揚脈引起之腰痛,使人痛而腫脹感,嚴重時令人時悲時恐。可針飛陽脉在內踝上五寸,爲足少陽與陰維脉交會的位置,約漏穀穴下一寸處。 昌陽脈引起之腰痛,會痛引前胸,目視不明狀,嚴重時會有痙孿且向後彎曲狀,舌向上捲起且無法說話。可針刺內踝上二寸的復溜及交信二穴,以有壓痛點爲正穴位。 散脈令人腰痛而熱,熱甚生煩,腰下如有橫木居其中。甚則遺溲。刺散脈在膝前骨肉分間,絡外廉束脈爲三痏。 肉裏之脉,令人腰痛。不可以欬。欬則筋縮急。刺肉裏之脉,爲二痏。在太陽之外,少陽絕骨之後。 腰痛俠脊而痛至,頭幾幾然,目??,欲僵僕,刺足太陽郤中出血。 腰痛上寒,刺足太陽陽明。上熱刺足厥陰。不可以俛仰,刺足少陽。中熱而喘,刺足少陰,刺郤中出血。 腰痛上寒不可顧,刺足陽明。上熱刺足太陰。中熱而喘,刺足少陰。大便難,刺足少陰。少腹滿,刺足厥陰。如折不可以俯仰,不可舉,刺足太陽。引脊內廉,刺足少陰。 腰痛引少腹控?,不可以仰,刺腰尻交者,兩髁胂上,以月生死爲痏數,發鍼立已。左取右,右取左。 足太陽之別脈為散脈,其病引發之腰痛,令人發熱而情緖煩躁,腰下如有橫木的壓重感。嚴重時會小便失禁。吾人可針刺膝外側有血脈束縛狀的部位放血。 肉裏之脉引發的腰痛,令人無法咳嗽,一咳則筋呈彎急狀。可針刺足太陽經的外側,足少陽絕骨穴之後側的壓痛點上取二點針之。 如果腰痛延著督脈兩側上行而痛,造成頭部常寒慄狀,目視昏齓,想趴下使面向下躺著較舒服。吾人可針刺足太陽委中穴附近鬱血絡處放血即可。 如腰痛而且痛處寒冷者,可針刺足大陽與足陽明二經。如痛處發熱,可刺足厥陰肝經。無法前後彎身,可刺足少陽膽經。如腰痛引起內熱而喘,可刺足少陰腎經及刺委中出血。又如腰痛且痛處寒冷無法回首,就刺足陽明經。如腰痛且痛處發熱,又無法回顧,則選用足太陰脾經。同證如病人再有內熱而喘息不止,就刺足少陰經。一旦大便難也可取用此經。同前症,如再有少腹脹滿者,可刺足厥陰經。腰如折斷般無法前後彎曲,無法抬舉重物,可刺足太陽經。腰痛牽引脊內痛並傳至股內廉痛,則刺足少陰經。 腰痛而牽引少腹腔內痛,無法彎身仰腰,可刺腰臀部的八髎穴及兩側俞穴位。舉凡治一切腰痛,都須依月的盈缺來增减刺數,取針後病立刻就好了。左病取右,右病取左,這是永不變的法則。 風論篇第四十二 黃帝問曰,風之傷人也,或爲寒熱,或爲熱中,或爲寒中,或爲癘風,或爲偏枯,或爲風也,其病各異,其名不同。或內至五藏六府,不知其解。願聞其説。 黃帝問,風邪傷害人體,有時成為寒熱病,有時卻獨成內熱病,有時卻造成裡寒症,有時却成癘節病,有時會半身不遂,有時卻為單純之風氣病。病都不一樣,名稱也不一樣。有時又內傷五臟六腑,我不知其道理,請為我詳説。 歧伯對曰,風氣藏於皮膚之間,內不得通,外不得泄。 風者,善行而數變。腠理開,則灑然寒,閉則熱而悶。 其寒也,則衰食飲。其熱也,則消肌肉。故使人怢慄不能食,名曰寒熱。風氣與陽明入胃,循脈而上至目內眥,其人肥,則風氣不得外泄,則爲熱中而目黃。人痩則外泄而寒,則爲寒中而泣出。 風氣與太陽倶入,行諸脈俞,散於分肉之間,與衛氣相干,其道不利,故使肌肉憤?而有瘍。衛氣有所凝而不行,故其肉有不仁也。 癘者,有榮氣,熱胕其氣不清,故使其鼻柱壞而色敗,皮膚痬潰。風寒客於脈而不去,名曰癘風,或名曰寒熱。 以春甲乙傷於風者爲肝風。以夏丙丁傷於風者爲心風。以季夏戊己傷於邪者爲脾風。以秋庚辛中于邪者爲肺風。以冬壬癸中於邪者爲腎風。 風中五藏六府之俞,亦爲藏府之風。各入其門戶,所中則爲偏風。 風氣循風府而上-則爲腦風。風入係頭,則爲目風,眼寒。飲酒中風,則爲漏風。入房汗出中風,則爲內風。新沐中風,則爲首風。久風入中,則爲腸風,飧泄。外在腠理,則爲泄風。 故風者,百病之長也。至其變化,乃爲他病也。無常方,然致有風氣也。 歧伯回答道,風氣入體必先藏于皮與肌肉之間,使表裏之輸運失常,內受阻不通,外受阻汗液不出。 風之性,善於遊走且多變化,當肌肉鬆弛時,會令人感覺陣陣寒意,若封閉時則令人發熱而煩悶。若轉成寒氣,則令人胃口不開,若轉化為熱,則使人肌肉萎縮,因此會造成看到食物就害怕,此名“寒熱”。 若風氣進入陽明經而深入胃中,會順沿經脈上行到目內角處,若此人素爲肥胖,必使風氣無法外泄體外,就造成中熱病而眼目發黃。若此人素瘦弱,則外泄必過多而成裏寒,於是呈現中寒症及眼泪多的病。 若風氣進入太陽經,經過背部諸俞穴,再分散到肌肉之間,會與固表之陽氣(免疫系統)相爭,一旦受阻停滯不去,會使肌肉鼓脹內生膿瘍,固表之陽氣受阻無法運行,造成肌肉麻痹感。 瘴癘之病乃因血氣中有熱邪居之而令血氣混淆不清,于是造成鼻柱塌壞,面上色暗,皮膚生疽化膿潰爛,此血因熱生敗之病,猶今之大痳瘋、鳥腳病是也。若是風寒客居在經脈上不去,就名為時癘之病,或名寒熱。 以四季來分,春季或甲乙日時人傷於風,名之“肝風”。夏季或丙丁日傷於風者,名之“心風”。長夏或戊己日傷於風者,名之“脾風”。秋季或庚辛日傷于風者,名之“肺風”。冬季或壬癸日傷于風者,名之“腎風”又若風傷背部之諸俞穴,如五臟六腑之俞穴,此為臟腑之風,各有風入之門戶,此中者名之“偏風”。 P181-190 風氣若沿風府穴而上行,則名之“腦風”。風若入頭面,則名“目風”或“眼寒”。酒後當風而傷,此名“漏風”。房事後汗出傷於風,則名“內風”。沐浴後當風者,名之“首風”。久居風中而令風氣入中焦,名之“腸風”,或“飧泄”。風居外部腠理之間,名之“泄風”。 故風者,為百病之首,為病之始生也。至於以後病情的演變,而成為其他的病了。風性善變,故並非有一定的法則可以依循。 帝曰,五藏風之形狀不同者何?願聞其診及其病能。 黄帝問,五臓風之病情症狀各不同,希望能説明如何診斷及主要症狀。 岐伯曰,肺風之狀,多汗惡風,色皏然白,時欬短氣。畫日則差,暮則甚。診在眉上,其色白。 心風之狀,多汗惡風,焦絕善怒嚇,赤色。病甚則言不可快。診在口,其色赤。 肝風之狀,多汗惡風,善悲,色微蒼。嗌乾善怒,時憎女子。診在目下,其色青。 脾風之狀,多汗惡風,身體怠墮,四支不欲動。色薄微黃,不嗜食。診在鼻上,其色黃。 腎風之狀,多汗惡風,面痝然浮腫,脊痛不能正立。其色炱,隱曲不利。診在肌上,其色黑。 胃風之狀,頸多汗,惡風,食飲不下,鬲塞不通,腹善滿。先衣則腹脹,食寒則泄。診形瘦而腹大。 首風之狀,頭面多汗,惡風。當先風一日,則病甚,頭痛不可以出内,至其風日,則病少愈。 漏風之狀,或多汗,常不可單衣。食則汗出,甚則身汗,喘息惡風,衣常濡。口乾善渴,不能勞事。 泄風之狀,多汗,汗出泄衣上。口中乾,上漬其風,不能勞事。身體盡痛,則寒。 歧伯回答道,肺風主要症狀乃多汗懼風吹,面色晃白,時常欬嗽氣短。白天則轉輕,入夜則嚴重。診斷在眉上,眉稜骨呈白色狀。 心風主要症狀亦是多汗且懼風吹,唇口焦乾,易驚善怒,靣赤色。病嚴重時講話無法很快。診斷在舌,其色赤。 肝風主要症狀,也是多汗懼風吹,其人善悲,面帶微青。咽乾人易怒,常恶見女子。其診斷在眼下,其色青。 脾風主要症狀,也是多汗懼風吹,全身倦怠,四肢不想活動。面色無華微帶黄色,不思食物。診斷在鼻上,其色黄。 腎風主要症狀,也是多汗懼風吹,臉面呈浮腫狀,背脊疼痛無法久站。其色如煤煙一樣的黑,無法行房,女人經水不順。診斷在肌膚上,其色黑。 胃風主要症狀,頸部多汗,懼風吹,食物呑嚥不下,下膈阻塞不通,腹部常脹滿。若穿薄衣受寒則腹脹不已,一吃寒冷的食物則下泄。診斷看體形,必呈人瘦而腹大。 首風之主要症狀,頭面必多汗,且懼風吹。當到了得首風之日,以十干推算其前一日時,病情會加重,必頭痛而不想出門,到了受風之同干日時,病情會減緩。 漏風之主要症狀,有時多汗,平常皆厚衣出入。一吃食物則頭部大汗出,嚴重時身體都出大汗,呼吸會淺短且懼風吹,衣服常常是濕的。其人口乾舌燥易渴,無法正常工作。 泄風之主要症狀,必多汗到衣襟盡濕,甚而汗水溢出衣外。口中乾燥,皮膚濕潤,無法勞動。若全身都疼痛,則必兼有寒邪。 帝曰,善。 黄帝說,答得好。 痺論第四十三 黃帝問曰,痺之安生? 黄帝問道,痺病是由何而生? 歧伯對曰,風寒濕三氣雜至合而爲痺也。其風氣勝者爲行痺,寒氣勝者為痛痺,濕氣勝者爲著痺也。 歧伯回答道,風寒濕三種邪氣混雜在一起,就是痺病也。若風氣较多,則成遊走性之“行痺”,寒氣较多時,則成“痛痺”,若濕氣較多,則酸痛不已且固定不移為“著痺”。 帝曰,其有五者何也? 黄帝問,那痺分五種,又是什麼呢? 歧伯曰,以冬遇此者爲骨痺,以春遇此者爲筋痺,以夏遇此者爲脈痺,以至陰遇此者爲肌痺,以秋遇此者為皮痺。 歧伯回答道,若是冬日得痺病名之“骨痺”,春季得痺病名之“筋痺”,夏季得痺病名之“服痺”,長夏季節得痺病名之“肌痺”,秋季得痺病名之“皮痺”。 帝曰,内舍五藏六府,何氣使然? 黄帝問,那五臟六腑得到痺病,又是什麼原因呢? 歧伯曰,五藏皆有合。病久而不去者,内舍於其合也。故骨疼不已,復感於邪,内舍於腎。筋痺不已,復感於邪,内舍於肝。脉痺不已,復感於邪,内会於心。肌痺不已,復感於邪,内舍於脾。皮痺不已,復感於邪,内舍於肺。所謂痺者,各以其時重感於風寒濕之氣也。凡痺之客五藏者,肺痺者,煩滿喘而嘔。心痺者,脈不通,煩則心下鼓,暴上氣而喘,嗌乾善噫,厥氣上則恐。肝痺者,夜臥則驚,多飲,數小便,上爲引如懷。腎痺者,善脹,尻以代踵,脊以代頭。脾痺者,四肢解惰,發欬嘔汁,上爲大塞。腸痺者,數飲而出不得,中氣喘爭,時發飧泄。胞痺者,小腹膀胱按之内痛,若沃以湯,澀於小便,上爲清举。陰氣者,靜則神藏,躁則消亡。飲食自倍,腸胃乃傷。淫氣喘息,痺聚在肺。淫氣憂思,痺聚在心。淫氣遗溺,痺聚在腎。淫氣乏竭,痺聚在肝。淫氣肌絕,痺聚在脾。諸痺不已,亦益内也。其風氣勝者,其人易已也。 歧伯回答道,因為五臓各有所主,痺病久居不去,因而延伸至内造成的。故骨痺不已,久之必不去,再感受外邪入侵,必會內延至腎臟。如筋痺久不去,又受外感病邪侵入,必使痺病深入於肝臌。如脈痺久不去,又受外感病邪侵入,痺病於是入侵心臟。如肌痺久不去,又受外感病邪侵入,於是痺病進入脾臟。如皮痺久不去,又受外感病邪侵入,致使痺病進入肺臓。故凡痺病之區分,是各以四季時節為準,在重傷於風寒濕三氣之時節來定的。凡痺病之居於五臟而產生的病情,如肺傷於痺的,會造成胸满呼吸氣短且嘔吐。心傷於痺者,令血脈不通,胃中脹滿心煩,氣志強烈上衝,呼吸短促,咽乾容易打嗝,氣上衝時,令人心生恐懼。肝傷於痺者,令人夜眠易驚醒,喝水多,小便次數多、量少,腹部脹滿如懷孕一樣。腎傷於痺者,易生水腫,從屁服直下到足踝,從背部向上至顼部。脾傷於痺者,四肢倦怠乏力,易欬兼吐白液出,易阻塞咽喉。腸傷於痺者,頻頻喝水,小便不通,呼吸淺短,腸嗚則腹瀉。胞傷於痺者,用手按小腹膀胱位置會感到裡面痛,好像熱水燙炙一樣,外症是小便困難,鼻流清涕。 陰之性為靜,正常時精神內斂,陰津竭則生躁,節制飲食則胃氣吉生,暴飲暴食,腸胃必傷於痺之氣。病邪入侵造成喘息,乃因痺之氣聚於肺所致的。病邪入侵而造成情緒憂鬱者,乃因痺邪聚在心所致。病邪入侵造烕小便失禁,乃因痺之氣聚於腎所致。病邪入侵造成四肢無力又精神不振,此因痺氣聚於肝而致。病邪入侵造成肌肉消瘦,此因痺氣聚於脾所致。所有痺之病,若久而不愈,必進轉移入五臓也,凡風、寒、濕三者,風氣最盛之行痺是最容易痊癒的。 帝曰,禪,其時有死者,或疼久者,或易已者。其故何也? 黄帝問,痺病之人,有些因之死亡,有些卻久病不癒,有些卻能痊錄,這是為什麼呢? 岐伯曰,其入藏者死。其留連筋骨間者疼久。其留皮膚間者易已。 歧伯回答,痺氣入臓則死,若只流連在筋骨之間會造成疼痛很久不癒;若停留在皮表上的,容易痊癒。 帝曰,其客於六府者何也? 黄帝問,病邪居在六腑消化系统中,又會知何呢? 岐伯曰,此亦其食飲居處,爲其病本也。六府亦各有俞,風寒濕氣中其俞,而食飲應之,循俞而入,各舍其府也。 岐伯答道,這是飲食不知節制,居處不適所造成的,六腑也同五臟一樣,各有各的背俞穴。當風、寒、濕三氣中傷於俞穴時,適逢此人不知飲食節制,或居所不良使腑功能衰弱下來,病邪必順俞而入侵内腑也。 帝曰,以鍼治之奈何? 黄帝問,如何用針法來治療呢? 歧伯曰,五藏有俞,六府有合。循脈之分,各有所發,各隨其過,則病瘳也。 歧伯答道,治痺在臟,取其俞穴;治痺在腑,取其合穴。痺病循著不同經脈,各有其症狀,用針調適其過輿不及,則病易痊癒。 帝曰,榮衛之氣,亦令人痺乎? 黄帝問,那人體的氣與血,也會有痺病嗎? 歧伯曰,榮者,水穀之精氣也。和調於五藏,灑陳於六府,乃能入於脈也。故循脈上下貫五藏,絡六府也。衛者,水穀之悍氣也。其氣慓疾滑利,不能入於脈也。故循皮膚之中,分肉之間,熏於肓膜,散於胸腹。逆其氣則病,從其氣則愈。不與風寒濕氣合,故不爲痺。 歧伯答道,血者,是來自飲水與五榖的精華,能協調五臓之關係,分散在六腑之中,故能入全身之經脈,上下全身貫通五臟,連絡六腑。術氣者,是水榖產生之熱氣,其性慓悍散走迅速,無法入於血脈中。它順延皮膚肌肉之間,使體內三焦油膜充滿其腸熱之氣,分散在胸與腹腔之中。使血與氣會病,乃因其逆行所致,只要使其順行則必癒,此血與氣皆不會與風、寒、濕三者結合,所以沒有痺病。 帝曰,善。瘅或痛或不痛,或不仁,或寒或熱,或燥或濕,其故何也? 黄帝説,答得好。痺病有的痛,有的不痛,有的會麻痺,有的會時冷時熱,有的會很燥,有的會很濕,這是為什麼呢? 歧伯曰,痛者寒氣多也,有寒故痛也。其不痛不仁者,病久入深,榮衛之行濇,經絡時疎,故不通。皮膚不營,故爲不仁。其寒者,陽氣小,陰氣多,與病相益,故寒也。其熱者,陽氣多,陰氣少,病氣勝,陽遭陰,故爲痺熱。其多汗而濡者,此其逢濕甚也。陽氣少,陰時盛,兩氣相感,故汗出而濡也。 歧伯答道,疼痛的症狀乃因寒氣盛也,此因寒則生痛。有的無痛感卻麻木不仁的,此表示病已久且深入體内,使氣血行走生阻澀,但經脈仍通,所以不痛。皮表沒有氣血的滋潤,所以麻木不仁。感覺冷的,是因病人本身陽氣就少,陰氣過盛,而與病邪相抗產生的。感覺發熱的,是其人素為陽氣過盛,陰氣不足,此時如病邪勝過陽氣,陽熱之氣必遭受壓制,此熱因痺而生的。此人多汗且皮表濕濡者,表示濕氣很強,因為陽氣不足,陰氣過盛,又感受濕邪造成的,所以會多汗且皮膚過於濕潤狀。 帝曰,夫痺之爲病,不痛何也? 黄帝問,有的痺病不痛,是為什麼呢? 歧伯曰,痺在於骨,則重。在於脈,則血凝而不流。在於筋,則屈不伸。在於肉,則不仁。在於皮,故具此五者,則不痛也。凡痺之類,逢寒則蟲,逢熱則縱。 歧伯答道,痺附在骨,令人身重。痺在經脈,則令人血凝結而無法舒暢的流行。痺附在筋上,令人四肢伸展不順。痺留於肌肉,就會麻木不仁。痺留至皮膚上,令人生寒意。凡以上五者,都沒有痛症。素有痺病之人,遇寒氣入侵,則必生拘急狀,遇熱邪入侵,則四肢會弛緩無力。 帝曰,善。 黄帝説,答的好 痿論篇第四十四 黃帝問曰,五藏使人痿何也? 黄帝問,五臟生病,會令生痿症,為什麼呢? 歧伯對曰,肺主身之皮毛,心主身之血脉,肝主身之筋膜,脾主身之肌肉,腎主身之骨髓。故肺熱葉焦,則皮毛虛弱,急薄者,則生痿?也。心氣熱,則下脈厥而上。上則下脈虛,虛則生脈痿,樞折挈脛縱而不任地也。肝氣熱,則膽泄口苦,筋膜乾。筋膜乾,則筋急而攣,發爲筋痿。脾氣熱,則胃乾而渴。肌肉不仁,發爲肉痿。腎氣熱,則腰脊不舉。骨枯而髓減,發爲骨痿。 歧伯答道,肺主司人身之皮膚毛孔,心主司人身之血脈,肝主司人身之筋及網膜,腎主司人身之骨及髓。一旦肺中過熱傷津,必令皮毛虛弱,陽氣重傷者,必令足瘘而無法行走。 心之熱過盛不下行,必使足之血脈寒冷且寒氣上行,寒氣越上則足之血脈越虛,虛甚就產生血脈痿縮,使膝足關節屈伸不利,無法行走與站立。 肝一旦過熱(發炎即熱),會使膽汁外泄,逆向口上,而生口苦,筋及網膜乾燥無津,造成抽筋拘急,久成筋痿症。 脾過熱,造成胃津乾枯口渴不已,肌肉麻木無力,久成肉瘘症。 胃過熱,令人腰部脊推無法伸直,骨骼疏鬆無力,骨髓消失滅少,久而成骨痿症。 帝曰,何以得之? 黄帝問,為何會如此呢? 歧伯曰,肺者藏之長也。爲心之蓋也。有所失亡,所求不得,則發肺鳴,鳴則肺熱葉焦。故曰,五藏因肺熱葉焦,發爲痿躄,此之謂也。 悲哀太甚,則胞絡絕。胞絡絕,則陽氣内動。發則心下崩,數溲血也。故本病曰,大經空虛,發爲肌痺,傳爲脈痿。 思想無窮,所願不得。意淫於外,入房太甚,宗筋弛縱,發爲筋痿,及爲白淫。故下經曰,筋痿者生於肝,使内也。 有漸於濕,以水爲事。若有所留,居處相濕。肌肉濡潰,痺而不仁,發爲肉痿。故下經曰,肉痿者,得之濕地也。 有所遠行勞倦,逢大熱而渴,渴則陽氣内伐,内伐則熱舍於腎。腎者水藏也。今水不勝火,則骨枯而髓虛。故足不任身,發爲骨痿。故下經曰,骨痿者,生於大熱也。 歧伯答道,肺居五臓之上,為諸臟之主,也覆蓋著心臓,一旦喪失津液,又無法迅速捕充,就發生呼吸濁重的現象,日久肺燥熱而津枯,所以說体內五臟因肺燥津枯,造成下肢痿縮無力,由此而来。 悲哀太過,會令心胞絡斷絕,一旦如此,心陽內動無法下行,以致心絡下焦之脈崩潰而小便出血矣。所以本病論中有以下之記载:體内大經脈空虛,造成肌肉痿縮,日久成為血脈瘘縮也。 人的慾望無窮,所企求的又無法稱心如意,其意志傷到固表能力(免疫系統),又不節制房事,造成陰部之大筋弛緩,引發筋痿症,甚而精自出。所以下經論中記載:凡筋痿者,必因於肝,房事過度引發的。 長時間在濕氣重的地方,或在水中工作之人,濕氣會漸漸侵入及停留體內。肌肉受濕滲入侵潰,造成麻痺不仁,终成肌肉痿縮。所以下經有記載:凡肉瘘者,必來自長期居濕之地而致的。 人因遠行長期疲勞倦怠,又遇大熱之氣汗流不止而生渴,渴之生乃因陽氣不外散反内攻,一旦内走則令熱居於腎,而腎本爲水之臟,現在陽熱居之而令水不勝火,其果造成骨枯髓空虛,足顫動令人無法站立,終成骨痿。所以下經,記載:凡骨痿者,必發生於大熱之後也。 帝曰,何以別之? 黄帝問,那又如何區別與診斷呢? 歧伯曰,肺熱者色白而毛敗。心熱者色赤而絡脈溢。肝熱者色蒼而爪枯。脾熟者色黃而肉蠕動。腎熟者色黑而齒槁。 歧伯答道,肺熱者,臉色必白且毛髮败落;心熱者,臉色必赤且四肢絡脈必滿溢;肝埶者,臉色必青而指甲枯黄;脾熱者,臉色發黄且肌肉自行蠕動;腎熱者,臉色必黑且牙齒黑枯。 帝曰,如夫子言可矣。論言治瘘者,獨取陽明何也? 黄帝問,如師之言正確,那為何大論記載:治瘘病者,獨取陽明。這又如何解釋呢? 歧伯曰,陽明者,五藏六府之海,主閏宗筋,宗筋主束骨而利機關也。衝脈者,經脈之海也。主滲灌谿谷,舆陽明合於宗筋。陰陽捣宗筋之會,會於氣街。而陽明爲之長,皆屬於帶脈,而絡於督脈。故陽明虛,則宗筋縱,帶脈不引,故足痿不用也。 歧伯答道,陽明者胃脈也,其為五臓六腑生氣之海也,主司滋潤主要大筋,筋主管關節之活動,使骨與骨相連。沖服者,是十二經脈所依賴之源也,主司關節深處管養之源,其與陽明經匯合在大筋之處。陽明屬陽,沖脈為陰,其陰陽二者司全身之主筋,會合在氣街,以陽明為首要,二者會合成帶脈,與督脈相通。因此,一旦陽明空虛,則大筋必弛緩,帶脈不通暢,以致足痿而無法任用也。 帝曰,治之奈何? 黄帝問,其治法如何呢? 歧伯曰,各輔其滎而通其俞,調其虛實,和其逆順,筋脈骨肉,各以其時受月則病已矣。 歧伯回答,用輔刺手法在手足陽明經之滎穴上,並察痿在何經則補刺其滎,加上通利其背之俞穴,如此來調整其虛實的平衡,使逆歸於平順,又因筋、脈、肉、 P191-200 骨,各為春、夏、秋、冬四季所管,能選擇正確之時機下手治療,其病必能痊癒。 帝曰,善。 黄帝説,答得好。 厥論篇第四十五 黃帝問曰,厥之寒熱者,何也? 黄帝問,厥症有寒有熱,這是為什麼呢? 歧伯對曰,陽氣衰於下則爲寒厥。陰氣衰於下則爲熱厥。 歧伯回答,陽氣若衰敗在身體下部,就成寒厥。陰氣若衰在身體下部,則成熱厥。 帝曰,熱厥之爲熱也,必起於足下者何也? 黄帝問,熱厥之熱,必肇始於足下部,為什麼如此呢? 歧伯曰,陽氣起於足五指之表,陰脉者,集於足下而聚於足心。故陽氣勝則足下熱也。 歧伯回答,全身是陽,起於足部五趾之表面,陰脈則起於足底而匯合在足心,所以一旦陽氣盛,必足下先熱也。 帝曰,寒厥之爲寒也,必從五指而上於膝者,何也? 黄帝問,寒厥之寒,為何從五趾向上到膝部呢? 歧伯曰,陰氣起於五指之裡,集於膝下而聚於膝上。故陰氣勝,則從五指至膝上寒。其寒也不從外,皆從内也。 歧伯回答,陰氣是起於足五趾之裡,向下匯集膝下而相聚在膝上,一旦陰氣盛,則必從足五指開始寒冷而延伸至膝上。此寒冷並非從外来,皆因內發始然也。 帝曰,寒厥何失而然也? 黄帝問,寒厥是由何而發的呢? 歧伯曰,前陰者,宗筋之所聚,太陰陽明之所合也。春夏則陽氣多而陰氣少,秋冬則陰氣盛而陽氣衰。此人者質壯,以秋冬奪於所用,下氣上爭,不能復。精氣溢下,邪氣因從之而上也。氣因於中。陽氣衰,不能滲營其經絡。陽氣日損,陰氣獨在,故手足爲之寒也。 歧伯答道,人的前陰位,是宗筋所聚之處,足太陰與足陽明所聚合之處。在春、夏二季是陽氣多面陰氣少之時節,秋、冬二季則是陰氣多而陽氣少的時節。得寒厥病之人,必持其體素壯,在秋、冬時節,恣意消粍其陽熱之精,造成下焦陽虛而陰盛向上,無法復元,此皆精氣消耗在下,邪氣因而入侵體内。陽氣(免疫系統)本自胃、脾中而生,今陽氣衰,無法滋養全身經絡,陽氣日渐耗損,陰氣獨盛,故手足皆為寒也。 帝曰,熱厥何如而然也? 黄帝問,熱厥又如何發生的呢? 歧伯曰,酒入於胃,則絡脈滿而經脈虛。脾主爲胃行其津液者也。陰氣虛,則陽氣入。陽氣入,則胃不和。胃不和,則精氣竭。精氣竭,則不營其四支也。此人必數醉若飽,以入房。氣聚於脾中不得散,酒氣與榖氣相薄,熱盛於中。故熱遍於身,内熱而溺赤也。夫酒氣盛而慓悍,腎氣有衰,陽氣獨盛,故手足爲之熱也。 歧伯答道,酒入胃以後,造成絡脈滿溢而經脈空虛,脾臟主要功能為替胃運行其津液,今脾之陰氣虛弱,則陽氣必反逆入於胃,一旦陽反入胃,必令胃不和,胃無法平和,飲食之精華必無法吸收而減少,此五穀之精減少,四肢就無法得到其充足的營養。此種熱厥之患者,必時常喝醉且飽食山珍海味,再強力入房事,乃致酒氣與食物之熱氣相聚於脾中無法發散,酒氣加上五穀之熱氣相爭,造成內熱盛於中焦,以致全身發熱,小便赤紅。酒氣之物乃氣盛且慓悍,必傷腎臟,一旦腎氣衰弱,陽熱之氣必獨盛體内,終至手足皆發熱矣。 帝曰,厥或令人腹滿,或令人暴不知人,或至半日遠至一日,乃知人者何也? 黄帝問,厥之病,有時令人腹滿,有時突然不省人事而昏厥,有時半日即甦,有時要一日後方甦,這是為什麼呢? 歧伯曰,陰氣盛於上則下虛,下虛則腹脹滿。陽氣盛於上,則下氣重上,而斜氣逆。逆則陽氣亂,陽氣亂則不知人也。 歧伯回答,若陰氣盛於上,必令下焦虛,下焦虛則令人腹滿。陽氣若盛於上,則令人下焦隙氣亦上逆,加重的陽氣乃成邪氣而上衝頭面,一旦如此,陽氣必逆亂而行,故會昏迷不醒人事。 帝曰,善。願聞六經脉之厥狀病能也。 黄帝説,答得好,希望能說明三陽三陰經脈厥病症狀情形。 歧伯曰,巨陽之厥,則腫首頭重,足不能行,發爲眴仆。暘明之厥,則癫疾欲走呼,腹滿不得臥,面赤而熱,妄見而妄言。少陽之厥,則暴聾頰腫而熱,脇痛,?不可以運。 太陰之厥,則腹滿?脹,後不利,不欲食。食則嘔,不得臥。少陰之厥,則口乾溺赤,腹滿心痛。厥陰之厥,則少腹腫痛,腹脹涇溲不利,好臥,屈膝陰縮腫,?内熱。盛則寫之,虛則補之,不盛不虛,以經取之。 太陰厥逆,?急攣,心痛引腹。治主病者。少陰厥逆,虛滿嘔變,下泄清。治主病者。厥陰厥逆,攣,腰痛虛滿,前閉譫言。治主病者。三陰俱逆,不得前後,使人手足寒,三日死。 太陽厥逆,僵仆嘔血,善衄。治主病者。少陽厥逆,機關不利。機關不利者,腰不可以行,項不可以顧。發腸癰不可治。驚者死。陽明厥逆,喘欬身熱,善驚,衄,嘔血。 手太陰厥逆,虛满而欬,善嘔沫。治主病者。手心主少陰厥逆,心痛引喉,身熱死。不可治。 手太陽厥逆,耳聾泣出,項不可以顧,腰不可以俛仰。治主病者。手陽明少陽厥逆,發喉痺,嗌腫痓。治主病者。 歧伯回答,太陽之厥,會有頭腫且沉重狀,足無法行走,發作時眼目昏眩而仆倒不知人事。陽明之厥,令人如癲瘋狀,想奔走呼叫,腹部脹滿無法入眠,面紅赤且熱,胡言亂語且不識人狀。少陽之厥,令人耳聾雨頰腫脹且熱,兩脇疼痛,足膝無法正常走路。 太陰之厥,令人腹脹滿,大便不顺,沒味口,一吃東西就嘔吐,無法安臥。少陰之厥,令人口乾小便黄赤,小腹脹滿而胸口痛。厥陰之厥,使人小腹腫脹且痛,腹脹如鼓小便不順暢,嗜眠,屈膝時陰部會收缩且有腫脹感,大腿內惻有灼熱感。凡厥症太盛則施瀉法,太虛則施補法,平常不虛不盛時,只取病經上的穴道即可。 太陰厥逆時,會腿內側抽筋,且心痛牽引腹痛。治法取病經上之穴道。少陰之厥逆,令人腹虛脹滿且嘔吐,下利清榖。治在其病經上的穴道。厥陰之厥逆,四肢抽筋,腰部疼痛,腹部虛滿,小便不通且胡言亂語。治在其病經上的穴道。一旦三陰同時厥逆,大小便不通,令人手足冰冷,則三日内必死。 太陽之厥逆,使人突然昏倒且吐血出,平常易流鼻血。治在其病經上。少陽之厥逆,令人關節不利。一旦如此則腰無法轉運,頭無法回顧。一旦見有腸癰現象出現,則無法治療了。人如驚狀則必死。陽明之厥逆,令人氣短身熱而咳嗽,易受驚嚇,且流鼻血,兼有吐血症。 手太陰之厥逆,會有胸部虛滿脹兼有咳嗽的症狀,當吐涎沬出。治在其病經上之穴道。手少陰心經主少陰之厥逆,其主要症狀是心痛牽引到喉部?一旦兼有身熱症狀必死,無法治療。 手太陽之厥逆,使人耳聾目淚出,頭項無法回願,腰無法彎曲。治在其主病之經。手陽明與少陽的厥逆,必有喉不發音,咽腫且吞嚥困雞。治在其病變之經上。 病能(態)論篇第四十六 黃帝問曰,人病胃脘癰者,診當如何? 黄帝問道,人若有胃部發癰膿的,如何診斷呢? 歧伯對曰,診此者,當候胃脈。其脈當沉細,沉細者氣逆。逆者,人迎甚盛,甚盛則熱。人迎者,胃脈也。逆而盛,則熱聚於胃口而不行。故胃统爲癰也。 歧伯回答道,診斷時須診胃脈,當胃腿呈現沉且細狀,其沉細表示胃氣反逆。一旦胃氣反逆,人迎脈必盛?造成發熱狀。人迎脈就是胃脈所在,一旦變為盛大,就表示熱聚在胃脈的出口無法流行,也就表示胃生癰膿了。 帝曰,善。人有臥而有所不安者,何也? 黄帝説,答得好。問,有人臥時無法安眠心情很亂,這是為什麼呢? 歧伯曰,藏有所傷,及精有所之寄則安。故人不能懸其病也。 歧伯答道,内臟有所受傷時,其精氣於入眠時無法回臟,就使人失眠,只要精氣能回歸臟中則能安眠矣,心情也不會焦躁,所以常人無法消除其病症。 帝曰,人之不得偃臥者,何也? 黄帝問,有人無法仰臥者,道是為什麼呢? 歧伯曰,肺者藏之蓋也。肺氣盛則脈大,脈大則不得偃臥。論在奇恆陰陽中。 歧伯回答,肺是五臟之華蓋,一旦肺氣盛且大,無法肅降,必令人血脈賁張,脈張則無法仰臥,此點在奇恆及陰陽篇中有詳論。 帝曰,有病厥者,診右脉沈而緊,左脈浮而遲。不然病主安在? 黄帝問,有人得到厥病,按診其右手脈沈而緊,左手脈浮而遲,不知其病在何處?請説明。 歧伯曰,冬診之右脈固當沈緊,此應四時,左脈浮而遲,此逆四時。在左當主病在腎。頗關在肺,當腰痛也。 歧伯答道如在冬季診到右手脈沈而緊,這是人體應乎四季之正常狀態,若左手脈浮而遲,此乃反逆四時之症。在左手當是病在腎。因為時節為冬,右手又是冬脈,冬之腎本應收藏,今浮面遲,乃精氣不藏也,脈自尺過關部到寸時,必生腰痛矣。 帝曰,何以言之? 黄帝問,這是為什麼呢? 歧伯曰,少陰脈貫腎絡肺。今得肺脈,腎爲之病,故腎爲腰痛之病也。 歧伯回答,足少陰之脈穿過腎而絡到肺部,今腎有病,又得肺脈,故乃知病在後腰腎俞處。 帝曰,善。有病頸癰者,或石治之,或鍼灸治之,而皆已。其眞安在? 黄帝説,答得好。有頸部生癰之患者,有用砭石破開,有用針灸刺之,其病皆癒,其真正道理何在呢? 歧伯曰,此同名異等者也。夫癰氣之息者,宜以鍼開除去之。夫氣盛血聚者,宜石而寫之。此所謂同病異治也。 歧伯回答道,這是同樣的疾病,而用不同的療法來治。其實是有差異的,對於癰膿之熱氣流滞不去的,直用針刺開破,令其氣消除之。一旦癰氣已盛大,血已結聚者,則直用砭石開大ロ破開來大瀉其聚熱,這是同病異治法,視病之深淺而定。 帝曰,有病怒狂者,此病安生? 黄帝問,有人有發怒且狂的病,這是由何而生的病呢? 歧伯曰,生於陽也。 歧伯回答,這是因為陽氣異常而發生的。 帝曰,陽何以使人狂? 黄帝問,陽氣亂為何人狂怒? 歧伯曰,陽氣者,因暴折而難決,故善怒也。病名曰陽厥。 歧伯答道,陽氣會亂,乃因突遭重大挫折,無法下決定而造成的,所以令人易怒,此病名“陽厥”。 帝曰,何以知之? 帝問,三陽經的陽厥?何以分別? 歧伯曰,陽明者常動,巨陽少陽不動。不動而動,大疾,此其候也。 歧伯答道,陽明氣厥,令人常動不止。太陽少陽之氣厥,令人靜止不動。若是本不應動卻發狂,且大鬧不休,這就是病候也。 帝曰,治之奈何? 黄帝問,治法如何呢? 歧伯曰,奪其食即已。夫食入於陰,長氣於陽。故奪其食即已。使之服以生鐵洛爲飲。夫生鐡洛者,下氣疾也。 歧伯答道,不令其食即可好。人食其精華入於陰,其熱氣能強陽氣,所以不令其食即可好。嚴重時,可令其服生鐡屑即可好,因為生鐡洛可抑制陽氣故也。 帝曰,善。有病身熱解墯,汗出如浴,惡風少氣。此爲何病? 黄帝説,答得好。有病人身體發熱且身重倦怠,汗出不止如浴後,惡風而呼吸淺,這是什麼病呢? 歧伯曰,病名曰酒風。 歧伯答道,此病名“酒瘋”。 帝曰,治之奈何? 黄帝問,治法如何呢? 歧伯曰,以澤瀉、朮各十分,糜銜五分,合以三栺撮爲後飯。 歧伯答道,用澤瀉、蒼朮各十分,鹿蹄草五分合而煎煮,在飯前服用即可。 所謂深之細者,其中手如鍼也。摩之,切之,聚者,堅也。博者,大也。上經者,言氣之通天也。下經者,言病之變化也。金匱者,決死生也。揆度者,切度之也。奇恆者,言奇病也。所謂奇者,使奇病不得以四時死也。恆者,得以四時死也。所謂揆者,方切求之也。言切求其脈理也。度者,得其病處,以四時度之也。 世傅內經刺法論七十二篇,本病論七十三篇闕亡,此段乃殘篇也,此處不譯,容後述。 奇病論篇第四十七 黃帝問曰,人有重身,九月裡瘖,此爲何也? 黄帝問,有人懷孕到九個月時,突然無法説話,這是為什麼呢? 歧伯對曰,胞之絡脈絕也。 歧伯回答,這是子胞的絡脈不通所造成的。 帝曰,何以言之? 黄帝問,此話何意呢? 歧伯曰,胞絡者,繫於腎。少陰之脈貫腎,繫舌本。故不能言。 歧伯說,子胞之絡脈,連繫在腎臟,足少陰之經脈貫穿腎臟,連繫舌根,所以不能說話。 帝曰,治之奈何? 黄帝問,如何治療呢? 歧伯曰,無治也,當十月復。刺法曰,無損不足,益有餘,以成其疹,然後調之。所謂無損不足者,身羸痩,無用鑱石也。無益其有餘者,腹中有形而泄之,泄之則精出而病獨擅中,故曰疹成也。 歧伯答道,無法治療也,當在十月滿生胎後,其病自癒。刺法論有説,不可增損其不足所在,增益其有餘之所在,如此只會使病情纒綿不去,於此時再調理,乃差矣。常言所謂無損不足者,即如對身體痩弱之人,不採用砭石的刺法。所謂無益有餘者,當腹中有硬塊,而施予瀉法,一旦瀉出反令精氣失散,病卻獨居其中而反 P201-210 蔓延,這就是不當的治療,反造成疾病纏绵不去也。 帝曰,病脇下滿氣逆,二三歲不已,是爲何病? 黄帝問,有病脇下部脹滿短氣,時常氣上衝胸,常二、三年不會痊癒,這是什麼病? 歧伯曰,病名曰息積,此不妨於食。不可灸刺。積爲導引服藥,藥不能獨治也。 歧伯答道,這病叫做“息積”,因積不在胃,故不礙飲食,不可施予針灸。此積宜耐心練習導引氣功,兼服藥物,光是服藥是不會好的。 帝曰,人有身體髀股?皆腫,環臍而痛,是爲何病? 黄帝問,有人大腿臀部及膝脛腫脹,環臍四周疼痛,這是什麼病呢? 歧伯曰,病名曰伏粱。此風根也,其氣溢於大腸而著於肓。肓之原在臍下。故環臍而痛也。不可動之,動之爲水溺濇之病也。 歧伯答道,此病名“伏梁”,其始肇因於風,邪氣自大腸出而附著於腸間油膜上。油膜之源頭在臍四周,故有環臍而痛的症狀,此病不可施予刺法,一旦誤動,必令邪氣影響小便澀止也。 帝曰,人有尺脈數甚,筋急而見,此爲何病? 黄帝問,有人尺部脈呈急數狀,且筋繃緊,這是何病? 歧伯曰,此所謂疹筋。是人腹必急。白色黑色見,則病甚。 歧伯答道,此病名“疹筋”,此人小腹必拘急,望之如見面色白黑混雜,此病重矣。 帝曰,人有病頭痛,以數歲不已。此安得之,名爲何病? 黄帝問,有人病頭痛且数年不癒者,此如何得之?又叫何病呢? 歧伯曰,當有所患大寒,内至骨髓。髓者,以腦爲主。腦逆,故令頭痛齒亦痛。病名曰厥逆。 歧伯答道,此因患者得之大寒時為寒所中,日久入侵骨髓造成的,腦為髓之海,一旦腦逆病,令人頭痛齒亦痛,此病名“厥逆”。 帝曰,善。 黄帝說,答得好。 帝曰,有病口甘者,病名爲何,何以得之? 黄帝問,有一種會口中甘甜的病,其病名為何?又如何得來的呢? 歧伯曰,此五氣之溢也,名曰脾癉。夫五味入口,藏於胃,脾爲之行其精氣。津液在脾,故令人口甘也。此肥美之所發也。此人必數食甘美而多肥也。肥者,令人內熱,甘者令人中滿,故其氣上溢,轉爲消渴。治之以蘭,除陳氣也。 歧伯答道,這是酸、苦、甘、辛、鹹五味溢出造成的,病名“脾癉”。五味入口,收藏於胃中,由脾臟為其運行精華到全身。當精華在脾中,必令人口中甘甜。這是由肥美的食物所發生的。此人必常食肥美的食物。凡味重者,會令人內熱,味甘甜者,令人中焦阻塞脹滿。 食物精氣無法運作正常,反而上逆,日久成為消渴(糖尿病),此病可以蘭萆來治它,以去除陳積之肥氣也。 帝曰,有病口苦,取陽陵泉,口苦者,病名爲何,何以得之? 黄帝問,有病人口中苦,針取陽陵泉,此口苦病名為何?如何得到的呢? 歧伯曰,病名曰膽癉。夫肝者,中之將也。取決於膽,咽之爲使。此人者,數謀慮不決,故膽虛,氣上溢而口爲之苦。治之以膽募俞。治在陰陽十二官相使中。 歧伯答道,此病名“膽癉”。肝臟是將軍之官,其能決策乃因有膽為其腑,咽喉為其出入之所。病此之人,必多謀慮而猶豫不決,造成膽虛,乃致氣上逆,膽汁入口,故為之苦(常人陽降陰升,如陽虛必無法降反而上升)。治在膽的募穴日月與膽俞穴。詳載於“陰陽十二官相使”之中。 帝曰,有癃者,一日數十溲。此不足也。身熱如炭,頸膺如格,人迎躁盛,喘息氣逆,此有餘也。太陰脈微細如髪者,此不足也。其病安在,名爲何病? 黄帝問,有小便不出之患者,即令一旦小便數十次,但量少不足。其身熱如炭火,頸項與胸部好像被分隔似的壅塞著,人迎脈數且盛大,呼吸短促,氣由下往上衝,這是有餘之症狀。如寸脈呈微細如髮絲狀,此為不足之症狀。此病原因何在?病名為何? 歧伯曰,病在太陰。其盛在胃,頗在肺。病名曰厥,死不治。此所謂得五有餘,二不足也。 歧伯答道,此病生在足太陰脾經,由於胃熱過盛大,肺氣不足,此病名厥,乃死不治之病。這就是所謂五有餘,二不足也。 帝曰,何謂五有餘,二不足? 黄帝問,何謂五有餘,二不足也? 岐伯曰,所謂五有餘者,五病之氣有餘也。二不足者,亦病气之不足也。今外得五有餘,内得二不足,此其身不表不裡,亦正死明矣。 歧伯答道,所謂五有餘者,乃五種病邪之氣太過,如:ー、身熱如炭。二、頸膺如隔。三、人迎躁盛。四、喘息。五、氣逆。二種正氣不足:一、癃病。二、肺脈細如髮。由於五邪氣之太過,二正氣之不足,無法令陰陽協調,做適當的補充與宣瀉,此為死症之由。 帝曰,人生而有病巔疾者,病名曰何?安所得之? 黄帝問,人有生來即患癲癇者,病名為何?怎樣得到的? 歧伯曰,病名爲胎病。此得之在母腹中時,其母有所大騖,氣上而不下,精氣并居,故令子發爲巔疾也。 歧伯答道,此病名“胎病”。得到是在母體中時,其母孕時受到極大驚嚇,陽氣上於頭而不下降,致令胎兒的精氣亦居頭上無法下降,造成出生後即發癲病也。 帝曰,有病痝然而如有水狀,切其脈大緊,身無痛者,形不瘦,不能食,食少。名爲何病? 黄帝問,有病其腫脹如有水在其中狀,按脈則成大而紧之脈,全身又無痛處,身形不瘦,但無法入食,食量極少,此病名為何? 歧伯曰,病生在腎,名爲腎風。腎風而不能食,善驚。騖已,心氣痿者死。 歧伯答道,此病生在腎,病名腎風,腎風能令人無法入食,易驚。受驚後,心氣必痿弱,此為死症。 帝曰,善。 黄帝說,答得好。 大奇論篇第四十八 肝滿,腎滿、肺滿,皆實。即爲腫。肺之雍喘而兩胠滿。肝雍兩胠滿,臥則驚,不得小便。腎雍腳下至少腹滿,經有大小髀?,大跛易偏枯。心脈滿大,癇瘛筋攣。肝脈小急,癇瘛筋攣。肝脈騖暴,有所驚駭。脈不至若瘖,不治自已。 腎脈小急,肝脈小急,心脉小急,不鼓,皆爲瘕。腎肝并沈爲石水。并浮爲風水。并虛爲死。并小絃欲驚。 肝滿,腎滿、肺滿,三者皆為實症,皆成腫脹狀。肺之滿壅,必令氣喘而雨脇脹滿。肝之滿壅亦令兩脇脹滿,臥床則易驚,小便不利。腎之滿壅必使從脚下脹滿至少腹,腿部及脛部腫脹,容易成跛足,終至半身不遂。心脈脹滿時,會生癲癇而抽筋。肝脈呈小且急數時,也會令人癲癎抽筋。肝脈一旦快速且亂跳時,表示必受到驚駭所致的。如果肝脈呈微小似有似無狀,口無法說話,此不治療亦會自己痊癒。 腎脈、肝脈、心脈都成小急之脈,此為跗骨脈,即令腹不膨脹,內中亦有硬塊也。腎脈、肝脈皆為沈脈,是石水之病。二者脈都浮起,則為風水之脈。二者都呈脈虛狀,為死症。二者之脈皆呈小且弦者,此為驚駭所致也。 腎脈大急沈,肝脈大急沈,皆爲疝。心脈搏滑急,爲心疝。肺脈沈搏爲肺疝。三陽急爲瘕,三陰急爲疝。二陰急爲癇厥,二陽急爲驚。脾脈外鼓沈爲腸澼,久自已。肝脈小緩爲腸澼,易治。腎脈小搏沈,爲腸澼下血。血溫身熱者死。心肝澼亦下血。二藏同病者可治。其脉小沈濇爲腸澼。其身熱者死。熱見七日死。 腎脈呈大且急數又沈,肝脈如同此,皆為疝氣。心脈搏動滑急者,為心疝之病,氣自下腹上衝入心也。肺脈呈搏勳強但沈骨者,為肺疝。 凡三陽之脈急數且跗骨不去,此為腹中有硬塊,三陰之脈急數則為疝。若有二陰脈呈急數狀,則為癲癇昏迷。若有二陽脈呈急數狀,則必為受驚所致。 脾脈浮且搏動很強,時又沈下,此為下痢之脈,一段時間以後自己會恢復。肝脈呈小且缓狀也是下痢之脈,此病易治。腎脈呈小但搏動很強且沈下,此為下痢且排血便,身冷則吉,若血溫身又熱為逆症,主死不治。 心與肝二臟所引起之下痢也會帶血,即令是二藏同病也可治療。但如果二臟之脈呈細小又沈而濇者,則為下痢之脈,如果兼有身熱者必死,在發熱開始第七日死亡,遠就是陰絕獨陽症狀。 胃脈沈鼓濇,胃外鼓大。心脈小堅急,皆鬲偏枯。男子發左,女子發右。不瘖舌轉可治,三十日起。其從者瘖,三歲起。年不滿二十者,三歲死。 脈至而搏,血衄身熱者死。脈來懸鉤浮爲常脈。脈至如喘,名曰暴厥。暴厥者,不知與人言。脈至如數,使人暴驚,三四日自已。脈至浮合。浮合如數,一息十至以上,是經氣予不足也。微見九十日死。脈至如火薪然,是心精之予奪也。草乾而死。脈至如散葉,是肝氣予虛也。木葉落而死。脉至如省客,省客者,脈塞而鼓。是腎氣予不足也。懸去棗華而死。脈至如丸泥,是胃精予不足也。榆荚落而死。脈至如横格,是膽氣予不足也。禾熟而死。脈至如弦縷,是胞精予不足也。病善言,下霜而死。不言可治。脈至如交漆,交漆者,左右傍至也。微見三十日死。脈至如涌泉,浮鼓肌中,太陽氣予不足也。少氣味韭英而死。脈至如頹土之狀,按之不得,是肌氣予不足也。五色先見黑白,壘發死。脈至如懸雍。懸雍者,浮揣,切之益大。是十二俞之予不足也。水疑而死。脈至如偃刀。偃刀者,浮之小急,按之堅大急。五藏菀熟,寒熱獨并於腎也。如此其人不得坐,立春而死。脈至如丸滑,不直手。不直手者,按之不可得也。是大腸氣予不足也。棗葉生而死。脈至如華者,令人善恐。不欲坐臥,行立常聽。是小腸氣予不足也。季秋而死。 胃脈呈沈下且搏動有力又濇,或浮出且搏動強大。心脈呈細小但堅硬且急數,這表示胃陽無法输送陽熱,此陽氣遇阻,必為半身不遂也。男人則左側偏枯,女子則右側偏枯。若是如此,則凡口能言,舌能轉動者可治,三十日內可以起床走動。若是無法説話者,則需三年才能起來。如果是年不滿二十歲得此病者,三年之內必死。 脈的搏動很強,又出鼻血身體發熱者必死。此脈症不合也。正常之脈應呈懸空如钩且稍浮狀。一旦脈來如氣喘一樣短且急,此名“暴厥”。得此病者神智不清,無法與人說話。如果脈來很急數,此為受人驚嚇,三、四日後自己會痊癒。脈呈浮合狀,就是好像永遠有脈如直,細數約一息有十跳,這是經氣不足的現象,自始現九十日內死亡。 脈呈如火在燃燒狀,這是心之精華已無,待草盡枯(冬季)而死。脈來如散地之落葉,這是肝氣已虛(肝中無血),會在秋季落葉之時死亡。脈來如“省客”者,所讀“省客”就是脈如阻塞且鼓脹狀,表示腎氣不足也,會在春末夏初時節死亡。 脈來如泥丸樣呈顆粒狀,這是胃的精氣已不足也,會在春季榆樹莢落時死亡。脈來如窗之横格,堅長有力,這是膽之精氣已不足也,會在稻熟之秋季死亡。脈來如細弦一樣一縷一縷的,這是子胞的精液不足也。又逢病人喋喋不休的説話,則此人在下霜的秋末必死。如果沒有説話不停的狀況,則可治癒。脈來如交漆者,所謂交漆者,就是左右互跳由傍而至中也,會在出現此脈後三十日內死亡。 脈來知湧泉狀,浮出鼓脹在肌肉中,這是太陽之經氣不足也,如果病人沒有元氣,則會在初春死亡。脈來有如鬆土一樣,重按又不見了,這是肌肉巳無精氣。若面上出現黑色,則會在春季初發嫩白葉時死亡。脈來如“懸雍”者,所謂“懸雍”,就是浮按應手,切按越強大的意思。這是表示十二俞穴位之精氣已不足也。會在水結冰之冬日死亡。 脈來如“偃刀”者,所謂“偃刀”者,就是浮按呈細小急數狀,重按則堅大而急數狀,表示五臓積熱已久,寒熱又併居在腎臓,一旦病人無法久坐,則會在立春時死。 脈來如泥丸之滑動,又不直手。所請“不直手”表示重按無服之意,這是大腸之精氣已不足也。此人會在棗樹初生葉之春日而死。脈來如花瓣似的虛而無力者,此人必易恐懼,不喜久坐久臥,當行走站立常呈凝神靜聽狀。這是小腸精氣已不足也,會在秋末之日死亡。 脈解篇第四十九 太陽所謂腫,腰脽痛者,正月太陽寅,寅太陽也。正月陽氣出,在上而陰氣盛,陽未得自次也。故腫,腰脽痛也。病偏虛爲跛者,正月陽氣凍解,地氣而出也。所謂偏虛者,冬寒頗有不足者,故偏虛爲跛也。 所謂強上引背者,陽氣大上而爭,故強上也。所謂耳鳴者,陽氣萬物盛上而躍,故耳鳴也。所謂甚則狂巔疾者,陽盡在上而陰氣從下,下虛上實,故狂巔疾也。所謂浮爲聾者,皆在氣也。所謂入中爲瘖者,陽盛已衰,故爲瘖也。内奪爲厥,則爲瘖俳,此腎虛也。少陰不至者厥也。 足太陽經的腫與腰椎痛,是因在農曆正月即寅月,此月是足太陽經掌司之月,正月時,陽氣始出頭向上行,但陰氣仍盛在上,陽氣因此無法正居其位造成腫症,即腰椎痛也。如果是病一側偏枯而跛足者,乃因正月陽氣正消解地上寒冬之冰,地氣因之而出造成的。所謂“偏虛”,就是冬寒未解陽氣因而不足狀,故使人偏虛而足跛了。 有所謂“強上引背”者,就是項背強硬者,此因陽氣盛大而向上與陰爭位,所以“項強”也。有所謂“耳鳴”者,此因陽氣上盛而亂竄造成的。有見嚴重者呈狂癲狀,此因陽氣全聚頭上,陰氣居下,造成下虛上實,故發狂癲。有見陽氣浮上成聾者,此因腎陰不足造成陽氣浮上。有見陽氣入中而無法説話者,是陽氣由盛而衰,呈不足狀造成啞的。又房事過多,精氣衰竭,四肢冰冷,這是腎太虛造成無法說話的。凡少陰腎氣不足者,手足必冷。 少陽所謂心脇痛者,言少陽盛也。盛者心之所表也。九月陽氣盡而陰氣盛,故心脇痛也。所謂不可反側者,陰氣藏物也。物藏則不動,故不可反側也。所謂甚則躍者,九月萬物盡衰,草木畢落而堕。則氣去陽而之陰,氣盛而陽之下長,故謂躍。 陽明所謂洒洒振寒者,陽明者午也。五月盛陽之陰也。陽盛而陰氣加之,故洒洒振寒也。所謂脛腫而股不收者,是五月盛陽之陰也。陽者衰於五月,而一陰氣上,與陽始爭,故脛腫而股不收也。所謂上喘而爲水者,陰氣下而復上,上則邪客於藏府間,故爲水也。所謂胸痛少氣者,水氣在藏府也。水者,陰氣也。陰氣在中,故胸痛少氣也。 所謂甚則厥,惡人與火,聞本音,則惕然而驚者,陽氣與陰氣相薄,水火相惡,故惕然而驚也。所謂欲獨閉户牖而處者,陰陽相薄也。陽盡而陰盛,故欲獨閉户牖而居。所謂病至則欲乘高而歌,棄衣而走者,陰陽復爭而外并於陽,故使之棄衣而走也。所謂客孫脈,則頭痛鼻鼽腹腫者,陽明并於上,上者則其孫絡太陰也。故頭痛鼻鼽腹腫也。 少陽中所謂有心脇部位疼痛者,此意少陽過盛也。通盛乃心之表徵也。九月為秋末時節,為陽氣當盡陰氣當盛之時也,今少陽之陽過盛,致令心脇生痛也。也有症狀是不可反側身體的,這是因為陰氣本為收藏食物之精華者,萬物收藏則必不動,所以會有不可反側之現象。所謂甚則“躍”者,九月時節萬物皆衰,草木皆落而堕下,此時生氣失陽而入陰蛰狀,今卻氣盛造成陽氣自下而生,故名之“躍”。 陽明症中有見洒洒振寒者,此因陽明者為正午之陽,五月為陽至盛之月,今陰入之,此盛陽之時卻受陰氣,故有洒洒振寒之現象。有見脛腫而腿股無力者,也是在盛陽之五月而陰入之所以造成的。陽應盛於五月,今反衰之,陰氣因陽衰而上與陽相爭,故見脛腫而腿股無力也。也有上喘而為水逆入胸之症,這是陰氣本居下,今因陽虛而上逆,不因時而上,以致於客居於臓腑之間,此穀物之精華無法入臟,終成為水,為病也。有見胸痛短氣之症狀者,此因水氣在臟腑中。水本陰之氣也,水本居臟腑之上而為津液,今居其內,故有胸痛短氣的現象。 所謂“甚而厥”者,症狀是惡見外人與火光,一聞兩木相擊之音,就立發驚慄,這是陽氣與陰氣不合而相逼,水火無法相容而生剋,就有立發驚慄的症狀。也有見到獨居自處閉鬥不出之症狀,這也是陰陽相逼造成的。當陽氣盡而陰氣盛時,就使人喜深居簡出獨處不與人相往的現象。也有一發病就登高而歌,棄衣而走的症狀,此因内裡陰陽相爭,而又外出居於陽位,就產生棄衣而走的症狀。所謂“客孫脈”者,會有頭痛鼻子流血腹部腫大的症狀,這是陽明的燥氣居上不下,頭部為諸陽之會,其孫絡入於太陰,所以會有頭痛鼻子流血且腹腫,因太陰主腹也。 太陰所謂病脹者,太陰子也。十一月萬物氣皆藏於中,故曰病脹。所謂上走心爲噫者,陰盛而上走於陽明,陽明絡屬心,故曰上走心爲噫也。所謂食則嘔者,物盛滿而上溢,故嘔也。所謂得後與氣則快然如衰者,十二月陰氣下衰而陽氣且出,故曰得後與氣則快然如衰也。 少陰所謂腰痛者,少陰者,腎也。十月萬物陽氣皆傷,故腰痛也。所謂嘔咳上氣喘者,陰氣在下,陽氣在上,诸陽氣浮,無所依從,故嘔咳上氣喘也。所謂色色,不能久立久坐,起則目??無所見者,萬物陰陽不定,未有主也。秋氣始至,微霜始下,而方殺萬物,陰陽内奪,故目??無所見也。所謂少氣善怒者,陽氣不治。陽氣不治,則陽氣不得出,肝氣當治而未得,故善怒。善怒者,名曰煎厥。所謂恐,如人將捕之者,秋氣萬物未有畢去,陰氣少,陽氣入,陰陽相薄,故恐也。所謂惡聞食臭者,胃無氣,故惡聞食臭也。所謂面黑如地色者,秋氣内奪,故變於色也。所謂咳則有血者,陽脈傷也。陽氣未盛於上而脈滿,滿則咳,故血見於鼻也。 厥陰所謂癫疝,婦人少腹腫者,厥陰者辰也,三月陽中之陰,邪在中,故曰癲疝少腹腫也。所謂腰脊痛不可以俛仰者,三月一振,榮華萬物,一俛而不仰也。所謂癲癃疝膚脹者,曰陰亦盛而脈脹不通,故曰颓癃疝也。所謂甚則嗌乾熱中者,陰陽相薄而熱,故嗌乾也。 P211-220 太陰中有病苦於脹滿者,因為太陰為子也,為至陰也。十一月為至险之月,萬物皆收藏其中,故病為脹滿。也有上入於心而生噫氣者,此陰過盛而上走入陽明,陽明之絡在心,所以説上走入心成噫病。有見食入則嘔吐者,此裡陰盛滿不受,物入成溢,所以會嘔吐也。也有得到大便或排氣出體外脹滿即除的現象,這是因為十二月是陰氣下衰陽氣復出的時節,於是產生排便或棑氣後,腹脹減緩的現象。 少陰中有見腰痛者,因為少陰屬腎。十月時節大地萬物之陽氣為寒所傷,所以會有腰痛。也有嘔吐咳嗽,氣上逆而喘的,這是因為陰氣居下,陽氣居上,陽浮不下,無所依從逆行致病的,所以會有嘔吐欬嗽,氣上逆而喘的現象也。有所謂“色色”者,其人無法久站久坐,一起身則目昏暗無所見,此因體內陰陽不居定位,無法主司其職而成的。猶如自然之中,秋季初臨,地始結霜,此始殺萬物之時節,而陰陽不合併拒外,反生內爭,内敵外患,终至目昏暗無所見矣。也有看到短氣易怒之人,此因“陽氣不治”之故。陽氣無法正常運作,必不得外出而居内,以致肝陰氣無法運行,造成善怒也。此“善怒”,又名“煎厥”。也有見其人恐甚,猶人皆欲擂傷之恐,此因秋氣侮萬物之陽,使無法盡去,造成陰氣過少,陽氣不出反入陰中,陰陽相爭,此之所以生恐也。有的症狀是厭惡食物味道的,這是胃無氣的表徵。有見到面色黑暗如地之無光者,這是秋金肅殺之氣內傷陽以致的,所以面色會變。也有產生欬中帶血的,這是陽脈受傷也。陽之氣不充於上但血脈卻已飽滿,陽氣不足無法固外,血脈過滿生欬,欬則見血於鼻,此其因也。 厥陰有所謂“癲疝”者,也就是婦人家小腹腫脹者,這是由於厥陰屬辰,三月為辰月是陽中之有陰,今病邪居在陰中,故有“癲疝”少腹腫脹的症狀。有所謂腰脊痛無法屈伸的,這是因為三月陽氣振奮,萬物茂盛,即令草木再盛,至頂時亦會下垂不直,這是就是腰屈無法伸直之因也。有所謂“癲癃疝膚脹”者,就是女子腹脹疝氣?男子痛引睪丸,小便不利的現象,皮膚又脹滿者,此因陽盛之時陰亦盛,以致脈脹滿而不通利造成的,故名“癲癃疝”也。有謂“甚則嗌乾熱中”者,此陽盛過熱咽嗌乾燥,裡熱盛的症狀,此因陰陽相爭而生熱造成的,所以咽嗌乾燥也。 刺要論篇第五十 黃帝問曰,願聞刺要。 黄帝説,希望説明針刺的要領。 歧伯對曰,病有浮沈,刺有淺深。各至其理,無過其道。過之則内傷,不及則生外壅,壅則邪從之。淺深不得,反爲大賊,内動五藏,後生大病。故曰,病有在毫毛腠理者。有在皮膚者。有在肌肉者。有在脈者。有在筋者。有在骨者。有在髓者。是故刺亳毛腠理無傷皮。皮傷則内動肺。肺動則秋病溫瘧,泝泝然寒慄。刺皮無傷肉。肉傷則内動脾。脾動則七十二日四季之月,病腹脹煩,不嗜食。刺肉無傷脈。脈傷則内動心。心動則夏病心痛。刺脈無傷筋。筋傷則内動肝。肝動則春病熱而筋弛。刺筋無傷骨。骨傷則内動腎。腎勤則冬病脹,腰痛。刺骨無傷髓。髓傷則銷鑠胻酸,體解?然不去矣。 歧伯答道,病有表裡,刺法亦有淺深,各有依歸之法則,切不可太過的施用或不及的刺法。針刺太過則生内傷,不及則反生外病,一旦如此則病邪必加重。針刺淺深不知,反生大害,五臓受其影響後,日久必生大病矣。所以説,有的病存在皮膚肌肉中的,就可分為只在皮膚的,有的在肌肉中,有的在血脈中,有的在筋上,有的在骨上,有的在髓中。因此知施用針刺此類病時,病在肌中,刺必不傷皮。皮膚受傷則會引響内部動到肺臓,肺因此傷則秋季易病溫熱之瘧,表症是陣陣的惡寒。病在皮則刺皮不可傷肉,針刺太過傷及肌肉,必內影響脾臟。脾一旦受影響,則每季之最後十八日共七十二日之時,易病腹脹滿心煩,,沒有食慾。病在肌肉,則針刺肉不可傷及血脈一旦太過傷血脈則內影響心臟。心傷則夏季生心痛之病。病在脈,针刺脈不可傷及筋一旦太過傷到筋,則内會影饗到肝臟。肝受牵引,則春季時節不病熱症,則筋弛緩無力。病在筋,則刺筋不傷骨。骨傷則內會影響腎臓。腎臓受其影響,則冬季主腎之時會病脹滿,驟痛。針刺骨病時,不可傷髓。髓一旦受傷,令人形消虛煩足膝酸而無力,全身疲勞而行走不得也。 刺齊論篇第五十一 黃帝問曰,願聞刺淺深之分。 黄帝問,那針刺之深淺如何區分呢? 歧伯對曰,刺骨者無傷筋。刺筋者無傷肉。刺肉者無傷脈。刺脈者無傷皮。刺皮者無傷肉。刺肉者無傷筋。刺筋者無傷骨。 歧伯答道,刺骨病時不可傷筋。刺筋病時不可傷肌肉。刺肌病時不可傷脈。刺脈病時不可傷皮。刺皮病時不可傷肌。刺肌病時不可傷筋。剌筋病時不可傷及骨。 帝曰,余未知其所謂,願聞其解。 黄帝説,我未能了解老師的意思,請為我再詳細的説明。 歧伯曰,刺骨無傷筋者,鍼至筋而去,不及骨也。刺筋無傷肉者,至肉而去,不及筋也。刺肉無傷脉者,至脈而去,不及肉也。剌脈無傷皮者,至皮而去,不及脈也。 所謂刺皮無傷肉者,病在皮中,鍼入皮中無傷肉也。刺肉無傷筋者,過肉中筋也。刺筋無傷骨者,過筋中骨也。此之謂反也。 歧伯答道,所謂刺骨病無傷筋,就是下針到筋位即起針,不至骨位也。刺筋病不傷肌者,針至肉乃起針,不深到筋位。針刺肌病不傷血脈,乃針深及脈時就起針,尚未至肌位也。針刺血脈病時不傷皮者,乃針至皮位而起針,不深及脈位也。 所謂刺皮而不傷肉者,因病在皮中,深入皮部即可,再深則傷肌也。刺肌而不傷筋者,乃针入肌中即可,過深傷及筋位,即太過也。針刺筋病不傷及骨者,乃針至筋位即可?不可中骨,過深則傷骨也。 此二者不及與太過,不及則病不去,太過則病邪更深入,皆達反針刺之法則也。 刺禁篇第五十二 黃帝問曰,願聞禁數。 黄帝問,希望聽老師説針刺之禁忌。 歧伯對曰,藏有要害,不可不察。肝生於左,肺藏於右。心部於表,腎治於裡。脾爲之使。胃爲之巿。鬲肓之上,中有父母。七節之傍,中有小心。從之有福,逆之有咎。 刺中心,一曰死。其動爲噫。刺中肝,五曰死。其動爲語。刺中腎,六日死。其動爲嚏。剌中肺,三日死。其動爲欬。刺中脾,十日死。其動爲呑。刺中膽,一日半死。其動爲嘔。 刺跗上,中大脈血出不止死。刺面中溜脈,不幸爲盲。刺頭中腦户,入腦立死。刺舌下中脈,太過血出不止,爲瘖。刺足下布絡中脈,血不出腫。刺郄中大脈,令人仆脱色。刺氣街中脈,血不出,爲腫鼠僕。刺脊間中髓爲偃。刺乳上中乳房,爲腫根蝕。刺缺盆中内陷氣泄,令人喘欬逆。刺手魚腹内陷爲腫。 無刺大醉,令人氣亂。無刺大怒,令人氣逆。無刺大勞人。無刺新飽人。無刺大饑人。無刺大渴人。無刺大驚人。 刺陰股中大脈,血出不止,死。刺客主人内陷中脈,爲内漏耳聾。刺膝髕出液爲跛。刺臂太陰脈,出血多,立死。刺足少陰脈,重虛出血,爲舌難以言。刺膺中陷,中肺爲喘逆仰息。刺肘中内陷氣歸之,爲不屈伸。刺陰股下三寸内陷,令人遺溺。刺掖下脇間内陷,令人欬。剌少腹中膀胱溺出,令人少腹滿。刺脇腸内陷爲腫。刺匡上陷骨中脈,爲漏爲盲。刺關節中液出,不得屈伸。 歧伯答道,體內深藏有許多易傷之部位,吾人不可不知。肝臟在於左側,肺臟在右側。心臟脈絡分佈在四肢表面,腎司內裡之水道系统。脾臟主司運送之功。胃為受納選擇五穀之部。胸膈之上,有如太陽的心與月陰之肺。背脊第七椎之側有心之外包及心包絡。針刺使其氣血顺暢各司其職而不傷於内,病可痊癒,反逆則必生大害。 針刺深及心臟,主一日死。外症可見噫氣不斷。刺中肝臟,主五日死。外症可見獨語不休。刺中腎臟,主六曰死。外症可見噴嚏不斷。深刺傷及肺,主三曰死。外症可見欬嗽不止。深刺及脾,主十日死。外症為不斷吞嚥。深刺及膽,主一日半死。外症可見嘔吐不止。 針刺足背上,如針中大動脈而出血不止者亦死。針誤刺面上之動脈位,易成為盲。針刺頭面過深入腦,一旦入腦立刻死亡。針刺舌下若中動脈,太過两出血不止,會令人啞。針刺足部傷及動脤,血內出而生腫病。針刺委中傷及勳脈,則令人昏厥面色白淡。針刺腿內側氣街穴位傷及動脈,内出血而令鼠鼷位腫大。針刺督脈過深中髓,會使人偃僂而行。針刺乳中傷及乳房,會使乳腫由內蝕至外。針刺块盆位過深傷肺,必令胸部肌肉內陷,肺氣外泄(肺氣腫),欬逆不止。針刺手魚際位深及動脈,必令手腫。 大醉之人不施刺法,徒令人氣機紊亂。人生大怒之時,不可施刺,會令人正氣反逆。不刺適勞動過後之人。不刺適大飽之人。不刺人在飢饑時。不刺人在大渴之時。不刺人在大驚嚇之時。 針刺陰部過深,傷中大動脈,血出不止者死。針刺面都上闕穴位造成動脈出血不止,會使人耳聾。針刺膝眼不慎,導致内部油液外出,會使人跛足。針刺手臂動脈位,若血出不止者死。針刺足少陰腎經傷及血脈,血出人必極虛,導致舌強無法言語。刺胸腔穴位過深傷及肺裡,令人喘息欬嗽不止。針刺肘部傷及動脈,必使手肘無法伸屈。針刺大腿內側下三寸之位,若傷及動脈,會使人遗尿。刺腋下脇部過深,會造成欬嗽不止。刺小腹部位過深,傷及膀胱,必有尿漏出,造成病人小腹脹滿。深刺中腸,必氣機内陷肌肉腫脹。針刺目眶上傷及血脈,造成血外出溢於脈外,令人生盲。針刺關節位,不慎令油液出,必使其位無法伸展自如。 刺志論篇第五十三 黃帝問曰,願聞虛實之要。 黄帝問道,請說明虛實的要件是什麼呢? 歧伯對曰,氣實形實?氣虛形虛,此其常也。反此者病。穀盛氣盛,穀虛氣虛,此其常也。反此者病。脈實血實,脈虛血虛,此其常也。反此者病。 歧伯答道,一般狀況是肉體充實表示氣實,肉體虛弱表示氣虛,與此相反的即是病。食慾旺盛表示氣盛,食慾減弱表示氣虛,這是正常的現象,與此相反的表示病態。一般言,脈呈實大表示血實,脈呈空虛表示血虛,與此恰好的,表示生病了。 帝曰,如何而反? 黄帝問,相反的狀況是什麼意思呢? 歧伯曰,氣虛身熱,此謂反也。穀入多而氣少,此謂反也。穀不入而氣多,此謂反也。脈盛血少,此謂反也。脈少血多,此謂反也。氣盛身寒,得之傷寒。氣虛身熱,得之傷暑。穀入多而氣少者,得之有所脱血,濕居下也。穀入少而氣多者,邪在胃及肺也。脈小血多者,飲中熱也。脈大血少者,脈有風氣,水漿不入,此之謂也。夫實者,氣入也。虛者,氣出也。氣實者,熱也。氣虛者,寒也。入實者,左手開鍼空也。入虛者,左手閉鍼空也。 歧伯答道,氣虛之人卻有身體發熱的現象,這就是反的症狀。飲食多量反呈現氣少的現象,這就是反的意思。吃不下食物,反而呈現氣盛,這也是反態。血脈壯盛而血反少,這也是反態。脈形緩小但卻血量充實,這也是反態也。 人之氣盛反現身體發冷,這是得到傷寒的病。人之氣虛反現身髖發熱,這是傷於暑氣之故。食入多量榖物反而出現氣虛的,表示病人必先大量失血,濕居少腹下側而成的。飲食量少反呈現氣盛者,病邪必生在胃連及到肺造成的。人之脈形小但血過多者,此因留飲在中焦而生濕熱造成的。脈形大而血反少的,這是肝不藏血,穀物之精無法化血而成的。凡是實證的,都是氣在體內不出而成的。凡是虛證的,都是氣離開身體無法居中而成的。氣實的病人一定出現熱證,氣虛的病人,一定出現寒證。針刺實證之病人,起針時必手不按針孔使氣出也;針刺虛證之病人,起針時必手按歷針孔,不使氣出也。 針解篇第五十四 黃帝問曰,願聞九鍼之解,虛實之道。 黄帝問道,請説明九針之術,如何運用在虛實上面。 歧伯對曰,刺虛則實之者,鍼下熱也。氣實乃熱也。滿而泄之者,鍼下寒也。氣虛乃寒也。菀陳則除之者,出惡血也。邪勝則虛之者,出鍼勿按。徐而疾則實者,徐出鉞而疾按之。疾而徐則虛者,疾出鍼而徐按之。言實與虛者,寒温氣多少也。若無若有者,疾不可知也。察後與先者,知病先後也。爲虛與實者,工勿失其法。若得若失者,離其法也。虛實之要?九鍼最妙者,爲其各有所宜也。補寫之時者,與氣開闔相合也。九鍼之名,各不同形者,鍼窮其所當補寫也。刺實须其虛者,留鍼,陰氣隆至,乃去鍼也。刺虛須其實者,陽氣隆至,鍼下熱,乃去鍼也。經氣已至,愼守勿失者,勿變更也。深淺在志者,知病之内外也。近遠如一者,深淺其候等也。如臨深淵者,不敢堕也。手如握虎者,欲其壯也。神無營於眾物者,靜志觀病人,無左右視也。義無邪下者,欲端以正也。必正其神者,欲瞻病人目,制其神,令氣易行也。所謂三里者,下膝三寸也。所謂跗之者,舉膝分易見也。巨虛者,矯足?靳獨陷者。下廉者,陷下者也。 歧伯答道,針刺虛證之時,用補氣之法,其針下必生熱感,此因氣實則生熱也。氣過滿實施用瀉法,則針下必生寒感,此因氣虛則生寒也。遇血絡有鬰血時,採用放血之法,使壞血盡出也。邪時盛則須令其虛,在出針時採不按針孔之方式。提針缓而進針快,能令氣實,此時出針則須缓慢,起針後立按針孔,不令氣瀉。提針快而進針缓,能令氣虛,此時出針則須快速,且起針後不按針孔,使氣漓出。所謂實與虛之分,只須看寒熱與氣之盛衰即可知。若是似有似無不易區分的,即不易察知病所。察病時,須審明前因後果,方可知病情之進展如何。確實的施予辅虛與漓實的手法,是醫師不可忘卻的法則。無法正確的掌握辅瀉之時機與方法,此已離醫術之正遒也。 施予補虛瀉實的方法,惟九針術可達到最簡妙的階段,吾人當各得其宜,不可太過與不及。施予補瀉的時機,须配合氣血流注開闔的時辰。九針其名有九,即其針形各有不同,施予捕瀉時,需選用適當的針來做。 凡刺實症,必須使其盛氣衰弱,其法是採用留針,待氣聚至針下,方出針。刺虛症,必須使其氣盛起來,其法是針入体後待氣聚至,針下有熱感時,方去針也。一旦經脈之氣到時,千萬緊守不可失去,不随便作變更的手法。針的深淺是視病在內在外而適時決定的。近取穴、遠取穴皆能治病,是因能知深淺適中,得氣至而動之時也。下針時须專心一致,切不可鬆懈怠慢,手掌如握虎般的有力,這是令氣能至之故,醫者能不想世間俗事,静察病人之症狀,不為左右之言語所動,必能凝心靜氣,使病家之邪氣轉為正氣。能令病入信服,須先正本身之神,醫者能令病入信服,則氣易行,病易癒也。 後段疑出自笫七十二闕篇,此處不釋。 帝曰,余聞九鍼應天地四時陰陽,願聞其方,令可傳於後世以爲常也。 黄帝說,我聽聞九針是與天地春、夏、秋、冬,日月之陰陽相應合的,希望能知其道理,傳予後世,作為標準。 歧伯曰,夫一天,二地,三人,四時,五音,六律,七星,八風,九野。身形亦應之。鍼各有所宜,故曰九鍼。人皮應天,人肉應地,人脈應人,人筋應時,人聲應音,人陰陽合氣應律,人齒面目應星,人出入氣應風,人九竅三百六十五絡應野。故一鍼皮,二鍼肉,三鍼脈,四鍼筋,五鍼骨,六鍼調陰陽,七鍼益精,八鍼除風,九鍼通九竅,除三百六十五節氣。此之謂各有所主也。 人心意……(以下略) 歧伯答道,一為天,二為地,三為人,四為四季,五為五音,六為六律(黄鍾,太簇,姑洗,蕤賓,夷則,無射),七為七星,八為八風,九為九野。而人體各都與之相應,因證不同,取用之針亦不同,故有分“九鍼”。 人的皮表如同天,人的肌肉如同大地,人的血脈如同人,人的筋如同四季,人的聲音如同五音,人體中陰陽相合如同六律,人的牙齒五官如同七星,人體的呼吸如同八風,人體九竅及三百六十五經如同九野。所以有一鑱針施用於病在皮,二員針用於肌肉病,三鍉針用於血脈病,四鋒針用在筋病,五?針用在骨病,六員利針用在調和陰陽,七亳針用在增益精氣,八長針用在去除風邪,九為大針,用在流通九竅及三百六十五絡之經氣,来去除病邪,此為九針所主司之不同。 以下一百二十四字,字缺不盡意,吾可從省略,免生他義。 長刺節論篇第五十五 刺家不診,聽病者言。在頭頭疾痛,爲藏鍼之。刺至骨病已,上無傷骨肉及皮。皮者道也。陰刺入一傍四處,治寒熱。深專者,刺大藏。迫藏刺背,背俞也。刺之迫藏,藏會。腹中寒熱去而止。與刺之要,發鍼而淺出血。 治腐腫者,刺腐上。視癰小大深淺刺。刺大者多血,小者深之。必端内鍼爲故止。 病在少腹有積,刺皮??以下,至少腹而止。刺侠脊兩傍四椎間。刺兩髂髎季脇肋間,導腹中氣。熱下已。 病在少腹,腹痛不得大小便,病名曰疝。得之寒。刺少腹兩股間,刺腰髁骨間,刺而多之。盡炅病已。 針家如不依靠脈診,完全以問病情方式來作診斷,此時須注意,針頭病之患者,下針须深骨邊病方能除,針不可刺入骨中或在皮肉間穿刺,皮部是針必經之道,迅速通過不可滯留其間。針刺寒熱病時,主針下後,必須在上下左右各加一針方可盡除病邪。若遇病邪深入臟者,則须剩臟,背部五臟之俞穴乃是與外界交流氣機之所在,針刺背俞可強迫内臟之病邪外出,俟腹中寒熱現象停止而出針,其無論何種刺法,都採淺刺且出針時瀉血。 治療膿腫瘡家者,直接刺腫部放出膿,深淺及針孔大小全視其膿腫狀況而定,刺大膿則多出血,刺小膿腫則下針要深,直到皮表回復原狀則停止治療。 如病在少腹中有積時,則下針在臍下有脂肪的穴位,至少腹積病位而止,再加刺華陀夹脊笫四椎位與膏肓穴,並在居髎與季肋中取穴位下針,如此則能導出腹中積氣,俟熱退後即止針。 病在少腹,引起腹痛無法大、小便時,此病名曰“疝”。是由中寒而来的,可針刺少腹及兩股間與腰骨間之穴位,必有歷痛點,待其感覺熱時,病就好了。 病在筋,筋攣節痛,不可以行,名曰筋痺。刺筋上爲故,刺分肉間,不可中骨也。病起筋炅病已止。 病在肌膚,肌膚盡痛,名曰肌痺。傷於寒濕。刺大分小分,多發鍼而 P221-230 深之。以熱爲故。無傷筋骨。傷筋骨,癰發若變。諸分盡熱,病已止。 病在骨,骨重不可舉,骨髓酸痛,寒氣至,名曰骨痺。深者刺無傷脈肉爲故。其道大分小分,骨熱病已止。 病在諸陽脈,且寒且熱,諸分且寒且熱,名曰狂。刺之虛脈。視分盡熱病已止。病初發,歲一發,不治月一發。不治月四五發,名曰癫病。刺諸分諸脈。其無寒者,以鍼調之,病止。 病風且寒且熱,炅汗出,一日數過,先刺諸分理絡脈。汗出且寒且熱,三日一刺,百日而已。 病大風,骨節重,髮眉堕,名曰大風。刺肌肉爲故,汗出百日,刺骨髓汗出百日,凡二百日鬚眉生而止鍼。 病生在筋,令人抽筋關節痛,無法行動,此名“筋痺”。可針刺痛部,針入筋與肉間,不可刺中骨,直俟筋熱起時出針病癒。 病在肌膚間,會令肌膚疼病,名為“肌痺”,針刺在大小肌肉間,下針多且採深刺,此為傷於寒與濕氣,得覺針頭熱時就出針,不可刺傷筋骨,一旦傷及筋骨,日後會生癰腫或引起其他病變。 病在骨時,會使人覺得骨重無法抬舉重物,骨中髓部痠痛,陣陣寒意由内而生,此名“骨痺”。針刺必深,但通過肌肉血脈時,不可誤傷。針從大小肌肉間下,直達骨邊,俟覺得骨部發熱,表示病癒,則可止而出針。 病生在陽經時,呈現出忽冷忽熱,分肉間亦有忽冷忽熱的現象,此名曰“狂”。可刺盛大的陽經脈,使之虛弱下來,俟全身覺得發熱則停止,病必癒。又有病始發時一年一次,不治好,則成每月一發,再失治則成每月發四、五次,此名“癲病”。宜刺各分肉間,及各經脈之穴位,如遇只發熱不惡寒之病人,則只宜針刺調和,發作停止則針亦停止。 如果因風邪致病,且忽冷忽熱,一日出數次的熱汗,此時可先刺肌肉分肉間及絡脈位。多汗且忽冷忽熱者,探用三日一刺,須滿百日方癒。 受大風而病之人,其症是骨部沈重,鬚及眉皆落,此名“大風”(痳瘋),針法在肌肉中即可,使之汗出,滿百曰後,待脱落之鬚眉再生出時,即可停止刺法。 皮部論篇第五十六 黃帝問曰,余聞皮有分部,脈有經紀,筋有結絡,骨有度量,其所生病各異。別其分部,左右上下,陰陽所在,病之始終,願聞其道。 黄帝問,我聽説皮有分不同之部,脈也有大經小經之規律,筋有大結與小絡,骨也各有不同之度量,其不同部位所生之病亦不同,希望能聽老師把各部位分上下左右,陰陽的分別,病的始與終,作一詳解。 歧伯對曰,欲知皮部以經脈爲紀者,諸經皆然。陽明之陽,名曰害蜚,上下同法。視其部中有浮絡者,皆陽明之絡也。其色多青則痛,多黑則痺,黃赤則熱,多白則寒,五色皆見,則寒熱也。絡盛則入客於經。陽主外,陰主内。 少陽之陽,名曰樞持,上下同法。視其部中,有浮絡者,皆少陽之絡也。絡盛則入客於經。故在陽者主内,在陰者主出,以滲於内。諸經皆然。 太陽之陽,名曰關樞,上下同法。視其部中,有浮络者,皆太陽之絡也。絡盛則入客於經。少陰之陰,名曰樞儒,上下同法。視其部中有浮絡者,皆少陰之絡也。絡盛則入客於經。其入經也,從陽部注於經。其出者,從陰内注於骨。 心主之陰,名曰害肩,上下同法。視其部中,有浮絡者,皆心主之絡也。络盛則入客於經。 太陰之陰,名曰關蟄,上下同法。視其部中,有浮絡者,皆太陰之絡也。絡盛則入客於經。 凡十二經絡脈者,皮之部也。是故百病之始生也,必先於皮毛。邪中之,則腠理開。開則入客於絡脈,留而不去,傳入於經。留而不去,傳入於府,廩於腸胃。邪之始入於皮也,泝然起亳毛,開腠理。其入於絡也,則絡脈盛色變。其入客於經也,則惑虛,乃陷下。其留於筋骨之間,寒多則筋攣骨痛。熱多則筋弛骨消,肉爍腘破,毛直而敗。 歧伯答道,皮部的區分,以經脈之走向為依據,各經皆一樣。陽明經的皮表,名曰“害蜚”,手、足陽明是一樣的,視察其皮部有見浮起之血絡者,都屬於陽明經的絡脈。其顏色如見青色表示痛,見黑色表示“痺”症,呈黄赤色表示“熱症”,多見白色表示“寒症”,一旦絡脈盛滿,則邪必入經,凡屬陽主外病,屬陰則主内病。 少陽經的皮表,名叫“樞持”,手、足少陽是一樣看法,察視其主經經過之途徑,在皮表有見浮起之絡脈者,都屬於少陽之絡脈,絡脈盛大時會進入主經脈,所以外感邪氣會由此進入體內,而情志產生的病亦會由内臟滲出而出於經脈,各經都是如此的。 太陽經的皮表,名叫“關樞”,手、足太陽是一樣的看法,察其經脈所過之皮表,有呈現浮起之血脈者,都是屬於太陽之絡,絡脈滿盛則會入於主經脈。 少陰經的皮部在內侧,名叫“樞儒”,手、足少陰是一致的,診視其皮部有浮起之血絡者,都屬於少陰之絡。一旦絡脈滿盛則必入主經。外邪入體内,是由絡入經,再由經入臟,內邪出於外,是由臟內而入骨中。 厥陰經所行經路線的皮表居四肢内側,名叫“害肩”,手、足厥陰是一樣的,察其經絡所過之皮表,有見浮起之血絡者,都屬厥陰之絡,凡絡脈盛都會入注主經脈。 太陰經所過四肢內側之部位,名叫“關蟄”,手、足太陰是一樣的,察視其皮表部位,有見浮起之血絡者,都是太陰之絡,絡脈滿盛則入注主經脈。 全身十二經之絡脈都在皮之表部,所以也是百病始生之所。病之始必在皮表,一旦病邪入皮表,會使肌肉紋理打開,一旦如此,病邪就入居絡脈,停滯不去,久而傳入主經,此際如病邪不去,必傅入腑中,停滯在腸胃之中。 病邪始入於皮毛,會使汗毛慄起,再而肌肉紋理開,病邪進入絡脈,一旦病邪充滿絡脈中會令絡脈色變,久而入注主經中,會使人感覺虛弱,主經就陷下無力。若滯留在筋骨之間,產生寒症則易抽筋且骨節酸痛。若產生熱症則筋鬆弛,骨萎弱而脆,肌肉消瘦骨髓空虛,體毛直立終而死亡。 帝曰,夫子言皮之十二部,其生病皆何如? 黄帝問,老師說皮在十二經絡各有不同,那所生之病是否亦各有不同? 歧伯曰,皮者,脈之部也。邪客於皮,則腠理開,開則邪入客於絡脈。絡脈滿,則注於經脈。經脈滿,則入舍於府藏也。故皮者有分部,不與而生大病也。 歧伯回答道,皮是經絡之氣行走最上的一部份,病邪居在皮中,則使肌理打開,一開病邪會乘虛而入於絡脈,絡脈充斥病邪不去,繼而入主經脈,一旦經脈盛滿病邪,必再進入臓腑中,所以皮部各有其不同之區分,一旦病在皮表未癒,必生大病矣。 帝曰,善。 黄帝説,答得好。 經絡論篇第五十七 黃帝問曰,夫絡脈之見也,其五色各異,青黃赤白黑不同,其故何也? 黄帝問,吾人所見之絡脈,其分青、赤、黃、白、黑之五種不同顏色,症狀亦有不同,這是為什麼呢? 歧伯對曰,經有常色,而絡無常變也。 歧伯答道,主經脈有一定的顏色,而絡脈沒有一定的顏色。 帝曰,經之常色何如? 黄帝問,那經脈的一定顏色是什麼呢? 歧伯曰,心赤,肺白,肝青,脾黃,腎黑,皆亦應其經脈之色也。 歧伯答道,就如同心赤,肺白,肝青,脾黄,腎黑是一樣的,五臟本色對應各經脈之常色是也。 帝曰,絡之陰陽亦應其經乎? 黄帝問,陰陽絡脈的顏色是否對應其主經脈陰陽的顏色呢? 歧伯曰,陰絡之色應其經,陽絡之色變無常,隨四時而行也。寒多則凝泣,凝泣則青黑。熱多則淖澤,淖澤則黃赤。此皆常色,謂之無病。五色具見者,謂之熱寒。 歧伯回答,陰絡的顏色是與其主經脈相應的,但陽絡的顏色則變化無常,隨著四季而轉變的。寒盛則使絡脈凝固不行,一旦如此則色呈青且黑。熱盛則會使絡脈盛滿如澤,一旦如此則星黄赤色。但這都是正常的反應,表示無病狀態。如果五色同時出現,表示有寒熱互往的病。 帝曰,善。 黄帝說,答得好。 氣穴論篇第五十八 黃帝問曰,余聞氣穴三百六十五,以應一歲,未知其所,願卒聞之。 黄帝問,我聽說人體氣穴有三百六十五處,來對應一年三百六十五日,我不知其位置,請為我説明。 歧伯稽首再拜對曰,窘乎哉問也。其非聖帝,孰能窮其道焉。因請溢意,盡言其處。 歧伯正衣襟,頓首再拜而回答道,這問題十分深奥難解,除非是聖明的皇帝,誰能終究其道理呢?臣將依垂問的意思,盡吾所能一一回答。 帝捧手逡巡而卻曰,夫子之開余道也,目未見其處。耳未聞其數。而目以明,耳以聰矣。 黄帝拱手而四處走動,再退後回答道,老師為我開蒙,如同我眼晴不見氣穴,耳朵亦未聞數目,卻能使我目能見,耳能聞一樣。 歧伯曰,此所謂聖人易語,良馬易御也。 歧伯回答道,這就是與聖明之人很容易説話溝通,好的馬容易駕御一樣的意思。 帝曰,余非聖人之易語也。世言眞數開人意,今余所訪問者眞數。發蒙解惑,未足以論也。然余願聞夫子溢志盡言其處,令解其意。請藏之金匱,不敢復出。 黄帝說,我並非如師所言“聖人易語”之人,但世人言,真實能開人心,我今請教老師的是氣穴的真實位置,請為我啓蒙解惑,我學識膚淺請原諒,但希望能從老師處,得聞氣穴的位置,使我了解其真義,我將收藏在金匱中,不輕易取出。 歧伯再拜而起曰,臣請言之。背與心相控而痛,所治天突與十椎及上紀。上紀者,胃脘也。下紀者,關元也。背胸邪繫陰陽、左右如此,其病前後痛濇,胸脇痛而不得息,不得臥,上氣,短氣,偏痛,脈滿起。 斜出尻脈,络胸脇,支心貫鬲,上肩加天突,斜下肩,交十椎下。 藏俞五十穴。府俞七十二穴。熱俞五十九穴,水俞五十七穴。頭上五行,行五,五五二十五穴。中??兩傍各五,凡十穴。大椎上兩傍各一,凡二穴。目瞳子浮白二穴。兩髀分中二穴。瀆鼻二穴。耳中多所聞二穴。眉本二穴。完骨二穴。頂中央一穴。枕骨二穴。上關二穴。大迎二穴。下關二穴。天柱二穴。巨虛上下廉四穴。曲牙二穴。天突一穴。天府二穴。天牖二穴。扶突二穴。天窗二穴。眉解二穴。關元一穴。委陽二穴。肩貞二穴。瘖門一穴。齊一穴。胸俞十二穴。背俞二穴。膺俞十二穴。分肉二穴。踝上横二穴。陰陽蹻四穴。水俞在諸分。熱俞在氣穴。寒熱俞在兩骸厭中二穴。大禁二十五在天府下五寸。凡三百六十五穴,鍼之所由行也。 歧伯再拜首而起答道,請聽我詳言。人的背痛徹心相互牽引而痛,其治在天突與笫十椎位以及上紀。所謂“上紀”,就是胃脘的中脘穴。人的“下紀”,指的是關元穴。背部與胸腔其病邪互相連繫,陰陽功能受其影響,左右受其制衡,病的症狀前胸後背相牽痛且綿延不斷,引起胸部脇肋疼痛而無法呼吸,無法仰臥,氣上衝而短促,且偏左胸一側痛,任脈、督脈一脈會脹滿而起。 督脈的支脈,從臀部尾椎處起,斜入體內中央,絡到胸脇位,其支再入心臟貫通横膈與縱膈,再向上入肩井,再轉入天突位,然後斜穿過胸到肩胛骨下方,交會在笫十椎下方。内臟的俞穴有五十穴,腑的俞穴有七十二穴,控制熱的俞穴五十九位,制水的俞穴共五十七穴。頭部有五行脈,每行脈有五穴,共二十五穴居頭。脊椎兩側各有五穴分屬五臟,左右共十穴。大椎穴兩側各有一穴是氣喘名穴,共兩穴。目瞳正中與浮白左右各二,共成四穴。兩大腿髖部交接處有環跳穴,左右共兩穴。膝有犢鼻各二穴。耳前有聽宫二穴。眉頭有攢竹二穴。耳後有完骨二穴。頭頂中央有百會一穴。後腦部有枕骨的竅陽二穴。兩頰有上關二穴。頷下有大迎二穴。腮骨有下關二穴。後頸都有天柱二穴。手、足部有上、下巨虛及上、下廉等四穴。兩頷部有頰車二穴。喉部有天突一穴。腋下三寸有天府二穴。頸部有天牖二穴,扶突二穴,天窗二穴。肩部有肩井二穴。臍下有關元一穴。膝腘部有委陽二穴。肩背部有肩貞二穴。項部有啞門一穴。臍有神闕一穴。胸部俞穴有虞府、彧中、神藏、靈墟、神封、步廊左右共十二穴。背俞有大杼二穴。膺俞之雲鬥、中府、周榮、胸鄉、天谿、食窦,左右共十二穴。陽輔二穴,足踝上横著二穴,跗陽與交信二穴。陰蹻、陽蹻的申脈、照海共四穴。 水俞穴都在肌肉分隔間,熱俞穴都在陽氣最盛的氣穴上。寒熱往來之俞穴在膝外屈膝處的陽關穴。天府下五寸是禁針的五里穴。此等三百六十五穴是施予針刺行氣的穴位。 帝曰,余已知氣穴之處遊,鍼之居。願聞孫絡谿谷。亦有所應乎? 黄帝問,我巳知曉氣穴的所在及可下針之處,除此之外,在孫絡部位及關節骨缝肉際等筋骨交會之所,也有對應之處嗎? 歧伯曰,孫絡三百六十五穴會,亦以應一歲。以溢奇邪,以通榮衛。榮衛稽留,衛散榮溢,氣竭血著,外爲發熱,内爲少氣。疾寫無怠,以通榮衛。見而寫之,無問所會。 歧伯答道,孫絡是最微細血管會合之所,全身有三百六十五處,来對應一年,此為病邪所入之處,也是營氣與衛氣流通之處。一旦病邪居此,會使營衛無法流通而滯留,衛氣會因而流散,營氣會充溢在孫絡的脈中,造成氣竭血停著不動,向外會產生熱症,入內會使人呼吸淺短,這時不可猶豫,立刻施予放血,使營衛能夠流通,亦即只要發現鬱血的血絡,即刻放血,不须考慮其屬何位。 帝曰,善。願聞谿谷之會也。 黄帝説,答得好。希望能知肌肉關節與筋交會處的功能。 歧伯曰,肉之大會爲谷,肉之小會爲谿。肉分之間,谿谷之會,以行榮衛,以會大氣。邪溢氣壅,脈熱肉敗。榮衛不行,必將爲膿,内销骨髓,外破大腘。留於節湊,必將爲敗。積寒留舍,榮衛不居,卷肉縮筋,肋肘不得伸,内爲骨痺,外爲不仁。命曰不足,大寒留於谿谷也。谿谷三百六十五穴會,亦應一歲。其小痺淫溢,循脈往來。微鍼所及,與法相同。 歧伯答道,肌肉之會處名“谷”,小肉之會處為“谿”。肉之分野,即是谿谷之會也,這是營衛通行之處,也是與外氣交會之所。如果病邪居此,會使氣壅塞不通,血積而令脈熱,肉因而腐败。營衛無法流通,终致生膿,向內會傷及骨髓,向外會破損肌肉。 外邪若留在關節不去,終至大病生矣。此易積留寒邪之所,營衛無法居此滋養,造成肌肉消痩,筋節收縮,胸肋與關節肘部無法屈伸,向內會引發“骨痺”,向外會使肌肉麻木不仁,此謂“不足”,乃因大寒之邪積留谿谷不去而成的。谿谷共有三百六十五處,也對應於一年。所以無論是氣穴、孫絡、谿谷都相同,凡邪氣入侵人體之始,均會充滿在表脈往來,吾人只須施予微小的針刺,即可去病。故病雖進入不同部位,初始時其治法是一樣的。 帝乃辟左右而起,再拜曰,今日發蒙解惑,藏之金匮,不敢復出。乃藏之金蘭之室,署曰氣穴所在。 黄帝呼退左右侍者而起立,再拜歧伯説,今日承老師為我啓蒙,解答疑惑,我一定會收藏在“金匱”中,不任意流出,放置在金蘭之室中,題名為“氣穴所在”。 歧伯曰,孫絡之脈別經者,其血盛而當寫者,亦三百六十五脈,並注於絡,傳注十二絡脈,非獨十四絡脈也。内解寫於中者十脈。 歧伯答道,孫絡的細小血脈,其與大經不同的是,當其血盛大時須與瀉血,也即是三百六十五孫絡脈,其併注於絡脈,再由絡脈傳入十二主經脈,並非只有十四絡脈也,由外而內入五臟之主經共五條,左右合計有十條。 此段疑由他處切入,非本文原有之篇。 氣府論篇第五十九 足太陽脈氣所發者,七十八穴。兩眉頭各一。入髪至項三寸半傍五,相去三寸。其浮氣在皮中者,凡五行,行五,五五二十五。項中大筋兩傍各一。風府兩傍各一。俠背以下至尻尾二十一節,十五間各一。五藏之俞各五,六府之俞各六。委中以下至足小指傍各六俞。 足太陽脈氣所行經之路線,共有七十八穴。自眉頭起始,左右各一;再入髪際始至項部,每隔一寸半有一穴,共五穴,其與中央督脈相距三寸。項後两側各有一穴,風府兩旁各有一穴。自項背向下至尾推骨第二十一椎中,笫十五節間兩側各有一穴。其中五臟的俞穴各五,六腑的俞穴各六。自委中到第五趾間共有六穴。以上都是太陽經在皮表脈氣之所發,其與天地之氣接觸所在。 足少陽脈氣所發者,六十二穴。兩角上各二。直目上髮際内各五。耳前角上各一。耳前角下各一。锐髮下各一。客主人各一。耳後陷中各一。下關各一。耳下牙車之後各一。缺盆各一。掖下三寸。脇下至胠八間各一。髀樞中傍各一。膝以下至足小指次指各六俞。 足少陽脈氣所行經之路線,共六十二穴。額上兩頭角各有二穴,兩眼上方到髮際内各有五穴。兩耳前鬢角上、下各有二穴。在鬢角下尖端各有一穴。客主人穴各一.耳後凹陷部各一穴。下關各一穴。耳下頰車之後各一穴。左右腋下三寸各一穴。自脇下至腰窩之位各八穴。在髀樞中傍各有一穴。自膝到足的第四趾各六穴,以上是足少陽脈氣之所發在皮表之位置。 足陽明脈氣所發者,六十八穴。額顱髮際傍各三。面鼽骨空各一。大迎之骨空各一。人迎各一。缺盆外骨空各一。膺中骨間各一。俠鳩尾之外,當乳下三寸,俠胃脘各五。俠齊廣三寸各三。下齊二寸俠之各三。氣街動脈各一。伏菟上各一。三里以下至足中指各八俞,分之所在穴空。 P231-240 足陽明脈氣所行經之路線,共六十八穴。在額頭發際各有三穴。眼眶下方各一穴。顴骨下方骨隙中各一穴。人迎脈之位各一穴。在鎮骨上方中央各有一穴。在胸部肋骨間各有一穴。再自乳線下距正中線外三寸的上腹都各有五穴。俠脊三寸两傍各有三穴。在臍下距正中二寸的兩傍各有三穴。在氣衛的動脈下方各有一穴。大腿伏兔位各一穴。自足三里到足第三趾間各有八穴。以上為足陽明脈氣所行經皮表脈氣之所在。 手太陽腺氣所發者,三十六穴。目內皆各一。目外各一。鼽骨下各一。耳郭上各一。耳中各一。巨骨穴各一。曲掖上骨穴各一。柱骨上陷者洛一.上天窻四寸各一。肩解各一。肩解下三寸各一。肘以下至手小指本各六俞。 手太陽小腸經的脈氣所行經的路線,共有三十六穴,其在目內訾各有一穴,目外側各有一穴。頰骨下方各有一穴。在耳上方各有一穴,在耳屏前正中各有一穴,巨骨側各有一穴。臑俞左右各一穴。肩胛骨內緣陷下位各一穴。在天窗上四寸各有一穴。肩胛上方各有一穴,自此下三寸各一穴。自肘以下至手小指左右各六穴。以上是手太陽脈氣所行綞皮表之所在。 手陽明脈氣所發者,二十二穴。鼻空外廉項上各二。大迎骨空各一。柱骨之會各一。髃骨之會各一。肘以下至手大指次指本各六俞。 手陽明大腸經脈氣所經之路線,共有二十二穴。在鼻空两側各一穴,頸項各有二穴。在大迎脈之骨側各一穴。夭鼎、肩髑各有一穴。自肘部到手食指之閭各有六穴。以上是手陽明大腸經脈氣所行經皮表的部位。 手少陽脈氣所發者,三十二穴。鼽骨下各一。眉後各一。角上各一。下完骨後各一。項中足太陽之前各一。俠抉突各一。肩貞各一。肩貞下三寸分間各一。肘以下至手小指次指本各六俞。 手少陽三焦經脈氣行經路線,有三十二穴。在頰骨下方各有一穴,眉後方各有一穴。頭角兩側各一穴。天牖各有一穴。風池各有一穴。扶突左右各一穴。肩貞各一穴,肩貞下三寸分肉間各有一穴。自肘以下至無名指間共有六穴。以上為手少陽三焦經所行經皮表脈氣之所在。 督脈氣所發者二十八穴。項中央二。髪際後中八。面中三。大椎以下至尻尾及傍十五穴。至骶下凡二十一節脊椎法也。 督脈的脈所經的路線,共二十八穴。頭頂中央有二穴。自發際到項中共有八穴。顏面上三穴。自大椎到尾骶骨有十五穴。以上是督脈脈氣所行經皮表之所在。 任脈之氣所發者二十八穴。喉中央二。膺中骨陷中各一。鳩尾下三寸胃脘,五寸胃脘。以下至橫骨六寸半一。腹脈法也。下陰別一。目下各一。下脣一。斷交一。 任脈之脈氣所經之路線,有二十八穴。喉中央有二穴。胸骨正中陷下部各有一穴。從鳩尾骨下有中脘,再下有下脘穴,下脘以下到橫骨共六寸半,這是任脈氣之測定法。加上會陰、承泣及承漿、齦交穴。 衝脈氣所發者,二十二穴。俠鳩尾外各半寸,至齊寸一。俠齊下傍各五分,至橫骨寸一。腹脈法也。 衝脈脈氣所行經之路線,共有二十二穴。自鳩尾旁開半寸到臍位,每下一寸有一穴,左右各六穴。自臍下到橫骨左右半寸,每下一寸各有一穴,左右共十穴。此為腹都沖脈之測定法。 足少陰舌下。厥陰毛中急脈各一。 手少陰各一。 陰陽蹻各一。 手足諸鱼際脉氣所發者,凡三百六十五穴也。 足少陰腎經到舌下。足厥陰肝經在陰毛中有急穴各一穴。 手少陰心經有神門一穴。 陰蹻、陽蹻各有一穴。 這些都在手足關節與表面內面分野處,為脈氣所經之地,共三百六十五穴。 骨空論篇第六十 黃帝問曰,余聞風者,百病之始也。以鍼治之奈何? 黃帝問,我聽聞風邪是百病之始,應該如何用針來治風邪之病呢? 歧伯對曰,風從外入,令人振寒汗出,頭痛,身重,惡寒。治在風府。調其陰陽,不足則補,有餘則寫。大風頸項痛,刺風府,風府在上椎。大風汗出,灸譩譆,譩譆在背下俠脊傍三寸所,厭之令病者呼譩譆,譩譆應手。從風憎風,刺眉頭。 失枕在肩上橫骨間。折使榆臂齊肘正灸脊中。?絡季脇肋引少腹而痛脹,刺譩譆。腰痛不可以轉搖,急引陰卵,刺八髎與痛上。八髎在腰尻分間。鼠瘻寒熱,還刺寒府。寒府在附膝外解營。取膝上外者,使之拜取。足心者,使之跪。 歧伯答道,風由表入裡,使人發冷且汗出,頭痛,身體沉重,怕冷。其治在風府穴。適當的調節險陽,凡不足用補法,過盛則用瀉法。大風造成頸項強痛,針刺風府穴,風府在項後大筋中椎骨上。大風使人汗出不止,可灸譩譆二穴,此穴在第六椎下外開三寸位,按住再令病人叫譩譆二字,其有應手之感,為真穴位。如中風兩惡風吹,可刺眉頭攢竹二穴。 落枕引起後頊部及項部緊張疼痛者,可刺缺盆穴。背痛如折,無法屈伸時,可將手向後背伸直,手肘到處之椎點是穴位,即脊中穴,可在此穴施灸來治療。 從腰窩到季肋再牽引到少腹之間脹痛者,可刺譩譆。又腰痛無法左右轉動者,且牽引少腹睪丸部位痛者,可刺八髎與痛點上,八髎在腰尾臀部骨盤上。腹股溝的淋巴腫脹引起,惡寒發熱的現象者,可反復刺陽闕穴。陽闕穴須起立探敬禮的姿式取穴,取足心穴須以跪拜的姿式來取。 任脈者,起於中極之下,以上毛際,循腹裡,上關元,至咽喉。上頤,循面入目。 沖脈者,起於氣街,並少陰之經,俠齊上行,至胸中而散。 任脈爲病,男子内結七疝,女子帶下瘕聚。衝脈爲病,逆氣裡急。督脈爲病,脊強反折。 督脈者,起於少腹以下骨中央,女子入繫廷孔。其孔,溺孔之端也。其絡循陰器,合篡間,繞篡後。別繞臀,至少陰與巨陽中絡者合少陰,上股内後廉貫脊屬腎。與太陽起於目内貲,上額交巔,上入絡腦,還出別下項,循肩髏内,俠脊抵腰中,入循膂絡腎。其男子循莖下至篡,與女子等。其少腹直上者,貫齊中央,上貫心,入喉上頤,環脣,上繫兩目之下中央。 此生病,從少腹上衝心而痛,不得前後,爲衝疝。其女子不孕,癃痔,遗溺,嗌乾。 督脈生病治督脈,治在骨上。甚者在齊下營。 任脈起於中極的下方,順陰毛部向上延伸入關元,再直正中線而上達咽喉,延伸入頷中,順面部皮下進入眼中。 衝脈起於氣街位,與足少陰腎經相合,延臍兩側而上,進入胸中四散開,分佈在肺與心的包膜中。 任脈造成的病,男子會有内寒引起的七疝,女子則會有婦人病,及腹中生硬塊等病。衝腺產生的病會使人呼吸淺短,少腹拘急的現象。督脈生病時,會有背脊反張的現象。 督脈起於少腹恥骨中央,女子連繫到尿道口上方,其支絡包著陰器與本經會合後,延向後方肛門位,其別絡環繞臀部,與足少陰腎經足太陽膀胱經之支絡會合,然後會於足少陰,再向上沿股内溝貫穿脊椎至腎臟。上部則與太陽脈同起於目内眥,上穿貫額際入頭頂,由百會進入腦中佈絡全部腦涎中,再別絡出項下,沿著肩部椎位一路顺脊而下抵腰正中,再入裡絡到腎臟。男子會直達陰莖再回頭到會陰,女子相同。支絡會從少腹位直上進入臍中央,再上貫到心臟,入喉上頤部,繞唇一周後,再直上到兩眼正中央的下方。 故此經生病,必會感覺有物從少腹上衝到心而疼痛,無法大小便,這就是衝祐,會造成女人不孕、大便不通、痔漏、小便失禁、口咽乾燥的症狀。 凡督脈病則治在督脈,治在骨上。嚴重的須治其臍下,使之健運方可。 其上氣有音者,治其喉中央。在缺盆中者。其病上衝喉者,治其漸。漸者,上俠頤也。 蹇膝伸不屈,治其楗。坐而膝痛,治其機。立而暑解,治其骸關。膝痛,痛及拇指,治其腘腘。坐而膝痛,如物隱者,治其關。膝痛不可屈伸,治其背内。連?若折,治陽明中俞髎。若別,治巨陽少陰滎。淫爍脛痠,不能久立,治少陽之維。在外上五寸。 輔骨上橫骨下爲楗。俠髖爲機。膝解爲骸關。俠膝之骨爲連骸。骸下爲輔。輔上爲酒。腘上爲關。頭橫骨爲枕。 凡呼吸帶濁音者,治在喉中央的天突穴。如病上衝喉且痛者,治在大迎穴。 膝痛無法屈伸者,治在腱位,陽關穴位。坐下會膝痛者,治在膝五針。站立而膝痛者,夏日正常,則治在膝鬨。如膝痛而擴及拇指者,其治在委中、委陽穴。坐下膝痛且感覺有物在其中者,治在關節。膝痛無法屈伸者,治在背部的大杼穴。膝痛而及於脛,有如折斷似的感覺,治在足三里穴,若痛在別絡上,則可用足太陽與足少陰之滎穴通谷與然谷二穴。膝蓋痠痛擴及脛痠,無法久站,其治在足少陽之絡,即外踝上五寸之光明穴。 從脛骨到恥骨的一段,名“楗”。腰部兩侧突起之骨盤,名叫“機”。膝關為骸闕,膝關節之骨,名叫“連骸”。骸下之骨為“辅骨”。辅骨之上位為“腘”。腘之上名“關”。頭後方之橫骨為“枕”。 水俞五十七穴者,尻上五行,行五;伏菟上兩行,行五;左右各一行,行五;踝上各一行,行六穴。髓空在腦後三分,在顱際銳骨之下,一在龂基下,ー在項後中復骨下,一在脊骨上空,在風府上。脊骨下空,在尻骨下空。數髓空,在面俠鼻。或骨空在口下,當兩,肩。 兩髆骨空,在髆中之陽。臂骨空,在臂陽,去踝四寸兩骨空之間。 股骨上空,在股陽出上膝四寸。?骨空,在輔骨之上端。股際骨空,在毛中動下。 尻骨空,在髀骨之後,相去四寸。扁骨有滲理,湊無髓孔,易髓無空。 治水的俞穴有五十七處,尾閭骨上臀部共有五直行,每行五穴,共二十五穴。伏兔上方有二行,每行五穴,左右共二十穴。踝上一行有六穴,左右有十二穴,以上共有五十七穴。能治腦髓病的,一在腦後三分處即腦户穴,一在後頭骨下方的風府穴,一在頤骨下方的大迎穴,一在項後兩大筋中後頭骨正下方的啞門穴,一在風府穴上,近頭後骨正下方的脊空處,一在尾閣骨下空處長強、穴位,還取一些在面部骨空位置,颜面上兩鼻旁等位。還有一些骨空的穴位在頜骨下方下,兩肩之正中處,依循有歷痛點來決定取用之穴。 兩臂之骨空,在兩臂之陽侧,手臂骨空,在手腕與肘間二骨的正中央。 大腿骨的上骨空,在陽側膝上四寸位當中瀆穴位,足脛上的骨空,在外踝上三寸的絕骨穴,股部的骨空,在陰毛的中央有脈動之處。 尾部坐骨的骨空,在其相距四寸之環跳穴,扁平的骨面會出現紋理,可將骨的精華透出皮表的紋理上,所以沒有髓孔,裡面亦無髓液的往來。 凡骨髄問題,其治亦在骨中,取骨空的位置進針方是真。 灸寒熱之法,先灸項大椎,以年爲壯數。次灸橛骨,以年爲壯數。 視背俞陷者灸之。舉臂肩上陷者灸之。鏔兩季肋之間灸之。外踝上絕骨之端灸之。足小指次指間灸之。腨下陷脈灸之。外踝後灸之。 缺盆骨上,切之堅痛如筋者灸之。膺中陷骨間灸之。掌束骨下灸之。 齊下關元三寸灸之。毛際動脈灸之。膝下三寸分間灸之。足陽明跗上動脈灸之。巔上一灸之。 犬所嚙之處灸之,三莊,即以犬傷病法灸之。凡當灸二十九處,傷食灸之。 不已者,必視其經之過於陽者,數刺其俞而藥之。 用灸法來去寒熱,必先灸大椎,視其年歲決定幾壯,再灸尾椎骨,同年紀幾歲灸幾壯。再察看背俞穴位凡有陷落者灸之,令病人舉臂,如肩上有陷者灸之,再灸兩脇的尖端章門穴,再灸外踝上端之絕骨穴,再於足小指和次指間的俠谿位灸之,然後在委中下三寸的合陽穴灸之,再灸外踝後方的崑崙穴。 如缺盆骨上方,重按之疼痛如内有大筋頂住,則可直接灸之,視胸部肋骨位有陷下處灸之,再灸手臂之腕骨穴,也可取用臍下關元穴灸之,毛際動脈位灸之,膝下之足三里穴灸之,足陽明足背上的衝陽穴灸之,頭頂之百會穴灸之。如寒熱病乃因瘋犬咬傷引起的,則須灸犬咬傷的部位三壯,道是灸治犬傷病之灸法。以上二十九穴位之灸,亦可在食物中毒時灸之。 如用灸法無法治癒時,就必須察出其陽過於亢盛之病經所在,用針刺其俞,瀉出陽熱,並内服藥物。 水熱穴論篇第六十一 黃帝問曰,少陰何以主腎?腎何以主水? 黃帝問道,足少陰的經脈為何主司腎?又腎為何主司水呢? 歧伯對曰,腎者至陰也。至陰者,盛水也。肺者,太陰也。少陰者,冬脈也。故其本在腎,其末在肺,皆積水也。 歧伯答道,腎臟是陰中至陰的臟,所謂至陰者,就是水最盛之所。肺臟是陰中之太陰。少陰的意思是指冬季之脈象,沈且小。陰之本猶樹之根在腎臟,其支葉伸展在肺,都是能積水的處所。 帝曰,腎何以能聚水而生病? 黃帝問曰,腎有病時,為何能聚水而生病呢? 歧伯曰,肾者胃之關也。關門不利,故聚水而從其類也。上下溢於皮膚,故爲肘腫者,聚水而生病也。 歧伯答道,腎臟是消化系統的排水門閘,一旦此鬥緊閉不通,則須排出之廢水就聚在經上,腎如樹之根,肺如技葉的頂端,水會順經而上,肺主司皮毛,水從之而入皮中,故成足跗腫脹,水停聚皮中而生病也。 帝曰,諸水皆生於腎乎? 黄帝問,各種水病都因腎而起嗎? 歧伯曰,腎者牝藏也。地氣上者,屬於腎,而生水液也。故曰,至陰勇而勞甚,則腎汗出。腎汗出逢於風,内不得入於藏府,外不得越於皮膚,客於玄府,行於皮裡,傳爲胕腫。本之於腎,名曰風水。所謂玄府者,空也。 歧伯答道,腎臟是母臟也,地之氣上升者,屬於腎,此生水之源也,亦即水集於腎由腎生液而上升入肺來分佈五臟供養。腎為至陰,如地一樣,如性交時或勞力過度,則會由腎出汗,ー旦腎汗出時,適遇風吹,風引之邪乘機而入,致使此津液無法回歸臟腑,而又無法外岀離開皮膚。此液客居在毛孔汗腺中,行走在皮下,久成跗腫。此病本生於腎,名叫“風水”。所謂“玄府”者,即汗孔之意。 帝曰,水俞五十七處者,是何主也? 黄帝問,所謂水俞五十七穴,是主司什麼功能呢? 歧伯曰,腎俞五十七穴,積陰之所聚也,水所從出入也。尻上五行行五者,此腎俞。故水病下爲胕腫,大腹,上爲喘呼。不得臥者,標本俱病。故肺爲喘呼,腎爲水腫,肺爲逆不得臥。分爲相輸俱受者,水氣之所留也。 伏菟上各二行,行五者,此腎之街也。三陰之所交結於腳也,踝上各一行,行六者,此腎脈之下行也。名曰太衝。 凡五十七穴者,皆藏之陰絡,水之所客也。 歧伯答道,水俞穴即腎之俞穴,此五十七穴為陰氣所聚之處所,也是水出入之地。臀部上有五行,每行五穴,共二十五穴,這是腎之俞穴也。所以水病之人,在下體可見足跗腫脹,中部可見腹部腫脹,上部可見肺中有水,引起喘氣。到了無法臥躺的時候,表示腎與肺俱病。肺病會有喘息,腎病會有水腫。肺中水盛,造成氣上逆不下,使人無法臥躺。這都是水氣順延足少陰腎經的經脈上下而行,水氣留居不去而造成的。 伏兔上左右各有二行,每行五穴,共二十穴居此,即腹部的中注、四滿、氣穴、大赫、橫骨,左右共十穴。外陵、大巨、水道、歸來、氣沖,左右共十穴,這二十穴是腎氣所必經遇的位置。足之三陰交會的三陰交以上左右各有一行,每行六穴,即三陰交、照海、復溜、陰陵泉、漏谷、地機等六穴,左右十二穴。這是腎脈下行之所在,亦名“太衝”之所。此凡五十七穴,都是腎臟的絡脈所在,水所客居之地也。 帝曰,春取絡脈分肉何也? 黃帝問,春天取穴在絡脈與分肉之間,是為什麼呢? 歧伯曰,春者木始治,肝氣始生。肝氣急,其風疾。經脈常深,其氣少,不能深入。故取絡脈、分肉間。 歧伯答道,春天是木氣主司的季節,肝氣初生之時,此時肝氣勁急,如風之疾,經脈中血之走向必很深,始生之時氣必少,無法深入體内,而淺居表面,所以針剌取鉻脈與分肉之間,方能得氣,不傷血脈。 帝曰,夏取盛經分腠何也? 黄帝問,夏季在盛大之經脈及皮膚的腠理間取穴,是為什麼呢? 歧伯曰,夏者火始治,心氣始長。脈痩氣弱,陽氣留溢。熱熏分腠,内至於經。故取盛經分腠。絕膚而病去者,邪居淺也。所謂盛經者,陽脈也。 歧伯答道,夏季是火氣當旺的時節,心之氣開始增長,此本脈中血實氣弱,陽氣溢於皮表之時。一旦因暑熱熏在皮表,熱入内傷及經脈,所以選取盛大的經脈與腠理間,這也是病之所在,只須剌皮膚而能去病,因邪在極淺之表面故也。所謂“盛經”,就是指“陽經之脈”。 帝曰,秋取經俞何也? 黃帝問,秋天取用經穴俞穴,是為什麼呢? 歧伯曰,秋者金始治,肺將收殺,金將勝火。陽氣在合。陰氣初勝,濕氣及體,陰氣未盛,未能深入。故取俞以寫陰邪,取合以虛陽邪。陽氣始衰,故取於合。 歧伯答道,秋天為金氣當旺之時節,肺氣將收斂之時節,金氣將盛過火之氣,陽氣居於經脈交會之所,並未入腑中。此秋季,乃陰寒氣始盛之時,一旦身體處於濕的狀態,由於陰寒之氣乃初始,並未至盛,所以無法深入體內,所以只須針刺俞穴以瀉出陰寒之邪,取用合穴來去掉陽盛之邪,由於秋季為陽氣初衰之時節,所以只取用合穴即可。 帝曰,冬取井榮何也? 黄帝問,冬季在井穴滎穴取用,是什麼意思呢? 歧伯曰,冬者水始治,腎方閉。陽氣衰少,陰氣堅盛,巨陽伏沈。陽脈乃去。故取井以下陰逆,取榮以實陽氣。故曰,冬取井滎,春不鼽衄。此之謂也。 P241-250 歧伯答道,冬天是水氣當旺之時節,腎氣初收歛之時,陽氣潛藏入裡,腎陰之氣堅固,足太陽之氣深藏,暘脈已失其功能,這是取用井穴,來降陰氣之逆行,取滎穴能加強陽氣之固表,所以冬季取井滎,春季不病鼻血,就是這個道理。 帝曰,夫子言治熱病五十九俞,佘論其意,未能領別其處。願聞其處,因聞其意。 黄帝問,老師説治熱病的五十九俞穴,我無法完全了解其意,及穴位所在,希望為我詳言之。 歧伯曰,頭上五行行五者,以越諸陽之熱逆也。大杼、膺俞、缺盆、背俞,此八者,以寫胸中之熱也。氣街、三里、巨虛、上下廉,此八者以寫胃中之熱也。雲門、髃骨、委中、髓空,此八者,以寫四支之熱也。五藏,俞傍五。此十者,以寫五藏之熱也。凡五十九穴者,皆熱之左右也。 歧伯答道,頭頂上有五行,每行有五穴,此二十五穴是能發洩所有暘經之盛熱所在。大杼、膺俞、缺盆、背俞,此八穴能洩積在胸中之热也。氣街、足三里、上巨虛、下巨虛,左右八穴,此洩胃中的熱氣所在。雲鬥、肩髃、委中、環跳等共八穴,是用在洩四肢之熱。五臟在膀胱經上各有其獨立的俞穴,左右共十穴,此為洩五臟之熱的所在。以上五十九穴者,都是能左右“熱”之所在也。 帝曰,人傷於寒而傳爲熱,何也? 黄帝問,人體受到外来寒邪所傷,為何會轉變為熱症? 歧伯曰,夫寒盛則生熱也。 歧伯答道,人體之中寒氣過大,終而生熱,此猶陰極生陽同理也。(實即人體之免疫系統與病邪相抗而生熱的)。 調經論篇第六十二 黄帝問曰,余聞刺法言,有餘寫之,不足補之。何謂有餘?何謂不足? 黄帝問,我聽聞關於針剌法中,凡有餘則用瀉法,凡不足則用捕法,到底什麼是“有餘”?什麼是“不足”? 歧伯對曰,有餘有五,不足亦有五。帝欲何問? 歧伯回答,有餘的分五種,不足的亦分五種,皇上想問那一種呢? 帝曰,願盡闖之。 黄帝說,我全却都想聽。 歧伯曰,神有餘,有不足。氣有餘,有不足。血有餘,有不足。形有餘,有不足。志有餘,有不足。凡此十者,其氣不等也。 政伯答道,人的神有的有餘,有的不足。氣也有的有餘,有的不足。血也有如此,外形也有如此,情志亦同。凡此十種變化,皆因氣之不同產生的。 帝曰,人有精氣、津液、四支、九竅、五藏、十六部、三百六十五節,乃生百病。百病之生,皆有虛實。今夫子乃言有餘有五,不足亦有五。何以生之乎? 黄帝問,人體中有精華之氣,有津液、四肢、九竅、五臓、六腑,及全身十二經絡與奇經八脈,金身上下三百六十五關節所在,都是百病生之所也。然百病之生,都有分虛實,現老師説有餘的分五種,不足的也有五種,這是由何而生的呢? 歧伯曰,皆生於五藏也。夫心藏神,肺藏氣,肝藏血,脾藏肉腎藏志,而此成形。志意通内連骨髓而成身形五藏。五藏之道,皆出於經隧,以行血氣。血氣不和,百病乃變化而生。是故守經隧焉。 歧伯回答,這都始生於五臟。心乃藏神之所,肺藏氣,肝藏血,脾藏肉,腎藏志,人因此而有外形。故人的意志心情内通骨髓,行之於外,内藏五臓。五臟的精氣,都透過這些管道來各司其職,一旦其間之氣血不和,百病必因之而生。所以吾人治病,都固守在調理其經脈的暢行。 帝曰,神有餘不足何如? 黄帝問,神的有餘與不足,情形是如何呢? 歧伯曰,神有餘則笑不休,神不足則悲。血氣未并,五藏安定。邪客於形,洒淅起於毫毛,未入於經絡也。故命曰神之微。 歧伯答道,人的神若太過,會呈現笑不止的現象;若神不足,則會生悲泣的症狀。氣血協謂之時,其五臓必然安定,固表之力(免疫系統)必強,此時即令邪入體表,只會引起一些汗毛豎起,皮膚有寒冷感而巳,此種表示神氣微微受病,故名之為“神微”。 帝曰,補寫奈何? 黄帝問,那補瀉的方法义是什麽呢? 歧伯曰,神有餘則寫其小絡之血,出血勿之深斥,無中其大經,神氣乃平。神不足者,視其虛絡,按而致之。剌而利之,無出其血,無泄其氣,以通其經,神氣乃平。 歧伯答道,對神有餘的病人,採取在孫絡位置放出少部份的血,不可在大經主脈上放血,神氣自然平稳。 神不足的,找出其絡位虛弱之處,即皮膚見凹陷的位置數按之,使氣血連,也可用針來通利其氣,切不可令其出血。針取出時,不可令其氣瀉,探捫針孔之法,來令其經鉻氣通,神氣自然平衡。 帝曰,刺微奈何? 黄帝問,那刺神微的方法又如何呢? 歧伯曰,按摩勿釋,著鍼勿斥。移氣於不足,神氣乃得復。 歧伯答道,先用手指按摩針刺的位置,針至皮廣表面即可,不須刺入皮中,如此就可使稍微不足的神氣自然充足起來。 帝曰,善。有餘不足奈何? 黄帝說,答得好。那氣有餘與不足的症狀又是如何呢? 歧伯曰,氣有餘則喘欬上氣,不足則息利少氣。血氣未并,五藏安定。皮膚微病,命曰白氣微泄。 歧伯答道,氣之有餘,會使人喘咳且氣向上衝。氣不足就會有呼吸無力且呼吸變淺的症狀。血氣的運行如杲不亂,則五臓之間必定呈安和的狀態,如果只是皮膚稍微發生異常的時候,稱之“肺魄之氣微泄”,只是肺氣微泄的意思。 帝曰,補寫奈柯? 黄帝問,那如何補瀉呢? 歧伯曰,氣有餘則寫其經隧,無傷其經,無出其血,無泄其氣。不足則補其經隧,無出其氣。 歧伯答道,氣有餘時則須瀉其經脈,但須注意不可傷及經脈,不令其出血不令其氣泄。如氣不足,則須用補法補其主要經脈,不可使氣泄出。 帝曰,刺微奈何? 黄帝問,如何刺肺氣微泄呢? 歧伯曰,按摩勿釋。出鍼視之曰,我將深之。適人必革,精氣自伏,邪氣散亂,無所休息,氣泄腠理。眞氣乃相得。 歧伯答道,只须輕按須要釙刺的位置,把針拿出來給病人看到,一邊拿針一邊說:“我要把針刺入很深的地方。”此時病人必懷懼色,則體內精氣立刻就會回復正常,邪氣因而散亂而無處可容,於是自毛孔中外泄,正氣就自然回復。 帝曰,善。血有餘不足奈何? 黄帝説,答得好,那血有餘與不足又會如何呢? 歧伯曰,血有餘則怒,不足則恐。血氣未并,五藏安定。孫络水溢,則經有留血。 歧伯答道,血一旦有餘則肝氣必鬱,呈現易怒之狀,血如不足,肝必虛,皆因腎不足造成的,故易生恐懼狀。人體内氣血舒暢正常運轉,則五臓必定安和;如果邪氣令孫鉻充血,則必會有瘀積血脈的現象。 帝曰,補寫奈何? 黄帝問,那補瀉又如何呢? 歧伯曰,血有餘則寫其盛經,出其血。不足則視其虛經,内鍼其脈中,久留而視。脈大疾出其鍼,無令血泄。 歧伯答道,血有餘時,則須瀉其最盛大的經脉,放出其血,血不足時,則先尋出虛弱的經脈,把針刺入主經脈内,久置其針,小心檢視,俟脈氣轉為大後,很迅速的出針,手按針孔,不使血流出針孔。 帝曰,剌留血奈何? 黄帝問,那針刺經脈中的瘀血又如何呢? 歧伯曰,視其血络,剌出其血,無令惡血得入於經,以成其疾。 歧伯答道,須找出鬱血的血絡處,從該處放血,使留滯無用的瘀血不進入主經之内,造成大病。 帝曰,善。形有餘不足奈何? 黄帝說,答得好。形的有餘舆不足,其症狀如何呢? 歧伯曰,形有餘則腹脹,涇溲不利。不足則四支不用。血氣未并,五藏安定。肌肉蠕動,命曰微風。 歧伯答道,形有餘之人,會有腹部脹滿的現象,小便不順畅。形如不足,會使手足無法自由活動。氣血平穩流暢,五臟必安定,如果邪氣只停留在肌肉,則會有肌肉蠕動的感覺,此名“徼風”。 帝曰,補寫奈何? 黄帝問,那如何施用辅瀉呢? 歧伯曰,形有餘則寫其陽經,不足則補其陽络。 歧伯答道,形有餘的須离其陽的經脉,形不足的須補其陽經的絡脈部份。 帝曰,剌微奈何? 黄帝問,如何刺微病呢? 歧伯曰,取分肉間,無中其經,無傷其絡,衛氣得復,邪氣乃索。 歧伯答道,取穴在肉與肉之間,針剌不在主要經脈上,不在其絡上,如此衛氣得以回復,邪氣就會散盡。 帝曰,善。志有餘不足奈何? 黄帝説,答得好。那志有餘與不足,其症狀如何? 歧伯曰,志有餘則腹脹飧泄,不足則厥。血氣未并,五藏安定,骨節有動。 歧伯答道,志有餘之人則腹部脹滿兼有下利,志不足則意昏厥。氣血不亂,五臟安定不病,則表示邪氣在關節部位,該處會稍有顫動的現象。 帝曰,補寫奈何? 黄帝問,那補瀉又如何呢? 歧伯曰,志有餘則寫然筋血者,不足則補其復溜。 歧伯答道,凡志有餘之人,可在腎經然谷部位放血。志不足的,則可取用復溜穴施用補刺手法。 帝曰,刺未并奈何? 黄帝問,那在氣血未亂時,已稍有症狀時如何刺呢? 歧伯曰,即取之,無中其經,邪所乃能立虛。 歧伯答道,在有病症的部位淺針,不可刺入主經脈,病邪必能立刻去除。 帝曰,善。佘已聞虛實之形,不知其何以生? 黄帝説,答得妤。我已聽聞有關虛實的形態,但到底是為什麼會發生如此的現象? 歧伯曰,氣血以并,陰陽相傾,氣亂於衛,血逆於經,血氣離居,一實一虛。血并於陰,氣并於陽,故爲驚狂。血并於陽,氣并於陰,乃爲炅中。血并於上,氣并於下,心煩惋善怒。血并於下,氣并於上,亂而喜忘。 歧伯答道,身體内氣血一旦不平衡,陰陽必互相傾戈干擾,使衛氣運行混亂,血在脈中亂行,氣血離開本應居留之所在,變成一處實一處虛的狀態。如果血集中在陰臓,氣集中在陽腑,會使人呈易驚且發狂狀。如杲血集中在陽腑,氣集中在陰臓,就會有內熱很盛的病症出現。如果血集中在上部,氣聚集在下部,會造成心中煩悶,情緖易怒之症狀。如果血集在下部,氣聚在上部,就會有精神混亂而健忘的症狀出現。 帝曰,血并於陰,氣并於陽,如是血氣離居,何者爲實,何者爲虛? 黄帝問,血偏居在陰,氣偏居在陽,如此氣與血分開的時候,究以何者為實?何者為虛? 歧伯曰,血氣者,喜溫而惡寒。寒則泣不能流,溫則消而去之。是故氣之所并爲血虛,血之所并爲氣虛。 歧伯答道,血氣二者,其性喜溫暖,厭惡遇到寒冷。寒盛時能使它澀滯不行,溫暖則能使它流暢運行,因此氣所聚之處血為虛,血所聚之處氣為虛。 帝曰,人之所有者,血與氣耳。今夫子乃言血并爲虛,氣并爲虛,是無實乎? 黄帝問,人體中最重要的就是氣與血,現今老師説的都是血虛與氣虛,是否表示沒有實症? 歧伯曰,有者爲實,無者爲虛。故氣并則無血,血并則無氣。今血與氣相失故爲虛焉。絡之與孫脈俱输於經,血與氣并則爲實焉。血之與氣,并走於上,則爲大厥,厥則暴死。氣復反則生,不反則死。 歧伯答道,有即稱為實,無即為虛。所以氣相聚必無血,血相聚則無氣,現在是氣血不平衡,而造成氣虛。 孫絡與絡脈皆會输運氣血進入主經,如果氣血都一起集中在絡脈與孫络之中,這就是實。血和氣一旦並聚於頭部,會造成手足冰寒,不省人事的疾病,嚴重時會立即死亡。如果偏於上部的氣血能復返下部,此人必生,如不返則必死。 帝曰,實者何道從來,虛者何道從去?虛實之要,願聞其故。 黄帝問,實症是從何而致的,虛症又從何處而產生的?此虛實的要點,請老師為我解説。 歧伯曰,夫陰與陽皆有俞會。陽注於陰,陰滿之外。陰陽勻平,以充其形。九候若一,命曰平人。夫邪之生也,或生於陰,或生於陽。其生於陽者,得之風雨寒暑;其生於陰者,得之飲食居處,陰陽喜怒。 歧伯答道,人身中陰經與暘經都有俞穴,此陰陽氣交會之所。陽氣由此而注入陰經,待险經滿時,又由陰經之俞穴外出入陽經,此陰陽和諧時,形體必飽滿,三部九候之脈若正常如一,則表示此人正常無病。人病邪的初生,有時發生在陰,有時發生在陽。生於陽的病,必得自外感之風、寒、署、濕、燥、熱。生於陰的病,必得自飲食不節,居處不潔,情緒之過度喜、怒、憂、思、悲、恐而來的。 帝曰,風雨之傷人奈何? 黄帝問,風雨之傷人,其症狀如何? 歧伯曰,風雨之傷人也,先客於皮膚,傳入於孫脈。孫脈滿,則傳入於络脈。络脈滿,則输於大經脈。血氣與邪并,客於分腠之間,其脈堅大,故曰實。實者外堅充滿,不可按之。按之則痛。 歧伯答道,風雨傷害人時,初時必在皮表,再渐進入孫絡,當孫絡充满病邪,就進入了絡脈,俟絡脈充滿病邪,就進入主要經脈了。如果人的氣血與病邪,尚停在肌肉之間,則脈必堅硬且大,此時名“實”,實之意,即肌肉呈現堅硬滿大,用手按則生痛。 帝曰,寒濕之傷人奈何? 黄帝問,寒濕傷人體的症狀又如何呢? 歧伯曰,寒濕之中人也,皮膚不收,肌肉堅緊,榮血泣,衛氣去,故曰虛。虚者聶辟氣不足,按之則氣足以溫之。故快然而不痛。 歧伯答道,寒濕傷到人體,會出現皮膚鬆軟無彈性,肌肉堅硬緊繃,血流艱澀,衛氣會失散,故名“虛”。虛的人,會因為機能不張而陽氣不足,用手按壓患處,陽氣就會聚集該處使它溫暖起来,因此按時會感覺舒暢且不會疼痛。 帝曰,善,陰之生實奈何? 黄帝說,答得好。那由内因產生的實症又如何呢? 歧伯曰,喜怒不節,則陰氣上逆,上逆則下虛,下虛則陽氣走之。故曰實矣。 P251-260 歧伯答道,過喜過怒之人不知節制,造成臟氣向上逆行,一旦上逆,必使下部空虛,下部空虛陽氣越散,寒氣就乗虛而入,下部就成為寒實了。 帝日,陰之生虛奈何? 黄帝問,陰由内因產生虛症,又由何而來呢? 歧伯曰,喜則氣下,悲則氣消,消則脈虛空。因寒飲食,寒氣重滿,則血泣氣去。故曰虛矣。 歧伯答道,喜過度則心氣必緩,而氣就下降。悲傷遏度會使肺氣消散,一旦氣消,則經脈就成為空虛狀,此際若食寒冷之物,就會使冑生寒,加上肺氣虛而外寒由表入,二寒相重加於體內,終令血行艱澀,陽氣四散,這就是“虛”了。 帝曰,經言陽虛則外寒,陰虛則内熱,陽盛則外盛,陰盛則内寒。余已聞之矣,不知其所由然也。 黄帝問,經書上説,表陽虛則必生外寒,裡陰虛則生內熱,陽盛則外現熱症,陰盛則裡現寒症,我已聽聞過了,但不知為何如此? 歧伯曰,陽受氣於上焦,以溫皮膚分肉之間。令寒氣在外,則上焦不通。上焦不通,則寒氣獨留於外。故寒慄。 歧伯答道,陽本身始生在上焦胸位,主要在溫暖皮膚肌肉之間,一旦陽氣虛損不足,寒氣束於皮表,上焦之陽無法達於皮表,驅走寒邪,所以寒氣獨居在外,造成寒慄。 帝曰,陰虛生内熱奈何? 黄帝問,那陰虛内熱又是為什麼呢? 歧伯曰,有所勞倦,形氣衰少,穀氣不盛,上焦不行,下脘不通。胃氣熱,熱氣熏胸中,故内熱。 岐伯答道,遇度操勞之人,形體衰弱氣不足,無法正常攝取食物,體内精華無法充盛,陽氣因而不足,造成上焦無法運行陽熱,下焦的排泄功能亦受阻,於是胃熱之氣留滯不出,熱氣燻胸,此内熱之所生也。 帝曰,陽盛生外熱奈何? 黄帝問,那陽氣盛而使外熱盛,又是為什麼呢? 歧伯曰,上焦不通利,則皮膚緻密,腠理閉塞,玄府不通。衛氣不得泄越,故外熱。 歧伯答道,上焦的陽氣如果無法暢連肌肉皮表時,會使皮膚紧密,肌理閉塞不通,毛孔因而不通暢,汗液無法外泄體外,造成體內之熱達於肌中,無法隨汗外出,就發生外熱的症狀。 帝曰,陰盛生内寒奈何? 黄帝問,那陰過盛會產生裡寒的現象,又是為什麼呢? 歧伯曰,厥氣上逆,寒氣積於胸中而不寫。不寫則溫氣去,寒獨留。則血凝泣,凝則脈不通。其脈盛大以濇,故中寒。 歧伯答道,陰氣本居下,如因過度勞累,致陰氣向上逆行,此陰寒之氣停積胸中無法外出,如此一來,胸中陽氣必然散去,寒氣獨居陽位,導致血艱澀難行,氣脈不通暢,寸口脈因而盛大起來,内裡氣血不通暢,故呈現濇脈,此裡寒之所生也。 帝曰,陰與陽并,血氣以并,病形以成。刺之奈何? 黄帝問,陰與陽,氣與血,若互相偏差或交征,病因而形成,如何施予刺法呢? 歧伯曰,刺此者,取之經隧。取血於營,取氣於衛。用形哉,因四時多少高下。 歧伯答道,剌此類病人,須在發生異常之經脈取穴,若是血偏則取血,若是氣偏則取氣,此時须考慮病人體型高矮肥瘦與四季變化来決定取穴高下。 帝曰,血氣以并,病形以成,陰陽相傾,補寫奈何? 黄帝問,因血氣之偏差,產生了疾病,結果造成陰陽相爭,補瀉又如何呢? 歧伯曰,寫實者氣盛乃内鍼,鉞與氣俱内,以開其門,如利其户。鍼與氣俱出,精氣不傷,邪氣乃下。外門不閉,以出其疾。搖大其道,如利其路,是謂大寫。必切而出,大氣乃屈。 歧伯答道,瀉過實的須俟氣盛時方入針,隨著患者的吸氣入針,如此則可開其氣鬥,好像打開大門一樣。俟患者吐氣時,針同時拔出,如此便不會損傷精氣,邪氣就潙出來了。如杲不按針孔,是為了使邪氣盡出,加上以搖大針孔方式出針(蒼龍擺尾),可增加出路的流暢,則為大潙之法,出針時用指甲切針孔之邊側,盛邪之氣乃盡出。 帝曰,補虛奈何? 黄帝問,補虛之法又如何呢? 歧伯曰,持鍼勿置,以定其意,候呼内鍼,氣出鍼入,鍼空四塞,精無從去。方實而疾出鍼,氣入鍼出,熱不得還。閉塞其門,邪氣佈散,精氣乃得存。動氣候時,近氣不失,遠氣乃來。是謂追之。 歧伯答道,施術者手持針,專心一致的觀察病人,俟病人吐氣盡時随之入針,用氣出入針之法,使針四周之肌理密實,精氣就不會外泄。到了氣實起来的時候快速的出針,随著吸氣而出針,則聚集來的熱氣不會回頭,會停留在病經上,拔針後立即按住針孔,則邪氣會四散,精氣就停留在病經上。 如此按氣之進出,並等候精氣至,可令近處精氣不流失,遠方之精氣來支援,這就是“追法”,乃大補之法。 帝曰,夫子言虛實者有十,生於五藏。五藏五脈耳。夫十二經脈皆生其病,今夫子獨言五藏。夫十二經脈者,皆絡三百六十五節。節有病,必被經脈。經腺之病,皆有虛實,何以合之? 黄帝問,老師説虛實有十種不同,但都發生在五臓及其經脈上。但十二經脈各有其病,老師獨論五臟而已,十二經脈全連繫身上三百六十五關節,節生病,必延及經脈,經脈有虛實之分,又如何去解釋呢? 歧伯曰,五藏者,故得六府與爲表裡。經絡支節,各生虛實。其病所居,隨而調之。病在脈,調之血。病在血,調之絡。病在氣,調之衛。病在肉,調之分肉。病在筋,調之筋。病在骨,調之骨。燔鍼劫刺其下及與急者。病在骨,悴鍼藥熨。病不知所痛,兩蹻爲上。身形有痛,九候莫病,則繆刺之。痛在於左而右脈病者,巨刺之。必謹察其九候,鍼道備矣。 歧伯回答道,體內五臓,都與六腑有表裡關係,經脈絡脈到四肢關節,各有其虛實,視病居何處而随證調理治療。如病在脈,調理在血分。病在血中,調理在絡上。病在氣分,調理在表衛。病在肉中,調治在分肉之間。病生在筋,調之於筋部。病生骨中,調之在骨。利用燒炙的針深剌病處。病在骨中,用燒針後再用藥敷。若全身難過又不知痛在何處,則在兩蹻脈上取穴。如果是體外四肢的疼痛,三部九候之脈又正常,則用左右對稱針絡脈治療的繆刺法即可,痛在左側但右手脈有偏差,則採用對稱刺經脈之法,因此在下針前,必細察九候之脈,以此作準則,可以盡鍼之道矣。 繆刺論篇第六十三 黃帝問曰,余聞繆刺,未得其意。何謂缪刺? 黄帝問道,我適才聽到鏐刺之法,但未能完全了解其意,能否詳細説明“缪刺法”? 歧伯對曰,夫邪之客於形也,必先舍於皮毛。留而不去,入舍於孫脈。留而不去,入舍於經脈。留而不去,入舍於絡脉。内連五藏,散於腸胃。陰陽俱感,五藏乃傷。此邪之從皮毛而入,極於五藏之次也。如此,則治其經焉。 今邪客於皮毛,入舍於孫脈。留而不去,閉塞不通,不得入於經,流溢於大絡,而生奇病也。 夫邪客大絡者,左注右,右注左,上下左右與經相干,而布於四末,其氣無常處,不入於經俞。命曰缪刺。 歧伯答道,病邪進入身體,其初始必居皮表,滯留不去或遇醫不明,就會再進入最細小的孫脈;如再無法去除,久之必入较大之絡脈;再停留無法治癒,則進入主經脈。主經脈內連五臟,散佈腸胃之中,一旦表裡俱病,五臟開始偏離正常。以上是邪由皮表漸入五臓的發生顺序,此時須治其主經方能治癒。 現在病邪居於皮表,進入孫絡,如果停留不去,毛孔肌肉又閉塞無法出去,又無法進入主經脈,於是就流注到大絡脈中,而產生一些特珠的病症。 一旦病邪居於大絡脈中,就會從左流注到右,或從右側流注到左側,上下左右不斷游走而與主羥脈產生干擾,其分布在四肢之末稍,此病氣無常居之所,又不進入主經之俞穴,此時須採用“缪剌法”。 帝曰,願聞缪刺,以左取右,以右取左,奈何?其與巨刺何以別之? 黄帝問,繆刺是左病治右,右病治左,這是為何呢?它與巨剌有何不同? 歧伯曰,邪客於經,左盛則右病,右盛則左病;亦有移易者,左痛未已,而右脈先病。如此者,必巨刺之。必中其經,非絡脈也。故絡病者,其痛與經脈繆處,故命曰繆剌。 歧伯答,病邪若居主要經脈上,左側經脈氣血通盛表示右側有病,右側經脈氣血盛則左側有病,其間也會有左右移痛者,有時左痛未好,右側血脈就已生病了。一旦如此則必採用巨刺法,必須在主經脈上取穴,不在絡脈上取穴。 絡脈上生病,其痛並非在主經脈上,因此針刺之穴亦非在主經脈而在對側不同之絡脈處,所以叫做“缪剌”。 帝曰,願聞缪刺奈何?取之何如? 黄帝問,希望知道如何施予缪刺?如何取穴? 歧伯曰,邪客於足少陰之絡,令人卒心痛,暴脹,胸脇支滿。無積者,刺然骨之前出血,如食頃而已。不已,左取古,右取左。病新發者,取五日已。 歧伯答道,病邪若居於足少陰腎經的絡上,會有突發心絞痛,胸腔脹悶,脇肋脹滿的症狀出現,若不是有其它病積於胸腔內,只須在然谷穴前後找其瘀絡之血脈,用放血針放出血,頓飯時間即痊癒,如果不好,左胸痛取右側,右胸痛取左側,在然谷穴附近找歷痛點下針,即可治好。新發、初病的,在五日内必完全復原。 邪客於手少陽之絡,令人喉痺,舌卷口乾,心煩,臂外廉痛,手不及頭。刺手中指次指爪甲上,去端如韭葉,各一痏。壯者立已,老者有頃已。左取右,古取左。此新病數日已。 病邪如果停留在手少陽之絡脈中,會有喉痛,舌向上卷口中乾燥,心煩且手臂外廉痛,手無法抬到頭部等症狀。吾人可針刺手中指及手次指指甲側的中衡及關衝穴放血,身體素強之人立刻就好了,年老者須隔頓飯時間才能好。左病剌右,右病刺左。新發之病數日内即可痊癒。 邪客於足厥陰之絡,今人卒疝暴痛。刺足大指爪甲上,與肉交者,各一痏。男子立已,女子,有頃已。左取右,右取左。 病邪如果停留在足厥陰的络脈上,會有突發疝氣劇痛的現象,可剌足大指指甲後方與肉交接之處,左右各有一,男人立刻就好了,女人須頓飯功夫,左痛取右,右痛針左。 邪客於足太陽之絡,令人頭項肩痛。刺足小指爪甲上,與肉交者,各一痏,立已。不已,刺外踩下三痏。左取右,右取左,如食頃已。 病邪如果停留在足太陽的络脈上,會有頭項強痛,肩膀痛。可刺足小指甲正後方與肉交接之處,左右各有一穴,針後立癒。如未癒,則外踝下之申脈穴,左病治右,右病治左,只须頓飯時間即可痊癒。 邪客於手陽明之络,令人氣满胸中,喘息而支胠,胸中熱。刺手大指次指爪甲上,去端如韭葉,各一铕。左取右,右取左,如食頃已。 病邪如果停留在手陽明的絡脈上,會有胸中氣滿,氣喘且胸助向上提升,胸中大熱的症狀。吾人可刺手大指及食指指甲側的少商與商陽穴,左病取右,右病取左,頓鈑功夫即癒。 邪客於臂掌之間,不可得屈。刺其踝後。先以指按之痛,乃刺之。以月死生爲數。月生一日一痏,二日二痏,十五日十五痏,十六日十四痏。 病邪如果停留在臂掌之間,使手肘無法伸屈,可剌足踝後方,先用手指按出歷痛點何在,再以針刺之,刺之數以月日之數為準,如初一則剌一次,初二刺二次,初三則刺三次,依此推下去,到十五日十五次,十六日以後遞滅之。 邪客於足陽蹻之脈,令人目痛,從内眥始。刺外踝之下半寸所,各二痏。左刺右,右刺左,如行十里頃而已。人有所堕墜,惡血留内,腹中滿脹,不得前後。先飲利藥。此上傷厥陰之腺,下傷少陰之絡。刺足内踝之下,然骨之前,血脈出血。刺足跗上動脈。不已,剌三毛上各一痏,見血立已。左刺右,右刺左。善悲驚不樂,剌如右方。 病邪如果停留在足陽蹻之絡脈上,會產生眼目疼痛,從眼內眥開始痛,吾人可剌外踝之下申脈穴上,左右各一,左病治右,右病治左,如此一時辰後會好。人若由高處墜落,瘀血留體內,造成腹中脹滿,無法大小便。則須先喝祧核承氣湯,這是上面傷到足厥陰肝經之絡脈,下面傷到足少陰之絡脈。吾人可刺内踝下,然谷穴前,從青脈部位放血而出,再刺足背之銜陽穴,如仍未癒,就在足大指三毛位上放血,血出即癒,左病刺右,右病刺左。如有善悲,易驚悶悶不樂之人,也可用此刺法。 邪客於手陽明之络,令人耳聾,時不聞音。刺手大指次指爪甲上,去端如韭葉,各一痏,立聞。不已,刺中指爪甲上與肉交者,立聞。其不時聞者,不可刺也。耳中生風者,亦刺之如此數。左刺右,右刺左。 病邪如果停留在手暘明的絡脈上,會使人耳聾,常不聞聲音,吾人可刺手大指食指指甲側的少商與商陽穴,立聞。如不痊癒,加刺中指指甲與肉相交之處,立聞,须注意耳時可聞時不可聞者不可針刺。耳中如有風聲者,亦可如此刺,左病刺右,右病刺左。 凡痺往來,行無常處者,在分肉間痛而刺之。以月死生爲數。用針者,隨氣盛衰,以爲痏數。針過其日數則脱氣,不及日數,則氣不寫。左刺右,古刺左,病已止。不已,復刺之如法。月生一日一痏,二日二痏,漸多之。十五日十五痏,十六日,十四痏,漸少之。 遇痛不定處之病,可在肉舆肉間刺其疼痛處,也是以月日之數来决定刺幾次,用針之人,须謹察氣之盛衰,來做刺數的標準,如杲刺得太過則傷氣,不及其數則病邪無法盡出,左病剌右,右病刺左,病癒則止,不癒再重複刺,刺数之取法,用前條以日之數為準。 邪客於足陽明之經,令人鼽衄,上齒寒。剌足中指次指爪甲上,與肉交者,各一痏。左刺右,右刺左。 病邪居於足陽明之經脈上,令人流鼻血,上齒生寒,可剌足次指與中指之指甲後方與肉交接之處所,两指各一,左病刺右,右病刺左。 邪客於足少陽之絡,令人脇痛,不得息,欬而汗出。刺足小指次指爪甲上,與肉交者,各一痏。不得息立已,汗出立止。欬者溫衣飲食,一日已。左刺右,右剌左,病立已。不已,復剌如法。 病邪居於足少陽之絡脈上,會使人两脇肋痛,無法深呼吸,咳嗽且汗出不止,吾人可剌足小指與次指指甲後方與肉交接之處,两指各一刺,如此則無法深呼吸之症狀立刻會好,盜汗也會好,咳嗽的人須多穿农服吃些食物,一日內會好。左病刺右,右病刺左,病可立癒,不癒則重復再刺。 邪客於足少陰之絡,令人嗌痛,不可内食。無故善怒,氣上走賁上。剌足下中央之脈,各三痏,凡六刺,立已。左刺右,右剌左。 病邪如居足少陰的絡脉上會使人咽痛,無法進食,無綠無故的生氣,氣會直衝上喉。可直刺足下湧泉穴,連刺三下,左右共六次。左病刺右,右病刺左。 嗌中腫,不能内唾,時不能出唾者,刺然骨之前,出血立已。左剌右,右刺左。 咽喉腫脹,無法呑口水,又常無法吐口水,可剌然谷穴之前青筋起處,血出立癒。左病刺右,右病刺左。 邪客於足太陰之絡,令人腰痛,引少腹控?,不可以仰息。刺腰尻之解,兩胂之上,是腰俞。以月死生痏數,發鉞立已。左刺右,右刺左。 病邪居於足太陰之络服上不去,會使,人腰痛,且痛引腹腔雨側,無法伸腰,此時可刺腰後的腰俞二穴,即白環俞。以月之盈虧來決定刺之數,針出立巳。左病刺右,右病刺左。 邪客於足太陽之絡,令人拘攣,背急,引脇而痛。刺之從項始,數脊椎俠脊,疾按之應手如痛,刺之傍三痏,立已。 病邪居於足太陽經的絡脈時,會使人抽筋,背急痛,痛延前胸肋位,刺法可從項背開始順沿脊椎两側五分處,一路用手按壓,按到有壓痛點時,下針刺三次,立可痊愈。 邪客於足少陽之络,令人留於樞中痛,髀不可舉。刺樞中,以毫鍼,寒則久留。鍼以月死生爲數,立已。 病邪居於足少陽之絡脈時,會令人大腿部的關節痛,無法抬舉大腿。可針剌環跳,用細長之針,寒重之人須久留針以去盡寒氣。針數以月之盈虧為準。可以立癒。 治諸經刺之所過者,不病則缪刺之。 耳聾,剌手陽明不已,剌其通脈,出耳前者。 齒齲,刺手陽明,不已,刺其脈,入齒中,立已。 舉凡針刺所有主經脈之經過處附近有病,主經脈無病,就是明顯的絡脈病,即须用繆刺法。 耳聾之人,可刺手陽明之經脈,如杲不癒,則須刺耳前出之通脈有歷痛點即可 牙齒痛時,剌手,明或足陽明不癒時,則刺其經脈入齒中之位血出立已。 邪客於五藏之間,其病也,脈引而痛,時來時止。視其病,繆刺之於手足爪甲上,視其脈,出其血。間日一刺,一刺不已,五刺已。 病邪居於五臟之間,造成的病,會引起經脈疼痛,有時痛有時不痛,此時须檢視在何經上,再用繆刺法在手足指甲之側,視瘀脈處放出血,隔日一刺,一刺不好,五刺之內必癒。 繆傳引上齒,齒脣寒痛,視其手背脈血者,去之。足陽明中指爪甲上 P261-270 一痏,手大指次指爪甲上各一痏,立已。左取右,右取左。 如果由絡脈傳入引發上齿疼痛,齒與唇都有寒痛,則須視察手背血脈有青瘀處,放出血可癒,在足陽明經足中指指甲後肉際下一針,手大指與食指指甲肉,下針,可以立癒。左病取右,右病取左。 邪客於手足少陰太陰足陽明之絡,此五絡皆會於耳中,上絡左角。五絡倶竭,令人身脈皆動,而形無知也。其狀若尸,或曰尸厥。刺其足大指内側爪甲上,去端如韭葉。後刺足心,復刺足中指爪甲上各一痏,後刺手大指内側,去端如韭葉,後刺手心主,少陰銳骨之端,各一痏,立已。不已,以竹管吹其兩耳,鬄其左角之髪,方一寸,燔治,飲以美酒一杯。不能飲者,灌之,立已。 病邪居於手足少陰大陰與足陽明交會之絡脈處時,因為此五經之絡脈都會在耳中,向上又絡到額之左側,如果五服之絡都氣血不足時,會使人全身肌肉血脈跳動不止,但外形呈昏迷狀,其形如尸,但又沒死,名之“尸厥”,此時可刺足大指內側之隱白穴,再剌足心湧泉穴,再剌足中指指甲後肉際,後再刺手大指内側之少商穴,再剌手少陰心經的少穴,足少陰然谷穴之骨突處各一剌,立刻會甦醒過來。如仍未醒,則用空管吹氣入兩耳,用剃刀取左額角髮,方圓一寸,火燒炙後,用酒灌入口中,無法飲入時,強力灌之,病人會立刻甦醒過來。 凡剌之數,先視其經脈,切而從之,審其虛實而調之。不調者。經刺之。 有痛而經不病者,缪刺之。 因視共皮部有血絡者,盡取之。 此缪刺之數也。 凡施剌時,決定用何法,都須先觀察病在何經上,手指指甲切穴再進針,視虛實情形來做補瀉,適當的調整才是。如仍未調理正常,再施予針剌。 凡病人有病,而不在經脈上的,都採鏐刺之法。 只要看到皮表有瘀血絡處,須盡放其血,以上都是繆剌的正確方法。 四時刺逆從論篇第六十四 厥陰有餘病陰痺,不足病生熱痺。滑則病狐疝風,濇則病少腹積氣。 少陰有餘病皮痺隱軫,不足病肺痺。滑則病肺風疝,濇則病積溲血。 太陰有餘病肉痺,寒中,不足病脾痺。滑則病脾風病,濇則病積,人腹時滿。 陽明有餘,病脈痺身時熱,不足病心痺。滑則病心風病,濇則病積,時善驚。 太陽有餘病骨痺,身重,不足病腎痺。滑則病腎風病,濇則病積,善時巅疾。 少陽有餘病筋痺,脇滿,不足病肝痺。滑則病肝風疝,濇則病積,時筋急目痛。 是故春氣在經脈,夏氣在孫絡,長夏氣在肌肉,秋氣在皮膚,冬氣在骨髄中。 厥陰有餘之時必生陰痺之病,麻木不仁在陰側,其不足之時必生熱痺之病。肝脈呈滑脈表示病疝氣,肝脈呈濇澀之脈必生小腹脹氣之病。 少陰太過時會病皮膚麻木且生隱疹,少陰不足會病肝氣不足的病。少陰脈呈滑脈表示有肺受風則咳的病,少陰脈濇澀,必有膀胱積小便帶血的症狀。 太陰太過時會有肉痺即肌肉不仁的病,如為寒所中,太陰必不足,此時必病脾臟運化無力。太陰之脈呈滑脈表示有脾主之肌肉時麻時止,太陰服如為濇脈,表示有積在腹中,常覺腹部脹滿。 陽明太過之時,會有脈速現象及身體時發熱不止。驗明不足時會病心痛。陽明脈呈滑脈,則有心痛時發時止的病。陽明脈呈濇脈,則表示有積在體中,令人時常易受驚嚇。 太陽太過時會有骨病,身沉重之感,太陽不足時則會生腎病。太陽脈呈滑脈表示腎有風邪之病(感冒病毒入腎),太陽脈呈濇脈時,會有積病在脈中,令人發癲癇。 少陽太過時會有筋的病,胸脇脹滿,少陽不足時會令肝病。少陽脈呈滑脈表示肝風內動,少陽脈呈濇脈則有積病,常令人抽筋及眼痛。 因此春季時陽氣聚在經脈上,夏季時陽氣聚在孫鉻上,長夏時節陽氣聚在肌肉上,秋季時陽氣會停在皮膚上,冬季時陽氣會潛藏入骨髓之中。 帝曰,余願聞其故。 黄帝説,我希望能知道為什麼如此呢? 歧伯曰,春者天氣始開,地氣始泄,凍解冰釋,水行經通。故人氣在脈。 夏者經滿氣溢,入孫絡受血,皮膚充實。長夏者,經絡皆盛,内溢肌中。 秋者天氣始收,腠理閉塞,皮膚引急。 冬者,蓋藏氣在中。内著骨髓,通於五藏。 是故邪氣者,常隨四時之氣血而入客也。至其變化,不可爲度。然必從其經氣,辟除其邪,除其邪則亂氣不生。 歧伯答道,春令時節是天氣始生之時,地氣初泄之際,冰寒渐解,水行各經之處,此時人之氣對應天地,故氣必在脈中。夏季時人之經脈充滿氣血,會流入孫絡內,四肢末稍充血,皮膚因而充實起來。長夏時節,經與絡都呈盛大狀,故能溢出而滲入肌肉中。秋季時節夭氣開始收歛,人的肌腠亦開始閉塞,皮膚毛孔亦渐閉鎖。冬季時節,天寒地凍,人的血氣亦深藏體内,內入骨髓,入通五臟之中。 因此病邪也會隨著四時的不同而入客於人體之內,病的燮化,無法完全測度,但不管如何一定是在主要經脈上来調治,冀望能去除病邪於此,病邪去則五臟之氣正矣。 帝曰,逆四時而生亂氣奈何? 黄帝問,如果違反四季而刺,使氣血紊亂,會怎麼樣呢? 歧伯曰,春刺絡脈,血氣外溢,令人少氣。春剌肌肉,血氣環逆,令人上氣。春剌筋骨,血氣內著,令人腹脹。 夏刺經脈,血氣乃竭,令人解?。夏剌肌肉,血氣内卻,令人善恐。夏刺筋骨,血氣上逆,令人善怒。 秋刺經脈,血氣上逆,令人善忘。秋刺絡,氣不外行,令人臥,不欲動。秋刺筋骨,血氣内散,令人寒慄。 冬刺經脈,血氣皆脱,令人目不明。冬剌絡脈,内氣外泄,留爲大痺。冬刺肌肉,陽氣竭絕,令人善忘。 凡此四時刺者,大逆之病,不可不從也。反之則生亂氣相淫病焉。 故刺不知四時之經,病之所生,以從爲逆,正氣内亂,與精相簿。必審九候,正氣不亂,精氣不轉。 歧伯答道,春季針刺絡脈,血氣外散會過多,使人感覺無力且短息。春季針剌肌肉部,會使血氣迴流加速,使人胸滿氣脹。春季針剌筋骨之位,會使业氣内停積瘀,使人腹部脹滿。 夏季針刺經脈,會令血氣枯竭,造成四肢倦怠。夏季針刺胝肉,會使血氣內行,使人變成易恐狀。夏季針刺筋骨之位,會令血氣上衝頭面,使人動輒易怒。 秋季針刺經脈,血氣會向上行,使人健忘。秋季針刺絡脈,氣就無法外出,造成嗜眠,不想勞動。秋季針刺筋骨之位,使人血氣向內四散不聚,造成人有寒慄怕冷的現象。 冬季針刺經脈,會使氣血兩虛,結果使人目看不清。冬季針刺絡脈,會使宗氣外泄,造成四肢麻木不仁。冬季針刺肌肉,會使陽氣耗絕,使人健忘失志。 以上四者,因不按四季之氣來行針刺,會造成反逆之病,吾人必須侬此規矩,一旦違反會使氣亂而互相交征而致病矣。所以針剌法不按四季之規矩來做,此病之所生也,以為可順治病結果相反,使五臟之正氣紊乱,影響正常精華之氣產生了。 所以吾人必先謹慎細察九候之脈的變化,使正氣不紊亂,精神之氣不因針刺治療而逆轉。 帝曰,善。刺五藏中心一日死,其動爲噫。中肝五日死,其動爲語。中肺三日死,其動爲欬。中腎六日死,其動爲嚏欠。中脾十日,其動爲呑。刺傷人五藏必死,其動则依其藏之所變候,知其死也。 黄帝說,答得好。針刺五臓時,不慎刺中心臟主一日死,會有噫氣的現象。不慎刺中肝臓主五日死,會有多語的現象。不慎刺中肺主三日內死,可見嚏欠不止的症狀。不慎刺中脾臟主十日死,可見到有吞嚥不停的動作。若不慎剌傷人的五臓,其果必死。所表現被刺中的症狀則依五臟生變產生的症狀來看,就可知何時會死了。 標本病傳論篇第六十五 黃帝問曰,病有標本,刺有逆從奈何? 黄帝問道,病有標與本,刺法有順與逆,如何分野呢? 歧伯對曰,凡刺之方,必別陰陽。前後相應,逆從得施,標本相移。故曰有其在標而求之於標,有其在本而求之於本。有其在本而求之於標,有其在標而求之於本。故治有取標而得者,有取本而得者。有逆取而得者,有從取而得者。故知逆與從,正行無問。知標本者,萬舉萬當。不知標本,是謂妄行。夫陰陽逆從,標本之爲道也。小而大,言一而知百病之害。少而多,淺而博,可以言一而知百也。以淺而知深,察近而知遠。言標與本,易而勿及。治反爲逆,治得爲從。 先病而後逆者,治其本。先逆而後病者,治其本。先寒而後生病者,治其本。先病而後生寒者,治其本。先熱而後生病者,治其本。先熱而後生中滿者,治其標。先病而後泄者,治其本。先泄而後生他病者,治其本。必且調之,乃治其他病。先病而後生中滿者,治其標。先中滿而後煩心者,治其本。人有客氣有同氣。小大不利治其標,小大利治其本。病發而有餘,本而標之。先治其本,後治其標。病發而不足,標而本之。先治其標,後治其本。谨察間甚,以意調之。 間者并行,甚者獨行。先小大不利而後生病者,治其本。 歧伯回答,所有的刺法,必須分別陰陽,前後呼應,知其順逆與得失,病之表症與之本生所其間的變化。因此有云:“有時病在表症較重則先治其被影響之標位,有時本病勢重而其引發的副證較輕,則先求治其本病。也有明知病在何處而先從副症著手治療,也有時看到副症不治而先治其本病。因此治病法中,有先治副症而主症自癒,也有先治本病而副症自癒。也有從其相剋處著手而把本病治好,也有從相生之處著手而把本病治好的。”所以能明確的掌握順與逆,此類良醫無須求問他人,必毫無疑問的。能明確的知曉主病何處,那些是副症,不論如何施治,必無缺失之處。 醫者不明主症與副症,就是妄行醫術,徒增害人也。 所有的陰陽增長相互關係,乃是標病與本病區分之大道也。能知病由小而致大,只說一病而可推演其後百種以上疾病的變化與產生的危害。可以從少而知多,從淺而知廣,如此可以言一處而推至百處不差也。由淺病而知其深入會達何處,審察近處的病而能知遠方有何疾病。論言標與本,其實很簡覃但不易領悟,治法不正會增重其病,治法正確,則百病不生矣。 凡先有病而後出現其他病變的,必先治其初始之本病。先见有很多症狀而後出現重病之所的,必先治此重病之所。先得到寒,而後生出其他病的,也須先治病所再治其寒。先生病而後有中寒症出現,亦先治其病所,再治其寒。先有熱症而後再生病的,也須先治其病再去其熱症。先有熱症而後有中焦脹滿現象時,則須先治其熱再治其中焦病。先有病變之後產生下痢的,須先治其病所,則痢必自止。先有下痢而後延伸出其他病的,則須先治下利。治本病之時必謹慎調之,待癒後方治他病。 又先生病後發生腹部脹滿的,則先治其脹滿,即標病先治。先有中焦脹滿而後發生心煩的,則先治脹滿病。人體經脈上及五臟內有時會互相交征,有時則生同一病,此時若大小便已不流暢,則必先治理其氣血,保持大小便通暢無阻,再治其病處。若大小便仍很暢順,則直接治其病處。病機發起乃因機能太過者,必先治其本病,再治其太過引起的其他症狀。病機發生乃因機能不足者,先治其病,再補其不足,此其法也。故此良醫必謹慎詳細問病之先後,待完全明暸後,再決定如何下手治療。 遇到輕症的病,可以標本同時治療,遇到嚴重的病,則须獨立分開治療。由於大小便不順暢而引起之病變者,必先治其大小便。 夫病傳者心病,先心痛。一日而欬,三日脇支痛,五日閉塞不通,身痛體重。三日不已死,冬夜半,夏日中。 肺病喘欬。三日而脇支滿痛,一日身重體痛,五日而脹。十日不已死,冬日入,夏日出。 肝病頭目眩脇支滿。三日體重身痛,五日而脹,三日腰脊少腹痛脛痠。三日不已死,冬日入,夏早食。 脾病身痛體重。一日而脹,二日少腹腰脊痛,脛痠,三日背??筋痛,小便閉。十日不已死,冬人定,夏晏食。 腎病少腹腰脊痛,?痠。三日背??筋痛。小便閉。三日腹脹,三日兩脇支痛。三日不已死,冬大晨,夏晏晡。 胃病脹满。五日少腹腰脊痛,?痠。三日背??筋痛,小便閉。五日身體重。六日不已死,冬夜半後,夏日昳。 膀胱病小便閉。五日少腹脹,腰脊痛,?痠。一日腹脹,一日身體痛。二日不已死,冬雞鳴,夏下晡。 諸病以次是相傳。如是者,皆有死期,不可刺。間一藏止,及至三四藏者,乃可刺也。 病機會轉變的,如心臟病,其初始先有心紋痛,沒有治好,一段時日後會有嗽,再沒好會有胸脇肋部疼痛,繼而產生大小便不通,全身疼痛,身體沉重無力,此際如無法治療三日內會死。一般常發生在冬季的半夜或夏季正午之時。 肺病令人氣喘嗽不止,一段時日會有胸脇滿痛,再進則身體沉重,全身疼痛,沒治好則會再演進成全身腫脹的危證。十日內未治必死。在冬季太陽下山之時,或夏季太陽初昇之時為死時。 肝病令人頭暈目眩,胸脇滿痛,一段時日會感覺身體沉重,全身疼痛。再進而演變成腰椎小腹疼痛,足脛痠痛的現象,仍未治好則三日內必死。冬季在日落黄昏時,夏季在早餐前後死亡。 脾病令人身體痛且沉重無力,一段時日全身發脹,沒治好則有小腹腰脊疼痛,足脛痠麻,再進而演變為背部筋攣疼痛,小便不通。十日内沒治好則必死,冬季在臨睡時死亡,夏季在晚餐時死亡。 腎病令人小腹牽引腰背痛,膝部痠痛,一段時日後背部神經會抽筋,小便不通,再而演變為小腹脹滿,再進則成為兩脇部疼痛,三日內不治好則死,冬季於黎明時死亡,夏季則於黄昏時死亡。 胃病令人腹部脹滿,一段時日會有少腹牽引腰脊疼痛,足膝痠痛,再沒治好則進入背部神經抽筋,小便閉塞,再演進一段時日成為全身沉重無力,六日內沒治好則死,冬季時常在下半夜死亡,夏季則在下午未時死亡。 膀胱病令人小便不通,五日內不通則小腹厥满,腰背痠痛,足膝痠痛,再而腹脹滿,進而全身都痛,如二日內沒治好,則死,冬季在晨雞鳴叫時死,夏季則太陽下山後死亡。 所有的病都是有順序的相傳下去,只要按順序傳的,都可預知死期,到末期不可施刺,必死。其間只傳一臟即停止不傅的,或傳二、三臟就停止不傳的,都可以用針刺法來完全治癒的。 著至教論篇第七十五 黃帝坐明堂,召雷公而問之曰,子知醫之道乎? 黄帝坐殿堂之上,召見雷公問道:“你學過醫術嗎?” 雷公對曰,誦而頗能解,解而未能別,別而未能明,明而未能彰。足以治群僚,不足至侯王。願得受樹天之度,四時陰陽合之,別星辰與日月光,以一彰經術,後世益明。上通神農,著至教,疑於二皇。 雷公回答道,我能讀誦且也算明暸一些,但尚未全部透澈了解明白,未能表彰我的醫術,實力可以治療手下幕僚,但不敢為君王看病。希望能請皇上賜教天地之大道,與四季陰陽變化的道理,分別出日月星辰與醫道之關係,以之來表彰經典的醫術,令後世之子孫傳習而光大之,能上知神農之術,將至好之教學記錄於此,擬能上比伏羲、神農二皇的功業。 帝曰,善。無失之。此皆陰陽表裡,上下雌雄,相输應也。而道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知人事,可以長久,以教眾庶,亦不疑殆。醫道論篇,可傳後世,可以爲寶。 黄帝答道,好。希望不可失卻此精祌。天地之間不離陰陽表裡關係,上下對流,雌雄互交之相應法則。真正的醫道必能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知人事,此醫之道方可以長久相傳,可以教給百姓,是絕無疑慮的學問。此類醫道的著作論文,才可以傳給後世,可以成為人間至寳。 雷公曰,請受道諷誦用解。 雷公說,請皇上賜教醫術之奥秘,臣當日夜習誦來求理解。 帝曰,子不聞陰陽傳乎? 黄帝説,你知道陰陽相傳嗎? 曰,不知。 雷公答,不知道。 曰,夫三陽天爲業。上下無常,合而病至,偏害陰陽。 黄帝說,三陽之氣在人體上端如天一樣,如果天氣上下變化無常軌,則一旦合起來成為盛大之變,必令病生,使陰陽和諧偏雛常軌。 雷公曰,三陽莫當,請聞其解。 雷公問,三陽合在一起而成盛大之病勢無可阻擋,可以詳細為臣説明其意嗎? 帝曰,三陽獨至者,是三陽并至。并至如風雨,上爲巔疾,下爲漏病。外無期,内無正,不中經紀,診無上下以書別。 黄帝説,三陽之氣會獨自行走,是因三陽氣合在一起産生的,一旦三陽相合,其盛勢如風雨之迅疾,上入頭則生癲病,下入腹則生下利或尿失禁。因病勢來得很快,故早先從外形看不出,察體內又無法正確知道,其又不發生在經脈上,診断時也無法從上下脈診上分析如經書之記載。 雷公曰,臣治疏愈,説意而已。 雷公說,微臣對這種病很少治療的,希望能教導我。 帝曰,三陽者,至陽也。積并則為驚,病起疾風,至如霹靂,九竅皆塞,陽氣滂溢,乾嗌喉塞。并於陰則上下無常,薄爲腸澼。此謂三陽直心,坐不得起臥者,便身全三陽之病。 且以知天下,何以別陰陽,應四時,合之五行。 黄帝説,三陽是陽中的至陽,一旦相并則產生易驚之症,病勢發如疾風,漫延很快,如雷似的急劇,會令全身九竅閉塞不通,陽氣不在正經上而向外四散,咽喉乾燥,阻塞不通。一旦陽進入陰,就會使陽陰升降失其常態,迫令下焦發生下利。三陽盛時會内迫心臟,令人坐著無法平躺,病邪會貫通全身上下。要知道天下各種病如何治療,就必須先知道如何區別陰陽及對應於四季,人體合乎五行相生相之道理。 雷公曰,陽言不別,陰言不理,請起受解,以爲至道。 雷公說,臣無法將陽加以分別,對陰的道理也未盡知,懇請聖君為我點明,使我醫術臻於至高。 帝曰,子若受傳,不知合至道以惑師教,語子至道之要。病傷五藏,筋骨以消。子言不明不別,是世主學盡矣。腎且絕,惋惋日暮。從容不出 P271-280 ,人事不殷。 黃帝說,你如果受了我的教導,若無法達到徹底的瞭解,而又以有問題的醫道來迷惑眾生則更壞。現在為你説醫道之至要,希望注意聽明。凡有病邪傷及五臟,人的筋骨必會日益消耗,依你剛才說的,連陰陽也無法區別,也不明白四時的法則,五行的變化,醫學會就此淪亡了。就好像腎臟之氣將絕滅時,精神意志就日漸衰退,如果無法很透澈瞭解“從容篇”的方法去治療,就無法救人之疾病於危難中了。 示從容論篇第七十六 黃帝燕坐,召雷公而問之曰,汝受術誦書者,若能覽觀雜學,及於此類,通合道理,爲餘言子所長。五藏六府,膽胃大小腸,脾胞膀胱腦髓涕唾,哭泣悲哀,水所從行,此皆人之所生,治之過失。子務明之;可以十全,即不能知,爲世所怨。 黃帝盤坐著,召見雷公問道,你學習醫術又讀了很多醫書,如杲確實讀過所有醫書,甚至達於“比類”一書,必能通於所有道理,請把你的長處説給我聽聽。像五臓六腑中,膽冑小腸大腸,脾臟子胞膀胱,腦I骨髓-涕,唾液,及哭泣悲哀所產生的淚氷,所有水的代謝系統,這都是人體中必要知曉的。水的平衡發生偏差,病乃生也。你如果完全明暸,則可以萬全。如果不明暸,則必生誤治,招致世人的抱怨。 雷公曰,臣請誦脈經上下篇,甚眾多矣,別異比類,猶未能以十全,又安足以明之。 雷公答道,臣學過脈經上下篇,已重複研究很多次了,但無法區分,且無法類比其差異,無法盡知全部。所以無法回答皇上的問題。 帝曰,子別試通五藏之過,六府之所不和。缄石之败毒药所宜,湯液滋味,具言其狀,悉言以對,請問不知。 黄帝说,你試著説明五臟的異常,六腑之間不協調在何處。針灸的缺失,何時可用毒藥治病,湯液的使用與藥的區分,全都具體的說來聽聽。若有不明處,可以問我。 雷公曰,肝虛、腎虛、脾虛,皆令人體重煩冤。當投毒药、刺灸、砭石、湯液,或已或不已,願闖其解。 雷公答,凡肝虛,腎虛,脾虛的患者,都會使人身體倦怠煩躁,吾人當給子強烈的藥,針剌,熱熨,或汤劑等的治療,但有的會好有的不好,此時要如何區分呢? 帝曰,公何年之長而問之少,余眞問以自謬也。吾問子窈冥,子言上下篇以對?何也? 夫脾虛浮似肺,腎小浮似脾,肝急沈散似腎。此皆工之所时亂也。然從容得之。若夫三藏土木水參居,此童子之所知,問之何也? 黄帝答道,你為什麼年紀如此大,但間的卻很肤淺,我看錯你了。我問的是在“窈冥篇”內記載的事項,你卻引用“脉經上下篇”来回答我,為什麼呢? 脾虛時其躯浮,如同肺之浮脈,腎服細小微浮,卻像脾之緩脈,肝脈呈急數且沈下,接之則散,好像腎脉,這都是時下的聲師所發生誤差的處所。若能了解“從容篇”的内容,必可分別出來。此肝腎脾三臟乃土木火三者所居之處,連小孩都知道,你問他是表示什麼呢? 雷公曰,於此有人,頭痛筋攣骨重,怯然少氣,嘁噫腹滿,時驚不嗜臥,此何藏之發也。脈浮而弦,切之石堅,不知其解。 復問所以三藏者,以知其比類也。 雷公答到道,因為有患者,其头痛又常抽筋;骨节沈重,神情害怕,呼吸淺短常打喝噫氣,腹部胀滿,常易受驚,無法入眠,这是何臟所引發的病?按其脉又又弦,重按之如石之堅硬,我不知其意,又想再諳問脾、肝、腎的關係,来作比分類也。 帝曰,夫從容之謂也。夫年長則求之於府,年少則求之於經,年壯求之於藏。今子所言,皆失八風菀熱,五藏消烁,傳邪相受。 夫浮而弦者,是腎不足也。沈而石者,是腎氣内著也。怯然少氣,水道不行,形氣消索也。咳嗽煩冤者,是腎氣之逆也。 一人之氣,病在一藏也。若言三藏倶行,不在法也。 黄帝說,從容篇談論的就在此。凡為年長之人治病,必從腑部消化系統著手年輕的人則从主經脉上著手,壮年之人則從内臟下手。現在你所説的,都是由於外在八風變化,造成郁热,而使五臟衰弱,精氣消耗,病邪相傅造成的。 凡人的服出現浮而且弦,這是腎不足的表現,脈沈而如石之堅的,是表示腎氣沈滯不通。人會窖怕,呼吸淺短,遣是三焦永道不利,造成肉體與精氣消耗而無滋养。有咳嗽且煩躁的症狀,是腎氣不下行反逆上肺造成的。 此患者的病,只在此一腎臓中,若是误會為肝脾腎三臟倶病,這大錯特錯了。完全不知醫之法也。 雷公曰,於此有人,四支解堕,喘咳血泄。而愚診之,以爲傷肺。切脈浮大而緊,愚不敢治。粗工下砭石病愈多出血,血止身輕。此何物也? 雷公説,有的患者,四肢怠惰無力,氣喘咳嗽下利帶血,我為其診斷,以為是伤到肺臟,但按其脤卻呈浮大且緊繃之狀,我不敢為他治療。可是有個愚笨的醫師為他下針,結果放出很多的血,血止後身體變輕,这是為什麼呢? 帝曰,子所能治,知亦眾多,與此病失矣。譬以鴻飛,亦沖於天。夫聖人之治病,循法守度,援物比類,化之冥冥,循上及下,何必守經。 今夫脉浮大虚者,是脾氣之外絕,去胃外歸陽明也。夫二火不勝三水,是以脈亂而無常也。四支解墮,此脾精之不行也。喘咳者,是水氣并陽明也。血泄者,脈急血無所行也。 若夫以爲傷肺者,由失以狂也。不引比類-是知不明也。夫傷肺者,脾氣不守,胃氣不清,經氣不爲使,眞藏壞決,經脈傍絕,五藏漏泄,不衄則嘔。 此二者,不相類也。譬如天之無形,地之無理,白與黑相去遠矣。是失吾過矣。以子知之,故不告子。 明引比類、從容,是以名曰,輕。是謂至道也。 黄帝說,你能治很多的病,了解醫學也很多,但於此卻诊斷錯誤了。就好像小鳥一樣,也可如大鳥般的飛上天空。聖人治病,必有依循的法度準則,依照实例来作比较。但须明暸,病的變化萬千,不可一成不變的死守規則,须考慮上下全身关係才行。 現在脉呈浮大且虛弱狀,表示脾脏精氣無法及於體外,但已雛開胃裡,不在腑中而流入陽明經脈了。手陽明足陽明二經脈中的熱氣,無法胜过脾之陰氣,因而造成脈象紊亂且無常度了。四肢倦怠無力,明示出脾臟精氣無法運及四肢。會生喘息咳嗽,是因水氣過盛在陽明緵中產生的。下利血者,是由於血脈中血急速流行,離經叛道造成的。 如果誤诊為肺脏受傷,則必會誤治而造成陽明更實,病人必狂。不知道推理相比較,这是知識不足的表現。 人的肺如真受傷,必使脾精之氣外泄,陽明之氣混濁,經脉中之血不為人身所受用,以致出現真臓之脈。五臓机能會外泄不藏,病人如不流鼻血則必有嘔吐之病。 以上脾與肺,完全是不同類的。就好像天沒有變化,地沒有道理,白與黑相距太遠了。这是我的過失,以為你知道了,所以沒有告訴你。 能明白的引用“比類”之法,了解“從容”篇的話,必能成為:诊断之經典,這就是醫之至道了。 疏五過論篇第七十七 黃帝曰,嗚乎遠哉!閔閔乎若視深淵,若迎浮雲。視深淵尚可測,迎浮雲莫知其際。聖人之術,爲萬民式。論裁志意,必有法則。循經守數,接循醫事,爲萬民副故事有五過四德,汝知之乎? 黄帝說,至高的醫街,多深遠啊~好像窺視深淵一樣,好像仰觀浮雲一檨。探測深淵猶可測之,但視浮雲則無法知其边際。 聖人的學衛,為天下万民的準則,凡是裁量事物,堅定意志,必有一定的依歸。依循經典,遵守度量,以醫學為事,这是天下万民的要求,因此醫學上有五過四德的事,你知道嗎? 雷公避席再拜曰,臣年幼小,蒙愚以惑,不聞五過與四德。比類形名,虛引其經心,無所對。 雷公立刻离席拜下説道,我年幼無知,愚蒙迷惑,從未聽聞有“五遇”與“四德”,只知道有比類等醫經名稱,又不完全了解,無法回答聖君的問題。 帝曰,凡未诊病者,必問嘗貴後賤。雖不中邪,病從内生。名曰脱營。貧富後貧,名曰失精。五氣留連,病有所并。醫工診之,不在藏府,不變驅形,診之而疑,不知病名。身體日減,氣虛無精。病深無氣,洒洒然時驚。病深者,以其外耗於衛,内奪於榮。良工所失,不知病情。此亦治之一遇也。 黄帝答道,凡是在診病之初,必問病人過去之貴與賤否。因為有的病不是外感八風所生的,是由內因情志產生出來的。如先貴後賤,容昜失血,名曰“脱營”。如果先富後贫,容易喪失精氣,名曰“失精”。五臓之氣不願暢而滯留,會發生許多并發之病。醫師診察時,病不在臟腑,外觀上又沒异常,诊斷後必疑心,而不知病為何?結果病人身體日益衰弱,元氣大虛,精神不振。病愈深入,氣愈衰微,常生寒意又易受驚嚇。病深入時,必外會消耗衛陽之氣,內傷血之營氣,即有良醫在側,亦無法知曉病情,此為笫一过失也。 凡欲診病者,必問飲食居處。暴樂暴苦,始樂後苦,皆傷精氣。精氣竭絕,形體毁沮。暴怒傷陰,暴喜傷陽。厥氣上行,滿脈去形。愚醫治之,不知補寫。不知病情,精華日脱,邪氣乃并。此治之二過也。 善爲脉者,必以比類奇恆,從容知之。爲工而不知道,此診之不足貴。此治之三過也。 診有三常,必問貴賤。封君敗傷,及欲侯王。故貴脱勢,雖不中邪,精神内傷,身必敗亡。始富後貧,雖不傷邪。皮焦筋屈,痿躄爲攣。醫不能嚴,不能動神。外爲柔弱,亂至失常。病不能移,則醫事不行。此治之四過也。 凡是在診察病人之初,必問其飲食起居之習慣,大樂與苦悶,或先樂後苦,這都會傷及人的積氣。一旦精氣耗損,形体亦同時消耗,面呈沮喪。大怒之人必傷陰精,過喜之人,必傷陽氣,不正之氣,形體必瘦。愚昧的翳師,治此類病人,不知如何正確施予补瀉,又不知病發之因。造成病人精神日漸衰弱,邪氣會集中在一起其勢更盛,這是翳者的第二過失。 有医精於診脉的,必以此技來顯示其特異之處,其實是利用比類及奇恒之法,了解“從容篇”而知道的,為醫師不知真正之醫遒在望、聞、問、切。光以切診來斷病,此诊不足珍貴,也不足以依憑,這是翳者第三過也。 診斷有三常规,首先必問貴賤。如本受禄命,但事與願違,欲親近王侯貴人,不得其門,造成本為貴,但卻失去,此時即不中外邪,但精神己黯然損傷,身體必敗亡。又開始是富有,但後來財禄敗光,此時即使不中外邪,亦使人皮乾焦而筋软無力,兩足無力且痿縮。醫師遇此又不嚴密的注意及此,必無法養足其精抻,使病人外表柔弱,內臟功能紊亂不協調,病必無法治好,道是醫師不行,此是醫師所犯的第四種過失。 凡診者,必知終始。有知餘緒,切脈問名,當合男女。離絕菀結,憂恐喜怒,五藏空虛,血氣难守。工不能知,何術之語。 嘗富大傷,斬筋絕脉,身體復行,令澤不息,故傷敗結,留薄歸陽,膿積寒灵。粗工治之,亟刺陰陽,身體解散,四支轉筋,死日有期。醫不能明,不問所發,唯言死日,亦爲粗工。此治之五過也。 凡此五者,皆受術不通,人事不明也。 凡是在診病時,必须了解其前因後果,從而理出頭锗,再按脉問症狀如何。男女正常之氣脈不同,須以此相合,人之生離死别,情緒鬱結,憂愁恐懼,生活上無安全感,喜怒無常,造成五臟精氣空虛,血與氣離其常態,醫師愚眛的必無法知曉,这又是什麼醫術呢? 過去富有,現在贫囷之人必有大傷之虞,令人筋不得養,臌不得血氣,即使身體恢復髖能,但氣血运行不好,皮表不潤澤如前,此精神上的傷氣,必停留體內聚於一處,日久生熱化膿,成為外寒內熱的病。知遇很差的醫師治療,必造成陰暘更亂,身髖元氣四散,手足發生抽筋,此時病人死日可待了。翳師不明暸其間過程,也不问其發病之始因,只是告訴病人何日會死,這也是庸醫才會作的。这是醫师第五個過失。 凡以上五種過失,都肇因於醫衛不精,人事又不了解而產生的錯誤。 故曰聖人之治病也,必知天地陰陽,四時經紀,五藏六府,雌雄表裡,刺灸砭石,毒藥所主,從容人事,以明經道。贵賤貧富,各異品理,問年少長勇怯之理,審於分部,知病本始,八正九候,診必副矣。 治病之道,氣内爲寶。循求其理,求之不得,過在表里。守數據治,無失俞理,能行此術,终身不殆。不知俞理,五藏菀熟,癰發六府。 診病不審,是謂失常。謹守此治,與經相明。上經下經,揆度陰陽。奇恒五中,決以明堂。審於终始,可以横行。 所以說至聖之翳師,其治病之衛,必先明暸天地陰陽的變化,四季節氣變化之規則,與人體中五臟六腑,陰陽表里的關係。由此來决定施予針刺,熱熨,或利用毒药去治療,並詳細了解人事上,病人的背景,由此來明確知道须遵守的法則道理。病人之贵贱贫富,各有所不同,也各有其一定的道理。問病人年紀大小與強勇怯弱之性情,然後細察三部九候,方知病之初始與演進,八風所傷之病,九候所察之病,此乃符合病情之診斷方法。 治病之要法,必令精氣內守為笫一要件。按照標準的診察方法,查出精氣不守,其病必乃表裡失和造成的,此時須先據守精氣,再師施予治療,其法不離各經脉陰陽氣交流的俞穴與背部五臟六腑的俞穴的调治道理,能正確施用此术,終身奉行不殆,必萬無一失。不知從四肢背部的俞穴著手治療,必终致五臟过熱,膿癰生於腑中。 診病之時不細心觀察,这就叫“失常”,謹慎遵守翳道,了解醫學知識與臨床相結合無誤。熟知“上经”,“下經”,“揆度”,“陰陽”,“奇恒”,“五中”各篇之理綸,決定在病人面部變化的望診上,熟知全身經脉脉服與疾病的始終;有如此醫學知識的医師,可以横行於世,淋漓盡致的發揚醫學了。 徵四失論篇第七十八 黄帝在明堂,雷公侍坐。黄帝曰,夫子所通書受事眾多矣。试言得失之意,所以得之,所以失之。 黄帝坐在殿堂中,雷公随侍在側。黄帝説,你所讀的書與經过的事也很多了。請說說看你得失的經驗如何?成功是因為什麼?失敗是因为什麼? 雷公對曰,循經受業,皆言十全。其時有過失者,請聞其事解也。 雷公答道,如果鋭按步就班的學習讀書,我可説是完全做到了。但卻仍有失敗之處,這是為什麼呢? 帝曰,子年少,智未及邪。將言以雜合耶。夫經脈十二,络脈三百六十五,此皆人之所明知,工之所循用也。所以不十全者,精神不專,志意不理,外内相失,故時疑殆。診不知陰陽逆從之理,此治之一失矣。 受師不卒:妄作雜術,谬言爲道,更名自功,妄用砭石,後遗身咎。此治之二失也。 不適貧富貴賤之居,坐之薄厚,形之寒溫。不適飲食之宜,不別人之勇怯。不知比類,足以自亂,不足以自明。以治之三失也。 诊病不問其始,憂患飲食之失節,起居之過度,或傷於毒。不先言此,卒持寸口,何病能中。妄言作名,爲粗所窮。此治之四失也。 是以世人之語者,馳千里之外,不明尺寸之論,诊無人事。治數之道,從容之葆。坐持寸口,诊不中五脈,百病所起。始以自怨,遗師其咎。是故治不能循理,弃術於巿。妄治時愈,愚心自得。嗚乎,窈窈冥冥,熟知其道。道之大者,擬於天地,配於四海。汝不知道之谕,受以明爲晦。 黃帝說道,那是因為你年輕,智慧未達到能區分對與錯的階段,我為你解說一些不正確的臨床態度,來協助你好了。人的身上有十二經脉,絡脉集處共三百六十五位,這是所有翳師都知道明白的,也是一般医師所依循的法則也。然之所以無法盡善盡美的原因,是醫者本身不集中,志意不夠果決,人體內外病機無法掌握,所以常疑虑於病情。诊斷時無法確實掌握陰陽相從相逆的正確走向,這是治療失敗的笫一因。 授業的老師不精,只會亂做一些旁鬥左道的方術,又慌稱是真理,甚而自立名目引以為功,濫施針灸術於病人,造成許多後遺症,這是治療失敗的第二因。 不知贫富貴戚人之居所不同,生活起居之差異,環境造成的寒溫不同。不了解飲食之正確與否,不區分強勇與怯弱之人之不同,凡不知比較分類,此必造成醫者不明,自亂手腳,这是治療失敗的笫三因。 診察病人不詳問始末,不考慮病人飲食失其常度,生活起居不正常,有時伤於外毒,不先談此,就立刻手按寸口之脈,什麼病因能察出來呢?只會任意立出病名,都用很粗糙不细致的方法治療,遭是治疗失敗的第四因。 所以世人不明其因,只詳論醫者之过,使千里外的人都知道,他們不明白脈诊之法會失靈,乃因诊斷時不考慮人事間的道理造成的。以為治病之道,只须醫者外形從容穩健,端坐威严,獨持寸口之脉,而不知如此無法诊察出五臓之臓氣,無法知曉病之始末。开始時病人會自怨自艾得此病,又必怨醫師犯有过失。因此治病無法依循真理,必被遗棄人間,胡亂治療,有時得愈,又暗中窃喜。 這是很悲哀的事,浩大的宇宙中,誰能盡知真正的至高医道呢?真理之大,可比擬天地之大,可匹配四海之浩瀚,你不知嘵道的起蒙,我只能教你一個遒理,就是知道自己是錯的,虛心接受正確的意見,不要強出頭認為自己都是對的,這就是“以明為晦”之意,易經中的“晦明”至道。 陰陽類論篇第七十九 孟春始至,黃帝燕坐,臨觀八極,正八風之氣,而問雷公曰,陰陽之類,經脈之道,五中所主,何藏最貴? 立春之日,黃帝安坐而視察天地八方,正八風之正氣,而詢問雷公道,經脈氣血的道理,五臟所主之事,應以那一臟最重要? 雷公對曰,春甲乙青,中主肝,治七十二日。是脈之主時,臣以其藏最貴。 雷公答,春季是甲乙主司之季,其色青,內為肝主,其間共三月,肝氣最旺的時節,我以為肝臟最重要。 帝曰,卻念上下經,陰陽從容,子所言貴,最其下也。雷公致齋七日 P281-290 ,旦復侍坐。 黄帝說道,你唸過上經下經,陰陽從容等篇,結果你所回答的肝臟卻是最下等的。 雷公惶恐不巳,遂齋戒七日,七日後日方初之時,即侍於黄帝身側。 帝曰,三陽爲經,二陽爲維,一陽爲游部。此知五藏終始,三陰為表,二陰爲裡。一陰至絕,作朔晦,卻具合以正其理。 黄帝說道,陽經中的太陽經為主要經脈,陽明經掌司表裡维繫的關係,少陽經游走于臟腑之間。由此而知五臟的起始與終點的關係。三陰中,太陰經是走表的;二陰,即少陰是走裡的;一陰,即厥陰,為經脈與臟腑的終點,其如同一月中之朔日、晦日一樣循環不巳,有其正常的循環规矩,永不燮更。 雷公曰,受業未能明。 雷公答道,弟子尚未能明暸。 帝曰,所謂三陽者,太陽爲經。三陽脈至手太陰,弦浮而不沈。決以度,察以心,合之陰陽之論。 所謂二陽者,陽明也。至手太陰,弦而沈急不鼓,炅至以病皆死。 一陽者,少陽也。至手太陰上連人迎,弦急懸不絕,此少陽之病也。專陰則死。 三陰者,六經之主也。交於太陰。伏鼓不浮,上空志心。 二陰至肺,其氣歸膀胱,外連脾胃。 一陰獨至,經絕氣浮。不鼓,鉤而滑。 此六脉者,乍陰乍陽,交屬相并,繆通五藏,合於陰陽。先至爲主,後至爲客。 黄帝説,所謂“三陽”者,就是手足之太陽經。當太陽之脈氣進入肺而達於寸口脈時,必呈浮洪且大狀。如杲是弦浮且重按則無脈,表示有病,此時須取決於陽不足有多少,細心觀察,使之合於陰陽之常规。 所謂“二陽”者,就是手足陽明經了。其脈至手太陽寸口脈時,必會浮大而短有力。若出現脈弦細且沈數無力即有病了,表示夏季炎熱時節,病會惡化至死。 所謂“一陽”者,即手足少陽二經,脈氣至手太陰寸口時,會與人迎脈一樣,忽大忽小。一旦出現弦急如懸吊不下狀,這是少陽有病了。若出現純陰之弦脈則主死亡。 所謂“三陰”者,是六條經脈氣血之主司來源者。其交於手太陰經,脈氣入寸口會有緩有力的脈形。若是伏沈如擊鼓,脈不浮出,表示生病了,令人肺氣虛而胸無大志。 所謂“二陰”者,就是手足少陰二經,其絡肺。但氣行歸於膀胱,其絡脈與脾胃相連。 所謂“一陰”者,即手足厥陰二經。若其脈氣獨出寸口,為真臓之脈,表示此人經脈已無氣血可存,陽氣上浮頭面,脈動無鼓動之力,呈鉤狀滑動快速。 以上“六脈”,時為陰,時為陽,互相交通相合併,其通達五臟之內,且合於陰陽消長之理,先到之脈氣為主,後到之脈氣為客居,隨時替換。 雷公曰,臣悉盡意,受傳經脈,頌得從容之道以合從容,不知陰陽,不知雌雄。 雷公答道,微臣已了解其意了,得聖君傅授經脈之學,了解“從容”篇的道理。但仍不解陰陽相互之間的消長,相互影響情形如何? 帝曰,三陽爲父,二陽爲衛,一陽爲紀。三陰爲母,二陰爲雌,一陰爲獨使。二陽一陰,陽明主病。不勝一陰,耎而動,九竅皆沈。 三陽一陰,太陽脈盛。一陰不能止,内亂五藏,外爲驚駭。 二陰二陽,病在肺。少陰脈沈,勝肺傷脾,外傷四支。二陰二陽皆交至,病在腎。罵詈妄行,巔疾爲狂。 二陰一陽,病出於腎。陰氣客遊於心脘,下空竅堤。閉塞不通,四支別離。 一陰一陽代絕,此陰氣至心,上下無常,出入不知。喉咽乾燥,病在土脾。 二陽三陰,至陰皆在。陰不過陽,陽氣不能止陰。陰陽並絕,浮爲血瘕,沈爲膿胕。 陰陽皆壯,下至陰陽。上合昭昭,下合冥冥。診決死生之期,遂合歲首。 黄帝答道,太陽為諸陽之首,可以稱為“父”。陽明之陽是衛外固守用的,少陽的陽是協調其間的紀律,使氣血不妄行,使五臟盡能受惠。陰中之太陰為諸陰之道,可以稱為“母”。陰中之少陰為雌性,柔而強軔,是主生育之氣機,稱之為“雌”。陰中之厥陰,為獨陰無陽之所。 如二陽一陰,即陽明證與厥陰證互見,此必主病在陽明。因陽明固衛之力無法承受厥陰之獨盛陰寒之氣,脈形必呈耎綿中空的形式搏動,全身九竅功能必然衰退。 太陽盛陽之脈與厥陰陰極之脈相併合,則太陽脈氣必勝,厥陰之寒必無法抑止其盛陽,此過盛之陽因無陰來調和,必影響五臟之協調性及功能。外證可見易發驚駭狀。 少陰與陽明同時並見,病必生在肺。手少陰之脈如沈緊,表示肺氣受損,脾氣已傷。外證可見病人謾罵不休,行為狂妄,甚而入腦發為癲疾。 少陰與少陽相併見,此病必出於腎,腎陰之氣必入居胸陽之位,行走於心脘之間,以致下焦空虛,終於大、小便不通,手足不聽使唤。 厥陰與少陽相併見,脈現代結,時欲斷絕,這是陰寒之氣入心,進出又不按時,時進時出無法預知。外證是咽喉乾燥無津,其病因土脾臟運化不力。 陽明與太陰相併見,亙相抗衡不容,陰無法勝陽又不容陽,陽又無法抑止陰之盛勢,終致兩敗倶傷,陰陽並絕斷。此際如脈浮,必生血積成塊之病,脈沈下則生附骨之膿瘍。 人體中陰陽都呈旺盛時,能通全身陰陽十二經脈,上則能令人神清目明,智慮清明。下入體則五臟相安無事,各司其職不殆。吾人用此來診斷病人生死之期必無誤差,合於一年四季陰陽消長之理了。 雷公曰,請問短期。黃帝不應。雷公復問。黃帝曰,在經論中。 雷公問,請問斷定短期內生死的診斷方法為何? 黄帝不答。雷公又再問。 黄帝答道,在經書中有記載了。 雷公曰,請問短期。 雷公再問同樣的問題。 黃帝曰,冬三月之病,病合於陽者,至春正月,脈有死徵,皆歸出春。 冬三月之病,在理已盡,草與柳葉皆殺。 春陰陽皆絕,期在盂春。 春三月之病,曰陽殺。陰陽皆絕,期在草乾。 夏三月之病,至陰不過十日。陰陽交,期在溓水。 秋三月之病,三陽俱起,不治自已。陰陽交合者,立不能坐,坐不能起。三陽獨至,期在石水。二陰獨至,期在盛水。 黄帝說,在冬季三個月中,得到的病若是陰與陽混合的症狀,到了春天正月時,脈出現真臓之脈,則必然在春末夏初時節死亡。因為冬天三個月主收藏精氣,然精氣不藏而出與陽合,在理上精氣已失,猶如大地無法生養草與柳一樣,必成枯萎。 春季三個月中,若是陰陽二氣已絕的患者,在正月初春時節死亡。 春季三個月中得到的病,叫做“陽殺”。因為春季陽正生長,其氣漸旺,此時生病若令陽絕,則必成陰陽皆絕的現象,死期在秋天草木枯黄時節。 夏季三個月中得到病,因夏季陽氣當旺,本不易病,一旦病著則必快而深,由表入裡只须十日之內,一旦陽與陰相互交爭,則會在初秋的時節死亡。 秋季三個月中得到的病,因秋季時節三陽經脈氣俱旺盛,所以不治也會自癒。但若是呈現陰陽交爭的病症,使人站立而無法坐下,坐著時又無法起立,此時如果只剩太陽之脈氣獨行,不見少陽、陽明之脈氣,則會在寒日中河水冰凍的日孑中死亡。若是少陰脈獨行,因此時節為少陰腎氣潛藏之時,今不藏而外出獨盛,乃陰將絕之像,故于冰溶化將盡的雨水節氣時死亡。 方盛衰論篇第八十 雷公請問氣之多少,何者爲逆,何者爲從? 雷公問道,氣的狀況在人體中是如何運作的?什麼是氣逆?什麼是氣順? 黃帝答曰,陽從左,陰從右。老從上,少從下。是以春夏歸陽爲生,歸秋冬爲死。反之則歸秋冬爲生。是以氣多少逆,皆爲厥。 黄帝答道,氣的流行是陽氣由左行向右,陰氣由右行向左。老人氣衰,故氣由上而下為正常。少年人氣旺,故氣由下向上,與此相反的稱為逆。 以天地四節来說,春夏為陽令,其主司萬物之生長作用。秋冬為陰令,是萬物進行收藏的時節,所以春、夏陰弱陽盛者主生;秋、冬陰氣不盛反衰,此為逆,主死亡。正常秋冬為陽渐衰陰渐盛的時節,如此必生。在人體中發生陰陽之消長可比擬天地四季一樣。只要人體中遠反四季的陰陽消長皆主厥逆。 問曰,有餘者厥耶? 雷公問道,是否是因氣有餘才發生厥症呢? 答曰,一上不下,寒厥到膝。少者秋冬死,老者秋冬生。氣上不下,頭痛巔疾。求陽不得,求陰不審,五部隔無徵。若居曠野,若伏空室,綿绵乎屬不滿日。 是以少氣之厥,令人妄夢,其極至迷。三陽絕,三陰微,是爲少氣。是以肺氣虛,則使人夢見白物,見人斬血藉藉。得其時,則夢見兵戰。腎氣虛,則使人夢見舟船溺人。得其時,則夢浮水中,若有畏恐。肝氣虛,則夢見菌香生草。得其時,則夢伏樹下不敢起。心氣虛,則夢火救陽物。得其時,則夢燔灼。牌氣虛,則夢飲食不足。得其時,則夢築垣蓋屋。 此皆五臟氣虛,陽氣有餘,陰氣不足。合之五診,調之陰陽,以在經脈。 黄帝答道,陽氣併合如一直向上而不下行,則寒冷會從足趾到膝部。則寒冷會從足趾到膝部。年少之人遇此,秋冬季節必死,年老者反而秋冬季得生。氣若聚頭上而不下,造成頭痛癫疾的病。 若是不了解陰陽的勳向,五臟與六腑相絕離時,必無法審察出來,這就好像人居曠野中,或睡在空無一物的大房間中,混沌終日而一無所得。 因此若是氣少引起的厥逆,會有多夢的現象。若是氣少得嚴重時,甚至會昏迷。所謂“少氣”,就是三陽之氣巳漸斷絕入陰分,三陰之氣又微弱。因此若是肺氣虛弱,會使人夢見白色之物,或見人用刀斬殺鮮血淋漓。若是秋天時節,為肺當令之時,會夢見戰爭。腎氣虛弱,會使人夢見覆船人溺。若在冬季腎氣當旺I的時節腎氣衰,則會夢到躺在水中,時生騖恐。肝氣虛弱,則會夢見菌類香木及青草遍地。在春季肝氣當旺時節肝氣衰弱,則會夢到藏匿樹下不敢站起。心氣虛弱,會夢見人在救火或盛陽之物。若在夏季當旺的時節心氣衰弱,會夢見被火炙熱的烘烤。脾氣虛弱,則會夢見吃不飽飯。若逢長夏土氣當旺季節脾氣衰弱,則會夢到修建房屋。 以上都是因為五臟之氣虛,而陽氣有餘、陰氣不足產生的病徵,吾人须參考之,列入診斷之依據,適度的調理經脈,以求陰險之和諧。 診有十度,度人。脈度,臟度,肉度,筋度,俞度。 陰陽氣盡,人病自具。脈動無常,散陰頗陽,脈脱不具。診無常行,診必上下,度民君卿。 診斷人有十種標準,從脈來度量,臓来度量,肉來度量,筋來度量,俞來度量,其間細審陰陽之消長,故共有十種標準。 陰陽氣衰時,人體有具體的外症顯現出來如:脈的搏動失常軌時,有時是陰氣散去,有時是陽氣過盛,有時脈氣已脱,則依症來治。故診斷並無常法,臨症而定,治病不分貴賤,庶民公卿一視同仁。 受師不卒,使術不明。不察逆從,是爲妄行。持雌失雄,棄陰附陽。不知并合,診故不明。傳之後世,反論自章。 拜的老師不高明,學到的醫術必不精明。不知診察陰陽顺逆,就是妄言獨行,顧此失彼,陰陽不調,無法合併所有症狀找出病因;此因診之不明,如此醫術傳予後世,將更顯示出自已的不彰。 至陰虛,天氣絕。至陽盛,地氣不足。陰陽並交,至人之所行。陰陽並交者,陽氣先至,陰氣後至。 是以聖人持診之道,先後陰陽而持之。 人體陰虛至極處,則使天之陽氣亦無法受納。陽氣至盛之時,即使地之陰氣亦無法使之下降。(例如:人之五臟將絕,連呼吸都將斷絕,氧氣亦無法输入。人的五臓機能過亢,壯熱之時即使躺在地上亦無法退熱。)陰陽互相和諧的往來,這是正常人的狀態。陰陽互相交往時,必是陽氣先達而陰氣再跟進的。 所以至聖之醫師,其診斷之法,必先察度陰陽之氣機,持之為標準。 奇恆之勢,乃六十首。診合微之事,追陰陽之變,章五中之情。其中之論,取虛實之要,定五度之事。知此乃足以診。 是以切陰不得陽,診消亡。得陽不得陰,守學不湛。知左不知右,知右不知左。知上不知下,知先不知後,故治不久。 知醜知善,知病知不病。知高知下,知坐知起,知行知止。用之有紀,診道乃具,萬世不殆。 奇病(疑難雜症)與一般之病,都如六十首之篇所記載的診斷方法,凡診斷必察至細微之處,追尋陰陽的變化,明確的了解五臟之互動關係,其間須知道如何確定虛實所在,來決定如何平衡五臟的關係,明暸這些才有實力作正確的診斷。 因此察陰不知陽,其診法可以捨而不用。查知陽但不知陰,此因學習的藝術不精,只知左側不知生於右,知右側病卻不知由左生。知上病而不知由陽而生,知先得何病卻不知會延伸其他病害。此類治法必不能長久相傳。 知道美醜知道善惡,知道病徵也知道正常狀況是什麼,知頭面的病也知足下之病,知道坐如何也知道起如何,知道其行如何也知道如何制止。施用有紀律的診斷法,此得診之真理,可傳之後世,人皆適用。 起所有餘,知所不足。度事上下,脈事因格。 是以形弱氣虛死。形氣有餘,脈氣不足死。脈氣有餘,形氣不足生。 脈之起盛,乃知何者有餘,也知是因何者不足而產生的。度量事物必上下兼顧,如同脈之失常,乃因陰陽相隔拒引發的。所以身形虛弱,呼吸淺短者主死,此陰陽將絕之徵候。身形碩壯有力,但脈氣反不足,此脈症不合亦主死,此因陽盛故外見強盛,但陰竭於內故令脈氣不足,故主死。人之脈氣有餘表示陰臟氣足,但身形衰弱呼吸淺短,此病在陽,故主生。 是以診有大方,坐起有常。出入有行,以轉神明。必清必淨,上觀下觀,司八正邪,別五中部,按脈動靜,循尺滑濇寒温之意,視其大小,合之病能,逆從以得,復知病名,診可十全。 不失人情,故診之或視息視意。故不失條理,道甚明察,故能長久。不知此道,失經絕理,亡言妄期。此謂失道。 是故診察病人方向須廣泛,患者的生活作息,體力消耗與補充,都必須了然於心。醫者必須神清智明內察病人之五臟六腑,外察其生活起居及人際關係,四季節氣八風之吉凶,了解五臟正常的狀況是什麼,再按脈察其動静之間細微的變化如何,依循脈法中各種不同的脈象了解寒熱之互動,檢視脈的大小是否與病症相合,氣機之順與逆如何協調,方知曉其得何病,此類診法方可十全十美。 不脱離人情世故,診斷時必查其氣息及周圍環境人事之影響,如此不失常理,方為至明之醫術。如此必能長久相傅下去。不知此至明之醫道,必失去診斷之常法,不顧及人倫之理,錯誤的診斷及任意説出病人之死期,這都是失去醫學的正道。 解經微論篇第八十一 黃帝在明堂,雷公請曰,臣授業傳之行教,以經論從容、形法、陰陽、刺灸、湯藥,所滋行治。有賢不肖,未必能十全。若先言悲哀、喜怒、燥濕、寒暑、陰陽、婦女,請問其所以然者。卑賤、富贵,人之形体,所從群下。通使臨事以適道術,謹聞命矣。請問有毚愚仆漏之問,不在經者,欲聞其狀。 黄帝在殿堂之上,雷公隨侍在側而問,微臣傳授醫術於世間,是以經書中從容、形法、陰陽、刺灸、湯藥等篇為主,用此來施予治療與診斷,但醫師中有賢能的與不肖的,無法十全十美。如杲診察患者,先問其悲哀、喜怒之精神狀態,及燥濕、寒暑的自然生活環境,與婦女性交的情形,這是什麼道理呢?患者的贫賤、富贵產生的精神差異,及人的形体與所從事工作間的關係,如何通盤考慮以配合翳術的施予,請教我吧!再者,我有些因不明愚昧苘失漏的問題,而書上又無記載,都希望能説給我聽。 帝曰,大矣。 黄帝說,那太多了! 公請問,哭泣而淚不出者,若出而少涕,其故何也? 雷公問道,人有放聲大哭但卻無淚出,或有淚出,但鼻涕卻很少,這是為什麼呢? 帝曰,在經有也。 黄帝答,在書中有記載了! 復問,不知水所從生,涕所從出也。 雷公再問,但不知眼淚從何而来?鼻涕從何而來? 帝曰,若問此者,無益於治也。工之所知,道之所生也。夫心者,五藏之專精也。目者,其竅也。華色者,其榮也。是以人有德也,則氣和於目;有亡憂,知於色。是以悲哀則泣下。泣下水所由生。水宗者,積水也。積水者,至陰也。至陰者,腎之精也。宗精之水,所以不出者,是精持之也。輔之裹之,故水不行也。 夫水之精爲志,火之精爲神。水火相感,神志俱悲,是以目之水生也。故谚言曰,心悲名曰志悲。志與心精共湊於目也。是以俱悲,則神氣傳於心。精上不傳於志,而志獨悲,故泣出也。泣涕者,腦也。腦者,陰也。髓者骨之充也,故腦渗爲涕。 志者骨之主也,是以水流而涕從之者,其行類也。夫涕之與泣者,譬如人之兄弟,死則俱死,生則俱生。 其志以神悲,是以涕泣,倶出而横行也。夫人涕泣俱出而相從者,所屬之類也。 黄帝答道,如果是這個問題,其對於治病是毫無助益的,但醫師如果知道,對於醫道的了解會有助益的。 心臟是五臓精華的來源也,眼目是其外竅所在,面部的氣色是其盛衰之所在,因此人之品德高尚,則其目必和。人之得失心過重,必可從面色看出。因此人一悲哀則哭泣,眼淚是水所生的,水之源頭,必為積水之地。人體中有積水作用的是腎臟,陰水之精是腎臓的津液,此水之精之所以平常不出來,是因腎藏的機能控制住的,腎臟集水且包容之,故水不會任意而行也。 人體中,腎水津足其志乃生,火熱之精藏之於心其神乃明,一旦水火相遇,必因神志倶悲,所以目中有淚水出也。 俗話説,心悲即是志悲,腎之志與心之神共集於眼目中,當神志倶悲時,心之神氣乃出,腎水之精因志悲而向上行不入腎,造成哭泣淚出。淚中帶涕的現象,是出於腦中,腦居陰,腦為髓海,髓充滿於骨中,自腦中滲出而為涕。 人之志能主骨之生也,其性相通,猶水之流出而涕從之,乃因同性使然也。人的涕與涙,好像兄弟一般的親近,必同進同出也。 P291-P300 因此神生悲而志亦悲,造成淚與涕同時俱出無法抑止。這就是告訴我們同氣相求之理,其淚涕同出而同止,乃因所屬是同類也。 雷公曰,大矣。請問人哭泣而淚不出者,若出而少,涕不從之何也? 雷公説,聖君答得很妙。請問有人放聲大哭但眼淚不出,或少許淚而沒有鼻涕,是為什麼呢? 帝曰,夫泣不出者,哭不悲也。不泣者,神不慈也。神不慈,則志不悲。陰陽相持,泣安能獨來? 夫志悲者惋,惋則沖陰,沖陰則志去目,志去則神不守精。精神去目,涕泣出也。 且子獨不誦不念夫經言乎?厥則目無所見。夫人厥則陽氣并於上,陰氣并於下。陽并於上,則火獨光也。陰并於下,則足寒。足寒,則脹也。夫一水不勝五火,故目眥盲。 是以氣衝風,泣下而不止。夫風之中木也,陽氣内守於精,是火氣燔目,故見風則泣下也。 有以比之,夫火疾風生,乃能雨,此之類也。 黄帝答道,人哭泣而淚不出的,此因神不悲,是假的哭,亦即不流淚的,其乃不慈之人。人之神不慈,其志必不悲,此即陰陽相互持衡,淚水必無法出來。 凡人之志悲者必全身抖動,一旦如此則陰津會上衝頭面,人之志會入目中,志離腎則精液必不守,精與神進入眼目,則涕與淚必倶出也。 你從未唸過經書是嗎?豈不知人厥逆則目必無所見。因為陽氣常態下降,陰氣上升,今陽氣逆行而上達頭面,陰卻居下不上,此逆也。若陽集中頭面,則如火盛之光獨照也,陰若集下而不上,會使足部生寒,一旦足寒、必腫脹積水。少量的水無法盛過大量的火,就會使眼目昏盲。 眼目之處正對著風吹,必生淚下不止,此風之中眼產生的。人體的陽氣是固守體內精氣不致外散的,但因眼目之火是熱的,所以火一見風則勢更盛,造成淚下不止。 吾人可推理之,火之疾速乃因風之所生也,風中有火熱氣上升乃能得雨也,學者可依此類推下去。 刺法論第七十二 黃帝問曰,升降不前,氣交有變,即成暴锻,余已知之。如付預救生靈可得卻乎? 黄帝問道,陰陽之升降失控,氣血之交流生變,會造成人的猝死,我已明暸,但要救百姓生命,可有良法嗎? 歧伯稽首再拜,對曰,昭乎哉問!臣聞夫子言,既明天元,須窮法刺,可以折鎪,扶運捕弱全眞,瀉盛蠲餘,令除斯苦。 歧伯起立叩首拜之,答遒,皇帝問得好!我曾聞受我的老蒒釾此教導,只要明暸天地之常理,極盡了解針刺之法,就可以去除障礙,扶助正氣,補其弱勢,瀉其有餘,則可以救百姓脫離病苦了。 帝曰,願卒聞之。 黄帝説,希望能詳盡完整的為我説明。 歧伯曰,升之不前,即有甚凶也。木欲升而天柱窒抑之,木欲發鬱,亦須待時。當刺足厥陰之井。火欲升而天蓬窒抑之,火欲發鬱,亦須待時。君火相火同刺包絡之滎。土欲升而天衝窒抑之,土欲發鬱,亦須待時。當刺足太陰之俞。金欲升而天英窒抑之,金欲發鬱,亦須待時。當刺手太陰之經。水欲升而天内窒抑之,水欲發鬱,亦須待時。當刺足少陰之合。 歧伯回答道,凡欲前進而無法向前,凶險立生。比如:肝木之氣本欲向上升入腦中(肝血入腦),但冬至之後,小寒、大寒節令過寒而壓抑木氣不使之升,吾人要使木之升發順暢,須待立春之時節,取用足厥陰肝經之井穴一大敦。 心火之氣本欲升發,但立春後之雨水、驚蟄氣温不足,以致火氣受抑不暢,如此要使火氣之升發順暢,則須待春分後之清明時節,取用心包絡之滎穴一勞官。 脾土之氣本欲升發,但春分之後清明、穀雨大氣熱度不足,導致脾土之氣受抑不發,如此要使土氣升發暢達,則須在立夏之後,小滿芒種時節,取用足太陰脾經之俞穴一太白。 肺金之氣本欲升發,但立夏之後小滿、芒種之土氣升發不足,導致肺金之氣受抑不升,如此要使肺金之氣升發順暢,則须在夏至之後,小暑、大署之時節,取用手太陰肺經之經穴一經渠。 腎水之氣欲升發,但立秋之後處署、白露時節金氣不足,導致腎水之氣受抑不升,如果要使腎水之氣升發順暢,則須在秋分之後,寒露霜降時節,取用足少险腎經的合穴一陰谷。 以上刺法皆先刺左後刺右,留針三呼到五呼,俟氣到時急出針。 帝曰,升之不前,可以預備。願聞其降,可以先防。 黄帝問,升發不暢可以事先預防,希望能聽聞若升發過盛,事先預防的方法。 歧伯曰,既明其升,必達其降也。升降之道,皆可先治也。木欲降而地晶窒抑之,降而不入,抑之鬱,發散而可得位。降而鬱,發暴如天閒之待時也。降而不下,鬱可速矣。降,可折其所勝也。當刺手太陰之所出,刺手陽明之所入。火欲降而地玄窒抑之,降而不入,抑之鬱,發散而可矣。當折其所勝,可散其鬱。當刺足少陰之所出,刺足太陽之所入。土欲降而地蒼窒抑之,降而不下,抑之鬱,發散而可入。當折其勝可散其螢。當刺足厥陰之所出,刺足少陽之所入。金欲降而地彤窒抑之,降而不下散抑之鬱,發散而可入。當折其勝,可散其鬱。當刺心包絡所出,刺手少陽所入也。水欲降而地阜窒抑之,降而不下,抑之鬱,發散而可入。當折其土,可散其鬱。當刺足太陰之所出,刺足陽明之所入。 歧伯答道,明白了升發之術,亦同理可知瀉盛之法,升發與肅降皆可事先預防。 肝木之氣欲降,心火不受,木氣降而不入,終至過盛,唯有發散可令其正,速降木氣遇盛之法,只須瀉其被剋之金氣即可。吾人當取手太陰肺經之井穴少商,再刺手陽明大腸經氣之所入合穴曲池。金氣得瀉,肝木鬱盛之氣可散矣。 心火之氣欲降,脾土不受,火氣降而不入,乃致上焦過燥,唯有發散可使其正。下降心氣過盛之法,只須瀉其被剋之水氣即可。吾人當取足少陰腎經氣之所出井穴湧泉,再刺足太陽膀胱經氣之所入合穴委中,如此上焦過盛之心火可下降矣。 脾土之氣欲降,肺金不受,土氣降而不入,導致中焦濕過盛,唯有發散可使其正。下降脾土過盛之法,只須瀉其被剋之木氣即可。吾人可取足厥陰肝經氣之所出井穴大敦,再刺足少陽膽經氣之所入合穴陽陵泉,如此中焦過盛之土氣必下降矣。 肺金之氣欲降,腎水不受,金氣欲降不入,導致上焦過燥,發散其氣可令其正。肅降肺氣過盛之法,只須瀉其被剋之火氣即可。吾人可取手厥陰心包經氣之所出井穴中衝,再刺手少陽三焦經氣之所入合穴天井,如此肺金過盛之氣可以肅降矣。 腎水之氣欲降,肝木不受,水氣欲入不入,導致下焦水氣過盛,唯發散其氣可使其正。發散腎氣過盛之法,只須瀉其被剋之土氣即可。吾人可取足太陰脾經氣之所出井穴隱白,再刺足陽明胃經氣之所入合穴足三里,如此得令腎水過盛之氣立散矣。 帝曰,五運之至,有前後與升降,往来有所承抑之,可得聞乎刺法? 黄帝問道,陰陽五行,其間互相生剋制化,互有所承,互有相抑,可以為我説明其用針法如何調整使其正? 歧伯曰,當取其化源也。是故太過取之不及,資之太過取之次抑其鬱,取其運之化源,令折鬱氣,不及扶資以扶運氣,以避虛邪也。資取之法,令出密語。 歧伯答道,此必須取其生化之源,太過之時必令其折散,不及之時必滋養其源,如此則能扶正,使五行之生化正常,方可事先預防病邪之入侵。其取法如何,方可得生化之源,此良法載於玄珠密語笫一卷中。 黃帝問曰,升降之刺以知要,願聞司天未得遷正,使司化之失其常政,即萬化之或其皆爰然,與民爲病,可得先除,欲濟群生,願聞其說。 黄帝説道,願聞令陰陽五行升降之刺法,就如同天地之間失其常法,政治上失其常轨,如何使正?萬物皆然,能知其法則可治病於未病之始,眾生乃濟,故希望盡聞其說。 歧伯稽首再拜曰,悉乎哉問。言其至理,聖念慈憫,欲濟群生,臣乃盡陳斯道可申洞微。 太陽復布即厥陰不遷正。不遷正,氣塞於上,當寫足厥陰之所流。 厥陰復布,少陰不遷正。不遷正,即氣塞於上,當刺心包絡脈之所流。 少陰復布,太陰不遷正。不遷正,即氣留於上,當刺足太陰之所流。 太陰復布,少陽不遷正。不遷正,則氣塞未通,當刺手少陽之所流。 少陽復布,則陽明不遷正。不遷正,則氣未通上,當刺手太陰之所流。 陽明復布,太陽不遷正。不遷正,則復塞其氣,當刺足少陰之所流。 歧伯頓首下拜答道,皇上問的問題很精妙,恰合真理。皇上大慈悲心,為救眾生而欲聞之,臣必當為皇上詳述此道,盡申其奥妙。 天地四時必有常轨,陽熱之氣過長,節氣失正,必生疫病,足厥陰肝經之脈氣亦必不正。一旦如此,肝氣必阻塞於上頭部,此時必先取肝經脈氣之所行處行間穴。 若陰寒之節氣過長,必使手少陰心經之脈氣不正,知此則心氣阻塞於心胸中,此時則取手厥陰心包經的脈氣所行之處勞宫穴。 陰中有陽之冬季過長,必使足太陰脾經之心氣不正,如此脾土之氣必阻中焦。 陽中有陰之長夏過長,必令手少陽三焦之氣阻塞不行,猶天地間之熱欲化雨但不雨,知此氣機阻塞中焦,吾人可刺手少陽三焦經脈氣所行處液門穴。 冷熱無常,失其節令,時間過長,必令陽明之氣不正。陽明經氣受阻,其氣必不向上入肺,吾人可刺手太陰肺經脈氣之所行處魚際穴。 秋行夏令,必令足大陽之氣不正。太陽氣不正時,足少陰氣本欲行而受阻,吾人當刺足少陰腎經脈氣所行之處然谷穴。 帝曰,遷正不前以通其要,願聞不退欲折其餘,無令過失,可得明乎? 黄帝問道,五運之氣不正,可以用針使其通暢,我希望知道如果前進之氣太過,如何折損其過餘之氣,不使太過之法為何?能為我詳述嗎? 歧伯曰,氣過有餘,復作布正,是名不遇位也。使地氣不得後化新,司天未可遷正,故復布化令如故也。 己亥之歲,天數有餘,故厥陰不退位也。風行於上,木化布天。當刺足厥陰之所入。 子午之歲,天數有餘,故少陰不退位也。熱行於上,火餘化布天。當刺手厥陰之所入。 丑未之歲,天數有餘,故太陰不退位也。溼行於上,雨化布天。當刺足太陰之所入。 寅申之歲,天數有餘,故少陽不退位也。熱行於上,火化布天。當刺手少陽之所入。 卯酉之歲,天數有餘,故陽明不退位也。金行於上,燥化布天。當刺手太陰之所入。 辰戌之歲,天數有餘,故太陽不退位也。寒行於上,稟水化布天。當刺足少陰之所入。 故天地氣逆,化成民病,以法刺之,預可平痾。 歧伯答道,五運之氣大過,必一再重覆聚在其本司之位,此因名不遇其位。如木氣過旺,仍屬木氣,居於木位。新的一年,節氣巳變,但去年之天氣仍未因此而改變,此天令失常,使人致病也。 己亥之年,歲末寒氣到新年來臨仍司天氣,此即春行冬令,天數有餘,必使足厥陰肝經脈氣過盛,此天氣使然,猶寒風勁急且燥行於木上,必令木增燥作災,吾人當刺足厥陰肝經脈氣所入之合穴曲泉。 子午之年,冬行春令,此天數有餘,來年節令必變,此熱過盛於上,天氣必熱,人的上焦心包津液必傷,吾人當取手厥陰心包經脈氣所入合穴曲澤。 丑未之年,夏季梅雨太過,此天數有餘,其年溼必盛於天,令足太陰脾經之溼過盛,吾人當刺足太陰脾經脈氣所入合穴陰陵泉,使溼消散,不致溼留關節,造成病害。 寅申之年,春行夏令,夏日過長少陽必盛,此熱因過盛而上行,瀉其有餘之法,當刺手少陽三焦,經脈氣之所入合穴天井,使少陽不過於熱亢,可免疾病之生矣。 卯酉之年,秋行夏令,夏日延後,陽明熱必過盛,金氣正行郤逢熱勢,必終成燥,天乾物燥,此時取用手太陰肺經脈氣之所入合穴尺澤,可先去過燥之肺金,以防生變矣。 辰戌之年,冬行秋令,天寒在上,地熱在下,此令太陽之氣不斂反盛,水居天上不化佈施,猶人體之水上行而不下,此吾人當取足少陰腎經脈氣之所入合穴陰谷,使過盛的太陽之水能内下於腎臟,以免生病。 所以當天地之節氣不正,陰陽逆行,必致民病。使用針法正確,可以預防疾痫之發生。 黃帝問曰,剛柔二干,失守其位,使天運之氣皆虛乎?與民爲病可得平乎? 黃帝問道,天干中甲、丙、戊、庚、壬為剛干,乙、丁、己、辛、癸為柔干,一旦天干化合失其正位,會使天地之氣皆虛弱嗎?其造成的病都可以治好嗎? 歧伯曰,深乎哉問。明其奥旨,天地迭移,三年化疫。是謂根之可見,必有逃門。假令甲子剛柔失守,剛未正,柔孤而有虧,時序不令,即音律非從,如此三年變大疫也。詳其微甚,察其淺深,欲至而可剝,刺之,當先補腎喻。次三日可刺足太陰之所注。又有下位,己卯不至,而甲子孤立者,次三年作土癘;其法補瀉一如甲子同法也。其刺以畢,又不須夜行及遠行,令七日潔清淨齊戒所有自來。腎有久病者,可以寅時面向南,淨神不亂思,閉氣不息七遍,以引頸嚥氣,順之如嚥甚,硬物如此,七遍後餌舌下津令無數。 假令丙寅剛柔失守,上剛干失守,下柔不可獨主之。中水運非太過,不可執法而定之。布天有餘而失守上正,天地不合,即律吕音異,如此即天運失序,後三年變疫。祥其微甚,差有大小。徐至即後三年,至甚即首三年,當先補心俞。次五日可刺腎之所入。又有下位地,甲子辛已柔不附剛,亦名失守。即地運皆虛,後三年變水癘,即刺法皆如此矣。其刺如畢,慎其大喜,欲情於中,如不忌,即其氣復散也,令靜七日。心欲實令少思。 假令庚辰剛柔失守,上位失守下位無合,乙庚金運故非相招,布天未退中運勝來,上下相錯,謂之失守。姑洗林鍾商音不應也。如此則天運化易,三年變大疫。詳其天數,差有微甚。微即微三年至,甚即甚三年至。當先補肝俞,次三日可刺肺之所行。刺畢可靜神七日,慎勿大怒,怒必眞氣卻散之。又或在下地,甲子乙未失守者,即乙柔干即上庚獨治之,亦名失守者,即天運孤,主之三年變,癘名曰金癘,其至待時也。詳其地數之等差,亦推其微甚,可知遲速爾。諸位乙庚失守刺法同。肝欲平即勿怒。 假令壬午剛柔失守,上壬未遷正,下丁獨然,即雖陽年虧及不同。上下失守,相招其有期,差之微甚,各有其數也。律呂二角,失而不和,同音有日。微甚如見三年大疫,當刺脾之余,次三日可刺肝之所出也。刺畢,靜神七日,大醉歌樂,其氣復散。又勿飽食,勿食生物。欲令脾實氣無滯,飽無久坐,食無太酸,無食一切生物,宜甘宜淡。又或地下,甲子丁酉失守其位,未得中司,即氣不當位,下不與壬奉合者,亦名失守。非名合德,故柔不附剛。即地運不合,三年變癘。其刺法一如木疫之法。 假令戊申剛柔失守,戊癸雖火運,陽年不太過也。上失其剛柔,地獨主其氣不正,故有邪干。迭移其位,差有淺深。欲至將合,音律先同。如此天運失時,三年之中,火疫至矣。當刺肺之俞。刺畢,勞神七日,勿大悲傷也。悲傷即肺動,而眞氣復散也。人欲實肺者,要在息氣也。 又或地下,甲子癸亥失守者,即柔失守位也,即上失其剛也,即亦名戊癸不相合德者也,即運與地虛,後三年變癘,即名火癘。是故立地五年,以明失守,以溼法刺,於是疫之與癘,即是上下剛柔之名也,窮歸一體也,即刺疫法。只有五法,即總其諸位失守,故只歸五行而統之也。 歧伯道,此問題問得很深。明白的說,其精奧的主旨,即天地間的變動一旦失常,三年必生成疫病。既能洞察其根源所在,必有良法免除病厄。 例如甲子之年,甲為剛干,其年己月時,甲己化土為常態。如其剛之甲干失其正位,己脾之土氣必弱,肝木必相剋勝,此因節令之不正,好像音律之不協調。一旦如此,則三年中必有大病。此已詳細至病源之末根,能察病情之深淺,病未至而可先刺,以預防之。當先刺腎俞穴用補法,以水生木。三日後再刺足太陰脈氣所注俞穴太白,此為強土疏肝法。也有狀況是,己土之柔干不至,造成甲干獨守,如此三年必生脾土之大病,其刺法補瀉,則同上甲子之法。此時針刺後,切不可夜晚出行或到遠方去,須有七日沐浴齋戒,則元氣必自復。凡腎有久病時,可以在寅時面向南立,去除雜念,凝神閉氣不呼吸,伸頸嚥氣,如吞硬物入肚中,速續七嚥,舌下必生津液無數,再用心念分三次把津液吞下入於丹田中。此即離宫之水,又名玉泄,一名神水,可以補精益氣。 又例如丙寅之年,丙為剛干,其年辛月時,丙辛合化水為常態,然是年剛干丙氣失守其剛,以致令辛之柔干無法獨主生化過程,水氣生化之機必不正常,無法正常的主司其職,水上行而有餘,因上剛干失守,陽不足以氣化,此即失其常態,猶天地之氣不相合,節令生變,五音律不協調,乃致天地運轉失其常序。三年後必生疫病,再詳細其輕重緩急,其產生些徼之差異大小亦可分出。如果輕微的,三年以後才生病,嚴重的前三年即已病至。吾人當先用針刺補法取心俞穴,使火盛水不侵犯,五日後再針刺腎脈氣之所入合穴陰谷用瀉法。有時會因甲子年之土運,辛己年之水運,其柔不濟刚,此亦失其常態,造成地運即土氣呈虛弱之狀態,其後三年必成水病,其刺法亦如前法。刺法完畢後,必慎不可大喜,節慾情志。如果不知禁忌,則正氣必再失散,病將復發。至少須安靜七日,心念不可貪婪,盡除憂思方可無礙。 又例如庚辰之年,庚為剛干,是年乙月時,乙庚合化金為常態,但其年剛干庚氣失其剛位,柔干乙氣無法與之相合,是年金氣必無法司守其職,節氣必然不合,陰陽不調,天地失序,終至五音不諧,如此一来三年内乃生大病。如詳數其間產生 P301-308 天數之誤差,即可知更細微的事。如果病緩則三年後病至,知果病速則三年內乃至。吾人當先補肝俞使金不剋木,使過剛之金居其位不出,三日後再刺肺脈氣所行之經穴經渠。針刺結束後,須靜養安神七曰,切忌大怒,大怒傷肝,必令金氣四散,其病復生矣。有時是居下位柔干失守其職,以致上剛干庚金獨治,此亦為失守。如此三年生變,病名金癘。随節令之變,待時而發病。如詳數地數之誤差,是可以知其病來的快與慢,但其治法與上同。欲令肝平則不發怒,同上之理。 又例知壬午之年,壬為剛干,其年丁月時,丁壬合化木為常態。如果是年剛干壬氣失守其剛,下位丁之柔干獨處,即令該年為陽年,也會有五行盈虧不同的現象。上下干不守其正位,互相招損,其間差異的產生都有其可數之處。是年天地五音必不協調,此差異必使三年後大病至。吾人當先補刺脾俞固土不令木剋,三日後再刺肝經脈氣之所出井穴大敦。刺畢後安神靜養七日,切忌不可大醉,髙歌歡樂,否則氣必復散,又不可過飽食,不可食生冷之物,造成脾臟負擔過重。要使脾臟氣充實且不滯留濕氣,必須在飽食後不久坐,食味不可過酸,不食一切生冷之物,食味宜甘宜淡。又有時是因下位甲子丁酉等失守其柔,未能適中調節剛氣,此亦丁不與壬合,也名為“失守”。此乃柔不復剛,與地之運不合,三年亦生病變,與上節天運不合一樣,其刺法如同上法。 又例如戊申之年,戊為剛干,是年癸月時,乃戊癸合化火為常態,如果剛柔互濟失其本位,即令戊癸為火運,逢剛干陽年,火亦不足,此上剛干失守,柔地獨處,其氣必失正,火一不足則水必來干擾,如此不因節令而擅自變遷,其有深淺的差異,如果是相合的正氣,其天地五音必同。天數受此剛干失守,節令必變,三年之內火病乃生。吾人於此當先刺肺俞,固金不令火剋,再刺手少陰心經脈氣之所行靈道穴。刺畢須安神靜養七日,切忌過悲傷,一旦太過悲傷必傷肺氣,會使本聚之真氣四散,病必再發矣。常人欲令肺家氣實,要法在呼吸上,不可言語過多,氣息宜細宜長。又有時是柔下之干甲子癸亥失其本職,即柔失本位,這樣剛干亦會失守,造成戊癸不相合成火也,此則地運失序,終必成虛,三年後必有病變,名為“火癘”。因此詳知五運之變化,則在五年之中可以明察其失守何位,施予正確的刺法,就能使疫病等凡因時序失守產生之病變,事先治好,不因剛干或柔干那一個失職,而其治法則一也。千萬變化,歸於五法施刺,各所失守終不離五行之統轄也。 黃帝曰,余聞五疫之至,皆相染易,,無問大小,病狀相似,不施救療,如何可得不相移易者? 黄帝問道,我聽説木、火、土、金、水五種疫病,會互相傳染。若不論大小病,或病狀是否相似,如果不施針刺治療,有什麼方法可以使疫病不相傳染也? 歧伯曰,不相染者,正氣存内,邪不可干,避其毒氣,天牡從來,復得其往。氣出於腦即不邪干。氣出於腦即室,先想心如日,欲將入於疫室,先想青氣,自肝而出,左行於東,化作林木。次想白氣,自肺而出,右行於西,化作戈甲。次想赤氣,自心而出,南行於上,化作燄明。次想黑氣,自腎而出,北行於下,化作水。次想黃氣,自脾而出,存於中央,化作土。五氣護身之畢以想,頭上如北斗之煌煌然後可以入於疫室。又一法,於春分之日,日未出而吐之。又一法,於雨水日後,三浴以藥瀉汗。又一法,小金丹方,辰砂二兩,水磨雄黃一兩,葉子雌黃一兩,紫金半兩,同入,合中外固,了地一尺築地,實不用爐,不須藥制,用火二十斤煆之也,七日终。候冷七日取,次日出合子,埋藥地中七日。取出順日研之,三日煉白沙,蜜爲丸,如梧桐子大,每日望東,吸日華氣一口,冰水下一丸,和氣嚥之,服十粒無疫干也。 歧伯答道,其不相傳變者,是因其人正氣(免疫系統)存於體內,病邪無法入侵,此其避免病邪之能力,外來之邪一入體內即以泄汗解之,則正氣必相往來。病氣若出於鼻間,由鼻吸入,則以嚏出病,邪不入侵則無法相染,要令疫病出鼻,須先觀想心神如日之炙,欲使心神與病邪相抗,先想青色之氣自肝位出向左行,終生林木。再想白色之氣自肺出而向右行,終而化為劍戟刀槍。再想火紅之氣自心出向頭上行,終成明亮之火光。再想黑色氣自腎臟出向下體而行,终而成水。再想黄明之氣自脾臟出,而入主中央部位化為黄土。當五行之氣護身完畢時,然後頭部會有如北斗七星之壯盛,如此再進入失序得疫病之場合,則可無慮。 又有一法,可在一年之春分日,日未出時運氣吐出中焦之濕液,,亦可免除疫病。又一法,可在雨水之日連續三日以艾草煮水沐浴來泄出汗水,也可避免疫病。又一法,取小金丹方,即辰砂二兩,水磨雄黄一兩,葉子雌黄一兩,紫金半兩,合作細粉同入,在泥土地上築高一尺土堆,下方挖空火燒,上方土中置藥末,不用爐,如此焚燒七日不斷,斷火後冷卻七日,笫二日取出,把藥與土混合埋入地中七日,取出後,白晝時研磨三日使成細砂,再入蜜為丸,作成如梧桐子大小,每月之朔日望日清晨日出時,深呼吸一口,再以冷水吞服一丸,以意念達於丹田,如此服十粒後,必可避除疫病也。 黃帝問曰,人虛即神游失守位,使鬼神外干,是致夭亡,何以全眞?願聞刺法。 黄帝問道,人在極虛時會心神失其位而出遊,以致外在鬼神必干擾之,終成病災夭折,如何可以用刺法,來保全其真元? 歧伯稽首再拜曰,昭乎哉問。謂神移失守,雖在其體,然不致死,或有邪干,故令夭壽。只如厥陰失守,天以虛,人氣肝虛,感天重虛,即魂游於上。邪干厥大氣,身溫猶可刺之。刺其足少陽之所過,次刺肝之俞。 人病心虛,又遇君相二火,司天失守,感而三虛,遇火不及,黑尸鬼犯之,令人暴亡。可刺手少陽之所過,復刺心俞。 人脾病,又遇太陰司天失守,感而三虛。又遇土不及,青尸鬼邪犯之於人,令人暴亡。可刺足陽明之所過。復刺脾之俞。 人肺病,遇陽明司天失守,感而三虛。又遇金不及,有赤尸鬼千人,令人暴亡。可刺手陽明之所過,復刺肺俞。 人腎病,又遇太陽司天失守,感而三虛。又遇水運不及之年,有黃尸鬼干犯人正氣,吸人神魂,致暴亡。可刺足太陽之所過。刺足少陰之俞。 歧伯叩首起立再拜答道,皇上問得非常好,如果是心神因虛而離位,虛在體中,仍不至死,只有病邪乘此虛而入時,方有夭壽之虞。髻如厥陰之脈氣虛,天氣又虛,無法養肝,人體中肝氣虛,又外感天氣虛,此重虛之致,再遇木運衰弱之年,終而魂離肝而上頭,此時若病邪干擾厥陰脈氣,病人身體溫者猶可以針治,可刺足少陽脈氣所過之經穴坵墟,再刺肝俞即可回復。 如人之病為心氣虛又適逢天時相火之運失守其位,造成心火虛,三焦心包相火亦虛,心神必上出百會,再遇火運衰弱之年,火運一衰則水必犯之,令人昏厥。可刺手少陽脈氣所過之經穴陽池,再刺心俞即可。 如人之脾病土虛,又適逢天時太陰之土運失守其位,因而重虛。土運過虛,再逢土運過虛之年,肝木必犯之,必令人昏厥。可針足陽明脈氣之所過遝穴衝陽,再刺脾俞即可。 如人病肺氣虛,又適逢天陽失守,金氣益虛,再逢金運過虛之年,如此則火邪必犯,也會令人厥。吾人可刺手陽明脈氣之所過經穴合谷,再刺肺俞即可。 如人病腎氣虛,又逢天運太陽失守,水氣更虛,此重虛之成,再逢水運不足之年必發病。土來犯之,使人神魂不守,终至昏厥。吾人可刺足太陽脈氣之所過京骨穴,再刺腎俞穴即可。 黃帝問曰,十二藏之相,使神失位,使神彩之不圓,恐邪干犯,治之可刺,願聞其要。 黄帝問道,十二臟腑各有相司,一旦神失其位,必令精氣不利,此時恐邪易犯之,希望能聞老師刺法要訣何在? 歧伯稽首再拜曰,悉乎哉問,至理道眞宗此非聖帝焉,究斯源是謂氣神合道,契符上天。心者,君主之官,神明出焉。可刺手少陰之源。肺者,相傅之官,治節出焉,可刺手太陰之源。肝者,將軍之官,謀慮出焉,可刺足厥陰之源。膽者,中正之官,決斷出焉,可刺足少陽之源。膻中者,臣使之官,喜樂出焉,可刺心包絡所流。脾爲諫議之官,知周出焉,可刺脾之源。胃爲倉廪之官,五味出焉,可刺胃之源。大腸者,傳道之官,變化出焉,可刺大腸之源。小腸者,受盛之官,化物出焉,可刺小腸之源。腎者,作強之官,伎巧出焉,刺其腎之源。三焦者,決瀆之官,水道出焉,刺三焦之源。膀胱者,州都之官,精液藏焉,氣化則能出矣,刺膀胱之源。凡此十二官者,不得相失也。是故刺法有全神養眞之旨,亦法有修眞之道,非治疾也,故要修養和神也。道貴常存,補神固根,精氣不散,神守不分。然即神守而雖不去亦全眞。人神不守,非達至眞。呈眞之要,在乎天玄。神守天息,復入本元,命曰歸宗。 歧伯叩首起而再拜,答道:皇上問的至善至美,非是聖明之君主,是無法了解此至理之真道也。十二臟腑之源是氣神相合,互有常態之盛衰也。 心臟,是君主之官,神明出此,神虛則心焦不守,可針刺手少陰之原神門穴,針用補法,出針捫穴不使氣出。 肺藏,是相傅之官,治節出此,人體中之節律由此。一旦肺魄因虛不司其職,可針刺手太陰之原太淵穴,用補刺手法,出針必捫針孔。 肝臟,是中正之官,謀慮出此,肝虛則魂失其守,可針刺足厥陰肝經之原太衝穴,用補刺手法即可。 膽,是中正之官,決斷出此,膽虛則令人疑慮不決,可刺足少陽膽經之原坵墟穴。 膻中,是臣使之官,喜樂出此。膻中虛使人神志恍然,精神不聚,可針刺手厥陰心包脈氣之原勞宫穴,用補法即可。 脾臟,為諫議之官,智周出此。思緒太過脾氣必傷,可刺脾經脈氣之原公孫穴,採用補法來刺。 胃,為倉廩之官,五味出此,人吃東西時暴飲暴食,胃氣必傷,可刺胃經脈氣之原衝陽穴,採補刺手法即可。 大腸,為傳導之官,變化出此。一旦失守,無法傳導穢物,可刺大腸脈氣之原合谷穴,用補刺手法。 小腸,為受盛之官,化物出此。一旦失守,穀物之精華無法生化為體用。可刺小腸脈氣之原腕骨穴。用補刺手法。 腎臟,作強之官,伎巧出此。一旦腎氣虛,必使志竭,可刺腎經脈氣之原太谿穴,用補刺手法。 三焦,決瀆之官,水道出此,一旦失守,水道決瀆不利。可刺三焦脈氣之原陽池穴,用補刺手法。 膀胱,是州都之官,精液藏此,尿經氣化乃出矣。一旦失守,氣化不足,必致癃閉。可刺膀胱經脈氣之原京骨穴,採用補刺手法即可。 以上凡此十二官,絕不可有一位缺失,其互相制衡,互相支援,循環不已,因此針刺之法,有使其神全,養其真元之妙,也有修煉身體呼吸吐納之術來保養健康,皆非用在治病之時。所以人能修養精神,為預防災病之道也。 預防疾病之道,貴在精神內斂,鞏固精氣,使精神不散,慾念不生。神不能守即有形體,亦無法生存。神能守,則疾病不生。健康之要道在胎息,回歸孩提時代之全真,神守在丹田,每息皆入此生命之源,命名為“歸宗”。